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林苑中建章宮,周二十余里,千門萬戶,建章宮北為太液池,“其北治大池,漸臺高二十余丈,名曰太液池,中有蓬萊、方丈、瀛洲、壺梁象海中神山,龜魚之屬。”璧門之西有神明,臺高五十丈,為祭金人處,有銅仙人舒掌捧銅盤玉杯,承接雨露。
至于其它的像是甘泉宮,長樂宮,未央宮,那就根本不用說了。任是哪一個,都要比紫禁城大出十倍幾十倍去。
后來漢武帝又起甘泉苑,方圓五百四十里,專門設立都尉管轄,這就更是有些駭人聽聞了。
后趙石虎在襄國興建的太武殿,臺基高二丈八尺,長六十五步,寬七十五步,用大理石砌成。殿基下挖掘地下宮室,安置衛士五百人。以漆涂飾屋瓦,以黃金裝飾瓦當,以白銀裝飾楹柱,珠簾玉壁,巧奪天工。宮殿內安放白玉床,掛著流蘇帳,造金蓮花覆蓋在帳頂。又在顯陽殿后面建造九座宮殿,挑選士民的女兒安置在殿內,有宮女四萬余人,皆佩戴珠玉、身穿綾羅綢緞。眾女學占星之術,馬上馬下之射術。又設置女太史,各種雜術、技巧,都與外邊男子相同。又讓女騎兵一千人充當車駕的侍從,戴紫綸頭巾,穿熟錦褲子,用金銀鏤帶,用五彩織成靴子,手執羽儀,鳴奏軍樂,跟隨自己游巡宴飲。
這又是何等的氣派,何等的威武?
之后像是隋朝,隋文帝大起仁壽宮,填平山谷,夷平山嶺,其子隋煬帝興建東都洛陽。周圍有離宮別院二百零六所,又重修上林苑,周圍二百六十里。
唐朝大明宮、興慶宮,都是那等極為龐大的宮殿。而麟德殿,含元殿,任何一個的規模,都是比紫禁城三大殿要大得多!
平心而論,跟這些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恐怖的巨型宮殿比,紫禁城其實真的不算什么,若是把中國古代這些大型的宮殿群落的排名的話。紫禁城怕是連前三十都排不進去。它的優勢,只是因為他保存下來了而已。
僅此而已。
更何況,拋開這些不說,還有一個前無古人,還也難有來者的阿房宮宛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巨峰一般,矗立在那里。
想要達到正德皇帝所說的‘古往今來規模最為龐大的宮殿’的標準,至少你得躍過阿房宮先。
這座大工程是工部尚書潘季馴主持的。
潘季馴不單單是官兒,更是出色的設計師。類似于宇文化及那樣的角色,乃是那等極少的技術官員,而且在他的主導下。工部有著相當龐大的能工巧匠的群體,至于國力,當然更是遠邁秦朝,要說達到正德皇帝定下的那個目標,還真不是什么虛妄之言。
于一座宮殿之內營造山嶺之雄奇,水色之秀美,更是要建一座山,取天下瑰奇特異之靈石,移南方艷美珍奇之花木,設雕闌曲檻。葺亭臺樓閣,方能一顯當今太平之勝景,大明朝雄踞萬國之強橫!
工部尚書潘季馴秉承皇帝旨意,親自督建,將原有的大小山丘,一概鏟平。于燕山之上開鑿大石,于北京周邊挖掘黃土,運送于此,征發民夫一百二十萬,人馬搬運,舟車勞頓,千里逶迤,在燕山大朝殿營建之前便開始建造,從正德三十五年到正德五十二年,積十七年之功,方才完成。
當然,在此過程中,也是死了很不少的人,只是離岳完工之后,一開始征發的那一百二十萬民夫,就只剩下了不到四十萬了。但是潘季馴并不放在心上——他是那等傳統的儒生,終于君皇,關心社稷天下,像是立國本這等事,他立場極為的堅定,對皇帝也是寸步不讓。治理黃河水患,他兢兢業業數十年,當真是萬家生佛,可說是共禹論功不較多,但是當他主持修建大朝殿,為了趕進度累死了成千上萬的民夫的時候,他卻并不在意——在他,或者說是大部分的封建官員看來,這是百姓理當為皇家,為朝廷做的事。
士大夫是不會多么在乎百姓的死活的。
現在這般龐然巨大的規模,倒也是和正德皇帝當初的豪言壯志相稱。雖說在離岳在占地面積上不能和上林苑甘泉苑相媲美,但是勝在宏大,雄偉,規模浩然,宛如一座巨山一般,其中更是包羅萬象,精美無比,乃是古往今來天下人造園林的一個巔峰之作!
