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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文粟(上)

  薄昭及時將劉信的名號拿出來,鎮住了這些桀驁的將士,不敢久留,將司馬芝帶離了河東衛軍營。

  薄昭雖然走了,河東衛將士想到軍號即將被撤銷,都是無精打采的模樣,就這般亂糟糟地結束了早晨的晨練,各回自己營帳去了。

  文粟也回到了自己的營帳,心情卻久久不能平靜。

  武平侯實在太過小心翼翼了。如果武平侯愿意做晉王,他愿意為其去死。

  文粟回到賬內,卻是從床鋪中掏出了一個酒壺,本要借酒澆愁,酒壺卻已經空了。

  枕頭掀開,除了文粟手中的一個破酒壺來,里面還有一個拳頭大小的錦繡袋子,用漂亮的紅繩系住了繩子,里面裝滿了錢。

  文粟盯著錦繡袋子許久,最終卻只是將酒壺扔在了床頭,再次用枕頭遮蓋住了。

  當晚,文粟申請外出。文粟自得薄昭舉薦,便有資格每晚前往武平侯府聽取夜課,聽劉信講兵法。劉信講兵法,不提孫子兵法與吳起兵法,而是喜歡用戰例來講述,文粟每次都聽得津津有味。

  被軍吏放行,文粟出了營地,未行百步,卻聽到后面有人喊他:“老大,你等等我們啊!”

  文粟回頭,卻看到是自己百人隊的費五與趙九。他們二人年紀小,又十分地調皮。文粟看到他們,仿佛看到了年輕的自己,因此對費五、趙九特別包容。

  文粟等他們靠近后,訓斥道:“我是去侯府上課,你們跟來做甚你們擅自外出,可是要挨軍法的!”

  費五道:“我們要保護老大!李兄長說了,上次老大回來臉上有傷,便是被別人打的。我們說要來,李兄長也是同意的。”

  文粟罵道:“這該死的李二狗!就是嘴碎。以后休想我再與他說實話。你們還是回去,不然讓軍法官發現,咱們整個百人隊都要受到懲罰!”

  文粟雖然苦口婆心地勸說,但費五、趙九堅持尾隨,文粟本可把他們交給軍法官,只是怕他們真的遭受了懲罰,畢竟河東衛兵的軍法由劉信挨條制定,比普通的軍法還要更嚴厲。

  文粟無奈,只得任由他們跟隨在身后。

  三人來到修武城,文粟要去君侯府聽課,費五與趙九是沒有資格的,文粟便將他們帶到了酒館,給他們點了些吃食,便匆匆來上課。

  因為費五與趙九的事情,文粟第一次遲到了。劉信倒也沒有責罰劉信,示意劉信回到座位上坐下后,卻是讓人端上來了河內的輿圖。

  劉信道:“我與你們講了許多的戰例,有發生過的,也有未有發生過的。能領會多少,全在你們自己。學習到最后,還是要活學活用。今日咱們便聊一聊一旦楚軍掉頭而來圖我,咱們該如何守”

  文粟仍是第一個舉手發言。

  劉信點了點頭,道:“文粟是什么意見”

  文粟侃侃而談道:“君侯,我認為咱們應該以攻代守。楚軍雖然氣勢洶洶而來,但西楚位于中原,猶如缺乏柵欄的菜園子,我們完全可以派遣一支騎兵,破壞楚軍,削弱楚國各地聯系”x

  文粟還未說完,嚴舉便舉起了手來打斷了文粟的話:“君侯,我不同意文粟的看法。”

  嚴舉同樣出身河東,同樣平民出身,同樣早早加入了河東軍,立下功勞,如今為薄昭舉薦。

  嚴舉其實比文粟還小一歲,他沒有刻意留胡須,面龐光潔,卻是少年老成模樣,顯得比文粟還要大一些。

  文粟本有些氣憤,但聽到劉信道:“且先說說看。”文粟便耐心下來且先聽嚴舉如何說。

  嚴舉道:“楚國雖然洞門四開,君侯也該看出,楚地多河流丘陵,根本就不利于騎兵馳騁”

  就像嚴舉打斷了文粟的話一樣,文粟也很快打斷了嚴舉的話:“君侯,嚴舉雖然懂一些地理,卻并不懂天文。如今中秋之后,正是氣溫變冷之際,秋日之后,便是冬日,到時河床結冰,河流將不再是阻礙!”

  嚴舉也氣得直接站起反駁道:“君侯,文粟卻是想當然了。河南比河北溫暖,即便結冰,誰能保證厚度足以保持騎兵渡過去”

  文粟也大聲道:“君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常常和我們說,如果辦理一件事情有三分之一成功的可能,那就是值得去做的。”

  “成功的幾率真的有三分之一嗎不見得吧!”

  如此,課堂變成了二人的爭吵,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最終也沒有吵出一個結果來。

  下課后,眾人都是饑腸轆轆,劉信卻早已經為眾人準備了桂花糕,讓他們帶回去吃,便將他們遣散了,讓他們回去等候任命的消息。

  劉信單獨留下了文粟。

  文粟擔心受到劉信的責怪,涎著臉笑道:“君侯,天色不早了,你都是做父親的人了,便早點歇息吧!”

  劉信冷冷看著文粟,直到文粟臉上的笑容不見了,才嘆了一口氣道:“文粟啊文粟,我該拿你怎么辦才好今日司馬都尉發話,你為何要帶頭反對”

  文粟索性揭下了偽裝的笑容,憤憤不平道:“河東衛明明是君侯一手創建的”x

  劉信卻根本不想要文粟的回答:“我問你,按照我說的去做,能不能做到能,未來將軍印便有你一個,不能,你就繼續做你的百夫長!”x33小説手機端:tts:ヽ。

  文粟卻別扭著,不肯說話。

  “你且先回去,好好考慮,明天給我回復。”

  文粟轉身要走,卻又被劉信叫住,劉信將最后一份棗糕遞給了文粟:“帶回去吧,若是不喜歡吃,可交給費五、趙九他們!”

  文粟哦了一聲,接過了劉信遞來的棗糕,便離開了。

  劉信看著文粟離開,卻是又氣又笑,文粟卻是與那韓信一樣,在軍事上有很優秀的天賦,但人情世故卻還是生疏得很。

  文粟離開武平侯府,他沒有再去追趕先他一步離開的戰友們,拎著棗糕,來到酒館。

  酒館大堂內燈火通明,文粟看到費五與趙九兩個正被自己之前遇到的那個仇敵拼命地灌酒。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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