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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七 喋血喜申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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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三三七喋血喜申衛2

  三三七喋血喜申衛2

  (嗯,一時興起,去了的《》轉了轉,呵呵,還挺有意思的。

  看到有人在談論關于常遇春在軍中養母牛泄欲的問題,說俺是扯淡,故意抹黑常遇春,這位兄弟,俺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這件事兒是正兒八經史書有載的真事兒,絕非俺胡亂杜撰。不信可以去查。

  事實上,俺寫這本書,真是花了很大的心力的,里面涉及的一些歷史事件,真實的歷史問題,俺都是認真查了資料的,很長時間的資料。

  像是最近章節涉及到奴兒干都司的地名問題,都是正兒八經明朝地圖上的原名,這些生僻字很難打的說——比如說兀者揆野木所——俺容易么俺?)

  就在他身邊不遠處,另外一個士卒被擊中了背部,背上的麻袋有效的抵擋了一部分動能,但是這弩箭又粗又長,外面還包著厚厚的鐵皮,再加上尖端的那個圓球,重量相當可觀,在巨大的動能加持外加重力作用下,形成巨大的沖擊力。士卒背上的額麻袋當成被砸爛,塵土四濺之中,弩箭又是狠狠的砸在他的背上,當場就把他砸的筋斷骨折,整個后背都塌陷下去,胸口有雪亮帶血的骨頭茬子刺了出來。

  若是那種直射的弩箭的話,雖然威力絕倫,但是卻不能給這種散亂的陣型帶來多大的傷亡,因為它們是直著向下射擊的。但是這種類似于曲射炮效果的鐵球弩箭,卻是效果極佳,一片密密麻麻的彈雨砸過來,根本就無法躲避。

  只能硬抗!

  一輪射擊過后,明軍的陣型就像是被狗啃了一眼,少了一大塊兒。

  這一輪射擊,至少是造成了二百人以上的死傷!

  一輪而已。

  因為很多弩箭殺死了不止一人。

  但是金吾前衛和府軍前衛的大軍無愧是京衛之中的精銳,當年從全國各地的軍隊中精選出來的精兵,被這樣大規模的攻擊,在經過了短暫的慌亂之后,他們又是在各級軍官的帶領下,依舊是沉默著,咬著牙,扛著背上的麻袋,向著護城河的方向沖過去。

  這一切,都是被城墻上的眾多女真將領看在眼里,額勒和澤嘟囔了一句:“這些漢人,倒還都是些漢子。”

  “他們越是英勇無畏,對咱們的威脅就越大!”阿敏淡淡的應了一句,然后又是大聲的發號施令:“所有床子弩,繼續上弦,發射!”

  士卒們趕緊又把巨大的弩箭放到凹槽里面,然后搖動機括,拉動弓弦,準備發射。

  不過從上箭到發射,這個過程,大約需要差不多相當于后世的一分半鐘的時間——這其實已經是很不錯的數字了,在這個時代,床子弩可是相當于后世大炮這一個級別的武器,想想后世的火炮那可憐的射速就可以知道古人的智慧是何等的可貴了。

  一分半鐘,九十秒的時間,一個身體健康的成年人,可以在這段時間跑完五百米的距離,明軍的精銳士卒背上扛著沙袋,速度自然就要慢上一些,不過他們也利用這段時間跑出了約有三百米的距離。

  在距離城墻還有六百米,距離護城河還有四百米的距離,他們遭受了床子弩的第二輪打擊。

  這一輪打擊,又是造成了數百人的傷亡。

  明軍依舊堅韌而沉默的前進,阿敏只是面無表情的不斷下令上箭、發射!城頭的女真士卒們累的滿頭大汗,手上絲毫不敢停頓,不斷的重復著相同的動作。

  在距離護城河還有一百米的時候,明軍士卒又是遭受了第三輪的射擊,不過這一次他們沖的近了一些,因此被殺傷的人數反而是少了一些。

  終于是到了河邊,金吾前衛和府軍前衛的士卒都是松了口氣,趕緊把手中的麻袋扔到河水之中,上萬個麻袋被扔到了寬闊達到超過二十米,不知道有多深的護城河中,麻袋瞬間被河水吞沒,河水中泛起來大片大片的土黃色。

