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魂。
北方的地平線上閃爍著炮火,照亮了樹木,隆隆的炮聲持續回響于空中。()到師部的車程距離阿爾菲德僅十五公里。三次劇烈的空中攻擊以及二十次大炮的炮幕,使得那個早晨變成了一場昨晚惡夢的延續,甚至,從來也都沒有間斷過。
項羽摩步師的師部現在成為進軍漢米倫作業程序的指揮站攻擊團。已經暫時接替了俞星的羅云將軍,現在是項羽摩步師的指揮官,也是作戰運動群的總指揮。作戰運動群的觀念向來是中國戰前的重要理念,“大膽的沖擊”將會打開通往敵人后方的通路。
作戰運動群將利用這種方式快速進入通路,進而攫取重要的經濟及政治據點。俞星背靠著他的裝甲指揮車站著,看著北方那映照出樹木輪廓的炮火。他想:這又是一件出乎計劃之外的事情,我們老是預計美軍會配合我們的計劃。
頭上有一道黃色的閃光,俞星眨著眼睛,看著這個火球拖著燃燒的尾巴,掉在數公里之外的地面上,這是我們的飛機還是他們的?又有一個年輕有為的生命被消滅了。現在,我們開始用機器殺害我們的年輕人;誰說人類不是在使用高科技來制造毀滅?這樣值得嗎?
而為了這個,他花了無數的時間準備...............而所有的一切努力難道就是為了這一場戰爭嗎 野戰醫院設于五百米外的樹林里,吹襲的風將受傷士兵的哀嚎聲傳送到指揮站。傷兵被認為應該是在沉默與堅定的尊嚴中承受痛苦,吸著仁慈而辛勤工作的醫護兵所提供的香煙,等待著勇敢、辛勞的醫生及美麗、犧牲奉獻的護士來照顧他們。他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天大的謊言,一個該死的謊言。戰爭,只是一種有組織的謀殺,那些臉上還長著青春痘的年輕男孩沖進了槍林彈雨與血淋淋的戰場上。
燒傷是最可怕的,那些從燃燒中的戰車中逃出來的人員,身上的衣服著火——他們從未停止哀嚎。那些死于休克或死于仁慈軍官手槍之下的士兵,被更多送往戰場上的年輕人所取代。那些較幸運被送往醫護站的士兵發現醫護人員太過于忙碌而無法提供他們香煙,而且醫生也因為疲乏而倒下.
“沒有什么比戰勝更可怕——除了戰敗。”俞星想起了一位中國將領所寫的,而為什么他一直被允許閱讀這樣的書籍?如果軍人們多讀點這種評論而少讀點虛偽的光榮紀錄,那么,當那些政治主人命令他們沖鋒陷陣時,他們會怎么做?現在將軍告訴自己,現在有個激進的念頭.............他對著一棵樹小便,然后走回指揮站。
他發現羅云正傾身細看地圖,俞星知道他是個好兄弟,一個好軍人,但是他對這一切有著什么樣的想法?
“俞星,菲律賓的旅剛剛又出現了,他們正在攻擊我們的左翼,他們困住了我們正在移往新地點的兩個軍團,我們有麻煩了。”
俞星走到羅云旁邊,審核看還有什么可用的單位。美軍仍然不能協調。攻擊任務由兩個會合的師擔任,一個師已經精疲力盡,另一個仍精神很好,但是沒有經驗。一名中尉移動了地圖上的圖標,俄軍正在后退。
“讓預備的團待在原位。”俞星下達命令:“讓這個團移到西北面,等菲律賓軍隊接近這條路的會合點時,我們將試著攻打他們的側翼。”這是頑強抵抗到底的軍人作風。
經過八小時的激烈戰斗,落在前進指揮站的炮火減少了。羅云和俞星阻止了菲律賓部隊的反攻。但是光阻止是不夠的。他們前進了六公里,菲律賓炮兵在中隊通往漢米倫的主要道路上進行大規模干擾性射擊,俞星想,他們當然是要再來一次攻擊。我們必須先下手——但是用什么?他必須讓他的三個師超越,在漢米倫前面等著他們的美國部隊。
“每次我們有所突破,他們就會讓我們慢下來,并且進行反擊。”李捷少校冷靜地說道:“這是不應該發生的。”
“相當好的觀察”俞星輕蔑地說道,并且極力地抑制他的脾氣。“我們預料突破的效果跟上一次大戰中我們對付美國人一樣,問題是那些新式的輕型反戰車飛彈,‘三人一組的吉普車’”——他用美國式的稱謂——“可以沿著道路跑,在某處就位,然后對我們發射一兩枚飛彈,在我們能夠有所反應之前又跑掉了,跑到幾百公尺之外再重施故伎,防御性火力比以前歷史上任何一次戰役都強得多,而且我們未能料到后方防御部隊會阻擋一個縱隊的前進。我們的安全就是要靠移動。”俞星解釋他在裝甲學校學到的基本課程。“光是一次簡單的突破是不夠的,我們必須要在他們的防線上打開一個大洞,并且至少前進二十公里,才能免受他們反裝甲飛彈的追擊,也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真正讓部隊開始運動。”
“你是說我們沒辦法贏。”李捷開始有了自己的疑慮,但是他實在不希望聽見他的上司也有疑慮。
“我說的是我四個月前說過的話,我是對的:這個戰爭將變成消耗戰。目前,科技已經擊敗了軍事藝術,對我們是如此,對他們也是一樣。現在,我們只能等著那一邊先消耗完人員和軍力。”
“我們這兩樣都比對方多。”李捷說。
“不錯,我們還有許多年輕人可被送上戰場。”他想:會有更多傷兵被送到野戰醫院,而成列的卡車也會不停地來來回回。
“長官,我父親希望知道前線的狀況,我該怎么告訴他?”
