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秋到了譚家,終于算是安定了幾天。
除開第一天跟那個譚翠穎有一番爭論之后,還真沒見什么譚家一系的人找上門來。長老會開過第二天,施秋就去找外公,討論了一番。譚老爺子也表揚當時施秋做的不錯,當然,施秋也沒有猜錯,那個姓林的長老,果然是跟外公穿著連襠褲。不過對于施秋當場展示飛刀技術,譚老爺子還是有些微詞,因為施秋曾經說過,他還不能夠保證,一次成功,萬一哪天失手了,事情就會變得非常麻煩。對外公的這個意見,施秋倒是有更好的解釋:一切都是逼出來的!
若不是有環境因素的逼迫,施秋相信自己很難成功,必須要讓他感到危機的時候,他潛在的那種能力,才會被激發出來。
或許施秋說的有道理,但譚老爺子還是認為,當時那種情況下,施秋不應該拿自己,以及整個譚家的前途來冒險。
在譚老爺子的細說之下,施秋才知道,現在還真是內憂外患。
所謂內憂外患,一來是因為大舅譚柳德到點之后,顯然譚家后繼無人,譚門里的各個宗室都動了心,要爭奪這個宗主的寶座,當然,合縱連橫這種中國最古老的把戲,是不會缺的,最主要的是,現在無論那個宗室,都不愿意來聯絡譚家,就如同是改朝換代,舊的王朝宗室,總該是被打倒的。說內憂,則完全是因為施秋引起的。
譚柳德不當這個宗主,但只要譚老爺子在一天,譚柳德在一天,武力保證擺在哪里,所有譚家的人自然會圍繞在譚老爺子和譚柳德為中心的核心圈子里,可現在突然冒出來個施秋,而且武力值直逼爆表,背后還有譚老爺子的支持,于是乎,在譚家一系內部,就形成了兩個說話的聲音,一部分人繼續堅持譚柳德的領導,而另一部分就會按照譚老爺子的導向,傾向于施秋,簡單的說,若是在半年之后的比武大會上,施秋真正成功的奪得了宗主的寶座,那個時候,譚家一系里,到底是該聽誰的?
這兩個矛盾,目前看來是外患表現明顯,至于譚門內部的斗爭,只要有譚老爺子在,譚柳德沒有明確表態,那么暫時還不會趨于白熱化。
“可是外公,我壓根就沒有想過領導誰啊,讓我回來參加這個比武大會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讓譚門的領導權不至于外流到其他宗室,為的是整個譚家一系的利益,為什么這些人還要在意譚家內部是誰說了算呢?”施秋感覺有些冤枉,他沒有想到,在譚家內部,仍舊會有不同的聲音發出來。
這一點,其實在任何時代、任何環境中都會發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多的地方,就會有斗爭。
譚老爺子風雨一生,從內心里到是沒有將這些事情看的太重,尤其是在知道施秋其實已經是先天境界之后,譚老爺子的思想也發生了改變。
“我最近讓小八去武當了,讓他一定要說動武當現任掌門,同意讓你去看看,先天境界的秘籍,我可不想因為你盲目修煉而導致境界全廢,這邊的事情,現在看來已經不是當務之急了,還有,關于你說的那個使毒蜂針的門派,我也吩咐下去,譚門上下務必在春節期間做好防備工作,以防萬一,不過嘛,只有千日當賊,沒有千日防賊的,我看這個時候,到最后還是需要你自己去解決!”
跟老爺子一番長談之后,施秋終于是知道了譚八的去向,武當,看譚八這么久都還沒有音訊回來,施秋就完全不抱有太多的想法,按照外公的要求,施秋整天就老老實實的呆在屬于譚婷凝的院子里,陪著老娘和老婆,順便教導上官世婷和皺月綠。
上官世婷雖然天份高,但畢竟起步較晚,修煉的時間不長,皺月綠雖然天份比上官世婷要差些,但勝在基礎好,起點高,跟在譚婷凝身邊的時間也很長,重要的是,譚婷凝在美國治療的那段時間,生活很安穩,不像上官世婷跟著施秋今天這里明天那里,自然修煉的效率也高。
皺月綠其實今年已經快二十歲,是個大姑娘了。譚婷凝也曾經問過她,是要準備回去繼續學業,然后成家,走普通人的路,還是堅持修煉武學?對此,皺月綠在跟家里人商量之后,毅然決定留在譚婷凝身邊,從小熱愛武術的皺月綠,在經歷過施秋的當頭棒喝之后,已經深深的迷上了神奇的中國武術。只有愛好才是一個人歷經千辛萬苦仍舊能夠堅持的動力,皺月綠就是因為愛好,所以堅持修煉,而上官世婷是因為她內心的需求,兩個女孩子的源動力不同,但修煉的決心是相同的。
在譚婷凝的這個院子里,施秋終于徹底放下所有的事情,認認真真的指導兩個女孩子的修煉,雖然她們跟施秋都沒有師傅名分,但實際上,施秋是把她們當成自己的徒弟,而不是譚門的子弟那樣來教導,他所傳授的東西,遠遠不止譚門,或者說是譚婷凝教導的東西,就連譚婷凝在旁邊看了之后,都很好奇,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施秋到底是什么地方學來的?施秋想用部隊教導作為幌子,沒想到輕易的就被譚婷凝扯破了——“別以為老娘什么都不知道,部隊能夠教什么?哼,老娘沒有告訴過你,你老爹當年就是部隊里的人!”
