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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六 朕封你為……

  正德五十年正文三二六朕封你為……

  三二六朕封你為……

  嗯,你們猜猜,連子寧被封了個什么呢?容俺先賣個關子,哈哈!

  朝中群臣和御座之上的正德自然不知道他受過專門的面部表情訓練,再加上有這方面的天賦,簡直是裝什么像什么,頓時心中便都起了疑竇,難不成,他是冤枉的?

  正德皺眉道:“你說!”

  連子寧從懷中取出一份紅色的禮單,高高舉過頭頂,大聲道:“臣不敢隱瞞皇上,臣下確實是在扶桑發了一筆小財兒,不過那是臣下家中的生意做到了扶桑。陛下,扶桑戰亂頻仍,其天皇甚至都以賣字畫為生,落魄貴族不知凡幾,窮困潦倒,臣下便是從扶桑這些人手中收購了大量的金銀玉器等,運回大明。臣下曾與順義郡王立花道雪合力圍剿賊寇,臣下送了他一下我大明朝的綢緞香料,他便送了臣下一些禮物,禮物貴重,臣下不敢獨占,是以早早寫了一份禮單,便想朝拜天子之日奉上!卻未曾想竟被奸人以此為由構陷,臣冤枉!禮單在此,還請圣上明鑒!”

  這番話,卻是說的入情入理,畢竟大明朝的官員基本上家中都有生意,也沒什么好遮掩的。

  林雄奇下了臺階,從連子寧手中取過禮單,呈給正德。

  正德上下看了兩眼,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因為這禮單上的東西,價值很是不菲,連子寧能夠做到這一點,自然是在他心中對自己還是很有敬意的。

  去了這個心結,看連子寧就越發的順眼起來,臉色也變得溫和了,溫聲道:“連愛卿,且起來說話。”

  王喬年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他沒想到連子寧竟然是早有準備,一番連消帶打,便是把自己的攻勢給化解了,不但如此,反而給自己戴上了一個奸人的帽子。不過他心里倒也是沒有什么驚慌,所謂御史風聞奏事,便是說錯了,也是不應該被追究的。

  連子寧起身,道:“至于另外一件事,也是另有隱情。卻是那濟南府人氏劉某,與臣下手下劉某的娘子勾搭成奸,兩人奸情被我那手下發現,我那手下性子暴戾,當下便是拔刀將那奸夫斬殺。但是那奸夫也是頗有勢力之人,他門外的幫閑紛紛涌進,便是對我那手下劉姓軍官進行毆打,劉某自武毅軍成軍便跟隨臣下,三戰白袍都有參與,乃是戰場中殺出來的鐵血漢子,一身武藝很是了得,拼著受了重傷,將那些幫閑殺了幾個。那些幫閑退去之后,他心里兀自不解氣,便率了手下弟兄前去尋釁,于是便有了那等慘案。臣現在已經將涉案的兵丁盡數下獄,只等陛下裁決!”

  他臉上現出慘然不忍之色,顯然是舍不得懲治自己手下那些涉事軍官的。

  正德皺了皺眉頭:“為何懲治?何罪之有,朕給你旨意,把他們度赦免了!一群縱橫沙場的好漢子,卻要辱沒于那等奸人之手,和其不值?”

  連子寧臉上露出喜色,趕緊大聲道:“臣下遵圣上旨意!”

  他的眼中露出一抹無人看到的笑意,以他的心思之縝密,又如何會不把這兩件事兒給補上?事情已經做下了,后悔無用,只要能夠彌補,那也是一樣。

  若是說殿中對正德的了解,只怕每人比得上他,在后世,人們早就不知道把正德這個皇帝從里到外剖析了不知道多少遍。.正德喜歡豪杰勇武之士,這一點,從他當初和江彬在宣府鎮結拜為異性兄弟就能看出來,而同時,他也喜歡武事,喜歡戰爭,一個曾經把自己降了一格兒,封為大將軍朱壽的皇帝,又怎么會是不喜歡戰爭的?