此時,天色剛剛擦白,晨曦清冷,萬歲山西峰腳下的一片寒梅林已經是玉蕾芬芳,花瓣盡開了,一陣清晨的冷風吹過,透著一股冷幽幽的香氣,輕輕一嗅,便只覺胸中煩悶進去,沁人心脾的舒爽。
在梅林前面,數百名權貴官員已經是排成了整整齊齊的隊列。
這些人之中,有勛戚,更多的則是隨駕至此的文武官員,能跟著來這兒的,都不是小官兒——官兒小的都給扔到京城辦事兒了,只留下一二位高的主事兒。
這些人個個兒面色凝重,凝重之中,還帶著一絲隱隱的激動,少有人談笑的,便是談笑,也是壓低了聲音去,竊竊私語,生怕給別人聽到只言片語一般。
今日,是眾臣隨駕此地之后,第一次聚會,第一次參加早朝。
之前他們來了之后,整日價處理完了京城傳過來的文書奏章之后,便是游山玩水兒,得一個多月了,除了幾位重臣之外,連皇帝的面都沒見到。
而今日,卻是有一件極大的事件發生——乃是推舉十位聽政皇子的日期。
推舉太子,今上自持春秋鼎盛,并不準許,不過這推舉十位聽政皇子,也算是他的退步。大明朝的文官團體一向是喜歡跟皇帝對著干,皇帝每退讓一小步,就被他們視作自己進步的一大步。是故大伙兒都對這件事兒極為的上心,更何況,這十位皇子之中。是定然有著日后的儲君的,再說的直白一點,這也是朝中眾臣們一次投資,洗牌。站隊的過程,把賭注投在自己認為希望最大的皇子身上,到時候今上百年,儲君登基,自己豈不也是從龍之功?
到時候權勢富貴,自然是唾手可得。
行呂不韋之事,乃是自古以來利潤最大的。
而這些朝臣。哪個不是有派系,有心機的,這會兒早就已經暗自選定了要支持的人,只等著朝堂之上圖窮匕見了。
是故這些朝臣個個兒都是摩拳擦掌,心里早就盤算好了不少的說辭,只待一旦有變,立刻便上去唇槍舌劍,針鋒相對。
但卻也有不少重臣。心里并不是這么輕松,或者說是期待。
首輔楊慎眼神中一抹憂慮始終是揮之不去,今上子嗣如此之多。成年的也不少,有沒有儲君之位,現在諸位皇子之間,就已經是明爭暗斗,拉幫結派,等確定了十位聽政皇子呢?那些被排除在外的,未必心甘情愿,說不定心中還有念想,而十位有資格的皇子,卻是定然要為了那皇儲的大位。展開一場狠辣無情的殊死搏斗!
到時候朝中定然是黨派林立,朝爭紛紜,到時候豈不是朝政大亂?大伙兒都整天斗吧,今日你斗我,明日我斗你,誰也別干事兒了。可是高興了江彬的錦衣衛,詔獄大牢只怕又是絡繹不絕,重現洪武永樂兩朝滿大牢盡是朱紫輩的‘勝景’。
陛下難道就想不到這一層?為何還要這般行事?
站在他身后的,乃是地位僅次之的六部尚書,這幾位大人也是各自面色不同,顯然不知道想的什么。
等了一會兒,待時候到了,負責的官員高聲唱道:“眾臣覲見!”
朝臣們聽了這話,無一例外的,臉上都是變成了苦瓜臉。
在他們面前的,乃是一道超過五百級的臺階!
