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道歉?”
張力又問了一句。()
“當然!”麥克阿瑟堅持道。
“那好吧,我道歉!”
看著麥克阿瑟那黑黑的老臉,張力輕輕聳了聳肩膀,微笑道。結果,他這樣漫不在乎的行為讓麥克阿瑟的臉更加地黑了……老家伙突然很想問問,是不是中國人都是這樣的,對本來應該嚴肅的事情卻表現地這么不著調。可是,考慮到這個會面有可能會上了電視,而且又是當著周恩來這位中國的政治巨頭,他還是將這個問題重新憋了回去。沒辦法,如果他真這么說了,固然會很爽快的傷害到面前這些中國人的民族感情,但也同樣會很輕松地傷害到自己……在現在這種場合,這種做法不僅沒禮貌,也很沒教養。畢竟,他們這一回雖然并不是正式的外交訪問,但終究還是在進行外交活動。
所以,他只有算了。
“張力先生曾經向我們提及過社會主義是否就是要完全以公有制經濟代替私有制,或者是在全國范圍內取消私有制……”
跟朱德的會面主要是以麥克阿瑟為首,隨便談一些,并沒有太多實際的東西。因為朱德雖然是中國的副主席,二號人物,但其主要的責任都在軍事上。可中美之間軍事上的東西已經在朝鮮開談了,現在北京就沒必要再在這方面涉及太多。何況麥克阿瑟只是被張力給“逼”過來的,對這些也沒什么興趣。但這一回跟周恩來會談就不一樣了……主角雖然依舊是麥克阿瑟,可這老頭兒大多數時間都緊閉著嘴巴。因為他已經失去了問鼎總統的機會,既然如此,有關行政和經濟的話題自然也沒必要多插嘴,還不如交給其他的那些專家……就是訪問團的另外一些人。不過在他看來,此時的中美兩國根本就不可能展開什么合作或者深度外交的可能,談了也是白談。而很顯然,其他人也是這種想法,所以,談著談著大家很自然地就糾纏到了各自的制度上。
“私有制不可能取消得了,總理先生。”說話的是排在霍巴特.蓋伊身后的一名國會參議員,叫做邁克爾.唐.辛克萊,是一位政見比較緩和的人,經濟學家,據說是哈佛畢業的博士。在政客聚集的美國國會里面,像他這樣擁有專業知識的人可謂是鳳毛麟角。不過,專業是專業了,學歷也高的很,卻很難在國會混出什么名堂。畢竟,美國國會里面,真正混的好的都是那些敢于鬧事兒的,比如麥卡錫,而不是他這樣的學者型。而這一回,如果不是麥卡錫正在全美范圍受到大量的反擊,他也沒膽子來。按麥卡錫的做法,家里藏著幾本理論的書籍都要被打成份子,何況親自跑一趟中國?
“呵呵,這可不見得,蘇聯不是已經取消私有制了嗎?”周恩來身后的譚震林笑道。跟朱德接見了訪問團之后,他依然跟在周恩來身后。
“那不一樣。”辛克萊微笑著搖了搖頭,“在美國,其實有很多學者都在研究蘇聯。除卻他們剛剛推翻沙皇統治的開始幾年,1924至1953年這段時間,蘇聯確實有了根本性的變化:從農業國變成了工業國,這是事實。但是,誠然,農民沒有了,可他們的農業問題卻一點兒也不少,特別是在最后階段,人民排著長隊購買食物,……這是為什么?為什么他們自稱高于一切的社會主義在農業生產上卻比不上當初的,他們稱之為低劣的沙皇統治時期?就是因為斯大林強力推行的公有制。在頓河流域,農民手里的七千萬匹馬被政府強行收走……這在蘇聯的民眾心中形成了極大的怨言,可是,這一切,都在斯大林的強大壓力下被掩蓋了……”
“呵呵,每個國家都有每個國家的國情。蘇聯政府也有他們的行政方法,不論對錯,這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我們要做的,就是從中汲取對我們有益的經驗教訓,從而找出一條更加適合我們中國的社會主義道路!”周恩來笑道:“其實我們的公有制經濟還沒有發展起來,基礎都沒有打好。雖然有一些,但主要是沒收的戰爭時期的官僚資本……這些東西本來都是當時的統治階級利用手中的職權強行掠 奪而至,不合理,也不合法。在農村,我們目前也只是將生產資料發放給普通老百姓,讓其自主耕種。而不久之后,我們將要施行一種新型的農村合作社制度……”
“就像是蘇聯在農村施行的那樣?”辛克萊追問道。
“當然不是。”周恩來微笑道:”我們要施行的這種農村合作社制度,更像是一種共濟制度。是將有限的生產資料集中起來,統一指揮應用,發揮出更大的效用,從而產生更大的效益!”
