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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八 立花家的鐵甲艦

正文二八八立花家的鐵甲艦正文二八八立花家的鐵甲艦二八八立花家的鐵甲艦  (嗯嗯嗯,該猜到了吧)

  當然,像是張燕昌這等天字號的大商賈,在肥前乃至于扶桑各地,都是有著自己的店面的,扶桑各地大名要享樂,吃穿用度,絲綢瓷器,都是要從大明運來,所以說任是哪個大名也不敢得罪他,生怕他把店鋪給撤了。(.k.看天才只需3秒就能記住)不過就算如此,也要從肥前卸貨,然后把物資運送到各處,反正扶桑也就那么大。

  五島氏這些年,從一個占據了幾處荒島,面積不過是相當于大明朝一個縣的小勢力成長為九州四大勢力之一,就是靠著占據了肥前這處天然良港外加貨物集散地,便是只收一點點兒的稅,那也是金山銀海了!

  更別說,大明朝流入扶桑的各種武器,他們也是直接受益者。

  這一日,所有軍官都集中在了連子寧的大海鯊號上,眾人站在木城上,看著遠處夕陽如血,心里卻都是沉甸甸。

  這時海面上極為的平靜,看上去溫馴無比,但是但凡是走船時間長的人,都知道這時風暴之前的寧靜。而且海上已經隱隱讓人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了,顯然,一場暴風雨即將迫近。

  一個老船工站在眾人面前,使勁兒的嗅著海風中的氣息,看了一陣天色,回頭恭敬道:“諸位大人,大風暴理當是在寅時爆發。”

  眾人都是點頭,這老船工乃是整個船隊中經驗最豐富的老師傅,從小便在海上生長,至今一個甲子,經驗豐富無比,預測的幾乎是不會錯。

  一個管事模樣的問道:“老劉頭兒,這風暴能有多大,咱們影響可大么?”

  那老劉頭兒猶豫片刻:“這個,小老兒卻是說不準,不過咱們這大艦如此之大,穩如泰山,想來是風暴無法撼動的,還請諸位大人放心。而且這風暴一般天亮便會消失,寅時到天亮,不過兩個時辰,卻也好撐下去。”

  眾人這才是放下心來。

  到了夜間,果然是起了風,也開始慢慢的飄起了雨絲,前幾日的皎潔明月,早就不見了蹤影。

  然后風越來越大,雨越來越大,到了下半夜,風帶起海浪,便是這些大艦也是開始搖晃起來。

  連子寧穿了大氅,站在窗口,滿臉憂色。前世的時候,他便很清楚這海上風暴的威力究竟有多大,按照后世的說法,朝鮮海峽這邊,應該是北太平洋區域的風暴高發地帶,看來今晚上是來者不善了。

  下面船工們扯著號子,冒著雨,將風帆卸下來。

  琥珀站在連子寧旁邊,滿臉蒼白,城瑜卻是在底艙里,這一次的貨物中,很是有些不能磕碰,不能浸水的,她帶著人準備隨時搶救。

  這時候,忽然天際一個明亮的閃電閃過,照的海上一片透亮,然后下一刻,雨勢陡然間變大了起來,變成瓢潑一般,打在船上海面上,竟發出轟隆隆的聲音。風也變大了,整艘大船,立刻搖晃的更加劇烈。

  又是一個炸雷打響,巨大的海浪迎面打過來,大船頓時便是一歪,連子寧沒有防備,一個踉蹌,便是和琥珀雙雙滾倒在地。

  接二連三的巨浪不斷的打過來,浮山大艦頓時是變成了風中的一片落葉,飄萍不定,極大幅度的搖晃著!

  已經寅時了!

  在這天地之威面前,這浮山大艦也是閑的如此的微不足道。…

  連子寧抱著琥珀,被巨大的沖擊力撞得在房屋中來回翻滾,饒是他功夫不錯,現在也是沒有施展的空間了,只能是牢牢的抱住琥珀,避免她被磕著碰著。他被磕的七葷八素,好不容易抓著窗欞站了起來,一看懷中琥珀,面色已經是很難看。捂著嘴道:“老爺,我想……”

  連子寧扶著她到了床邊,那里早就固定了馬桶,琥珀一松口,伏地吐了起來。

  連子寧回頭一看窗外,已經是一片狂風驟雨,電閃雷鳴,偶爾一道閃電閃過,便能看到驚濤駭浪鋪天蓋地而來,直如層層山巒一般,震人心魄!

