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幾乎可以打破軍事理論的狙擊戰、攻堅戰和陣地防御戰!
二十幾名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的車臣游擊隊員,在他們的指揮官帶領下,依托山地沙漠這種有利地形,建起了一道可以火力搭配到極限的防御陣地。經過長達八天的沙漠逃亡,他們終于逃出了丘陵沙漠的地界,進入了山地沙漠。
站在山地沙漠的一個山坡上,車臣[]軍指揮官手中的大功率步話機里面終于傳來了斷斷續續的聲響,他們在和基地失去十八天聯系后,終于又被電波捆綁在一起。在這一刻,所有車臣[]軍游擊隊員,都愣了。他們呆呆的彼此對視,似乎還不敢相信他們的耳朵,但是大功率步話機里,焦急的聲音聽起來是那樣的熟悉,那是他們車臣駐深山反抗基地總指揮官的聲音!
“孩子們,你們辛苦了!”總指揮官沒有詢問戰果,更沒有對他們被兩個中[]人打得狼狽逃竄而加以叱責,在斷斷續續的電波聲中,大功率軍用步話機忠實的將車臣總指揮官的聲音和關切傳遞到每一個人的心里:“能活著回來就好,能活著回來比什么都好。孩子們,歡迎你們回家!”
不知道什么時候,熾熱的眼淚淌滿了每一個人的雙眼,在長久的沉默后,他們突然爆發出一陣瘋狂的歡呼。
車臣[]軍指揮官抓著大功率軍用步話機放聲狂叫:“我們需要支援,不要再和我說什么狗屁俄羅斯空軍,也不要再和我說什么俄羅斯軍隊的攔截,我們需要部隊支援,我們需要水,我們需要糧食,我們需要彈藥,我們需要藥品,我們需要醫生……”
說到這里,車臣[]軍指揮官的聲音中已經有了一絲哽咽,“司令官,求求您,盡快把這些物資送過來吧,再晚,我的兄弟們就要死光了!”
還在丘陵沙漠邊緣不斷挺進的戰俠歌猛的立定了,他通過手中的軍用望遠鏡,看到了正在抓著步話機和基地聯絡的車臣[]軍指揮官。戰俠歌知道,也許不用一個小時,那一架武裝直升飛機就會飛到他的頭頂。
戰俠歌甩掉自己身上的行軍包,抓起行軍水壺就是一通猛灌,他狠狠甩掉唇邊的水漬,狂叫道:“趙海平,甩掉一切除了武器以外的負重,跟著全力跑啊!已經到了這一步,我們絕不能讓這些人成功與援軍會合!”
在這個時候,負責警戒的車臣游擊隊員,也看到了甩掉身上背包,在沙漠里撒腿狂奔,踢起一片又一片黃沙的中[]人,他瞪大了眼睛,嘶聲狂叫道:“他們又來了,中[]人又來了!”
戰俠歌一邊全力飛奔,一邊在心里發出最瘋狂的怒吼,在幾個月前,他們還是一群剛剛經歷了一場血戰,仍然沒有擺脫稚氣的菜鳥級士兵,他們竟然忘記了教官不只一次告訴他們,在他們自以為擺脫了危險的時候,也許最大的最致命的危險才真正來臨!
還記得那個被T80坦克一炮轟成無數碎片的兄弟嗎?!
還記得那個僅僅為了救一個異國他鄉的小孩,卻先被對方一刀刺進了自己的小腹,又被人一槍打爆頭顱的兄弟嗎?!
還記得就死在他面前的朱建軍教官嗎?!
還記得死得轟轟烈烈,死得壯哉、悲哉、惜哉的龍建輝教官嗎?!
還記得那座被鋼鐵洪流徹底覆蓋的冰大板嗎?!
還記得在那里永久長眠的一百多名兄弟嗎?!
這一幕幕不斷從戰俠歌的腦海中掠過,那一幕幕的鮮血,那一幕幕的硝煙,那一幕幕的悲壯與痛苦,讓戰俠歌終于忍不住發出一聲凄厲的長嗥:“賭上一個中[]人的名譽和尊嚴,我要殺光你們每一個人!為我死在這片大地上的兄弟……陪葬去吧!!!”