“這還不是跟蘇聯人的做法一樣嗎?這樣會嚴重破壞農民本身的利益。”麥克阿瑟難得地插了一下嘴,“因為這將涉及到一個分配的問題……不合理的分配,必然會導致矛盾的積聚。而且,生產資料的 集中,實際上是變相的以國家的名義掠奪私人的財產……這種行為是非常不合理的。私有財產,神圣不可侵犯!即便是以國家的名義,也不應該這樣做。”
“呵呵,這就涉及到我們東西方之間的文化差異了。”周恩來笑道:“在西方,早在古代,就有了私有財產不可侵犯一說。但是,在東方,我們也有一個觀點:齊家、治國、平天下!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也就是說,當一個人窮困的時候,就要保證自身;可當他發達的時候,應當兼顧他人。……我知道我們的農村合作社制度對你們西方的社會系統來說并不合理,但在我們中國來說,這是一項有效的提高我國農業發展,使其在短時間內獲得大幅進步,并最終有益于我們全中國人民的一項政策……1951年的時候,我們經過了一場全國范圍的人口普查,中國已經擁有五億人口。五億啊,就是五億張吃飯的嘴,大多數時間都吃不飽也穿不暖,如果不能盡快地解決這個問題,就是對我們人民的不負責任……這就像是美國的國會選舉,少數服從多數。而我們施行的這項政策,正是以絕大多數 中國人民的利益為考量的。”
“……這是講的農村。那么,城市呢?”辛克萊身后,另一名叫做約翰遜.里德的人問道。此人出自一研究機構,原本腦袋上冠有一個稱呼“中國問題專家”。不過很可惜,麥卡錫主義盛行之下,他據 說已經將近六七年沒有研究過中國問題了。
“呵呵,城市里面涉及的公有制和私有制的問題更加直接。剛才我就提過,張力先生曾經問過的一個問題,就是我們是否要在全國范圍內消滅私有制?其實我們黨中央和中央政府都已經深刻的研究過這 個問題。按照我們的理論,私有制在一定的時間段仍將存在……這是很顯然的。所以,我們推行的政策,是公有制為主,私有制為輔……”
“不會吧?”公有制為主,私有制為輔?張力突然一陣頭暈,“那不就是說,私有制可以成為公有制的有效補充?”
