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綁架 “奧蘭斯利,是自己人。”
戰俠歌把奧蘭斯利和他帶領的雇傭兵介紹給克拉拉愛默爾,克拉拉愛默爾和奧蘭斯利兩只有力的大手緊緊握在一起,兩個全身帶著彪悍氣息的軍人,都小心翼翼的觀察對方的神情氣度,試圖判斷出對方的深淺。
望著突然出現在大廳里,根本不受自己控制的二十七名雇傭軍,佛羅伽西亞元首的臉上,猶豫或者說不安的神色從臉上一閃而逝,雖然他掩飾得很好,但是并沒有逃過戰俠歌的眼睛。
戰俠歌在心里輕輕嘆了一口氣,估計無論是誰換在這位元首的身份上,都會流露出相同的表情吧?但是戰俠歌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對面的“怒獅”叛軍給吸引了。他的目光透過已經被叛軍炸成一個窟隆的門框,落到了一百五十米外叛軍的陣地上。
戰俠歌可以清楚的看到,在那個用汽車、毛毯和泥沙組成的臨時戰壕里,叛軍已經架起了一挺十二點七大口徑重機槍,這種重機槍在一百五十米的近距離內,說不定已經可以打穿城堡的墻壁。戰俠歌甚至在某段戰壕的后面,看到了一門反坦克火箭炮。
這些重型武器一旦投入戰場,將會對城堡里負責防御的元首親衛隊士兵,和奧蘭斯利帶領的雇傭兵,造成絕對致命的打擊。
而這些重型武器能被運送到這里,只能說明一個問題,“怒獅”組織的叛軍,已經其本肅清了忠誠于元首的政府軍防御力量,占領了阿普那達這個城市,這是一場蓄謀已久,而且一定在佛羅伽西亞政府內部,也有軍方要員參與的叛亂。
越來越多的職業軍人,集中到了城堡的正前方,但是他們卻并沒有把手中已經擁有的重型武器,投入到戰場上。看到這絕對不正常的一幕,戰俠歌不由陷入了沉思。
沒有一個軍官會不愛惜自己身邊的士兵,更不會有軍官,會把那些身經百戰,擁有最寶貴實戰經驗的老兵,白白浪費在這種讓人心里不由自主會涌起一種無力感覺的攻堅戰上。
如果戰俠歌是“怒獅”叛軍的最高戰地指揮官,面對這樣一座易守難攻的城堡,他會直接下令動用直接動用火箭炮和那挺十二點七口徑,有百分之八十機率直接打穿城堡墻壁的大口徑重機槍,直接對城堡進行覆蓋性進攻,壓制防御火力。甚至直接集結足夠的重型火力,將這座擁有幾百年歷史的古城堡徹底炸成一片平地。
可是那些和佛羅伽西亞政府軍對抗了二十多年,擁有豐富實戰經驗的“怒獅”叛軍,寧可用人海戰術,對著城堡發起了一次又一次傷亡巨大的瘋狂沖擊,用士兵的尸體來鋪出一條通道,也不愿意采用重武器攻擊這樣最直接,又能有效避免傷亡的方法。
戰俠歌的目光最后又落到佛羅伽西亞元首的身上,沉默了片刻,戰俠歌問道:“元首先生,請您現在初步預估一下,到底有多少政府軍隊參與了這場叛亂,在整個佛羅伽西亞,大概還有多少忠誠于這個國家,不愿意向‘怒獅’組織妥協的軍隊。他們需要多少時間,才能集結起來,形成足夠和叛軍抗衡的戰斗力?”
這絕對是一個尖銳,卻不能忽視的問題,在場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元首。
元首不由皺起了眉頭,站在元首身邊負責軍事領域的官員,替元首回答了這個問題,“這一次和‘怒獅’組織一起聯手發起叛亂的,是在五個月前參加大選失利,佛羅伽西亞最大的一支在野黨。根據我的初步推算,這支在野黨只要準備充份,憑他們的影響力,至少可以煸動全國大概百分之三十的政府軍隊和預備役參與這場大叛亂。”
戰俠歌迅速在心中計算,在佛羅伽西亞有六十萬政府軍,換句話來說,就有十八萬政府軍聯同擁有六十萬軍隊的“怒獅”組織,一起發起了這場集中了政變與恐怖襲擊的大叛亂。
說到這里,那位掌管佛羅伽西亞軍務的官員,聲音突然斷了,他沉思了良久,才道:“佛羅伽西亞是一個由眾多島嶼組成的國家,我們為了預防‘怒獅’組織蠶食式的進攻,只能把百分之六十的軍隊,駐扎在各個島嶼上,形成了一條把‘怒獅’組織徹底封鎖的防御線。在這種元首府被突擊,失去統一指揮的情況下,想把這些分散在各地的駐軍集中在一起積蓄到足夠的力量,對叛軍發起反擊,至少需要……三周的時間!”
