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福特車緩緩地開到新建成的別墅門口的時候,天上卻突然“咔嚓”一聲,緊接著,一道幾乎豎直的閃電直直地劈進了遠處的海面,爾后。飄潑大雨便傾盆而下。張力和胡家義躲在車子里面,看到僅僅兩秒鐘就已經被雨水蒙得嚴嚴實實的擋風玻璃,默然無語。相互看了一眼之后,同時把推向車門的手收了回來。
小瑩會拿傘來吧?”
聽著四面八方一齊傳過來的“啪啪”聲,又過了一會兒,張力又轉頭看了胡家義一眼,很不確定地問道。
“那還用說?”胡家義瞪了他一眼。“我妹妹多懂事?”你按按喇叭,她肯定過來 “可這時候她該睡覺了才對!”張力轉過頭,很無辜地把胡家義剛才的眼神反彈了回去:“她明天還要上學呢!你覺得應不應該叫醒她?”
胡家義愕然,好一會兒才做了決定:“還重要。
“我也這么覺得!”張力也點頭說道。
“那咱們現在該怎么辦?”胡家義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西裝,有些不舍:“衣服可全都是新的,今天才穿頭一回呢 “一件衣服算什么?你去開大門。然后再去把車庫門打開,我直接開車進去!”張力很是不屑地白了他一眼,命令道。
“憑什么是我?”胡家義反問道。
“什么“憑什么是你,?我是老板。你只不過是一個雇員!你可是為我打工的。這種事當然是你來做。”張力的語氣十分堅定。
“可我不光是雇員,還是公司股東”。胡家義瞪了瞪眼,不服道。
“你”你行。這個你倒是記的清楚。那好,你是股東。可現在這種情況,你說怎么辦?”張力攤開了雙手,反瞪了他一眼:“我這身西裝你是知道的,見不得水”。
“我這也是新的”胡家義略有此退縮。張力這身西服上面還沾著他滴過的墨水呢。那段時間。為了這幾滴墨水清,張力想了不知道多少辦法,最后居然在水壺的嘴上安了一個尖尖的套子,弄了一個什么“蒸汽槍”打算用蒸汽直接把墨水漬“打掉”。可惜,由于水壺內的壓力太蒸汽無法穿透西裝,這招只能擱置。不過還好,墨水清不是很顯眼,所以張力找來找去。最后還是選中了這一套“老”西服參加酒會。理由也很簡單,這套西服的料子款式都是一流。雖然這個一流只是自封,他也并不很贊同。不過這身衣服裝在張力身上確實很精神,所以他也就沒再說什么,也免得提起舊事再惹得這家伙生氣。
“我知道你這身是新的,可那裁縫也沒說不能見水呀。你出去一趟又怎么了?”張力鄭重說道。
“你”胡家義氣結:“你那身也只是你自己說的,有什么證據能證明它怕水?”
“我的話就是證明。如果淋了水,你能賠我一件“怕水。的西裝?”張力翻了個眼皮,不屑地說道。居然連西裝不能水洗都不知道。棒槌!
“你愛去不去,反正我不去!”西裝怕水還有理了?看著張力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胡家義氣就不打一處來。這是什么人發明出來的衣料,這么缺德?
“別忘了,剛才可是你老板開著車,把你帶過去,又把你帶回來的!現在讓你去開個門兒而已,你居然就這么推三阻四的,太忘恩負義了吧?”張力想了想,又找了一個理由。
“那是你自找的。我說弄輛出租車,誰叫你不同意,非要裝出個氣派來的?”胡家義冷哼道。
“我這還不是為了你的面子?”張力惱道。
“也包括你自己在內吧?。胡家義笑道。
“包括又怎么樣?你到底去不去?”張辦轉過身,舉起了拳頭,一副猙獰相:“你要是敢說個“不。字,信不信我揍你出去?”
“叭嗒!”