  把麻袋扔下的明軍士卒扭頭就跑,當然,在回去的過程中又是遭受了好幾輪打擊。

  在他們回去之后,早就準備好的第二隊府軍前衛和金吾前衛的士卒又是抱著麻袋出發了,等待他們的,是一段慘烈無比的死亡之旅。

  陣型越密集,就越是利于城墻上的女真人進行殺傷,自身的損失就更慘重,作為打老了仗的兩位大將,賈鶴年和萬世成都很明白這一點,所以他們把部隊分成了兩個梯隊,第一隊完了第二隊出發。盡量把陣型給拉的散亂一些,也可以有效的減少傷亡,而且也可以給士卒們更多的休息時間。

  萬世成和賈鶴年對撤下來的士卒的傷亡進行了統計,傷亡結果讓他們心痛如絞,這一個短短的來回,兩衛戰死八百余人,重傷二百余人。

  也就是說,這一個回合,就讓一成的士卒失去了戰斗力。

  “啊!”賈鶴年從胸口中擠出來一聲惡狠狠的悶吼,他一拳頭狠狠的砸在了大腿上,道:“老萬,這樣下去不成啊!天知道這護城河要多少次才能填滿?只怕把咱們這些人都搭進去也填不滿啊!”

  萬世成也是一臉的煩躁,他們戎馬半生,打生打死的見的多了,卻從未打過這么憋屈的仗,干挨打還不了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士兵被殺豬宰羊一般斬殺。

  但是卻也沒有辦法,既然奉了軍令,那就只有一門心思的彎成,要不然的話,要落地的,是他們的人頭!

  他慘然一笑:“沒有辦法了,等咱們兩衛的兵馬都拼光了,他也就沒話說了吧!”

  時間一步一步的在推移,半個時辰的時間,快要到了,而在的金吾前衛和府軍前衛數萬將士的拼死奮力之下,護城河其中一段,已經填上了一個長約百米,寬約十五米的土坡,還有五米的距離,就能夠到達對岸了。

  而付出的代價就是,府軍前衛和金吾前衛兩衛加起來,死傷超過了五千人!

  這還僅僅是在開戰之前啊!

  大明北征軍連喜申衛的城墻還沒摸到呢,就已經死傷如此慘重。

  如此慘重的傷亡,不但是賈鶴年和萬世成兩人心中滴血,就算是在大車上觀看的眾位大將都是眼皮子直跳,心中忐忑無比。一個護城河就如此之難填平,他們已經可以預見到了,在這喜申衛城下將要發生的,定然是一場慘烈無比的拉鋸戰!

  徐鵬舉忽然伸手,狠狠的一片面前純金打造的拉桿,把眾將都給嚇了一跳。

  只聽徐鵬舉寒聲道:“若不是連子寧押送后勤輜重的后軍遲遲未至,延誤戰機,我軍沒有床子弩,投石機等強力機械,士卒何至傷亡至此?次獠,當真該殺!”

  這話說得眾人都是不由得撇嘴,心里暗罵這位徐大帥真不是東西。

  整個北征軍的后勤輜重,所有的投石機、床子弩等遠程攻擊的巨型機械,以及鵝車、樓車、云梯等攻城的器械都是武毅軍押送的,如果這些器械在這里,士卒傷亡定然可以減弱不少。如此說來的話,攻打喜申衛傷亡慘重,確實是有武毅軍的責任。但是問題是,您徐大帥老人家當初把武毅軍撇在一邊兒硬是不給他們功勞可撈取,大伙兒看在眼里,心里也都雪亮!好么,現在人家武毅軍識趣兒的很,根本就不來摻和這檔子事兒,您又怪罪人家?

  再者說了,現下武毅軍距離大軍這么近,一個條子就傳過來了,再打不一樣?分明就是要羅織罪名,還做的這么冠冕堂皇。

  什么東西!

  不過大伙兒都已經知道徐鵬舉的性子,自然是無一人敢于說話。

  徐鵬舉掃了大伙兒一眼,滿意的點點頭,揚聲道:“書記官,記錄,本帥要上折子彈劾連子寧!”