戰俠歌有力的雙腿一次次狠狠踏在柔軟的沙面上,大片大片的黃沙,被他充滿爆炸姓力量的雙腿踢得揚天飛起,在這一刻,他就象是一頭發情的西班牙公牛,在這一刻,他就象是一臺開足馬力的戰爭武器,在這一刻,他就是殺神,在這一刻,他就是人類歷史上最瘋狂最血腥最歇斯底里的狂斗士!
望著戰俠歌越跑越跑的身體,望著戰俠歌跑得如瘋如狂如魔的身體,通過軍用衛星現場觀看這一幕的各國特種部隊軍人倒抽冷氣的聲音越來越響。他們不知道這個中[]人的身體到底是什么做成的,在經歷了如此漫長,如此激烈的血腥戰斗后,他竟然還能擁有如此深不可測的體力!而最讓他們心驚的,卻是這個中[]人身上瞬間爆發出來的那種幾乎可以開天劈地的最凌厲殺氣!
放棄了一切防御,在這個時候,只要車臣[]軍游擊隊留下一個暗哨一個埋伏,就可以輕易將戰俠歌射殺。
但是一切都沒有!只有趙海平在戰俠歌的身后悶不作聲的低頭猛跑,他已經傾盡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可是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見識了戰俠歌最強悍的力量,只是眨眼之間,戰俠歌就把他遠遠拋到了身后,看著戰俠歌那猶如黑豹一樣有力而敏捷的身軀在沙漠的地面上高速移動,趙海平知道,自己這一輩子也許都不可能達到這種驚人的速度!
車臣[]軍指揮官望著狂沖過來的戰俠歌,他的眼皮在不住跳動,他才終于明白自己為什么會輸。他一直在用對付人類的方法和這兩個中[]人作戰,可是直到這一刻,他才看清楚,原來他面對的,根本就是一只一旦發了瘋、發了狂,就會不顧一切暴起傷人,哪怕是拚得魚死網破的猛獸!
在這個時候,掌聲突然潮水般的從中國、從美國、從曰本、從俄羅斯、從英國、從德國……從世界上每一個關注這次事件的特種部隊演播大廳里響起來。
不計成敗,不論勝負,這注定是一場飛蛾撲火式的戰爭,這注定是一場光芒的燦爛的軍魂無悔的最慘烈戰爭!這注定是一場將男人的血、將男人的傲、將男人的氣、將男人的骨,紛紛揚揚的,飄飄灑灑的揮灑在這片天與地之間的最囂張戰爭!
車臣[]軍游擊隊指揮官的眼皮在不停的跳,他身上的肌肉也在細微而高速的顫動,在這個時候,他的腦海中出奇的想到了兩句中國“朋友”曾經說過的一段話……人在風中立,殺氣已迫睫!
車臣[]軍游擊隊指揮官望著身邊那群自從知道和基地取得聯系,已經傾泄光身體最后一絲力量的士兵,在這個時候如果他再命令逃跑,只怕沒有一個人能逃出那個中[]人猶如猛虎出匣的追殺!
“兄弟們!”車臣[]軍游擊隊指揮官指著他們登高遠望,幾乎已經可以看到的連綿不絕的群山,猛然放聲喝道:“大家給我睜開眼睛看清楚了,那里就是我們的家園,那里有我們要去守護的親人,有我們追求的幸福與夢想啊!到了這里,我們已經退無可退,在這一刻我不是以指揮官的身份來命令你們,因為我知道,大家都累了,大家都無法再做戰了,在這一刻,我是以一個車臣尼西亞的男人,一個車臣尼西亞最忠誠的守護者來請求你們,為了我們的家園,為了我們的親人,請大家和我一起,放棄一切希望,忘記我們的援軍,和侵入到我們家園里的暴徒和魔鬼們,拚死一戰吧!!!”