“告訴你的父親,美軍的抵抗能力比我們預計的高出許多,現在的關鍵是補給。我們需要有關美軍補給狀況的正確情報,如此才能以適當的方式惡化他們的狀況。才能評估美軍還能撐多久。我不要他們送到北京的那種經過潤飾的報告。我需要原始資料。”
“你對于北京提供的情報似乎不太滿意?”
“我們被告知美軍和菲律賓組織的政治是分歧的,他們軍事上也不協調,你對此種報告有什么看法,少校?”俞星尖銳地問道:“我不能透過軍方管道做此種要求,你以為呢?我要你寫好通行證,我要你三十六小時內回到這里,我相信到時候我們仍會在這里。”
“小伙子們,上吧,現在前面的陸軍需要你們的空中支援”
在各個中國艦船上,都傳來了這樣的叫聲 中國的飛行員已經受過嚴格的操練,兩分鐘之內,第一對“雨鷹11”式已經滑上艦船上的甲板跑道,七分鐘之內,所有戰斗機都已升空。中國計劃留下三分之一的戰斗機守住海面上的天空,其余的全部飛往西面迎戰干擾的來源。
飛機上的雷達已經打開,搜索著目標。升空十分鐘以后,干擾停止了,一架“雨鷹11”式測到了正在撤退的干擾機,用無線電通知基地。地面管制員告訴他,在螢幕上顯示出方圓一百公里內沒有任何飛機的蹤跡。
一分鐘之后,干擾又開始,這一次是從南面和東面過來的。而這一次更為謹慎。“雨鷹11”式開始向南飛,他們奉命直到離海岸線一百哩后才得開啟雷達,但當他們開啟雷達卻沒有看到任何東西。放出干擾波的飛機距離一定十分遙遠,地面管制員報告,第一次接觸到三架干擾機,第二次接觸到四架。飛行中隊指揮官心想,這些干擾機的數量可真不少,他們試圖yin我們兜圈子,好讓我們用光燃料。
“向東飛。”他對飛行領隊下達命令。
“共工”轟炸機的機員現在是真的緊張了。一架護航的徘徊者截聽到“雨鷹11”式的無線電內有一道命令,而另一架則被來自西南面的空中攔截雷達波掃過。戰斗機也向南飛,他們現在離目標科夫拉維克一百五十哩。任務指揮官估量整個狀況,命令轟炸機稍微向南轉。
“開始遭遇空用雷達波,方位二—五—八,看來正在接近中。”一架徘徊者報告,另一架也收到同樣的訊號,而經過三角測量后,距離為五十哩,夠近的。任務指揮官正駕駛著一架徘徊者。
“共工”轟炸機立即轉回東向,并且俯沖,打開它們的炸彈艙...............
戰斗機全部丟下了它們的輔助油箱,徘徊者也從戰斗機群中分離,沿著西面的軌道飛行。現在輪到最后部分了,雙方的戰斗機以加起來一千哩的時速迅速地拉近彼此的距離 “報到。”任務指揮官以無線電下令。
“黑色王牌報到。”“雨鷹11式”2號長機的隊長領命。
“蒼空報到。”28號的隊長回答。每架飛機都已就位。
“開始行動”四架徘徊者同時打開干擾器。
蒼空中隊的十二架“雨鷹”一字排開,一聲令下,它們啟動了它們的導向雷達..............
“中國戰斗機”一名美國飛行員叫道。他們的威脅接收器立即告訴飛行員那些戰斗機的雷達已經鎖定了他們的飛機。
美國的戰斗機指揮官一點也不感到驚訝。當然中國人不會在無適當護航的情況下讓他們的轟炸機再冒一次險。他不顧這個,專心的盯住“共工”轟炸機,被過去的訓練所役使。
美國飛機占據著背向太陽的位置。當中國的雷達開始穿透美軍的干擾時,第一枚來自太陽方向的火舌出現,擊毀了一架中國飛機,引起了正在飛行中的其他飛機的警惕。中國飛機開始向上、下閃躲,有些飛行員看見那些火舌來襲時,紛紛做急轉彎.............
空中的交火開始了,中國的飛行員們在空中漂亮的閃躲騰挪著,不斷擊落著一架架的美國飛機。
“蒼空”中隊的戰斗機用完所有炸彈后轉向東北面飛去,中國的飛行隊指揮官因為美國人的表現拙劣而松了一口氣,然而仍因損失了五架飛機而感到十分憤怒...............