萬歲山西峰高達九十步。明季一步五尺,一尺相當于后世的三十二厘米,九十步,也就是相當于乃是后世的一百四十四米,而在這一百四十米之上,就是燕山大朝殿。
整個萬歲山西峰,都成為了這燕山大朝殿的殿基!高達百米的殿基!
事實也正是如此,整個萬歲山西峰的正面,已經是修建成了殿基的樣子,乃是三層巨大的巨石平臺,一共是五層,每一層都有接近十丈的高度,看上去,每一層上面,雕欄玉砌,卻是沒什么建筑,只是在平臺的邊緣,修建了朱漆紅瓦的抄手游廊,低矮的抄手游廊,襯得這每一層高達十丈的平臺,都是如此的雄偉浩大,而這五層之上的大朝殿,就更是顯得氣壓天下。
似乎那絲絲縷縷的青云都在半山腰上浮動,宛如人間宮闕一般。
字一百四十四米高,在眾臣面前,乃是一條寬達十丈,長數百米,足足有五百余級的巨大臺階。都是由長三尺,高一尺,寬度為兩尺的漢白玉雕鑄而成,兩側擺放了高大的石獸、石人、石翁仲之類的東西,都有三丈左右的高下,而在其下,則是無數手中舉著大旗、金瓜大錘、各色儀仗的錦衣衛大漢將軍,足足有數千人,巍然站立,目不斜視。
這便是皇家氣象。
眾人深深的吸了口氣,以一種紅軍踏上兩萬五千里長征路途的艱巨決心,一步一步的向上而去。
這一群人在長長的階路上前行著,行走的速度因為路途的遙闊而被無形的烘托得緩慢了下來,目光所及之處,巍峨森嚴的宮殿、寬闊得邊際幾乎都隱約在晨曦的朦朧的廣場、宏大壯麗的建筑都似乎在以一種無形的威嚴壓迫了過來。
甚至根本都不需要這些大漢將軍戳在這兒,單單是階梯兩邊的石獸翁仲,加上渾然天成的環境威嚴,哪怕是這些見多識廣的文武百官,每一次來這兒的時候,也是心中戰戰,心中由然生出一股對皇家威嚴的絕對臣服。
不過這會兒,更多的乃是感覺到了疲累。
這些朝臣大部分歲數兒都是很不小了,平日里也沒什么鍛煉的機會,出入都是馬車軟轎,被人攙扶簇擁著,這會兒卻要登山,受的罪可想而知。若是換成前朝弘治帝的話,一些老大臣多半是由抬竿兒可以做的。但是正德皇帝可不是這班人。
等到上去,已經是兩盞茶的時間過去了,不少老臣都是給累的面色蒼白,冷汗涔涔的就滲了出來。都站不住了,周圍的人趕緊過去扶著,讓他靠著大口大口的喘息。
一抬頭,燕山大朝殿就在眼前。
西峰之上,乃是一個方圓五百多丈的巨大廣場,廣場上鋪滿了巨大的漢白玉石板,在廣場的正中。三層漢白玉殿基之上,就是那座以數十萬役夫活活累死換來的雄偉大朝殿。
面闊九間,進深五間,正正是契合了九五之尊這個數字,大殿東西寬一百二十丈,南北長五十丈,面積乃是奉天殿的十倍!是連子寧那個時代紫禁城太和殿的二十多倍!宏大的殿宇高達五層,殿下可樹十丈高之大旗!
