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第二章送到,兄弟們果然給力,現在是歷史新書榜第三,說到做到,今天加更一章,晚些時候還有兩章更新。)
他轉眼就有了決斷,反正集雅軒給自己的是死工錢,就算是把這個話本兒買下來,也不是得東家兩句夸獎而已,但是于靜官老板可是給的真金白銀吶!
鼠須見他轉身走了過來,不由的嗤笑一聲,臉上做出不屑的樣子:“你這窮酸,嫌咱們集雅齋給的價錢低,大可以去別處啊!怎么,又回來作甚?”
連子寧淡淡一笑,走到他面前,左右看了看:“您的渾家,應當就是不遠開裁縫鋪的王嬸兒吧?”
聽連子寧說了這一句,鼠須的臉上頓時一變,雖然極為的輕微,但是卻是被連子寧捕捉到了,鼠須斥道:“你這酸丁,在這里胡說什么?”
連子寧心里更是篤定,他斜斜的倚在柜臺上,眼睛瞟向一處,輕輕說道:“今兒個一早我跟城瑜提了提這嬰寧的話本兒,她想必是和王嬸兒提起了吧,王嬸兒知道你是在書店給人家做掌柜的,想必又是跟你說了,然后呢,沒過多長時間,翡冷翠書社的于靜官于老先生便是上我家登門拜訪了。這其中若是沒什么關系,只怕說出去,誰都不信吧!”
“家有家規,行有行矩。”連子寧輕飄飄的看了鼠須一眼,見他已經是臉色蒼白,額頭上的汗珠細密的滲了出來,冷幽幽的道:“我這話本兒,但凡是個在這行當里面干過的人一看都知道是能大賣的,這一點,遮掩不了吧?我把這話本兒拿去給貴東家看看,他自然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了罷!”
那鼠須此時心中已經是后悔不迭,自己最近看來是太順了,竟然是如此的大意,這么輕易就被人給捏住了把柄!
而且這個連子寧連相公,竟然從這么區區幾件事上就能推算出來自己的底細,也當真是恐怖了!
他臉上露出狡猾的神色,狡辯道:“你這窮酸在這兒放的是什么屁,我也是一句都聽不懂。”
“你聽不懂沒關系,貴東家能聽得懂就成了。”連子寧冷冷的一笑:“出了這事兒,貴東家那里能不能交代不好說,只怕你也不能在這個行當里干下去了罷!哎,可惜了啊!”
說罷,連子寧轉身就走。
他這一走,鼠須頓時就慌了,趕緊從書桌后面繞過來,一把就抓住了連子寧的袖子,滿臉堆笑道:“連相公,連相公,您且慢走,有話好好說,咱們有話好好說不是?”
連子寧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窮酸千字只好賣十文錢,又怎么配得上相公這兩個字。”
“您說笑了,”鼠須陪笑道:“剛才是在下有眼無珠,有眼無珠……”
聽他服軟,連子寧便也不為己甚,他本來就是來求財的,可不是求氣的,再者說了,也不像和這等人一般見識,他淡淡一笑:“我這話本兒,賣給誰都是無可無不可的,只要是價錢合適,買個集雅軒也是,賣給翡冷翠也無不可。”
“那是,那是!”鼠須連連點頭:“在下這就去稟告東主,讓她來拿個主意,嘿嘿,這等上了十兩銀子的買賣,可就不是在下能做的了主的了。”
連子寧點點頭,手往鼠須面前一伸,鼠須詫異:“這是?”
“封口費啊!”連子寧似笑非笑道:“沒聽說過嗎?”
“啊?”鼠須頓時就苦了臉。
“你要多少!”沒奈何之下,鼠須只好悄聲問道。
“這個數!”連子寧伸出一只巴掌上下翻了翻。
“五兩?”鼠須滿是肉痛之色的問道。
連子寧搖搖頭:“以您老人家的身價,五兩銀子又怎么夠?學生說的是十兩!”
“你如殺了我吧!”鼠須呻吟一聲,像是死了老爹一般臉色難看。
連子寧卻知道他這幅表情多半是裝出來的,此時的大明朝,是整個世界最為富庶繁華的國度,是整個東方的中心,老百姓們生活富足,就算是再窮的,一個溫飽也總是能混上的,遠遠不像清朝末年那般的糜爛窮困。根據史書記載,嘉靖萬歷年間,江南漕幫的一個普通的漕工頭目一年收入就在三十兩紋銀上下,這鼠須既是集雅齋書店的二掌柜,同時又是翡冷翠于靜官的商業臥底,放在后世那就是中型企業的職業經理人,不折不扣的富裕市民階層,中產階級。更何況,他渾家開的那裁縫鋪子,雇了不少的女工,收入也是不菲!
這樣的一個家庭,積蓄怕不是在五百兩往上數!
要他十兩銀子,也不過是尋常而已。
連子寧一甩袖子,作勢便走,那鼠須趕緊一把把他拉住,陪笑道:“連相公恕罪,在下剛才只是一時恍惚,一時恍惚,非不肯拿出這筆錢來!”
這筆賬他心里掂量的清楚,若是給了錢,破財免災,若是不給錢,真要是鬧到東家那兒去,自己不但斷了收入來源,以后聲名狼藉,在這行兒也沒得干了。
說著,他肉痛的在懷中摸索了摸索,手籠在袖子里,極是不舍的給連子寧遞了過來。
入手便是沉甸甸的,連子寧一瞧,一錠雪花銀正躺在自己手心兒里,正是黑眼珠子見不得白花花的銀子,看到這錠銀子,他頓時心安了不少。無論今兒個話本兒能不能賣出去,有了這十兩銀子,自己便也有了一點兒資本,小妹也不用出去辛勞了。
正所謂打一棍子給一甜棗,連子寧收了人家的錢,便也安他的心,道:“你放心就是,學生也不是那等無賴小人,既然收了你的因子,自然就保守秘密,這事兒,定然不會從我的口中泄露出去就是!”
鼠須趕緊點頭:“在下相信連相公必定是信人。”
兩人又是閑扯了幾句,鼠須便是去后堂去請集雅齋的東家來和連子寧親自分說,連子寧心中有些詫異,這等情況,應該是自己去拜會那位東家才是。
沒一會兒,連子寧就明白了為何——角門兒中走出來一位婷婷裊裊的女子,鼠須正恭敬的跟在她的后面,顯然,這女子就是集雅齋的東家了,難怪會不讓自己去后面,女子的閨房居所,確實不是陌生男子可以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