‘父親是部隊里的人?’
對此,施秋還真是不知情,估計要不是為了戳穿施秋的謊言,譚婷凝也不會提到這茬,不過無論施秋怎么追問,譚婷凝就是不肯說出施秋父親到底是怎么回事,被施秋問到沒法回避了,她就會用一句話來打發:時候到了,你自然會知道的。
可惜這種平靜的生活并沒有持續的太長,當施秋回到譚門第五天的時候,從湖北傳來一個消息:譚八被武當的人給抓起來了!
譚老爺子在接到這個消息之后,使勁兒吹胡子,恨鐵不成鋼。
也就是在緊跟著召開的家庭會議上,施秋第一次見到了自己的大舅——譚柳德。
譚柳德這個人咋一看上去像是個五十出頭的人,居然看不到一根白發,紅光滿面的,一副政府官員的富態模樣,兩只眼睛始終瞇著,好像是永遠都帶著笑臉,在看到施秋之后,他連忙走過來,抓住施秋的雙手道:“啊,施秋啊,你瞧我這個當大舅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你來了好幾天,我都沒有抽出世間來看看你,真是對不起啊!”
“哪里哪里,是施秋的錯,沒有來拜訪大舅,還請大舅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啊~”施秋點頭作揖,雖然沒有化妝,他卻覺得自己好像還是戴著面具,難受的滋味就別提了。
跟施秋寒暄之后,譚柳德就徑直站到譚老爺子身邊,竊竊私語起來。
譚家很多重要人物,包括譚婷凝都參加了這次家庭會議,大部分人,施秋都不認識,當然,也沒有看到他“見識”過的譚翠穎,看來這次會議第三代以下的人,都沒有資格參加了,倒是譚翠穎的父親,譚婷凝指給施秋看了。
人都到了之后,譚柳德才開口宣布會議開始。
整個會議主要的議程一個就是施秋重新認祖歸宗,在譚老爺子的強力宣言之下,倒是沒有人當場表示反對,包括譚柳德一系的人,都沒有開口,緊接著說的就是關于譚八的問題,在譚老爺子開口之前,譚柳德搶先開了口:“據我所知,小八他是因為去找武當要一本至關重要的秘籍,武當那邊始終不同意,結果小八居然鋌而走險,居然想去偷盜人家的藏經閣,才被抓住的,這個事情,哎,小八實在是做的太過于魯莽了,別說武當這種高門大派,就算是我們譚家,若是有人擅自偷學武功,那都是要直接廢了功夫,挑了手腳筋丟到山上喂野狗的,現在武當僅僅是將人抓住關起來,恐怕就是在等我們表態了!爹啊,這個事情,我看,是我們自己理虧啊!”
譚柳德真真是會說話,一開口就站在武林道義的角度,大發宏論,讓譚老爺子的眉頭皺了又皺,卻始終無法表態!
但施秋心中卻不是個滋味,沒錯,譚八是為了他施秋,才去武當的,或許譚八的行為的確是觸犯了武林門派的大忌,但作為兄長,譚柳德怎么一來就把譚八打到道德的底層,這樣一來,譚老爺子就算想設法營救,恐怕也不怎么得人心了!
“外公,我可以說句話不?”施秋想了想之后,舉起手來。
譚老爺子點點頭,譚柳德還想說什么,見譚老爺子點頭,他也就不開口了,只是瞇著雙眼,望著施秋。
“小舅被武當的人抓住了,武當沒有直接處理,而是安排人來的傳話,說不定這其中有什么隱情,我在想,或許我們應該派人去了解一下,畢竟小舅使我們譚家的人,一家人就應該緊緊的團結起來,我不是說不講江湖道義、武林規矩,但我們更要看重的是,小舅他這樣做的出發點是什么!施秋我初來咋到,從來沒有為譚家做出什么貢獻,要是大家沒有意見的話,我自愿去武當,營救小舅!”
施秋這一表態,譚家的人個個都愣了!
他們不是不知道施秋跟譚八的關系好,他們驚訝的是施秋居然敢說自己能夠將譚八營救出來。偷人家的武功秘籍,那是死罪,就算是譚老爺子出面,也沒有用,至于說為什么武當還沒有處死譚八,那是因為譚門還是個大門派,武當必須要先告之,然后再處理,這樣才是名正言順的,在昭告各大門派之后,處死譚八之后,譚門也就不能因此而去找武當的任何麻煩。現在施秋提出營救譚八,犯了這種錯,還能夠營救么?
譚婷凝雖然久不在譚家,但這其中的利害關系,她卻是一下子想的明白,頓時,整個臉色都變了,“施秋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