  而連子寧剛才在不斷的暗示,強調劉姓軍官的勇武善戰。

  毫無疑問,連子寧口中的劉姓軍官便是他喜歡的類型,再加上這個時代對于通奸很是不齒,所以很自然的,正德皇帝心中的天平便是向連子寧這一邊傾斜了。而同時,這位皇帝又是一個有些離經叛道,不按常理出牌的皇帝,于是做出這樣的決定,也就是理所應當了。

  連子寧看似不經意的話中,其實出處存在著針對正德帝的誘導。

  “好了,這兩件事都已經說清楚,王喬年,宋大武,你們還有什么說的?”正德道。

  王喬年和宋大武對視一眼,眼見今日事不可為,一起跪下道:“臣等無話可說,臣等未曾查清便是妄語,還望陛下恕罪。”

  正德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他從繼位開始就和文官兒不太對付,尤其厭惡這些瘋狗一般的科道,但是他這個皇帝也有無奈之處,少了這些科道,如何制約百官?現在他年紀已經大了,也過了和百官頂牛鬧別扭的年歲了,擺擺手:“赦爾等無罪,退下吧!”

  兩人入列,正德便問了一番連子寧在扶桑的戰事,連子寧知道他喜歡武事,便很是詳細的說了一通,如何強奪山城,如何彩云城外大戰等等,說的正德也是興致頗高,頻頻問他一些問題。

  一君一臣,一老一少,竟然是詳談甚歡,連子寧便把這朝堂當成了后世作報告的階梯教室,侃侃而談,他口才極好,也知道如何調動情緒,說的酣處,武將序列中竟是響起了一聲響亮的叫好聲,也不知道是哪位老兄聲援他。

  有些大臣便是斜著眼看他,心道這廝是愣頭青還是天生如此?第一次面圣竟然如此從容?

  卻不知道連子寧已經把正德當成了后世應聘時候的主考官,應聘的時候一個極高境界便是引導話題,讓主考官順著你的思維走,問你想讓他問的問題!

  說了好一陣兒,正德見連子寧一直在懷里抱著一個包袱,訝然問道:“連卿,你這包袱中裝的是何物?”

  連子寧肅容道:“啟稟陛下,這件東西,才是臣下此次要敬獻給陛下的禮物!”

  正德臉上露出感興趣的表情:“哦?這里面放的是何等寶物?難不成比一千顆倭奴的人頭還要讓朕歡喜?”

  連子寧重又跪下,打開包袱,露出里面的木頭匣子,打開露出里面的黃金匣子,他把黃金匣子打開,然后雙手捧著黃金匣子,高舉過頂,深深吸了口氣,高聲道:“啟稟陛下,這是臣下在扶桑得到的異寶!此物便是……”

  “受命于天,既壽永昌!始皇帝用和氏璧雕刻的傳國玉璽!”

  “什么?傳國玉璽?”聽到連子寧說話的,頓時有十幾個站在前面的大臣驚呼出聲,滿臉都是震驚和不可思議的神色。

  饒是這些大臣身居高位,一向講究居氣養體,此時也是無法沉得住氣了,要知道,這可是傳國玉璽啊!是皇權的象征,說是中華幾千年第一瑰寶也不為過!

  前排的大臣們也顧不得什么形象了,一個個都是抻長了脖子往那黃金匣子里面看去,想瞧瞧這玉璽是什么摸樣。

  消息傳開,整個大殿里面頓時像是炸開了鍋一般,各種竊竊私語聲,驚訝呼喊聲響成一片,吵鬧無比。

  便是正德皇帝,也是渾身劇烈的一震,右手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身子向前微微一傾。