這等巨型的宏偉宮殿。幾乎已經是到達了人類建筑史上的巔峰。
在其周圍,還建立了許多宮殿,這些宮殿單個拿出來也是很雄偉了。至少是紫禁城奉天殿那等級別的,不過在這兒,就顯得很是低矮。
這里風景也是極佳,站在廣場上向下看去,萬畝紅梅如同瀑海一般,幾乎是以一種強奸的方式占滿了人們的眼球,一片壯觀無比,煊赫無比的花海。
成片的梅花疏枝綴玉,繽紛怒放,有的艷如朝霞。有的白似瑞雪,有的綠如碧玉,形成梅海凝云的壯觀景象,煞是好看。
而更遠處,則是浩渺的雁池,此時都結了冰。其中枯荷殘葉,卻也是有幾分別樣的情致。雁池之南為大坡,坡東南柏樹茂密,動以萬數,枝葉扶蘇,如幢蓋龍蛇。
眾臣不少都是站在這里,遙望風景如畫,也算紓解一下心意。
少頃,緩氣兒緩的也差不多了,眾臣又是排起隊伍來,向著大朝殿走去。
越是到了近前,就越是感覺到其宏偉之處,等緩步登上臺階,到了殿前,站在殿前那整整十八根每根高十丈,直徑超過三丈的巨大盤龍石柱面前,就更是感覺自身是如此之渺小,當真是不值一提。
不少朝臣都是第一次來這兒,眼中滿滿是不敢置信的駭然之色,直是不信人類竟可以建造出這等天上宮闕!
燕山大朝殿是整個離岳的最高點,也是核心,更是其存在的意義,甚至可以說,整個離岳的存在,都是為了襯托,讓燕山大朝殿更加的宏偉雄壯而已。
眾臣緩步進入大殿,殿中空間極大,數十根跟外面的盤龍巨柱一般粗細但是外面鎏金,看上去華貴煊赫非常的巨柱矗立在此,金光流轉,華美之極。而人站在下面,就顯得好似是站在傳說中上古巨靈神的腳底下一般毫不起眼兒。
從殿門口到皇帝陛下的御座,左右兩邊加起來,一共是八根巨柱,而和京城奉天殿規格不同的是,在皇帝的御座四周,并無四根巨柱包圍襯托,而是在御座之后,乃是一根直徑超過三丈,怕是要數十人合圍才能抱過來的格外粗壯的巨柱。這根柱子矗立于大殿正中央,頂天立地,讓人不敢仰視。上面包裹著厚重的銅板,在銅板外面,則是大量的鎏金,九根人腰粗細,數十丈長,黃金雕鑄而成的盤龍,圍繞著柱子。
而皇帝陛下的御臺,卻不是憑空起來的一個臺子。
在那根黃金巨柱距離地面大約是一丈高下的位置,乃是伸出了一只龍爪,龍爪足足有一丈方圓,更兼是活靈活現,上面的龍鱗、紋理,都是清晰可見,宛如真的一般。在龍爪上面,放置了巨大的黃金御座,而這上面空間不小,卻是便是十個人也是站的開的。
眾人看了,不由得都是嘖嘖稱奇,這等構思,這等鑄造的技藝,簡直可以說是巧奪天工一般!
真真是令人覺得匪夷所思。
工部尚書潘季馴面有得色,他這等人,最得意的不是官兒當到了多大,而是又有了什么新的好東西從自己手中出現。這個龍爪托舉御座的想法,恰恰是他殫精竭慮數日之后提出來的。
眾人都是第一次來這里,很是好奇的四處打量,這大殿之中極為的闊大,雖說已經是點燃了無數的巨大宮燈,把這里面照的燈火通明。一覽無遺,但是還是給人一種空曠,神秘之感,實在是太大了!
大約等了一盞茶的時間。有尖銳的聲音傳來:“皇帝陛下駕到!”
眾臣紛紛叩見。
正德皇帝的車駕在殿后停下,在數十個宮人的簇擁下來到這兒,被兩個宮女攙扶著順著漢白玉的梯子上了御座,馬永成站定,拂塵一甩:“眾臣起身。”
大伙兒起來,都打量皇帝的臉色,顯然是出了京城。在這離岳散心賞玩,也沒那么多朝政煩心,換了個新的地界兒,也是心情舒暢的,將養的不錯,這會兒面色紅潤,氣色很好,顯然是大病好了許多了。
正德皇帝掃了掃大殿。再看看你殿前的廣場,已經更遠處層巒疊嶂的離岳,再看看底下的這巨大龍爪。周圍的參天巨柱,眼里滿滿的都是得意。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瞧見了,事實上,自從來到這兒之后,幾乎他每日都要出來轉一圈兒,每看一次,心中都是盈起巨大的滿足感,而坐在此處,周圍皇堂富麗,下面百官臣服。遠處大好河山,更是令他心情大暢。
“可惜是少了一個萬國來朝,若是把那些蠻夷弄來,見到此處,會不會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好大喜功的正德皇帝摸了摸上唇,心里暗暗道。有些意猶未盡。
他瞧著潘季馴,微微笑道:“潘愛卿,你這離岳,這朝殿,建的很好。朕,很滿意。朕要重重賞你!”