三周時間!
一旦外面幾千名“怒獅”叛軍,在重武器的掩護下對著城堡發起總攻,戰俠歌敢確定,他們連三個小時都無法再支撐下去。需要三周時間,那就是根本沒有援軍!
聽到這位負責掌管軍務的政府官員最后結論,僥是已經在心里做了最壞的準備,戰俠歌和奧蘭斯利仍然忍不住面面相覷,一起倒吸了一口涼氣。最后戰俠歌對著奧蘭斯利露出了一個抱歉的苦笑。如果不是他,奧蘭斯利又怎么可能丟掉唾手可得的雇傭金,卷入這樣一場近乎絕望的防御戰?
克拉拉愛默爾和他帶領的三十多名元首親衛隊士兵,都臉色鐵青,克拉拉愛默爾默默的從自己的彈匣里取出了一發子彈,珍而重之的放到了軍裝左邊的口袋里。看他的動作,顯然是已經做好了戰場沙場,為自己留下最后一顆“光榮彈”的準備。在副隊長克拉拉愛默爾的表率下,其他元首親衛隊的士兵,都從彈匣里,取出了一發子彈。
一時間,整個城堡的大廳里,涌起了一種寒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慘烈氣息。
戰俠歌臉色怪異的望著克拉拉愛默爾帶領的元首親衛隊每一名軍人,突然對奧蘭斯利道:“拼一次吧!”
就連奧蘭斯利這個在俄羅斯戰場上,和戰俠歌合作慣了的家伙都沒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戰俠歌就大踏步走到佛羅伽西亞元首面前,帶著一種人畜無害的笑容,把一支自衛手槍頂到了佛羅伽西亞元首的額頭上。
面對這絕對意外的一幕,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眼,戰俠歌微笑著對佛羅伽西亞元首輕聲道:“不許動!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手中的人質了。”
奧蘭斯利身經百戰,今天帶著雇傭軍幫恐怖份子打政府軍,明天就能跑到政府軍里圍剿叛亂份子,后天就可能出現在什么毒裊的大本營里,為他們訓練私人軍隊,這一輩子當真稱得上是見多識廣東征西討,他帶領的雇傭軍絕對是志同道合,物以類聚,也是擁有相同經歷,身經百戰,對這種窩里反的事情,早已經是司空見慣。
面對這種絕對意外的突發事件,奧蘭斯利臉上還掛著和善的微笑,還在對著就站在他對面的克拉拉愛默爾不斷點頭示意,不聲不響、不陰不陽的就把手中的武器對準了克拉拉愛默爾。幾乎在同一時間其他雇傭軍的士兵,也舉起了手中的武器,對準了面前那些剛剛打消了敵意,勉強對著他們露出一絲笑容的佛羅伽西亞元首親衛隊的士兵。
戰俠歌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綁架了佛羅伽西亞元首,看到幾位佛羅伽西亞政府官員象一群受驚的母雞一樣,一個個瞪大了雙眼,不明所以的站在那里,戰俠歌干脆又從身上拔出來一支手槍,指著這幾名官員,道:“你們幾個加起來,應該也有點份量了吧?對不起,你們都被我劫持了。”
戰俠歌對著奧蘭斯利打了一個眼神,奧蘭斯利大手一伸,幫助戰俠歌又把幾個佛羅伽西亞政府要員,干脆也一起綁架了。戰俠歌順手從某位身穿白色外衣的政府官員身上,硬扯下一塊白布,挑在一支自動步槍上,做成了一個最簡單的,在戰場上投降時才會使用的白旗。
克拉拉愛默爾瞪圓了眼睛,他氣得混身發顫,但是元首已經落到戰俠歌的手里,他們這些親衛隊員投鼠忌器,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雇傭兵,從他們手里收繳走了武器卻不敢做絲毫反抗。克拉拉愛默爾嘶聲叫道:“戰俠歌……你……你是一個混蛋!原來在什么‘藍盾’比賽場上的英雄,就是一個真正面對死亡,就會露出真正面目的懦夫。我竟然會相信你,我竟然會崇拜你,我真的看錯你了!”