一滴水珠滴到了車頂上,清晰可聞。
“雨停了?”胡家義先是不屑地瞪了張力一眼,又轉頭看向了外面。接著,干脆把腦袋都伸了出去:“嘖嘖,涼快!好一場透再”。
“哥,阿力哥?”
別墅的大門適時打開,小蘿舉著雨傘走了出來。
新別墅完全是按照張力的初衷,然后被設計員將之轉移到了圖紙之上。不僅占地寬大,有游泳池,羽毛球場,車庫,甚至旁邊那塊稍平點兒的地,張力也打算向村民們買下來,改成一個私人馬場!,只可惜。現在手頭有點兒緊,目前還只能還存在于設想之中。
“咱們該請幾個保鏢了!”開個門都要爭上一場,雖然玩笑成份居多。可張力還是發現了自己這棟新住宅的不足之處。
“還得加幾個門房!”胡家義也連忙說道。這一點是最重要的。
“你們搞什么?大半夜的怎么還想那些?”既然被響雷驚醒了,一時也睡不著小瑩干脆就去廚房幫張力兩人一人溫了一杯牛奶,可從廚房出來聽到兩人的談話,她卻感到哭笑不得:“你們不是去參加酒會了嗎?就沒點兒別的能說了?”
“其實也沒什么。一晚上,別的都沒干,就只認識了幾個。人,又了兩向然后你阿力哥時高興過了頭兒,就又開了…助一局!”胡家義笑道。
“阿力哥,你開賭局?。小瑩瞬間瞪大了眼睛看向張力。
“算不上。本來只是個玩笑。可惜有人搞鬼,害得當時到場的人差不多都押了一把!不過也沒什么。大家都只是小玩兒一把,沒多少錢。”張力笑道。
“沒多少錢?嘿嘿,前面那幾千美元和幾萬港幣也就罷了,十英銷才賠十港幣,就算輸了也就是萬把塊錢的事兒。可那個劉和的一千美元,你答應的可是一港幣賠十英傍!”胡家義在一邊揭了他的老底兒。
“一港幣賠十英鎊?”小董的眼睛又大了一圈兒小嘴滴溜圓兒:“阿力導,你瘋啦?”
“那你說我瘋沒有?”張力笑嘻嘻地問道。
“懶得管你。小瑩突然捂著嘴打了個呵欠小小的伸了個懶腰:“嗯,人家明天還要上課,先去睡了。你們也早點兒休息!”
“這就睡了?你還沒說我到底瘋沒有呢?”張力追問道。
“你要是瘋了,還會這么清醒?”小董睡眼迷離,晃了晃腦袋,站起來就向樓上走去:“我才不讓你的當”。
張力愕然。看著小管慢慢地消失在樓梯口,這才轉頭看向了正往嘴里灌牛奶的胡家義:“你們兄妹倆,合起來耍我是不是?”
“我就是傻的,這么些日子過來,也知道你這人就從沒吃過虧。何況我還不傻,又怎么會看不出來你到底在不在意劉和那兩句話?。胡家義哂道:“那小子居然還說要向其他報紙泄露你是嘩眾取寵?”嘿嘿,你現在這名聲,就算是嘩眾取寵又怎么樣?第一期的公共廉租房這就完工了,房子就正大光明的擺在那兒,胡文虎這種大人物都當眾夸你。誰會信他的?”
“行啊。最近你腦袋的容量見漲,變聰明了啊!”張力笑道。
“這還不是你說的?多動動腦子!”胡家義白了他一眼,又接著問道:“你打算怎么處理那一千美元?要不要打個電話給劉福,那家伙欠你那么大一個人情,這事兒讓他出個面,劉和就算是后面有人,也是小菜一碟兒!大不了,把這一千美元再還他就走了。”
“這你可就錯了!錢都到了我手里,憑什么再還給他?那豈不是顯的我太好欺負了?”張力突然冷笑道。
“那你打算怎么辦?”胡家義問道:“你別是想硬來吧?那劉和再怎么說也是劉福的侄子,你不是說過嗎?人家還要那小子養老送終呢!”