在他們的下面,“黑色王牌中隊”的十二架“雨鷹”靠著兩座高山作為屏障而躲過地面雷達的偵測,現在它們點燃了后燃器沖向天際,它們的雷達一直關著。九十秒鐘之內,飛行員開始聽見嗶嗶的訊號聲。數秒鐘之后,無數炸彈在兩哩的范圍之內全都投擲出去..............
美菲聯軍并不甘心在這里的失敗,他們的反擊開始了,但是卻遭到了中隊強有力的反擊.
他們終於擊敗了對方的反擊。不,俞星告訴自己,我們并沒有擊敗他們,只是迫使他們撤走而已。美國人撤銷了他們自己的部隊。現在對蘇聯軍隊而言,贏取勝利要比占領戰場重要得多了。
事情變得更加困難了,移師一面調度一場大型戰役比在一個固定地點指揮要困難得多,光是要在擁擠的指揮車里打開一幅正確的地圖就是場對抗時間和空間的戰斗,何況是八十公里長的前線會有多少戰術地圖。
“他們為什么要撤退?”李捷問將軍。
俞星沒有回答這個微妙的問題他已經問過好幾次了。可能有兩個原因,他告訴自己,第一,他們缺乏繼續作戰的力量,并且必須暫時撤退下來準備下一次毫不留情的攻擊,好讓我們的作戰行動瓦解。第二,我們的攻擊主軸線延伸到河的邊上,他們可能是被召回去應付這個可能的危機。陸軍情報官走過來。
“長官,我們的一架偵察機傳來一份惱人的報告。”這名軍官指的是來自一架低飛偵察機的無線電概略報告。中國的空中偵察機駕駛員在失蹤以前曾經報告說看見在奧斯納布魯克南方的公路上有一大隊裝甲部隊。將軍立刻拿起無線電電話打到了軍部。
“你接到這份報告為什么不立刻通知我們?”俞星不滿地問他的上司。
“這是一份尚未證實的報告。”參謀長回答道。
“該死,我們知道美軍增援部隊已在前進”
“他們至少還需一天時間才能到達前線,你多快能在建立橋頭堡?”
“我們在這條河上的洛賀爾鎮已經有這樣的一個單位。”
“那么就快派你的架橋單位到那里,讓他們過河。”
“我的右翼仍未布署好,而據報有一整師敵軍正朝我們這里來”
“你只管注意渡河的事,讓我來擔心這個虛幻的裝甲師這是命令”
俞星掛回電話,告訴自己:他對全盤大局較清楚,等我們設好橋頭堡之後,我們前面一百公里就不會有真正嚴重的阻礙。渡過河之後,我們就可一路直逼菲律賓的重鎮。如果我們摧毀了該區,或只是對該區造成威脅,那么菲律賓人便會尋求政治上的解決方案,如此,這一場戰爭我們就贏了。這就是他要告訴我的。
這位將軍注視著地圖,很快的,領頭的一個團將會下令他的人員在渡河。一個架橋工兵團已經上路了,而他又有著自己的命令。
“作戰運動群開始移師。”
“但是我們的右翼”
“我們只好讓他們自己照顧自己了。”
麥克阿瑟仍在擔心補給狀況,他也被迫冒險將最高運輸優先權給予現在正前往前線的這一個裝甲師。貨柜船只卸下的軍需品、零件,以及數以百萬計的特殊貨品項目,現在都急著要運送到前線去。
他最大的一支後備部隊,也就是裝甲部隊,將要與菲律賓人的兩個旅混合。第十一裝甲騎兵團雖然名義上是團,兵力卻曾經一度算是一整個旅,現在只剩下兩營疲倦的兵員。
他的補給狀況仍然很差,他的許多前線單位已經只剩下四天的消耗品存量,而重新補給的過程,即使事事順利,估計也得花上兩天時間;在戰前演習時,這樣的時間估計已經很勉強,何況現在,他的兵員和各國都瀕臨勝敗攸關之際,然而他還能有什么選擇?
“將軍,我們得到一份報告,有一整團中隊正在進攻錫萊河河,看來似乎中國人想要在左岸設置部隊。”
“我們在那邊有什么?”
“一營美國步兵,他們是相當疲憊的一支部隊,另外有兩個裝甲連正在路上,應該一個小時後就可抵達那里。有個明顯的跡象指出中國的增援部隊正朝著那個方向而去,這可能是他們的攻擊主軸線,至少他們是朝那個方向前進的”
麥克阿瑟坐回椅子上,同時看著地圖。他有一個團的后備兵力在距離洛賀爾不到三小時的路程內,這位將軍是個喜歡賭博的人,坐在一張有一疊紙牌和價值數百元籌碼的賭桌前才能讓他有滿足感,他總是贏家。如果他從史賓吉南面發動的攻擊失敗了...........那么中國人就會讓他們的兩個師或三個師渡過錫萊河河,而他就只剩下一個團來阻止中國人。
如果他下令讓他的新裝甲師移往那里,而且還要出現那么一點奇跡他們才能即時到達 (蜘蛛新書《抗戰之血色戰旗》已經上傳,書號:1934825。《國魂》下面的傳送門也可以直接點擊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