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強子在那幾個警察和孫雯雯對話的時候他就給卓青帝發了條短信,短信內容很簡單,寥寥十幾個字。
“我即將含冤入獄,記得給我送飯。”
他能想象卓青帝收到短信時候臉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那個家伙指不定怎么跳著腳罵娘問候自己祖宗十八代,估計著刨墳掘墓的心都有。可是強子也沒有什么辦法,他現在的關系網中能跟政府打交道唯一的依仗就是號稱本世紀最牛逼狙擊手的中尉長官了。
事實卻是如此,卓青帝在看到林強發來短信的同時幾乎忍不住把自己的手機摔了,最后還是沒舍得,罵了一句我日你八輩祖宗,氣呼呼的鉆進自己的悍馬車,一路狂飆著開出軍營。他的車門上有一條油漆色彩明顯和車身不搭配,那是卓青帝不好意思去汽修廠自己把字刮掉了噴的漆,一看到這塊醒目的地方他就來氣,大便干燥了好幾天。
車子剛出軍營就停了下來,卓青帝奸詐的笑了笑,自言自語的說道:“既然你們來了還用得著我干嘛,老子才不去蹚這渾水。”他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然后一扭方向盤殺了回去,嘴里還哼著一首叫九妹的老歌,樣子淫蕩至極。
接電話的人沒來得及掛電話,就聽見話筒中傳出一陣鬼哭狼嚎。
“九妹九妹可愛的妹妹,九妹九妹透紅的花蕾,九妹九妹我滴九妹……”
高音還沒上去,嗓子劈了。
接電話的穿著黑色西服的中年男子苦笑了一聲,回頭對幾個同樣一身黑衣的人笑道:“這家伙,真不知道怎么混進革命隊伍里的。”
幾個人紛紛點頭,一臉我也是這樣認為的表情。
“麟三麟五,你們兩個去處理一下,必要的時候給那個韓鋤田一點暗示,讓他知道強子他惹不起!”
黑西服的中年男人點上一支煙,眼神明亮。
“要是強子沒栽在對手手底下,反而栽在自己人手里了,那我們也就別穿這身衣服了。強子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焦雷只怕會抽了我的筋扒了我的皮還得挫骨揚灰,我可不想死無全尸連個烈士稱號都撈不著,那就賠大發了。”
一群人哄笑,被他點名的兩個年輕人笑著站起來往外走,其中被稱作麟五的年輕男人笑道:“頭兒,其實我們盼著那天呢!”
說完猛的一個加速,幾乎一個眨眼就沖出了屋子,丟下一屋子人笑的前仰后合。
中年男人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西服筆挺儀表堂堂。
他看著麟五的背影笑罵道:“滾你娘的蛋,老子人品有那么差嗎?小心我以后給你小鞋穿,整你個下半身癱瘓!”
麟五在門外搖了搖中指,嬉笑道:“你也太狠了,咱還是名副其實的處男呢。”
麟三和麟五兩個人上了一輛牌照很普通的奧迪A6,麟五駕車揚長而去。他倆走后一個很年輕有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的女孩兒,穿著一身黑色的職業套裝,將玲瓏有致的身段裝點的淋漓盡致,她很高,最少在一米七以上,對于女孩子來說這樣的身高已經算是出類拔萃了。再加上一副精致完美的面容,足以禍亂蒼生。
“頭兒,讓我們一個組來保護一個屁大的孩子,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了?我怎么總覺得憋屈呢?你得發點福利安撫一下我脆弱的心靈了。”
“九兒,你除了會要福利,還會干別的不?”
一個彪熊大漢晃動著足有兩米的身高走到女孩子面前,憨憨厚厚的說道。
被稱為九兒的女孩子挑了挑完美的柳葉彎眉,瞪著面前有點遮天蔽日風范的猛男勾了勾手指。
“要不咱倆出去試試,你親自體會一下我還會不會別的?會很驚喜哦,保證讓你欲仙欲死欲罷不能!”
壯漢嚇了一跳,連連擺手道:“得了吧,我也還是處男呢,我可不想還沒開包裝就過了保質期讓人丟進垃圾桶,你找別人吧。”
他一邊說一邊連連后退,臉上的無奈加恐懼表情可不是裝出來的。
九兒挑逗的看著猛男,扭了扭纖細的腰肢說道:“來嘛六哥哥,陪九兒玩會唄。”
“不要!”
麟六晃動著寬闊的肩膀落荒而逃,哄笑聲再次響起。
九兒失望的看著麟六的背影,嘆了口氣說道:“我怎么就遇不上一個讓我沉淪的男人呢?這世界真悲哀,紅顏總是薄命,凄涼死我了。”
中年男人呵呵笑了笑道:“你們手里的活兒都干完了?一個一個都有閑工夫打屁了是吧?現在可是工作時間,老子有權利扣你們獎金!”
“切!”
“靠!”
“擦!”
“沒人性!”
一片怨氣沸騰。
九兒吐了吐粉嫩嫩的小舌頭,轉身就要閃人。中年男人叫住她說道:“你不是看不起那個屁大的孩子嗎?從明天開始你二十四小時暗中保護他,他可是個屁大的孩子,說不定還沒有斷奶,你要好好照顧他啊!”
中年男人語重心長的說道,臉上的表情卻有些得意。
九兒白了他一眼說道:“官大一級壓死人,我除了鄙視你沒有別的好說的了。”
“麟九!”