“呵呵,張先生這話說的很有道理。這跟我們的意思相差不多。”譚震林笑道。
“那你們打算使用什么樣的政策,使得公私有制都獲得良性的發展?”張力追問道。
“對一些大的私營或者民營企,我們的政策是任其自由發展,或者進行公私合營……”
“也就是說,以國家權力強行進入私有經濟體之中,掠奪他人創造的經濟果實?”里德問道。
“當然不是。我們也不會那么做。因為,是否同意公私合營其實都是由企業主自行抉擇的。”譚震林搖頭道:“而且,參予公私合營,企業可以獲得更多更快的發展……這其實跟兩個股東共同控制一家 公司沒什么兩樣兒。只是其中一個股東換成了國家罷了。”
“也就是說,你們所謂的公有制經濟,其實就是曾經一度引起很多人注意的‘國家資本主義’?”辛克萊接口道。
“國家資本主義?呵呵,這個理論確實跟社會主義公有制有著很大很多的相通點,涉及到很深刻的理論問題,恐怕一時間很難講得清楚。”周恩來笑了起來,“不過,我可以告訴諸位一點,國家資本主 義和社會主義是有著本質的區別的。兩者之間不能同日而語。”
“那集體制經濟呢?”張力又突然問道。
“集體制?”譚震林看了他一眼,“那不也是公有制的一種形式嗎?這就包括在我們剛才的那些……”
“這不一樣。”張力擺了擺手,“公有制要分成兩種。一種是國家公有,一種是集體公有;而這種集體公有,又可以理解為集體私有。所以,在我的理解之中,它的變化其實是很大的……當然,我對社會主義有一定的理解,也對公有制經濟有一定的了解,經過長時間的研究和對蘇聯實際情況的揣摩,我一直認為,長時間、大規模的公有制很容易使得人民的惰性增加,失去活力,尤其是對我們中國人來說……因為我們中國的聰明人實在是太多太多。一旦漏點燃燒殆盡,惰性就會產生……之后,整個聯成一體的公有制經濟就會像是一臺生了銹的機器,越轉越慢,最終出現故障,甚至可能完全無法運 行。”
“呵呵,張先生你說的很有道理。可是,蘇聯的公有制經濟不已經是運行了三十多年了嗎?依舊活力十足,并沒有看到有太大的問題……”譚震林道。
“我知道您的意思,您并不是要完全贊同蘇聯的制度,但也依然覺得他們的制度有可取之處,尤其是在公有制改革方面。”張力輕輕虛按了一下手掌,示意辛克萊等人沒必要追著譚震林的話反駁,又道:“其實我也對蘇聯的社會主義建設十分佩服。三十年,中間還經歷了一場世界大戰,首都也險些被德軍攻克,卻依然步伐堅定地完成了從農業國到工業國這樣質的轉變……可是,三十年算什么?咱們中國光是有記載的歷史就有五千年,封建史也有兩千多年……相比起這個,三十年的成功根本就拿不出手。蘇聯的公有制可以維持三十年,五十年,八十年……可是,他能維持兩百年嗎?不行,肯定不 行,在我看來,他們恐怕連一百年都維持不了!甚至無法支持到本世紀結束!”
“……為什么?”周恩來問道。
“集中。過度的集中!”張力正色道:“包括經濟和政權。他們都太過集中了。”
“民主集中,可以有效的統合全國的各種各個方面,可以集中力量發展我們的國家,更加快速地讓國力增強,減少內耗……”譚震林道。
“每個國家有每個國家的特點,我沒說民主集中錯了。我說的是蘇聯的過度集中,‘過度’!”張力道:“蘇聯剛剛建立的時候,正值一戰后期,為了粉碎各國扼殺他們的蘇維埃政權的企圖,在英、法、美、日等協約國拒不承認蘇維埃政權的情況下,列寧提出與德國單獨媾和,結果,他的提出議在提出之初就被蘇共黨內的大多數人給否決了。后來,蘇共中央雖然正式表決通過了列寧的建議,可當時共產國際的主要領導人布哈林依舊堅持自己的立場,并在蘇共第七次代表大會上強烈表達了自己的這種主張,對列寧提出了反對。結果列寧說:‘在單獨媾和中題上同中央意見有嚴重分歧的同志,嚴厲 責備中央……這是十分自然的。這是黨員極正當的要利,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我很佩服列寧,他為他親自制定的民主集中制的實行,做了最好的典范。……可是,到了斯大林時期呢?”
“在其執政初期,蘇共的民主集中制以及有關的監督制度都得到了較好的貫徹,黨內不同意見也可以展開爭論,甚至可以在報紙上公開批評斯大林。我聽說蘇共政治局開會的時候,斯大林往往先是一 言不發,而是認真聽取了每一位同志發言之后,才最后發言,并經過會議表決做出決定。”
“可是,到了1934年蘇共以后,斯大林在黨內地位已經不可動搖,在許多事情上,開始過份自信,甚至是獨斷專行。據我所知,1934年往后,蘇聯已經很難找到經過政治局委員表決通過的決議,其中大多數都是先由斯大林口述,再由秘書記錄而成的。有的文件還特別注明:‘未征求意見’!呵呵,‘未征求意見’,這樣的備注居然能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一個國家最高級別的文件里面。這還不算,同時,蘇共還對他們的監察委員會的職能做了新的調整,使之只能檢查下級組織的活動,監督反對派的活動和有不同意見的黨員,卻根本無法監督同級黨組織的領導機構及其成員!”