“我收拾個走狗有什備用?”張力膘了他一眼:“還以為你變聰明了呢。沒想到還是半瓶子晃蕩”。
“你”臭小子!少說兩句難聽的會死啊!”胡家義反瞪了他一眼。
“嘿嘿,聽見實話不高興了?”
張力笑了兩聲,也不理他,轉身走到一邊拿起了電話。
“你想干嘛?現在都十一點多了!”胡家義指了指客廳里的座鐘,說道。
“你不用管!”
張力隨意地擺了擺手,按著數字就開始撥號碼。胡家義看著奇怪。終于也慢慢地湊了過來。
曾文泰已經上了年紀,雖然因為練過功夫,身體依然極為健壯。可話說回來,越是練過功夫的,對身體就越注意,生活也比一般人有規律的多。可是,今天晚上他注定睡不好了。先是被一聲響雷驚了一下。醒了一會兒,好不容易又躺到。正迷迷糊糊的,客廳里的電話鈴卻又突然響了起來,有心不理吧,這鈴聲卻越響越歡實,似乎根本就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誰?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
終于,鈴聲響了差不多七八分鐘之后,曾文泰忍不住了,從床上跳起來,兩步沖到客廳,抓起話筒就是一通大火。
“嘿嘿,我呀。阿力!”小村別墅這邊,張力聽到電話那邊有了回音,立刻眉開眼笑起來。
“阿力?哪個阿力?”曾文泰還迷糊著,火氣也依舊盛大:“大半夜你打電話干嘛,報喪啊?”
“說什么呢?泰哥,我這可是想送錢給你,你不要是不是?”這邊。張力皺了皺眉頭說道。
“錢?”聽到這話,曾文泰火氣立時一窒,“有生意?”
“大生意!”張力懶洋洋地說拜 “報酬多少?”曾文泰也找到沙發坐了下去,他現在已經想起了到底是哪個阿力,不過依舊沒打算客氣:“少了的話,就憑半夜這個電話。老子也跟你沒完!”
“兩千!”張力在電話那頭笑道。
“半夜把老子吵醒,就兩千的案子?。曾文泰略有些不滿,不過倒也沒有多激烈的表現。兩千港幣;普通的警員得賺兩年呢,不少了!
“美元!”張力又補了一句。
“多少”曾文泰一下子從沙了起來,聲音也緊接著變了味道,“你說多少?”
“兩千,美元!”張力懶洋洋地說道。
“什”什么案子?”曾文泰定了定神兒,又慢慢地坐了下去。兩千美元雖然多,可他也不是沒見過這么大數目的錢。
關鍵是,一次就這本站斬抽土巨麗改為:加肌姍敬請半臨閩讀!,技酬,眾案子似乎不他自認本事也不弱,米是論奶孔一請洪也沒多少給能跟他比,可是,現在這年頭不是光憑功夫就能闖得出來的。而有些人,也不是能隨便招惹的。
“不是什么大案,讓你查個人!”
“誰?”
“劉和!”
“劉和?”曾文泰一愣,“你沒說錯?”
“沒說錯。就是他。”張力又說了一遍:“就是劉福的侄子!”
“你查那個東西干嘛?他招你了?”曾文泰來了興趣:“就算他招了你,你讓劉福收拾他一頓不就成了?那家伙欠你人情,難道還會駁了你的面子?”
“我是想查劉和背后的人!”張力又解釋道。
“劉和背后?他背后不就是夏銘仲那老色鬼嗎?你到道兒上隨便打聽打聽都能知道,還有什么好查的?”曾文泰奇怪地問道。
“夏銘仲?”
“盛夏公司的夏銘仲,還是個太平仲士呢!”曾文泰又解釋道:“劉和這兩年經常替他拉皮條,害了不少小姑娘!怎么,那把你看上的姑娘也給弄過去了?”