中年男人忽然提高嗓音喊道。
“到!”
九兒下意識的立正站好,一臉的肅穆。
“執行任務!”
“是!”
中年男人揮揮手示意九兒走,然后他轉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一邊走一變自言自語:“敬酒不吃吃罰酒,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老鼠啊。”
陳副校長和張老師在接到孫雯雯的電話后第一時間趕到了高一二班的教室門前,面對著兩個同性張建終于恢復了趾高氣昂,再也沒有了孫雯雯面前的弱勢,一臉的公事公辦絕不徇私舞弊。
張老師好說歹說也沒讓張建松口,陳副校長甚至抬出了主抓教育的副市長都沒讓張建就范。不管怎么說,強子現在對于一中來說類似于一級保護動物,還是瀕危物種,死一個就絕種。
陳副校長拉著張建去辦公室談,奈何張建水火不侵,一口咬定今天必須要把林強帶走,沒有第二個選擇。
趁著陳副校長拖住張建幾個人的時候,張老師偷偷打了個電話,電話打給市政府的一位大人物,這個人是他的學生,向來對他敬重有加。
電話通了之后對方聽張老師說完,沉默了一會兒說道:“老師,這件事您還是別管了,這事很復雜,我盡力保住他吧,只能做到這么多了。”
張老師布滿皺紋的臉上瞬間凝固了表情,眼神有些蒼涼,他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幾歲,原本就顫巍巍的身體更是禁不住搖擺起來,似乎隨時都要摔倒的樣子。他說什么也不會相信,自己最看重的一個學生,也會這樣的市儈。
一只堅定溫暖的手扶住張老師,溫和的聲音在張老師的耳邊響起。
“張老師,您別擔心,如果您相信我,就讓我跟他們走,這個世界還是公正的,我們都應該相信法律的嚴肅性,不是嗎?”
不知道什么時候,林強出了教室,他扶住仿佛隨時都能栽到的張老師,心里一陣不是滋味。把這位德高望重不顧自己身體把一輩子都奉獻給了教育事業的老教師牽扯進來,強子心里真的很內疚。
“我很快就會回來的,今晚我去您家蹭飯吃,您不會不歡迎吧?”
強子撓了撓頭發,咧著嘴笑著說道。
“歡迎……歡迎!回家我就讓那死老婆子買菜去!不,我現在就打電話回家讓她好好做一桌子菜,我們等著你去!”
強子一臉的憨厚笑容,回頭看了一眼緊跟在自己身后眼神中都是擔心卻堅持著沒有表現出來的裴諾,還有臉色很難看眼睛里有水霧在彌漫的歷史老師孫雯雯。他抿著嘴唇笑了笑,一臉的云淡風輕。
“孫老師和裴諾也去吧,咱們一起吃飯!”
“嗯!”
裴諾和孫雯雯一起狠狠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么,孫雯雯沒有發現自己今天根本就不像是自己,從來沒有在外面吃過一頓飯,有著潔癖的她居然會答應下來,這簡直就是破天荒的事情。只不過現在心緒混亂的她,自動忽略了這個問題。
“陳副校長,我跟他們走就是了,我相信警察叔叔是不會冤枉好人的。”
強子表情有些玩味的看著張建說道。
“這……”
陳副校長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他嘆了口氣,隨即轉身就走,他現在需要是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關系了,看看能不能盡快把林強保出來。這孩子,受的苦太多了。陳副校長自言自語,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步伐。
張建看著面前這個有著一頭銀色妖異長發,身形挺拔相貌俊美的少年,眼神陰冷。他皮笑肉不笑的問道:“你就是林強?”
“是我”
“嗯,跟我們走一趟吧,你放心,只不過是例行調查,排除你的嫌疑后很快就會讓你回家的。我們是絕對不會冤枉你的!”
說道最后幾個字的時候,他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
強子撇了撇嘴,不屑的眼神看著對方,用剛好只有張建一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現在跟你走,信不信到不了公安局你就得把我送回來?”
“你說什么!”
張建臉色一變,猙獰起來。
“沒什么,警官咱們走吧。”
強子恢復表情,似乎很配合的樣子。他還像模像樣的把手伸出去,用挑釁的眼神看著張建說道:“來吧,按照程序是不是要拷上啊?”
張建掏出手銬狠狠的卡在強子手腕上,直到不能再緊了才松手。他盯著強子的眼睛,同樣小聲的在強子的耳邊說道:“小子,別狂!到了里面我就讓你知道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落在爺爺我手里,算你祖墳上冒青煙!”
強子笑著說:“拭目以待”
張建臉色一變,抬頭看了看孫雯雯幽怨的臉,還有裴諾振作出來的堅強,這兩個女人都是極品啊!他在心里感嘆道,隨即看強子的視線更加的不善,有這樣的女人惦記著,你就是死也瞑目了!
張建惡狠狠的想到。
押著強子出了學校,將強子塞進警車里。張建立刻就恢復了本來面貌,他猙獰著看著強子說道:“小屁孩,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有點后臺就了不起了?我調查過,你不就仗著收養你的那個焦雷有點錢嗎?你以為這次他能救的了你?你死心吧!老子都有點佩服你了,一個商人收養的孤兒敢把韓市長的公子打成植物人,你等著死無全尸吧!”
強子依然微笑,似乎對手腕上緊緊卡著的手銬熟視無睹。
“敬請期待!”
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