一群車臣[]軍游擊隊員順著指揮官手指的方向,望著那遠在兩三百公里之外,被茂盛的樹木徹底覆蓋的群山,在那片充滿希望的綠色之下,就是他們最后的陣地,就是他們最后的家園,也是他們最后的樂土啊!
“車臣尼西亞的男人們,抓起你們手里的武器,為了我們的家園和信仰,為了我們的民族,作戰吧!”
每一個車臣[]軍游擊隊員的臉上都揚起了一絲近乎神圣的光芒,剛才坐在地上的人又重新站了起來,一股隱含未發的強大壓力從他們的身上緩緩揚起。
“我們只需要堅持一個小時,勝利就是我們的!”車臣[]軍游擊隊指揮官揚起了一根手指,放聲叫道:“我們就在這里,讓那些中[]人見識一下,我們車臣尼西亞軍人的真正厲害吧!”
在長達八天的沙漠逃亡中,車臣[]軍游擊隊員已經丟掉了過于沉重的重機槍、火箭炮和榴彈炮這些重型壓制姓武器,現在他們每個人身上的手榴彈平均只有兩顆,扣除三挺班用輕機槍攜帶的彈藥,每一個人手中自動步槍剩下的子彈,平均只有二十五發。
但是只要看看這批經歷過兩次車臣戰爭,在自己最后的家園前已經退無可退,決心拚死一戰的游擊隊員們,依托山地沙漠的各種有利地形,以三挺班用輕機槍和兩枝高精度狙擊步槍為主體,構建起來的火力帶,就沒有任何人敢輕視他們的戰斗力!
“快!快!快!他們就要來了,想活下去,想為自己的兄弟報仇,就要把你們吃奶的勁都使出來!”
車臣[]軍指揮官手里抓著一根樹枝,對著身邊的士兵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狠抽,小拇指粗細的樹枝重重抽打在士兵們的身上,發出噼噼叭叭的聲響,那些士兵暴露在陽光下的皮膚上立刻滲出一道道可怕的血紅。
在這個時候,每一個人都頂著頭頂赤熱的太陽脫掉了自己身上的軍裝,他們只是用布條把手掌一纏,就把雙手狠狠插進溫度超過六十攝氏度,可以將生雞蛋生生烤熟的沙粒里,在全身肌肉無法自抑的輕顫中,他們將大把大把的沙子灌進自己的行軍背包里,放進自己的衣服里,制成一個個又一個粗糙卻可以為他們提供有效防御的沙包。在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再去關心,把自己的皮膚暴露在沙漠正午毒辣的太陽光下,會帶來什么樣的可怕后果。
只有活下去的人,才有可能享受身體被陽光暴曬后產生的后果。
行軍背包里灌滿了沙子,足足有四五十公斤重,那些上身赤裸的車臣[]游擊隊士兵,苦笑的望著自己剛剛灌好的沙包,以他們現在的身體已經不可能再背起如此沉重的沙包,三四個士兵一起彎下腰,幾只大手緊緊抓著背包帶,在不可自抑的喘息聲中,他們全身的肌肉都在顫抖,豆粒大的汗水從他們本來就要面臨缺水的身體中不斷滲出來。
“你們在干什么?!”指揮官真的急了,他大步走過去,舉起手中的樹枝對著那幾個圍在一起的士兵就是一頓猛抽,他嘶聲叫道:“在這個時候你們竟然還敢偷懶!在這個時候,只要我們多豎起一個沙包,我們就可以讓更多的兄弟活著回家,你們可以死,但是你們沒有權利忽視其他兄弟的生命!給我起來!!!”
樹枝抽在幾個士兵的身上,這幾個士兵的身體一陣陣的顫抖,可是他們卻怎么也沒有直起自己的腰,突然間一個車臣[]軍游擊隊隊員放聲大哭:“我直不起腰,我已經直不起腰了!我們一直在用力,不停的用力,可是無論我們如何努力,如何掙扎,我們真的抬不動它了!”