“胡說八道。我哪看上過什么小姑娘?”張力把胡家義湊得越來越近的臉推到一邊。又把話筒湊近了一些:“我不管什么夏銘伸。我只想讓你幫我查一查,今天晚上虎豹別墅的酒會,劉和跟誰一起去,又跟誰一起回來的!”
“虎豹別墅?”曾文。“我知道今天晚上虎豹別墅有酒會,可”你是說有人把劉和那種爛貨也帶過去了?”
“是啊。怎么了,不相信?”張力反問道。
“,誰那么惡心人?胡文虎要是知道了,肯定要被氣得早死兩年!”曾文泰叫道。
“嘿嘿,以胡文虎的地位,他知道劉和是誰?”張力笑道。
“那也夠惡心的。人家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金銀珠寶邊兒上你放坨大便,你受得了?我光是聽著都難受!”曾文泰惡心道。
“行啦。你這臭嘴,我聽著也難受!”張力笑罵了一句,“什么時候給我結果?”
明天!”曾文泰想了想,答道。
“那好,我等你結果”。張力說完,剛要掛下電話,卻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急忙又把話筒拿了回來:“喂,泰哥,泰哥”
“他掛了?”胡家義在一邊問道。
“廢話!”張力白了他一眼,又接著撥起了號碼!
“你又有什么事兒?”兩千美元。就查一下某些人的行蹤,雖然可能有關太平仲士,可這對曾文泰來說依舊像是天下落餡餅。他正高興。所以。對張力把自己再次叫回來的并沒有感到不滿。
“那個”泰哥,順便再幫我去渣打銀行查個帳號!”張力說道。
“帳號?”曾文泰一怔。
“對,查一查這帳號是誰的。里面還有多少錢。”張力說著,又把劉和給他的那張支栗拿了出來。
“查渣打銀行的帳號,還要查金額?人家這可是保密的!”曾文泰叫了起來。他剛剛的好心情已經被這句話掃得精光。渣打銀行可是香港三大銀行之一,查人家的帳號。那可比查個大案還麻煩。關系不夠。就算往死里使勁兒,也未必能查得到。
“少跟我來這一套。保密又怎么樣?你們這些偵探不就是專門去調查這些秘密的?”張力說道。
“你說著輕松!”曾文泰還了一句,想了想,又道:“想查可以。加錢”。
“兩千美元不夠啊?”張力惱了。
“夠是肯定夠的。可那是剛才那案子的錢。你現在又要再加碼,我當然也得加價”。曾文泰捏著話筒一本正經地答道,臉上卻已經快笑開了花兒。他突然想起,自己在渣打銀行好像認識個人。
“你就不怕被錢壓死?”張力火道。
“能被錢壓死那是本事。”曾文泰得意道:“到底加不加?不加的話。我可就掛了!”
“兩千零一美元,你愛干不干!不干我找別人去!”
“啪!”
張力把電話直接扔到了話機上。
“怎么樣?沒談妥?”看張力氣呼呼的樣子,胡家義在一邊小心地 “談妥了。”張力沒好氣兒地冷哼了一聲:“那家伙見錢眼開,我這兩千美元他要是賺不到,非得急死不可!”
“那你又有什么好生氣的?”胡家義問道。
“我就是不爽!”張力又把捏在手里的支票拿起來仔細端祥了一遍,“阿義,咱們報社有沒有精通美術,或者字跡模仿的?”
“搞美術的當然有,可這字跡模仿胡家義想了一下,抬眼正好看到張力手里的支票,臉色禁不住微微一變:“我說阿力,你”你不是想弄個假的,坑人家的錢吧?”
“你說呢?”張力舉起支票對著屋頂的燈光又仔細看了看,接著就陰陰地笑了起來:“人家都能指使劉和來坑我,我干嘛就不能反過去坑人一把?這叫禮尚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