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子一只手攬住麟九的腰肢,輕聲在她耳邊說道:“夠了,九兒,我帶你回家。”
當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的那一剎那,麟九身子輕輕顫抖了幾下,她緊緊的咬著嘴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一刻,一種刻骨銘心讓她深深的著迷。
“你沒事?”
麟九努力壓制住自己想哭的沖動,揚起下頜凝視著強子的眼睛,她從那雙有些疲憊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樣子,對方的眼睛里都是她,占據了全部的位置。
強子微笑著搖了搖頭,他的臉上都是淡淡的卻讓人溫暖的笑意。
“放心吧,我命硬,沒那么容易出事。”
麟九點了點頭,輕輕笑了笑。她將頭靠在強子的肩膀上,任他挽著自己的腰一步步向樓下走去。她貼在強子的肩頭,能夠感受到強子的心跳,這讓她感覺很踏實,很暖和。身上的腥臭血液已經逐漸的冰冷,但是之前冰冷的心卻慢慢的回復溫度。
這個死皮賴臉讓自己做他姐姐的無賴,總是給人以溫暖。
走到樓梯轉角的時候,強子停下腳步微微抬起頭。他看著樓梯口上方的監控攝像頭微微笑了笑,好看的劍眉微微上挑,然后他抬起手對著攝像頭做了一個很讓小野三木抓狂的手勢。
強子豎起中指,對著攝像頭搖晃了幾下。
然后強子變換手勢,用手做出手槍的樣子對著攝像頭比劃了一下,嘴里輕輕的發出一個聲響。
“啪!”
貌似開火。
收回手指放在嘴邊吹了吹,強子嘴角勾勒出一抹陰險的笑意。
就在強子對著攝像頭做出開槍手勢,嘴里發出啪的音節的時候。小野三木卻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這個手勢的殺意。
就在小野三木因為強子的挑撥而感到震怒的時候,就在他剛要對著通話設備發出必殺令的剎那,他面前桌子上擺放的一個花瓶在強子嘴里啪的那個音節發出之后瞬間嘣碎!
花瓶突如其來的碎裂讓監控室中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他們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事的時候再次聽到了一聲脆響。
小野三木身后的一個家伙恭恭敬敬的給小野三木端著一只茶杯,他剛抬起頭去看桌子上的的花瓶為什么突然碎裂,猛的感覺手上一輕,隨后啪的聲響傳出。他手里端著的茶杯莫名其妙的碎裂!溫熱的茶水灑了他一身,也濺到了小野的褲子上。
端著茶杯的下人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嚇的往后一縮脖子跳了出去。
“回來!”
小野三木猛的叫了一聲,他的聲音很冷,很憤怒。
他是對著通話設備喊的。
之前撲下去的那十幾個手下剛剛到了二十一層,已經展開了陣型將強子和麟九兩個人前后圍堵起來。領頭的人已經抬起了手準備下達進攻的命令,十幾個人都進入了最佳狀態隨時準備著發動雷霆一擊。
就在這時小野三木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在通訊器中響起。
“回來!”
回去?為什么?
領頭的人看了看強子和麟九,雖然強子剛才表現出了很強的實力,用一種令人乍舌的速度秒殺了兩名忍者,但是他不認為在自己這方十幾個一流高手的圍攻下他能安然離去。畢竟強子秒殺的那兩個忍者,不過只是低階的忍者而已。
這個時候放棄,絕對不是小野三木的行事風格!
看了看前后圍堵上來的黑衣人,強子瞇著眼睛盯著攝像頭。他再一次舉起手豎起三根手指,然后嘴里開始倒數。
“三”
“二”
在他即將放下最后一根手指的那一刻,小野三木簡直就要瘋了。他額頭的青筋暴起,脖子上的血脈頓時噴張,一道道青筋猙獰恐怖。
“都回來!”
小野三木一拳砸在桌子上對著話筒吼道,他的眼睛因為憤怒和恐懼而充血。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是領頭的東瀛武者還是選擇服從。他擺了擺手,十幾個人迅速的退了回去,就好像沒有出現過一樣。樓道里頓時安靜了下來,前前后后再也沒有一點阻礙。
麟九不知道什么時候靠在強子的肩頭睡著了,小巧的鼻子一張一合的樣子十分的可愛。她的眉頭緊緊的皺著,似乎在睡夢中有什么讓她不能安心的事在發生。強子伸手在她的頭上輕輕撫摸了幾下,順著她的短發,動作輕柔。
強子對著攝像頭點了點頭,說了一句龜兒子真乖。然后將麟九橫抱在胸前,大踏步的下樓離去。
小野三木盯著監控上強子的身影漸漸遠去,逐步消失在盡頭,他的嘴角不住的抖動著,眼睛里的怒火已經快要燃燒了出來一樣。
兩槍,讓他肝膽俱裂。
這兩槍如果是對著他的頭顱發射的子彈,他絕對不會懷疑自己的腦袋已經變成了一個爛西瓜。第一槍打在他面前,第二槍打在他身后。如果強子舉起的三根手指都放下來的話,毫無疑問第三槍就會打在他的腦袋上。
從來沒有被人如此赤裸裸的威逼過,而自己居然無能為力!