望著這幾個士兵暴露在太陽下僅僅一個小時,就已經曬得騰起一種淡紅色的皮膚,看著他們身上那一道道傷痕,指揮官只覺得心里在不斷發緊,他知道這些士兵都累極了,能支撐到這里的人,都是他身邊最堅強最勇敢的戰士!可是現在,四名身經百戰的士兵,竟然合力也抬不動一個裝滿黃沙的行軍包!
指揮官狠狠一咬牙,狂叫道:“你們都是豬!抬不動就給我一起推,哪怕你們用自己的身體一點點去拱,也一定要把這個沙包搬到山坡上,我們的輕機槍需要沙袋來建立防御陣地!如果你們連這一點也做不到的話,干脆走到山坡上趴下,我絕不介意用你們的身體當人肉沙包!”
兩個士兵抓著背包帶拼命用力向前拖,兩個士兵在后面跪下,就象是兩頭正在用頭頂的犄角打架的公牛一樣,用自己的腦袋頂住背包,在一個士兵的口號聲中,四個人一點點的用力,那只裝著四十多公斤黃沙的行軍包,終于被他們合力搬動了!
十幾只行軍包,二十多件軍裝,二十多件內衣……只用了十分鐘時間,這些車臣[]軍游擊隊員,就在指揮官的帶領下,硬是依托山腰,建立起一個鋪滿沙包的防御陣地!
這是一場二對二十五,卻偏偏以看似力量較弱一方,主動攻擊力量較強一方的陣地攻堅戰!
兩名車臣狙擊手都用狙擊鏡鎖定了那個越跑越近的中[]人,在這一刻這兩名老兵手心中都滲出幾點冷汗,不知道為什么,那個目標明明在自己的狙擊鏡里,可是在他們的心里,硬是產生了一種無法命中目標的氣餒感覺。
就在戰俠歌馬上要沖入兩名狙擊手有效射程的時候,他卻突然立定,看著車臣[]軍游擊隊員只用了十分鐘時間,就組成的防御陣地,戰俠歌卻放聲狂笑。他指著眼前這個看似無懈可擊的防御陣地,只說了一句話:“又一個喜歡玩馬其諾防線的笨蛋!”
在所有車臣[]軍游擊隊員目瞪口呆的注視中,戰俠歌竟然扛起自己的步槍,繞開他們的防御線,一名車臣游擊隊輕機槍手瞪圓了眼睛,叫道:“他想干什么,難道他還想爬上那座山峰?!”
在這位輕機槍手身邊的彈藥手舔著嘴唇道:“他應該不會做這種傻事,那座山峰有一百五十多米高,幾乎是垂直角度,就算是一只猴子或者是野羚羊,只怕也未必能爬上去吧?”
“現在是正午一點鐘!”車臣[]軍游擊隊指揮官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冷然道:“我既然會選擇這里做狙擊戰場,就會仔細研究附近的地形。那座山峰陡峭鮮少有能夠借力的地方,戴著手套去攀爬它無異于自尋死路。我們附近的這幾座山上的石頭都含有大量金屬物質,經過太陽幾個小時直接暴曬后,溫度已經超過六十五攝氏度,這種滋味相信你們剛才挖沙子的時候已經嘗過了,在沒有特殊登山工具,只憑雙手的情況下,想征服這樣一座山峰,根本不可能!”
指揮官身邊的所有隊員都連連點頭,但是他們錯了!
戰俠歌從身上撕下幾塊布條,先將自己雙手的手掌緊緊裹住,然后他珍而重之的將自己的右手食指一點點裹緊裹嚴,然后他拔出自己的虎牙格斗軍刀,把它咬在自己的牙齒里。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中,他竟然真的開始攀爬這座表面溫度超過六十五攝氏度,幾乎有九十度垂直,距離地面落差超過一百五十米的陡峭絕壁。
手指一接觸到含有大量金屬礦物質的巖石,戰俠歌就感覺到自己仿佛是抓到了一塊大大的烙鐵,只向上爬了四五米,戰俠歌的雙手除了他的右手食指之外,其它九根手指上都布滿了細細密密的水泡。這些水泡在粗糙堅硬而熾熱的巖石上反復磨擦,當戰俠歌爬到六七米的時候,他的雙手中已經像篩子一樣滲出細細密密的血珠。
面對這樣的一幕,看著戰俠歌攀爬絕壁,留在巖石上的那一個個鮮紅的手掌印,坐在電視機前膽子稍小的人已經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在這一刻,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說著相同的一句話:“趁著還能回頭,放棄吧!”