  不過所幸的是,這一次出航的海船都是極大,暫時倒是還不至于有傾覆之危險,連子寧心中卻是擔心威海水師的船,那些船最大的也不過是一千料的福船,換算成歐式的排水量計算法的話就是排水量六百噸左右,會不會給打翻?

  雨水從窗戶噼里啪啦的打進來,打的連子寧臉上生疼,他趕緊起來把窗戶關上。

  狂風驟雨,極為的駭人,大海之威,不是誰都敢于面對的,除了那些海上討飯的船工們,連子寧還能聽見風雨中一個聲音在嘶喊:“都把繩子綁在腰上,抱著桅桿,莫要被卷進海去!”

  如此折騰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天光漸漸放亮,風浪也漸漸小了下來,大艦雖然還在搖晃,但是卻已經不影響走動。

  琥珀身子弱,吐了一晚上,已經是面色青白,將將要暈卻過去,別說是她,連子寧都是吐了好幾回,渾身一陣陣的無力。

  見風暴小了,連子寧趕緊把她扶到床上道:“你現在這兒好好休息,我去叫人給你煮碗熱湯來。”

  若是放在平時,琥珀定然是不依的,這時候,卻只有無力點頭的份兒了。

  連子寧出了艙門,頓時便是心中為之一闊。

  雨已經停了,露出了藍得發亮的天空,宛如碧洗,遠天露出了半輪紅日,照的整個海天,一片澄澈!

  這風暴肆虐之后的海洋,安靜的讓人發指,美得讓人窒息。誰能想到,就在剛才,還是狂暴如野獸一般?

  甲板上船工們趴了一地,都是有氣無力的,不過所幸的是無人傷亡,管事的又是開始指揮大家接下纜繩,上船帆。

  整個大船也是活了起來,無數人從艙室中走出來,臉色都是不好看,滿臉的慶幸和歡喜,只有經歷過海上風暴的人,才能明白眼前這寧靜的可貴。

  整個頂樓,只有連子寧琥珀、奇薇、城瑜四個人住,連子寧一出艙門,便見到奇薇正趴在走廊的窗戶上,往下看,不時的還發出幾聲笑。

  “你沒事兒?”連子寧過去問道。

  奇薇回過頭來:“哦,大人啊!”

  她撇了撇:“就這點兒小風浪,還不放在我眼里,我們從里斯本一路過來,比這個大的風浪見的多了。在好望角碰到的那一次風浪才大呢,差一點兒船就翻了。”

  “我知道,好望角本來不就是叫做風暴角么?”連子寧淡淡一笑,問道:“看什么呢!”

  “你看那個,真好玩兒!”奇薇指著窗外道,連子寧走到窗邊,順著她的胳膊看去,臉色頓時便是一變。

  海面上,距離大海鯊號不遠處,正有一艘大船在海面上停滯不前。這大船也很是不小,雖然比不上馬快船和浮山大艦,但是也足有三十多丈長,而且那大船的外面,更是披著一層厚厚的鐵葉子,看上去簡直就跟一艘鐵甲艦一般!單是賣相,卻是比浮山大艦來的也不差,而且船身上外層是那種推拉式的船板,構造和福船一般無二,里面想來是有火炮或者是巨弩等武器的。…

  那艘鐵甲艦應該是桅桿被風暴給吹折了,此時正在海上轉著圈圈,卻是動不了。

  那船頭方向,高高的豎起了一面旗幟,上面是兩片黑色的杏葉合抱的圖案,連子寧這幾日閑來無事便向康律請教扶桑的勢力割據,其中對各家各勢力的代表——旗幟,自然是有很大了解。他一眼就看出來,這略帶抽象的旗幟,正是在扶桑頗有名氣的抱杏葉旗,這本來是九州一霸大友家的勢力,但是自從十五年前,雷神立花道雪縱兵將大友家家人臣子上上下下殺了個一干二凈之后,立花家便繼承了這面旗幟和大友家在九州的所有勢力。

  竟然在這兒碰到九州島立花家的船只,到底預示著什么?