正德皇帝素來對文臣不假顏色,這很滿意三個字,已經是極高的評語了。
潘季馴趕緊跪地謙遜道:“為陛下盡力,乃是臣之分內,不敢言賞賜之事。”
“哎,說的什么話,有功自然要賞,何況,朕可是聽說,為了督建此處,這幾年你在這兒呆的時日比在家中都長,朕可不是不近人情之人!”
正德擺擺手,身后的馬永成便是上前一步,尖著嗓子道:“傳旨,工部尚書潘季馴,為國盡忠,殫精竭慮,賞白金一百斤,白銀千兩,黃金五百兩,賜七梁冠,加籠巾貂蟬,立筆四折,前后用金為蟬一個。賜玉帶一條,玉佩一塊。賜蟒袍一襲!”
這等賞賜,有真金白銀,有蟒袍玉帶,既有實實在在的,也有代表尊貴權勢的,可以說是里子面子都有了,乃是極為豐厚的賞賜。國朝這些年,這等賞賜也是少見,前些年,邊關大捷的時候,賞賜的極少,跟這個相比,根本是不值一提。顯然在正德皇帝的眼中,這座離宮別院,比跟外族打了一個大勝仗都要重要的多。
這還沒完,馬永成頓了頓,又道:“另,聞潘卿家中有良子,年方弱冠,卓有才學,特賜進士出身。”
“嘩!”
話音一落,眾臣們看向潘季馴的眼光都是不一樣了,艷羨,熱切,嫉妒,不一而足。
若是說上面的賞賜還不足以讓人激動的話,下面這個就是重磅炸彈了,在座諸位但凡是消息靈通一些的誰不知道?潘大人擅長治國卻不擅長治家,他家的那個獨子,打小就讓他給慣壞了,不學無術,乃是有名的紈绔子弟,整日價流連于青樓妓館之間。還好只是無能,倒不是殘暴惡毒,也沒干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兒來。年方弱冠是不假,不過這般一個紈绔子兒,竟然當得上皇帝口中‘卓有才學’四個字,也真真是讓人心里堵得發慌了。
而且這可是賜進士出身啊!這就相當于這個連秀才都中不了的家伙,一躍而成了正牌的進士及第。注意,是進士出身,而不是同進士出身,這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概念和層次。在此之前,他雖然老子是工部尚書,但是說白了,他也只是個平頭老百姓而已,根本沒有做官的資格。而現在,有了進士出身,就可以跟那些寒窗苦讀十幾年幾十年才中了進士的讀書人一樣,同樣做官了!
老子英雄兒好漢這句話,其實適用面真的很窄。官二代成器的少,敗類的多,古往今來,莫蓋如是。不但是國朝如此,其它的國家也是這般。眾位大臣家中,也有不少不成器的子嗣,但是此時乃是大明朝,不是門閥制度的魏晉,只要是文人,想做官就只有科舉這條路子!父親是官兒,兒子中不了進士,這輩子照樣也是個平民!
就算是首輔楊慎的兒子,也得老老實實的參加科舉,而且你想舞弊,想通融,那是做夢!大明朝科舉之森嚴,遠邁日后的公務員制度,一旦追查出問題,往往在朝中掀起一陣極大的風波!而且正德皇帝素來跟文官不對頭,每每科舉之時,錦衣衛和東廠的番子便跟出洞的老鼠一樣,四出探聽查問,就是為了逮那些徇私舞弊的!
可以想見,有了父輩的蔭庇,他們一旦做官,一定是平步青云,但是偏偏缺少的就是這么一個做官的機會。由此便也可見得,這一個進士出身,是何等的珍貴!(。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