  “茲有武毅軍總統連員,身負押運后勤輜重之重任,行動遲緩,未能及時到達,與大軍相匯合,致使戰機貽誤,我大明士卒浴血奮戰于喜申衛下,卻因連員之故,器械并無一具,唯有以血肉之軀奮力死戰,以報朝廷,以報君王。連員此舉……”

  話音未落,卻是聽到轟然一聲巨響,如同萬馬奔騰一般的聲音瞬間淹沒了他的話,眾人都是驚訝的向著聲音發出來的地方看去。

  卻見護城河中本來已經壘出來的那一大塊河壩,現在已經是消失了大部分,只有靠近南岸這邊,還有孤零零的三四米寬的存在著。

  原來這護城河并非是死水,而是從松花江中向阿速江挖掘的一道寬闊的溝渠,而松花江水量大,水位高,所以水流是從西向東流動的,因著這里是松花江和阿速江匯聚之所,所以水量很大,流速也很急。二十米寬的護城河被壓縮到了五米,無形中形成了一道有缺口的堤壩,這就導致堤壩西邊兒的水量不斷的增大,水位不斷地提高。終于,只是由麻袋構成的堤壩再也無法承受壓力,被轟然沖垮!

  徐鵬舉臉色立刻變得鐵青。

  賈鶴年和萬世成對視一眼,都是看到對方面色如土。

  適才那個堤壩就已經是用人命生生堆出來的卻被沖垮了,又如何再筑起一道堤壩來?難道真要在這里把兩衛給拼光?

  這時候,更嚴重的事情發生了。

  之前兩衛的士卒之所以能夠在那樣慘重的傷亡下還能堅持向前沖,就是因為他們心里存了一個信念,我們能夠填平這道護城河,我們能夠完成軍令!我們可以為身后的袍澤開出一條陽關大路!

  而在堤壩被沖毀的那一刻,一直讓他們堅持下去的信念,轟然崩塌了!

  一些正在沖鋒的士卒發一聲喊,便是丟下手中的麻袋,向著自己軍陣的方向跑回去。

  大明朝北征軍的逃兵,終于是出現了,而且還是在以精銳善戰著稱的京衛之中,還是在京衛中都出類拔萃的金吾前衛和府軍前衛之中!

  萬世成和賈鶴年都是瞠目結舌,不是他們應變能力差,而是因為在他們的軍人生涯中,還沒有碰到過這等事!

  但是已經不需要他們決斷了,徐鵬舉幫他們做出了決定,看到逃兵,他臉色已經是難看到了極點,一揮手,斷然喝道:“徐安,去把他們都殺了!斬首示眾!”

  “是,老爺!”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魏國公府的家將首領徐安應了一聲,下了大車,不多時,一隊數百人的精銳騎兵從陣列中沖了出來。直奔那些逃兵而去,這些其實都是穿著爛銀板甲,披著大紅披風,就連戰馬都披著甲胄。

  他們很快便沖到了那些潰兵的戰列中,毫不猶豫的便是揮舞著馬刀大砍大殺,那些兩衛的士卒都被殺懵了,不過是幾個照面,就被殺傷了數百。

  徐安渾身都濺滿了袍澤的鮮血,他高高舉起手中的一個頭顱,面目猙獰的大喊道:“大帥有令,潰逃者,殺無赦!這就是敢于逃跑者的下場!”

  “大帥有令,潰逃者,殺無赦!”

  數百魏國公府家將齊聲大喊道。

  兩衛的士卒們都是止住了逃跑的腳步,呆呆的看著那些殺人不眨眼的騎士們,眼中有畏懼和憤怒。

  “還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背上麻袋,滾回去,填平護城河!給你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否則的話,陣前潰逃,違犯軍法,你們全都該死!”徐安眼睛一瞪,揮舞著手中的馬刀怒罵道。

  終于,在這些魏國公府家將馬刀的威逼下,兩衛的士卒們又是背上麻袋,重新踏上了死亡之旅。

  “徐鵬舉,老子的人,就算是犯了軍法,也是老子來殺,什么時候輪得到你!我與你不共戴天!”賈鶴年目眥欲裂,咬牙切齒的怒罵道。

  一邊的萬世成陰測測道:“他現在勢大,咱們惹不起,咱們上二十六衛乃是天子親軍,什么時候輪得到他指手畫腳?等回了京城,咱們直接往圣前遞折子!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這一幕,看的城墻上的一干女真將領們先是目瞪口呆,然后便是爆發出一陣大笑。

  額勒和澤一邊拍著垛口一邊笑道:“這些大明朝的士兵也著實有意思,這還沒跟咱們開戰,便是自己人先干起來了!”