有了自己直接“雇傭”的嫡系部隊,參加的又是一場非自愿的,沒有任何直屬上級的意外戰爭,象戰俠歌這樣一個進入一三六集團軍不到一年時間,就成為特務連頭號骨干份子,帶著一群烏合之眾用紅粉炮彈砸開對方指揮部的大門,一口氣綁架了二十多名高級軍官,把一場軍與軍之間的演習徹底搞砸的超級敗類;逮著一架戰斗機也不管自己究竟有沒有那個水平,就敢往天上開的家伙,一旦認為自己是對的,自己的判斷與選擇是最正確的,他還那里會管馬王爺有幾只眼睛?
微笑的聽著克拉拉愛默爾憤怒之極的怒吼,戰俠歌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坦然承認,“沒錯,我就是一個混蛋!”
一支白旗,從城堡已經被轟開的大門后面伸出來,整整搖晃了一分鐘,直到確定一百五十米外的“怒獅”叛軍指揮官,百分之百看到這支白旗后,戰俠歌在奧蘭斯利的幫助下,強行把佛羅伽西亞元首和幾位政府要員架到城堡外面,望著如臨大敵的“怒獅”組織成員,面對上千支“嘩啦”一聲,一起對準他的自動步槍,戰俠歌這個明顯要賣友求榮的可惡家伙,伸直了脖子,用英語喊出來話是這樣的:“喂!元首已經被我劫持了!”
還以為是奧蘭斯利帶領的雇傭軍一舉攻破元首親衛隊防線,立下大功的“怒獅”叛軍一陣興奮,被奧蘭斯利帶領的雇傭兵逼到墻角站立的元首親衛隊隊員,包括副隊長克拉拉愛默爾在內,所有人的臉色都變成了一片死灰。
可是戰俠歌后面喊出來的話,卻讓所有人雙眼瞬間瞪得比乒乓球還要大,他晃動著手里的佛羅伽西亞元首,把他亮在最醒目的位置上,放聲叫道:“你們看清楚了,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元首,你們也可以派人過來驗貨。但是,我警告你們,誰敢輕舉妄動,做出什么讓我誤會的動作,我就會一槍斃了手里所有的人質,大家一拍兩散!”
“怒獅”幾千名叛軍面對這絕對意外的一幕,都瞪大了雙眼,站在城堡大廳里的元首親衛隊成員,更張大了嘴巴,半天也沒有合攏。
過了好半晌,在“怒獅”叛軍的陣營中,才走出來一名看起來應該是擔任談判工作的軍官。這名軍官高高舉起自己的雙手,示意自己并沒有攜帶任何武器,也沒有敵意。他慢慢向戰俠歌靠近,這個軍官一直死死盯著戰俠歌的雙眼,當戰俠歌的眉頭微微一皺的時候,這名軍官立刻聰明的站在原地,和戰俠歌保持了一個大概十五米的距離。
“看清楚了沒有?”戰俠歌抬起下巴對著佛羅伽西亞元首,微笑道:“原裝貨色,絕對不是假冒偽劣產品!”
那名“怒獅”叛軍派出來負責談判的軍官緩緩點了點頭,在佛羅伽西亞這樣一個小小的島國,無論是敵是友,又有幾個人會認不出來自己國家的現任合法元首?拋開國家的最高領袖不說,戰俠歌象綁粽子一樣綁成一串的那幾名人質,隨便把哪一個擎出來,不是權傾一時,跺跺腳也能讓佛羅伽西亞這個小小的島國抖上幾下的威風人物?!
那名負責談判的軍官最后把目光落到了戰俠歌的臉上,戰俠歌在走出城堡之前,干脆在臉上涂抹了大量的偽裝油彩,那位軍官看了半天,也沒有辨認出戰俠歌的真實身份。但是只要看戰俠歌的黃色皮膚,和那雙黑得妖異,黑得悠長而深隧的雙眼,任誰也知道,戰俠歌是一個擁有純粹東方血統的男人。
rb人?
韓國人?
中國人?
那名負責談判的軍官發現,自己根本看不透眼前這個男人,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冷靜,太穩重了。在這片最混亂,到處都是濃重的硝煙與血腥的戰場上,最醒目的就是他!他只是隨隨便便往那里昂然一站,一股猶如崇山峻嶺般的氣息就從他的身上自然而然的騰起,讓面對他的人,心里都會不由自主的涌起一種這個男人已經強悍到無懈可擊,根本不可能被輕易擊倒的氣餒想法。
“你和他們是一伙的!”那位軍官試探著道:“我不相信,你真的會……”
戰俠歌嘴角微微向上一挑,揚起了一絲面對死亡,絕對放肆的不屑,“試試看?”
沒有人敢忽視戰俠歌的警告!