“如今斯大林已經去世,就像他自己說過的那樣,‘肯定會有人在他死后,往他的墳墓上扔滿垃圾”!我不想這么做,所以就不去討論他的對與錯……可是,我必須指出,蘇共已經形成了一種特權階級。并不是說這個特權階級在法律上享受多少特權,而是要說,這個階級已經脫離了監督!……沒有監督的權利是可怕的,因為沒有監督的權利就幾乎是絕對的權利。而絕對的權力導致絕對的,這一點無論是在資本主義世界還是社會主義世界都一樣。所以,我可以斷言,蘇聯很難獲得連續的發展,就算是還能獲得一次或者兩次的輝煌,可長久下去,他們終將衰敗,甚至再過幾十年,許多人還會對 蘇聯充滿敵視……”
“講得好!”
啪啪啪……張力話音剛落,訪問團首座,麥克阿瑟老頭兒率先就鼓起掌來,甚至還很高興地給了張力一個贊賞的眼神兒……他當然高興。當著當今世界第二號大的社會主義國家的領導人去指責第一大 的社會主義國家難以長久,而且這兩個國家目前的關系還挺好……這才是一個資本主義世界的資本家應該做的事嘛。
“這老頭兒真他M沒禮貌!”霍巴特.蓋伊,還有辛克萊、里德等人相互看了一眼,暗暗鄙視了一番五星上將先生。這種場合,說了什么都沒必要鼓掌吧?也不看看在場的都是什么人!
“張先生的擔心其實完全沒有必要。”譚震林看了張力一眼,“我們同樣施行的是民主集中制,但我們的政治局和人大常委會都不會出現你說的那種現象!”
“斯大林是一個偉人,很了不起,這一點無可否認。可正因為他很了不起,所以,他自信過頭,以為自己一個人就能代表全蘇聯人民的意志……而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他對反對者一律打倒,哪怕對 方只是在言論上反對,并沒有什么不符合國家利益的行為,他也不容許!打倒,流放,甚至是迫害至死……可他忘記了一件事,反對不是罪名。不容許反對,這才是對他所信仰的社會主義的最大否定!
“……說的好。”
啪啪啪!……這回鼓掌的是周恩來。
“恩來啊,你這一鼓掌,問題可就大嘍。美國人肯定會把這一段兒放到電視上,讓蘇聯人看個清清楚楚!”
中南海。
聽著周恩來轉述完在釣魚臺接見美國訪問團的經過,捋了捋自己的頭發,苦笑起來。
“是啊,你就不怕蘇聯人罵咱們忘恩負義?說人家斯大林同志才剛剛逝世,咱們就翻臉不認人,開始追究他的錯誤嘍?”朱德也是笑道。
“我哪里是在為他指出了斯大林同志的錯誤鼓掌?我是在為那位張力先生鼓掌啊!”周恩來搖頭嘆息了一聲,想了一下,又苦笑了起來:“你們想想,從葉劍英派人到達香港跟他接觸開始,連續幾年,
他總是不停地向我們提出警告,讓我們不要陷入先前的那種自相迫害的境地,一個機會都不放過,不論是談什么,都要繞到這個方面來……現在又當著美國人的面向我們提出來,我對他的這種恒心和毅 力,還有苦心,實在感佩不已哦!”
“哈哈哈,你還說,明明他就是在說我,擔心我變得跟斯大林一個樣兒,聽不進反對的意見,甚至是不容許別人反對我……這個我從一開始就知道。”笑道。
“那等你們見了面,就給他一個定心丸吃嘛。”朱德笑道。
“我看難呶。”連連搖頭,“如果是以前,我倒是真覺得自己能夠說服他,讓他相信我們。可是,老總,你和恩來現在還是都要受到他的警告,我對自己已經沒有信心嘍!”