  這時候,下面樓梯甲胄碰撞聲鏗然響起,石大柱帶著十來個親兵大步走來,他們腳底下還有些虛浮,不過臉上神色已經是好看很多了。由于頂樓都是連子寧的女眷,不便見人,他們到了樓梯口便不往上了,只是站在那兒大聲喊道:“大人,康大人派人來傳話,說是請大人去他的座艦一趟,有要事相商。”

  連子寧心中了然,想必就是關于這艘立花家鐵甲艦的事兒了,康律素來是知道分寸的,每次需要兩人見面都是他來大海鯊號上,這一次讓爛去他那兒,可以說是頗為的失禮,想來是事情比較緊急。

  連子寧點點頭,吩咐石大柱道:“去廚房告訴一聲,給煲一碗熱粥來,要清淡一些的,稍微加點兒甜。對了,還有,讓廚房燉上幾只雞,做些餅子饅頭,給那些船工送去,人家累了一宿,總也不能虧待人家。”

  石大柱笑道:“大人您仁義。”

  便立刻吩咐手下去辦,連子寧想想,琥珀女眷,不宜見人,便對奇薇道:“你去廚房候著,等湯煲好了就端到我房里去,喂給琥珀喝。”

  “喂,我可是偉大的戰士雇傭兵,可不是你的伺候丫鬟!”奇薇不滿的喊道。

  連子寧沒理她,轉身便進了房間,脫了身上的衣服,床上琥珀看到了,問道:“老爺要出去么?”說著便掙扎著要坐起來給連子寧穿衣。

  “行了,你先老老實實的躺著!”連子寧把她摁在床上,笑著在她額頭親了一口,琥珀頓時紅了臉,他笑道:“我已經讓廚房給你煲了湯,待會兒奇薇給送來,你就安安心心的在這兒躺著,聽到沒?”

  琥珀紅著臉老老實實的應了,連子寧笑道:“乖!”

  他穿上正四品武官的大紅官袍,打扮整齊了,這才是出門,對氣的鼓著臉的奇薇道:“別傻愣著了,快去廚房盯著點兒!”

  奇薇沖著他離去的背影狠狠的跺了跺腳,終究還是去了廚房的方向。

  這些大船距離并不是很遠,連子寧很快便坐了小船來到康律的座艦上,卻是發現那立花家的鐵甲艦上也是放下了許多小船,向這艘馬快船駛過來。

  登上甲板,康律便迎了過來,笑道:“此次因有急事,怠慢了連大人,晚上在下定然設宴賠罪!”

  連子寧擺擺手:“卻是無妨,康大人,這次有什么急事兒?可是跟那立花家有關?”

  康律點頭:“正是和立花家有關!”

  他把連子寧拉到一邊,低聲道:“大人可知道,為何這次侯爺讓我帶了一千精銳前來護送這批貨物?”

  連子寧皺了皺眉頭,猜到幾分:“難道說?”…

  “不錯!”康律指了指腳下:“也不怕叫大人得知了,這一次的貨物,全部都是軍械!強弓硬箭,長槍巨弩,咱們大明朝兵部督造的腰刀斬馬刀,都是數以萬計!一千副棉甲,數百幅專供九邊將士們的用的上好馬鎧,騎槍,馬鐙,包括上好的鐵條鉛塊銅塊,應有盡有!”

  連子寧雖然猜到了軍械,但是一聽這數字,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兒!弓箭硬弩也不稀罕,長槍騎槍之類的戰略物資也無所謂,但是讓他驚駭的是,竟然還有泡釘棉甲和騎兵戰馬用的馬鎧!要知道,武毅軍中棉甲也不過才八百副,馬鎧更是一副都沒有!