  阿敏一雙眼睛冷冷的掃視了一圈兒,但凡是接觸到他眼神兒的將領,都是一窒,再也笑不出來了。額勒和澤讓他瞪了一眼,干笑兩聲,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笑啊?再接著笑啊?”阿敏冷笑道:“有什么好笑的?軍陣之中出現潰兵,就地斬殺便是最好的方法,若不然的話,軍法威嚴何在?沒了軍法的威懾,人人都不賣力死戰,最終局勢就是一發不可收拾!”

  “若是換做我,我也會這樣做!”阿敏冷冷的瞧了他們一眼,道:“經過這件事兒,明軍接下來的攻勢必然是極為的猛烈,眾位,做好決死的準備吧!”

  局勢終于穩了下來。

  兩衛的士卒重新開始搬著麻袋去填護城河,又有將領獻計,用竹篾木條編織成大筐,然后將麻袋填到里面去,將大筐推入護城河中。

  這樣一來,進度就大大的加強了。

  終于,到了巳時中的時候,護城河被填平了二百多米長的一段兒,已經足夠大軍前進了。

  隨即,徐鵬舉下令,金吾前衛和府軍前衛撤下來,然后由羽林左衛、羽林右衛、府軍左衛、府軍右衛、府軍前衛、府軍后衛六個衛作為第一批攻城的主力。

  這一次倒不是他打擊報復,而是這京衛六衛,戰斗力確實是在北征軍序列中第一,用他們作為第一波進攻主力,也是有著一鼓作氣拿下喜申衛的想法。

  六個衛,一共是六萬九千人,都棄了戰馬,出仿真列隊,排成一個個龐大的步兵方陣,準備開始第一波的攻勢。

  徐鵬舉一擺手,在他身后的便是有著上身的力士揮舞著巨大的鼓槌,敲響了戰鼓。

  他這輛大車,其實更類似于一個指揮車,上面的面積相當的闊大,除了眾人站立的地方之外,還在后部懸掛著一面大鼓,一面銅鑼,各自有人負責。

  聞鼓前進,鳴金收兵,這輛大車上的一面鼓一面鑼一響,隊伍里面的其他鑼鼓也是跟著作響,傳達命令。

  當京衛六衛列陣的時候,喜申衛城頭就已經是一片鴉雀無聲。

  在眾位女真將領目力所及之處,滿滿的都是明廷的大軍,幾十個排列整齊的步兵方陣,滿帶著殺氣,站在他們的對面,刀槍如林,寒光刺眼。

  一眼望去,似乎連地平線都被明軍鋪滿。

  紅色的戰甲和頭盔上的紅纓匯集成了紅色的海洋,綿延數里的士兵方陣,所展現出來的力量與決心,那種百勝雄師所顯露出來的雄壯與威勢,像是一把大錘,沉淀淀的砸在了城頭女真將士們的心頭。

  女真素來人口稀少,建州女真部總共才不過是五十余萬人口而已,就算是竭盡全力,也不過是能湊出來十萬大軍而已。當一個國家的軍隊數量達到了它的總人口的百分之十的時候,這個國家的經濟就已經行將崩潰,而如果這個數字到了百分之二十,那么這種狀況持續超過半年時間,整個社會秩序都將崩盤。

  之前雖然和大明邊軍打來打去,但是又何曾見過這么多的軍隊?

  只有兩個人神色不變,一個是額勒和澤,他還是那副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兒的樣子,另一個就是阿敏了,他沉著臉,只是死死的盯著對面明軍的動靜兒。

  不得不說,有的人天生就是為大場面而生的,越是危急,越是壓力如山的的情況下,他們越是沉著冷靜。

  這種人若是為刺客,就是最頂級的冷血殺手。

  若是為將,就是天生的大將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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