  林雄奇已經飛快的躥下御臺,小心翼翼的從連子寧手中把黃金匣子接過來,捧到了正德帝面前。

  正德皇帝吸了口氣,雙手略有些顫抖的從這匣子中捧出來這一方玉璽。剛一入手,他便是感覺這方玉璽,應該是真的。

  貴為天下第一人,他這一雙手這輩子不知道摸過幾千幾萬塊兒上等的美玉,這方玉璽入手溫潤柔和,顯然是極為上等的玉料制作的,而側面層次分明,華美瑰麗,缺了一角,以黃金補上。這一切,都和傳說中的玉璽一摸一樣。

  但是他心中還是有些憂慮,弘治年間,就有人敬獻傳國玉璽,卻是被弘治皇帝親自鑒定為是假貨。若是這塊兒玉璽是真的,自然是好的,但是若是假的,那豈不是貽笑天下?

  他把玉璽放到匣子里面,道:“董卿,替朕看看,這傳國玉璽是真是假?”

  自從連子寧一把傳國玉璽拿出來,剛才昏昏欲睡的董其昌立刻便是兩眼發亮,跟發情的母狼似的,他一生最是喜歡金石印章之類的東西,而此中的帝王,自然便是傳國玉璽!剛才正德帝把玩的時候,他一雙眼睛就跟黏在上頭似的,此時一聽,趕緊應了一聲,上前一步,從林雄奇手中接過玉璽。

  他剛一拿到玉璽,周圍幾個內閣輔臣,尚書侍郎立刻便是圍了過來,一起觀看。

  洪武永樂之后,大明朝的官兒就不怎么怕皇上了,在朝陽上破口大罵捋袖子打架的都是屢見不鮮,更別說這般了。

  這傳國玉璽被董其昌拿在手中,眾人都是摸了摸,上下翻看,這輩子能如此近距離看一看傳國玉璽,也是難得了。

  好一會兒之后,眼見正德都等得有些不耐煩了,董其昌才是從人堆里鉆出來,恭聲道:“啟稟陛下,經臣鑒定,這傳國玉璽,確實真的!”

  董其昌乃是當世第一的金石名家,他說的真的,那定然是沒錯兒的了。

  “好!好!好!”正德大喜,連說了三個好字,高興的胡子都抖了起來,他指著連子寧道:“連子寧,你立下了大功!朕要重重賞你!”

  他略一思忖,便是道:“連子寧,朕,封你為武毅伯!”

  話音落下,奉天大殿之中頓時便是為之一靜,文武百官鴉雀無聲,無數道眼光都是盯在了連子寧身上,有艷羨,有嫉妒,有憎恨,最少的便是欣慰,只有寥寥幾人而已。

  盡管這殿中有許多人不愿意看到連子寧加官進爵,但是卻無一人出來反對。這個玉璽,并不僅僅是一個物件兒而已,它的身上寄托的東西太多太大了,毫不夸張的說,有了傳國玉璽,大明朝就是當之無愧的天下正統,正德皇帝便是名正言順的天下至尊,而天下臣民對于朝廷的認知度,也會更加加深!連子寧立下如此大功,封一個伯爵并不為過,而且看皇上這般興高采烈的樣子,此時跳出來找不自在,活膩歪了不成?

  本來連子寧立下如此大功,正德便是如何封賞都不為過,若是年輕時候的正德,只怕一下子把連子寧封一個公爵都是可能。只是他現在畢竟年紀大了,閱歷深了,知道連子寧年紀太輕,資歷太淺,貿然拔升未免有害無益,給一個伯爵,剛好合適。

  連子寧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呼道:“臣,領旨謝恩!”

  當聽到正德皇帝說出武毅伯三個字的時候,連子寧心臟猛地一縮,他在決定獻上玉璽的時候,就已經猜測自己能撈到什么好處,自己立下這般大功,不封賞不可能。但是自己躥升太速,根基不穩,若是再給實權的話,也不太可能,所以按照他的猜想,應該是會給一個爵位。不過他本來想的是,能給一個正一品的都督就不錯了,最有可能給個二品的都督同知,卻沒想到,正德皇帝果然大方,竟是直接給了一個超品的伯爵!