雖然電視機前的觀眾不能親自去體驗那些巖石的溫度,但是只要看看戰俠歌留在上面的血手印在半分鐘時間就被烤干,看著戰俠歌那雙僅僅爬了幾米高,就被燙得不誠仁樣的雙手,誰心里沒有騰起一種根本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涼意?!
戰俠歌的雙手每一次重新落到滾燙而粗糙的巖石上,那種幾乎可以直接刺穿他心臟的可怕痛苦,就帶著一股股如狂濤怒潮般的熱浪,狠狠撞擊他的每一寸神經。在這一刻,他的身體不停的顫抖,他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向他哀號:放手吧,回去吧,你挺不住的!
是的,想攀爬這座山峰是瘋狂的。
戰俠歌抬頭望著頭頂那幾乎沒有生物可以用肉體征服的山峰,再看看自己腳下那一片他現在跳下去還不會受傷的柔軟沙面,他在心里輕聲道:“我在六歲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想要獲得別人無法獲得的勝利,就要付出別人無法付出的努力!所以我要征服你!而且我真的想看一看,當我把自己逼到極限時,我是否真的能夠創造……奇跡!”
戰俠歌必須用自己的雙手,一次次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和平時并不覺得如何沉重的自動步槍,他必須用右手緊緊握著虎牙格斗軍刀,將它一次次狠狠插進石頭的縫隙中,然后拼盡全身力量,拽著刀柄一點點把自己的身體向上推。
一些女孩子坐在電視機前,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戰俠歌,生怕她們只要稍一眨著眼睛,戰俠歌就會從她們的視野中消失。她們坐在那里輕輕的無聲抽泣,她們瞪著大大的眼睛,任憑熾熱的眼淚從她們的眼眶里不停的留下來。
所有人的感覺都驚人的相同,一個女孩子一邊流著淚,一邊撥通了男朋友的電話,“你打開電視看看他吧,他在這一刻……真美!”
在戰俠歌征服的山峰上,留下了一排用鮮血凝聚起來的印痕,那鮮艷的紅色手印,那不停顫動卻依然孤傲而堅強的背影,那種對勝利近乎變態的執著,使他就像是一個發光體,深深吸引著每一個人的目光,帶動著每一個觀眾的心臟,不由自主的隨著他的一呼一吸而跳躍不息。
沒有人相信一個人可以憑借自己的雙手和一把軍刀,征服這座山峰,車臣[]軍游擊隊員也不相信,在戰俠歌爬上五六十米高的時候,他們都開始靜靜的等待,等待戰俠歌失手從峭壁上摔下去,等待這個戰場上幾乎打不死的幽靈,自己投進死神的懷抱。就連追在戰俠歌身后的趙海平,也呆呆的站在峭壁下面,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征服這座峭壁,他試著把手指放在了戰俠歌曾經征服的石壁上,一股絕對熾熱的疼痛刺得他本能的收回了手指。
望著已經爬上山峰一半的戰俠歌,趙海平的嘴唇都在抽搐,他真的想知道,為什么戰俠歌能忍受得了這種疼,能承受得了這種痛!
戰俠歌一次次伸手,他鮮血淋漓的手看起來仍然是那樣的穩定,他在用一種近乎機械的穩定節奏不停的向上爬。他的雙手扒著擁有尖銳邊緣的石縫,他的雙手扒著突出來卻微微向下斜傾的石頭邊角,他的雙手爬著自己那把虎牙格斗軍刀,把自己的體重幾乎完全交付到了它薄薄的刀身上。
戰俠歌摸著那滾燙的巖石,在他的心里竟然會突然涌起一個怪異絕倫的想法:“要不是這場戰爭,也許我這輩子也不會摸到這塊巖石,這輩子也不會到達這里,到達這個位置吧?!”