在兩顆子彈闖進來的那一刻,他渾身都升起了一股無力感。他不是一個毛頭小子,不是一個白癡。所以他知道被狙擊手鎖定之后他根本就沒有抗爭的資本,要么乖乖聽話要么死!他甚至可以肯定即使自己乖乖聽話之后對方也會毫不遲疑的一槍打爆他的腦袋,如果是他的話他是絕對不會放過這樣一次機會的,但是對方卻沒有這樣做!整個過程不像是暗殺,更像是一場赤裸裸的戲謔。
自己就是玩物,被對手將生死玩弄于股掌之間的卑微生命。
第一次小野三木覺得自己不是強者,而是一只貪生怕死的螻蟻。
不管是誰,在自己的生死不在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時候,都會害怕。小野三木是個強者,他手里掌控著很多人的生死。可是他也難以超脫生死之外,淡看死亡。
相反,自古以來越是強大的人,越是有野心的人就越是怕死。不要說小野三木這樣一只跟歷史長河中那些驚采絕艷的人物無法相提并論的跳梁小丑,縱然是那些踏地擎天的豐碑式偉人自身,也沒有人能超脫生死。
無論是秦皇漢武還是唐宗宋祖,就連一代天驕成吉思汗都苦苦追求著長生不死。越是成就高的人,就越想活得長一些,哪怕多活個三年五年也是好的。三年五載不行,一年半載也行。可惜,這不過是癡人說夢而已。
數千年前徐福帶著三千童男童女到了東瀛之后,究竟發生了什么沒有人知道。現在的日本人是不是就是當初那三千童男童女的后代也追究不到了,不過從外貌上來說還是有很大的幾率的。
日本人是中國人的種?
絕對不是!
龍的后代也許會出現蛇,卻絕對生不出蚯蚓。
強子抱著麟九一步步走出九日集團的大樓,九日集團主體大樓外面聚集著很多保安。這些人都是九日集團從日本國內帶來的人,所以對九日集團的忠誠度很高。他們已經接到了上面傳下來的命令,不要阻止那個一頭銀發飛舞的少年離去。
這命令雖然讓他們都感到有些不解還感到很憋屈,但是沒有人會選擇抗拒。
強子步出大門,一輛路虎停在門口。
周百雀點上一支煙,放下車窗看著強子步伐穩定的走回來,他長長的舒了口氣。煙氣在清涼的夜色中顯得格外的濃重,這口氣壓抑在胸口讓周百雀很不舒服。強子的身影一出現,胸口上仿佛堵著一塊巨石的他這才放下心來。
上了車將麟九放在車后座上,強子坐在副駕駛上搶過周百雀嘴里的煙。深深的吸了一口之后強子再次咳出了一口血,跟妖魔那一戰被逼用出極限之力的他,現在其實并沒有表現出來的那樣強勢。
“走吧周叔,現在先別大意,等進了家門才算安全。”
強子的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半路上才是最危險的時刻。
周百雀點點頭,一轟油門,路虎咆哮了一聲躥了出去,真的就好像一只下了山的猛虎一樣霸氣凜然。
麟五靠在一棟大廈的天臺欄桿上,收回狙擊步槍。他盯著路虎車上了公路之后對著通訊器說道:“頭兒,他帶著九兒回去了,路上看你們的了。”
“嗯,你也回來吧。”
“是!”
將狙擊步槍收拾好,剛要下天臺的麟五忽然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就在他猛的伏地的同時,一顆子彈擦著他的后腦打在地上,濺起一地火星。
滾動著躲在天臺圍墻后面,麟五啐了口吐沫。MB的,真沒想到對方居然也有狙擊手,而且這么快就鎖定了自己的位置。
他現在陷入被動,沒辦法起身還擊,在這么耗下去的話對方的人沖過來自己將必死無疑。麟五的額頭出現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他強制自己靜下心,現在必須想想如何扳回局面。
就這么靠著圍墻,麟五額頭上的汗珠越來越多。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麟五還是沒有想到如何安全撤離或者還擊。對方的耐心顯然極好,他也肯定知道自己并不需要著急,只要這樣鎖定著麟五的位置,等其他人殺過去之后麟五就是板上的魚肉,任他宰割了。
幾分鐘之后,麟五最擔心的事情還是來了。
輕微的腳步聲從樓梯附近傳來,顯然對方的殺手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