“呵呵,真是天大的奇跡,居然連都沒有信心嘍……”朱德大笑。
“確實是奇跡啊。能讓主席都沒有信心,我們被人警告也就不覺得冤枉了。”周恩來也是笑道。
“好啦好啦,就不要取笑我啦。”苦笑著擺了擺手,“恩來啊,你對這一次的美國訪問團有什么看法,能達到我們的目的嗎?”
“問題應該不大。”周恩來顯得很輕松,“不僅是我們想要美國人了解我們,美國人自己也很想了解我們吶……稱王稱霸了這么多年,突然被打了一棒子,他們現在很好奇啊。”
“戰俘已經運到了嗎?”又問道。
“已經運來嘍。個個都是身剽體壯……美國人保證挑不出什么刺兒。”朱德道。
“那就好。我們的戰俘政策執行的這么好,美國政府要是再搞什么鬼,我看他們怎么向他們的老百姓交待!”冷哼道。
“那克農同志準備的怎么樣了?”周恩來又問道:“跟蔣介石的談判肯定是不能讓外界知道的,雖然會給老蔣和美國之間造成裂痕,但也不利于我們的名譽,影響我們跟其他國家打交道……”
“這個你放心,已經拿到證據,并且已經送到了上海。我們很快就可以看到了,不會讓你這個外交部長難辦的!”道。
“那就好了。我可是一直都吊著一顆心吶,生怕出現了意外……”周恩來嘆道。
“我們也是啊。”嘆了口氣,“十多萬人啊,如果不能都營救回來,我們怎么對得起他們?”
“還有那孫良臣那件事,也還要給張力一個交待……查得怎么樣嘍?”朱德問道。
“差不多了!”的眼神變得有些陰郁起來:“根據調查,起因極有可能是當時晉綏邊區臨參會的副議長,劉少白!”
“劉少白?”
“就是參予營救過劉瀾濤、安子文、薄一波等同志的那位開明紳士?”周恩來問道。
“就是他!”深吸了一口氣,“1946年,他在延安參加解放區人代會的籌備工作,我還請他們參加過座談,劉少白那時候已經是員了,我對他說‘你是員,回去把你家多余的土地獻 給農民,起個帶頭作用’……劉少白答應之后,回到家就把自己的幾百畝土地和一所院子捐獻給了邊區政府,還動員了他的弟弟劉象坤一起。……可是,在之后傳達晉綏分局召開的土改經驗會議上,康生、陳伯達卻指名道姓,批評劉少白獻房獻地是假開明,是化形地主份……”“亂彈琴!”朱德登時大怒,“獻房獻地是假開明,那怎么樣才是真開明?”
“孫良臣當時也是這么問的。所以,就被人打了小報告,說他為地主份子鳴冤叫屈!就這樣,被無端處死了!”對朱德的態度,并沒有感到不適,哪怕陳伯達是他的秘書,只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這簡直就是草菅人命!地主就一定是壞人嗎?地主出身又怎么樣,有了冤屈就不能申了?”朱德叫道。
“我們也有責任啊。”周恩來道:“我們的許多同志都以為,就是把所有的地主階級和資本家打倒……孫良臣事件也并不是偶然現象,這是我們的工作不到位。應該警醒啊!”
“也難怪人家天天都要警告我們,簡直就是不厭其煩,這顯然是有原因的。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幾年,可這樣下去確實很容易出問題。工作偏離了軌道啊!”朱德嘆道。
“這話沒有沒錯。給我的報告里面,還提了一條,說那些打小報告的人,安排給孫良臣的除了為地主份子鳴冤叫屈,還有另外一個罪名,就是反對康生!這個問題很嚴重,……領導人就不會有錯了?如果反對領導就是有罪的話,以后誰還敢反對?我們豈一是真的像人家說的那樣,成了一言堂了嗎?這不好,很不好哇!”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