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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輜重營

  “......頭目每月餉銀五兩,正兵每月餉銀四兩二錢,每月扣頭目一兩五錢,扣正兵一兩,每半年派人發給家屬,地方官對士兵家屬妥善保護,不得放任土豪地痞欺負,軍屬家庭要有訴訟,地方官應該優待;每名士兵準許免掉三十畝差徭,以示體恤......”

  看著這張招兵布告,蕭天連連咋舌,這工資高的嚇人,一個小兵兩個月的餉銀,就夠買一畝良田還有富裕,想想這一路上,自己這群人就這么幾兩銀子還得盤算來盤算去,放到北洋軍里那當真不算什么。

  布告下面寫的又是病夫不要,沒有固定的戶籍,潰勇、游民一律不要,非常嚴格,怪不得北洋能夠成為一支精銳之師。

  那個被強行“綁架”來的羅索,看著布告也是目瞪口呆:“媽媽的,這我得做多少時候啊,早知道出兵糧那么好,我還費那力氣做什么那,媽媽的。”

  羅索忽然轉向蕭天:“老大,英雄,您瞧咱們呆著也有幾天了是不?這狗啊貓的呆一起時間長了還有感情呢,別說咱們人了,您瞧,這世上的事那......”

  蕭天和自己幾個同伴聽的頭都大了,這一路上可算領教羅索的本事了,這人一句話能翻來覆去說上幾個時辰,當真是個名副其實的“羅嗦”。

  不用問,這也是個想吃北洋兵糧的了。

  來到募兵之處,蕭天找了個看起來像頭目的人:“軍爺,請問十一協的曹得利曹大人在嗎?”

  “曹大人,你誰啊你?”

  蕭天拿出縣太爺的舉薦信,遞到了頭目手里:“我們是漬流縣城來的,這里有胡父母的書信在此。”

  “胡剛之啊?他媽的上次路過漬流,這老小子居然下鄉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敲詐勒索去了。”頭目懶懶地接過了信,也沒有看:“你們幾個都是來投軍的啊?吸不吸大煙那?”

  “不吸。”

  “恩,既然有胡剛之的舉薦信,其它的也不問了,去那登記。”頭目有些無精打采,叫過了一個手下帶著蕭天這幾個人去了邊上。

  原本以為還要費些周折,卻不想胡剛之的一封舉薦信,這些麻煩事情都省去了。

  等了兩天,來了個管帶,把那些征召入伍的新兵帶走,陳少東忽然緊走幾步,腆著臉和這管帶說了會話,才知道自己這一批招募進來的人,都屬于這位管帶的。這管帶是個輜重營的,蕭天在后聽了,恍然大悟,怪不得招募時候詢問的不甚嚴格。

  陳少東陪著笑臉說道:“大人,我們哥幾個都是一起從漬流縣來的,您抬抬手,把我們安排在一起得了,謝您了,大人!”

  那叫施彥的管帶瞪了陳少東一眼:“他媽的,你當這是你家呢?你想怎么著就怎么著嗎?”

  陳少東也不怕,悄悄拉了拉施管帶的袖子,把個東西塞到了施管帶手里,蕭天眼尖,一眼看到,那正是自己還給陳母的珍珠!

  這個二世祖是不把珍珠當回事情,還是有什么目的,居然為了讓幾兄弟在一起,下了那么大的血本。

  施管帶也是個認貨的人,一看,臉上當時露出笑容,隨即又把笑容掩去:“恩,都是哪幾個人那......”

  等到事情安排妥了,陳少東洋洋得意回到同伴之中,只等著別人夸獎自己,蕭天猛然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沉聲說道:

  “我說過,只要你敢動這珍珠腦筋,我一寸寸割了你身上的肉!”

  “哎喲,哎喲,老三,松手先!”陳少東疼的臉上變色,連連求饒:“我這可不是偷的騙的,是老太太給我的,真的,真的!”

  蕭天松開了手,忽然發現這個二世祖也許和自己想像中的并不一樣。

  這一路上陳少東對有珍珠的事,一句話也沒有透露過,要真按照他的性子,這路上沒有好酒好菜,只怕珍珠早就拿出來賣了。

  可這個敗家子,居然能夠硬生生忍住,而現在卻又毫不心疼的拿了出來。

  也許,自己在地方看錯這個人了,也許,自己還需要好好適應這個時代......

  蕭天和幾個同伴,在的是第六鎮第十一協二十二標的輜重營。許是陳少東在施管帶面前說了什么,蕭天被任命為了這一棚的頭目,管著十四個人,大大小小也算是個官了。

  蕭天本來想進的可不是什么輜重部隊,可這里終究是別人地盤,怎么著都得聽別人調度。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自己總算朝著既定目標邁進了一步。

  這一棚里蕭天兄弟四個,加上個司徒耀也算自己人,還有個羅索,這人雖然嘴碎,可人聰明,知道站哪邊,這么一來,一棚里有六個自己人,其他人勢單力孤,自然也是以蕭天馬首是瞻。

  每天都是出操訓練,有次下了操,蕭天看到施管帶在寫折子,有個字不知道怎么寫,蕭天征得施管帶許可,幫著寫了這個字。

  施管帶本是個半瓶子墨水,上過兩年私塾,底子也沒有打扎實,加上當了兵后,用筆的時候不多,一些學過的字早還給了先生,眼看蕭天像個有學問的人,頓時大喜,干脆讓蕭天幫著把這份折子寫完。

  蕭天學過毛筆字,可終究在自己時代不太用毛筆,請施管帶幫自己找來枝西洋水筆,施管帶一邊念,蕭天一邊寫,沒有多少時候一份折子完成。

  施管帶接過折子看了,嘖嘖贊嘆不已:“這字寫的漂亮,小子,上過樣學堂?”

  蕭天硬了硬頭皮:“回管帶大人,以前在英國求過學,后來過不習慣洋人生活,于是就回來了,慚愧,慚愧。”

  “我就說嘛,不是在洋人學堂里學過的,哪能用西洋水筆用的那么順溜?回來好,回來好,洋人那有什么好的,聽說吃個肉都是生的。”

  這一來,這位在英國“留學”過的蕭頭目,不光在施管帶心里,在那些同伴心里地位也頓時倍增。

  可打這以后蕭天卻又多了份差使,幫著施管帶抄抄弄弄外加幫著同伴代寫家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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