  要知道,大明朝的爵位并無子爵和男爵,只有公侯伯三級,再下面就是正一品的都督,也算是爵位。

  整個大明朝一共才有多少個公侯伯爵?加起來也不到一百個!在明朝,有爵位的,基本上都是勛戚,何謂勛戚?勛,指的是功勛功臣,而戚,則值得就是外戚了。

  這些公侯伯爵中大部分都是世家,起家于兩次大戰——一次是大明朝建國的歷次征戰,跟著洪武帝打江山的那一批人,另外則是靖難之役,跟著永樂帝出生入死的軍官。在靖難之役之后,大明朝百多年間,再封的那些爵位,則基本上都是外戚了,太后的親戚,皇后的親戚之類的。比如說壽寧侯爺張燕昌,便是當朝張太后的親侄子,算是外戚。

  除了這兩類之外,別的人,基本上很難封賞爵位,除非是立有大功,而且是相當得寵,簡在帝心的大臣才有可能。

  而且在這里必須要提一句,明朝的爵位系統,幾乎是只向武臣開放的。文官而封爵,在連子寧那個時空,洪武帝之后,大明朝也只有王陽明一人而已!王陽明那是何等樣人?被譽為大明朝三百年文武第一人!

  可以說,單單從地位的尊榮程度上講,連子寧已經是大明朝最高貴的那一個群體,便是內閣閣老,見了他也應該首先行禮——當然,這是應該,實際上的情況反而是公爺侯爺見了內閣閣老的時候主動下跪的情況比較多見。

  不過雖然爵位是超品的伯爵了,但是本職還是正四品的武毅軍總統,連子寧的權力并沒有擴大。就好像是他那個時空的戚繼光,剛出生就繼承了登州衛指揮僉事的正四品的銜兒,還不是照樣窮困潦倒?

  但是盡管如此,這個武毅伯爵位帶來的好處也是無窮的,有了這個爵位最大的好處便是,連子寧這輩子只要是不干什么造反、忤逆、插手皇家這等大逆不道的事兒,那基本上就是穩如泰山了——大明朝殺武將殺的不少,文官兒更多,但是卻絕少殺勛戚。大部分的勛戚,只要是老實點兒,別過分,基本上都是與國同休!

  一塊傳國玉璽換來一個武毅伯的爵位,真的是很值了!

  看到連子寧滿臉的狂喜和感激,正德捋了捋胡須,臉上的笑意更加濃重了,他擺擺手,笑道:“先別急著謝朕,朕可是有條件的!”

  連子寧笑道:“臣下愿聞其詳。”

  “你的才名,在座諸位都是知道的,兩首詞傳遍天下,但是你這小子,也煞是可恨,明明腹中文采萬千,這一年多來卻只寫了兩首詞。對了,還有你寫的那話本兒,太后她老人家也很是愛瞧瞧的,你卻是只寫了一個上冊,那白素貞水漫金山之后又是如何了?便是讓朕等的也心癢得很。”

  正德今日確實是心情大好,臉上也帶著笑,嘴里也開起玩笑來了,群臣都是湊趣,也跟著笑。

  “所以,今日朕便罰你,當朝做出一首詞來,然后三日之內,把那白素貞傳奇的結局寫完,獻進宮里,可聽明白了么?”正德說道。

  這話一說完,前面的朝臣頓時便安靜下來。后面的有些聽不真切,便打聽問詢,很快,‘陛下要連子寧作詞’這消息便是傳遍了整個大殿,眾人神色各異。

  大部分人臉上都是期待的表情,畢竟連子寧的詞名已經傳遍天下,能當面見證一首流傳千古的詞的誕生,說出去也是與有榮焉。卻也有一部分人,心里更多的是幸災樂禍,有的人能寫得出好詩好詞,但是卻是需要時間的,有的人是快才,張口就來,但是因著欠了雕琢,做的詩詞質量就未免不佳。像是李太白那等人,畢竟千古之下也只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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