在這個時候,縱然眼高于頂的張向商教官也終于動容了,因為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教官對他曾經說過的話:“勇氣、執著、高傲、對勝利極度的渴望,再加上過人的天賦和笑看風云無懼生死的飄逸,只有具備這六點的人,才能夠真正成為一個戰士,一個近乎無敵的戰士。”
車臣[]軍游擊隊指揮官,從戰俠歌一開始攀爬那座山峰的時候,他就開始不停的冷笑,他太清楚正午一點鐘,雙手沒有專業保護就要強行去征服一座含有大量金屬礦物質,近乎垂直的峭壁是多么的可笑;當戰俠歌爬到一半的時候,他已經開始在大腦中構思當這個可惡的敵人終于失手摔下峭壁時,他即將組織的反攻,剩下那個中[]人雖然也是一個實力不俗的人物,但是相對而言,就好對付很多;當戰俠歌一次又一次向上攀爬,一次又一次將自己的身體向上挪動,當戰俠歌的身體距離峭壁的頂峰,只剩下不足三十米,可是他的雙手卻依然有力,他的唇角甚至揚起一絲宣告勝利的笑容時,車臣[]游擊隊指揮官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瘋子,瘋子,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車臣[]軍游擊隊指揮官指著已經快要達到勝利頂點的戰俠歌,嘶聲叫道:“你們還傻站著干什么,立刻開槍啊,難道非要等到他爬上山峰,占據有利地形?!”
一名狙擊手高聲叫道:“報告隊長,我們距離他太遠,無法射擊!”
“那就靠近他,打死他!”隊長歇斯底里的叫道:“不能讓他上來,如果我們想活著回去,就絕對不能讓他爬上這座山峰!”
車臣[]軍游擊隊指揮官明白,假如這個中[]人真的成功的爬上這座山頂,無論后面的戰爭如何進行,他好不容易鼓舞起來的部隊士氣,將會一泄千丈!
兩名車臣狙擊手迅速向戰俠歌正在攀爬的山峰移動,就在他們經過一個山坡還沒有校正狙擊步槍上的卡表時,一個狙擊手只覺得眼前一黑,就帶著額頭上一個深深的彈孔,一頭栽倒在地上。第二個車臣狙擊手迅速趴下,站在山腳下的趙海平冷冷的端著手中的狙擊步槍,沉聲道:“無論是誰,想要傷到師父,就要先從我趙海平的尸體上踏過去!”
“繼續過去,絕對不能讓他爬上來!”車臣[]軍游擊隊指揮官,指著幾名隊員,嘶聲叫道:“你,你,你,你們一起過去,壓制那個狙擊手的火力!”
輕機槍剛剛架起來,趙海平手中的狙擊步槍又響了,機槍手又是眉心中彈,一頭栽倒在地上,趙海平在扣動扳機的同時,只覺得肩膀部位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趙海平發出一聲輕哼,手中的狙擊步槍不由自主的摔落在地上。
第二個車臣狙擊手臉上不由揚起一絲得意的笑容,雖然他只是打中了敵人的肩膀,但是在山坡上倉促應戰,火力視野不佳,又沒有好的支撐點,他還能射中目標,已經算是不錯的成績。
趙海平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連槍也不拾,撒腿在沙漠上狂奔,在這種情況下,他一邊跑一邊跳,還一邊做出各種千奇百怪的挑釁動作。趙海平扯開他們村里原來交通只能靠走,通訊只能靠吼練出來的大嗓門,放聲狂叫道:“我艸你們這群狗曰的,你們來射我啊,來打我啊,如果射不中我,如果打不死我,你們就是烏龜兒子王八蛋,你們就是狗娘養的,你們就是老表沒有針的太監,你們就是一群雜種……”
隔著將近一千米的距離,沒有人能聽清趙海平到底在吼些什么,但是只要看看他的表情,只要看看他毫不掩飾豎起來的那根中指,只要看看他那種犯賤、欠揍的表情,車臣狙擊手和輕機槍手,就不約而時的同時將槍口對準了趙海平。
“砰!”