  壽寧侯爺當真是好大的手筆,好高的手段,好猖狂的作為!

  身為合伙兒者,連子寧都是不由得有些嫉妒,忍不住想,你賣給我也成啊!咱也不差錢兒!

  卻也知道,自己給出的價格,絕對到不了這些人傻錢多缺裝備的九州土鱉那個程度。

  連子寧苦笑,只是豎著大拇指點頭:“壽寧侯爺,當真是好大手筆!”

  自己那幾十萬兩銀子的貨物,跟人家比,真真是天差地遠。

  “這算什么?”康律低聲一笑:“大人您看見那艘鐵甲艦了沒有?那是咱們大明朝的大福船,是現在四大水師里頭最大的戰艦,兩千料,吃水兩丈,外頭覆鐵葉,一般的火炮強弩打上去跟被老鼠啃一口沒啥區別,船上裝有床子弩二十架,三牛弩二十架,強弓兩百把,還有藤牌兩百面,長槍一百支,鏢槍一千支,鐵甲一百副,腰刀三百口。不過現在理當是被這些扶桑人改成火炮了!”

  “這也是咱們賣給他們的!”康律伸出五個手指頭:“這大福船造價是五萬兩,咱們水師從龍江船廠采買是八萬兩,咱們賣給他們什么價兒?嘿嘿,整整五十萬兩!”

  “就這,那些扶桑大名還搶著買!立花家憑什么是九州一霸?就是靠著這艘鐵甲艦,誰不老實了,開到海上去往他領地里轟上幾炮,這就是厲害!現下這艘船,讓他們給起了個名號,叫什么,哦,對,十二日足!現下是九州島第一大艦,可說是聲名赫赫啊!”

  連子寧當真是無語了,這壽寧侯爺,真是什么都敢買啊!這性質簡直就相當于是后世美國某海軍高層私自賣了一艘航母給印度一樣——在這個年代,這等大福船鐵甲艦,是不折不扣的威懾性力量!

  康律皺了皺眉:“這次咱們的買家便是立花家,本來跟這些扶桑人約定的是在近海交貨的,他們怎么跑這兒來了?”

  兩人說著,那立花家鐵甲艦上的人也登船了,讓連子寧詫異的是,登船的卻全都是女子!她們穿著大紅色的足具(日本謂鎧甲為足具),其形狀神似大唐明光鎧,胸口護心鏡熠熠閃光,將她們全身都包裹起來,只露出一張小臉兒。

  穿著大紅足具的女子足足上來了數百人,上來之后便是在甲板上站隊,這些人,竟然都是看上去不過是十四五六歲的女孩兒,雖然不算是多么國色天香,但是一個個都挺清秀,長的可以說是不錯。

  連子寧的眼睛立刻被她們吸引住了——準確來說,應該是被她們背后的火銃給吸引住了。

  她們背后的火銃,長度比連子寧印象中的火槍略短,只有約一米多點兒,但是口徑更大,看上去足有三四厘米的樣子,打造的還算精致,這些女子背著火銃,構成一種邪惡的美感。

  “這等火銃在扶桑,應該就是后世的鳥銃了吧,不過這個年代,被扶桑人稱為鐵炮。射程不算遠,但是發射重型彈丸,威力卻是不小。”

  連子寧心里暗自想著,眼中滿滿的都是垂涎,他現在最缺的就是火器,跟來的步軍第三千戶所的三百火銃手還是徒有其名呢!

  身背鐵炮的女孩子們,立花家的鐵甲艦,連子寧心里頓時便冒出來一個念頭:“早合女子鐵炮隊!來的人,難道是她?”

  心里卻是多了一分期待。

  果然,沒一會兒,便是攀著繩梯上來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這少女雪膚大眼,頭發緊緊綁在腦后,腰間挎著劍,身上也穿著鎧甲,卻不是那等裝樣子的足具,而是一套極為精致華美的魚鱗甲,看上去很有分量,甲葉應該都是白銀打造的,閃閃發光。

  這少女一上來,那數百少女便是齊齊跪倒,齊聲道:“參見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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