那名“怒獅”組織派出來負責談判的軍官,迅速在心里利用一切可以捕捉的信息,分析面對上千支自動步槍,仍然能如此沉穩,如此自信而強大的敵人。
負責談判的軍官,是“怒獅”組織中,極少數精通行為心理學的專家,他對戰俠歌的第一個評價就是:“這個男人,是一個心志堅毅寧折不彎的鐵血鷹派!”
看著戰俠歌劫持佛羅伽西亞元首和幾名政府官員的手法,那名“怒獅”組織派出來負責談判的軍官,對戰俠歌做出來的評價是:“這個男人擁有最細密的思維能力,而且一定是那種從戰場上一次次從尸體堆里爬起來的職業軍人,更對狙擊與反狙擊有著絕對的了解,否則的話,他絕對不可能一個人,就把劫持人質這樣的高難度工作,做得這樣完美。”
仔細觀察戰俠歌全身上下每一個位置,仔細用自己的眼睛,“聆聽”戰俠歌的每一個無意中透露出來的肢體語言,這位負責和戰俠歌談判的軍官,得出來的結論是:這個男人,現在無論是生理、情緒包括內分泌,都處于一種絕對穩定的狀態。
換句話來說,什么談判的技巧,什么談判的戰略,在戰俠歌面前都都可以完全拋掉!當戰俠歌這樣的男人,在戰場上選擇了談判,提出來自己的要求時,最好的辦法就是仔細聆聽,然后盡可能的滿足他,因為這樣一個心志堅毅得幾乎可以分金碎石的男人,他說出來的話,就是命令!
回想著十幾個小時之前,已經被他們打得成為殘軍的元首親衛隊,再看看眼前那座不動用重武器,似乎永遠都不可能被攻陷,已經讓他們付出了太多代價的城堡,那名軍官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
“如果你愿意把元首交到我們的手里,我可以用我們最尊敬的領袖名義起誓,保證你的人身安全,我們‘怒獅’組織每一個成員,說出來的話,都象是釘進木板里的釘子,絕不會悔改。如果你有需要一起離開的同伴,我同樣可以保證你們所有人,都能夠毫發無傷的離開這里。”
面對戰俠歌這樣一個鐵血人物,那位軍官干脆直接拋出了自己談判的底線:“除了元首和你劫持的這幾位官員,放下手中的武器,你可以帶走包括那些親衛隊在內的每一個人,而且不用擔心我們的追殺。”
“聽起來似乎是一個很不錯的提議,我已經充份感受到你的誠意。我相信,你的誠意,已經為我們之間的合作,創造了一個良好的開始。”
戰俠歌一開口,那個軍官的眼睛里就閃過了一絲訝異,因為他發現,原來站在他面前的這個軍人,不但擁有鐵血軍人的強悍,更擁有政客般的頭腦和口才,這樣一個完美得近乎無懈可擊的人物,他這一輩子還真是第一次得睹。
“那請你自己提出要求,”那位軍官道:“只要你提出來的條件,是在我們能夠容忍的范圍內,我們會盡力滿足你。”
一位是叛軍的軍官,一位是中國第五特殊部隊的軍人,站在到處都是尸體和鮮血的戰場上,正在進行一次絕對另類的談判。站在他們身邊的,就是戰俠歌用來當成人質,臉色灰白的佛羅伽西亞元首,和政府最重要的幾名官員。可是誰能想到,恐怖份子與職業軍人之間的身份,在這種奇異的情況下,竟然徹底的翻轉了過來。
叛軍兼無所不為的恐怖份子,在這個時候,擔任了人質解救者的善良天使;而中國第五特殊部隊精心訓練來的獠牙級軍人兼未來的校長接班人,卻成為了一個貪得無厭,仗著手里有人質,就敢向對方獅子大開口索要條件的恐怖份子!
“六個小時!”戰俠歌再次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重新確認了時間后,淡然道:“我要你們從這個時候開始的六小時內,不得再對城堡發起任何攻擊,否則,大不了我帶著手里的人質,一起完蛋!”
那名軍官搖頭道:“不可能!你也是一位軍人,你應該明白,在這種局勢下,時間對我們的重要性,你提出來的這個條件,已經超出了我們能夠承受的極限。”
“有可能!”
戰俠歌盯著眼前這名軍官,沉聲道:“我這個人,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不可能中,尋找到可能!我想,佛羅伽西亞合法的最高領袖,怎么也要比現在的六個小時,更有價值吧?”
“不錯,他的確曾經是佛羅伽西亞的元首。”軍官望著戰俠歌手里的元首,用一種不屑的語氣道:“但是他已經失去了人民擁護,失去了軍隊的保護。現在佛羅伽西亞真正的元首,是我們最尊敬的領袖巴那加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