“嗒嗒嗒……”
成串的子彈打在趙海平的身邊,濺起一層層黃沙,趙海平一邊又翻又滾又跑又跳,一邊在心中狂叫:“師父曾經說過,就算是一流狙擊手,他從鎖定目標到開槍,也至少需要一點五秒鐘,我只要在一點五秒鐘內做出軍事閃避動作,或者是突然改變奔跑速度,就可以有效閃避狙擊手的射擊。但是輕機槍掃射怎么躲,好像師父還沒有教啊!還有,一枝狙擊步槍和一挺班用輕機槍一起對著我掃射,我又應該怎么閃避?!我艸,不管了,我就用力的跑,使勁的跑,把我從武警部隊里學到的所有軍事動作一遍遍的使出來吧!”
連趙海平自己都不知道,在跟著戰俠歌進行了長達兩個月的實戰,經受了大小八十余戰后,他雖然沒有掌握理論知識,但是敵人的輕機槍一響,他卻能自然而然的根據對方的槍聲和子彈打在地面上濺起的黃沙,迅速判斷出后面子彈的落彈點。
就憑這種從實戰中積累,一點點升華出來的特殊技能,趙海平一次次在狼狽的翻滾和爬動中,閃開了輕機槍對他掃射出來的子彈,他一次次躲進了大塊的可以為他提供足夠掩護的巖石后面,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不會再出來的時候,趙海平卻總會毫不猶豫的跳出來,繼續撒腿狂奔,將成串的子彈狠狠拋甩在他的身后。
“快點啊師父!”感受著自己的體力在飛快流失,趙海平不由在心里發出一聲低呼:“師父,我快不行了!”
車臣[]軍游擊隊指揮官拍著身下堅硬的巖石,狂叫道:“你們在干什么,不要理會那個連槍都拋掉的小丑,立刻開槍,把那個正在攀爬峭壁的敵人打死,他才是最大的隱……”
“砰!”
車臣[]軍游擊隊指揮官的腦袋狠狠向后一揚,一朵艷麗的血花隨之在空中綻放,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帶著滿臉的震驚和不甘,緩緩摔向身后堅硬的地面。在他身體揚起的時候,他的右手也無助的伸起,仿佛想在臨死之前抓住一點什么,又似乎在指著蒼天在進行無聲的控訴。
在一千二百米外,那個一百五十多米高的山峰上,戰俠歌已經架起了他的狙擊步槍。雖然他的雙手已經血肉模糊,但是當他的雙手卡在槍身上,和他肩膀上那個“不見血的紅旗”組合在一起形成一個三角形時,卻依然穩定而有力。
戰俠歌解開自己右手食指上的布條,輕輕勾上了狙擊步槍上的扳機,這是他雙手十根手指中,唯一沒有受傷的一根!
當戰俠歌爬上那座看起來絕不可能征服的峭壁,車臣[]軍游擊隊指揮官被他一槍擊斃的那一刻,二十多名已經筋疲力盡,更在瞬間失去所有勝利信心的車臣恐怖份子,注定要面對一場絕望的戰爭。
最后一名車臣[]軍游擊隊隊員倒在戰俠歌槍下的時候,他的耳朵里已經聽到了直升飛機螺旋槳高速劃破空氣的聲響。幾乎在同一時間倒在沙漠里的,是戰俠歌已經放了他一條生路的阿富汗游擊隊隊員……丹素。
縱然是從小生活在沙漠里的阿富汗游擊隊員,單獨穿越大沙漠也是危險的,在丹素休息的時候,一只兩寸多長的毒蝎子爬上了丹素的手臂。
時已至此,兩百多名恐怖份子組成的聯合追擊部隊,全部被這片沙漠給吞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