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立凱大搖大擺的走進了這個城市中,據說裝潢最高檔,服務系統最完善,人員培訓最到位的“紅磨房”娛樂城。四名西裝筆挺帶著便攜式對講機的保安,和四名穿著紅色禮服的迎賓小姐,分站在大門兩側,畢恭畢敬的為每一位顧客鞠躬行禮。
看到就像是一個錢多得沒有地方花的花花公子般,天天要帶著幾十個保鏢出門炫耀的萬立凱,和他身后那幾十個雖然穿著便裝,混身上下都寫滿了“我很危險,不要惹我”字樣的第五特殊部隊成員,四名都曾經進過軍營,甚至接受過特殊訓練的保安,眉頭都在不住的輕跳。
走進“紅磨房”夜總會,萬立凱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他必須要承認,無論是在軍營,在商場,還是在情場上,成功都絕無僥幸!這家“紅磨房”娛樂城,能夠成為一個省會城市中服務業首屈一指的龍頭老大,絕對有自己的獨到之處。無論是任何人,一踏進這間娛樂城,首先感覺到的就是舒適!
地板上鋪的是紅色的純毛毛毯,厚度恰到好處,一腳踩上去,即讓你感受到了屬于毛毯的柔軟與舒適,又不會厚得讓你覺得猶如踩在棉花棉里,走路都會有幾分吃力。
而這間“紅磨房”娛樂城的設計者,明顯已經達到了一種大師的境界,更對中古世紀的西方文化有著近乎偏執的愛好。到了二十一世紀的今天,他竟然還在大廳里,安裝了壁爐,貨真價實的木料,更在火焰中發出“噼噼叭叭”的聲響。忽明忽暗的火光,映得四周掛在墻壁上的那些黃銅浮雕,也跟著一起跳躍,讓整個空間擁有了一種奇異的動感。
也許這些木料經過什么特殊處理,或者本身這些木料的原始出產地,就值得讓人深思,整個接待大廳里飄浮著一種淡淡的,原始的,木料燃燒產生的沉香。僅僅是這個壁爐每天消耗的木柴,和凈化木柴燃燒產生的煙霧投入的設備及工作維護,都已經是一個不菲的數字。
吊在壁爐里的水壺里可能正煮著咖啡,壺嘴里正冒著裊裊的白色水氣,將一種屬于咖啡的香氣,混合到空氣中,混合著淡雅的花香和木柴燃燒的氣息,形成了一種屬于“紅磨房”夜總會的獨特嗅覺。
“您應該是第一次來我們‘紅磨房’夜總會消費吧?”
見習主管是一個笑容甜得讓人會想到紅蘋果的女孩子,她看起來也就是二十歲出頭,但是看她胸前戴的工作牌,卻已經是一個見習主管。說實話,萬立凱還是第一次,在夜總會這樣的娛樂場所中,看到工作人員象正規企業一樣,配戴著工作牌。唯一略略不同的是,這些工作人員配戴的工作牌上,只寫明了他們的職務和編號,卻沒有標注上他們的名字。
這位很可能是接到保安的匯報,臨時接任了一把見習主管的見習主管,眼珠子微微一轉,很快就確定了萬立凱在這群人當中的主導地位,她將一份報表畢恭畢敬的送到了萬立凱的手中,微笑道:“您可以在這份禮單中,任意選擇出一種我們‘紅磨房’的獨有歡迎方式。”
這位見習主管身高大約有一百七十五公分,走在大街上,已經顯得夠出類拔萃,可是面對身高一百九十多公分的萬立凱,她必須輕輕踮起自己的腳尖,將一盞銅制的馬燈放在萬立凱右側的位置上。在她的呼吸中,一股蘭花的香味,輕輕噴灑到萬立凱的臉上,萬立凱借著馬燈里散發出來的柔和燈光,一邊嗅著這個女孩子身上那股和夜總會截然不同的輕雅氣息,一邊看著手中的那份禮單,隨意問道:“你怎么知道我是第一次來這里消費?”
“我們這里有一套完善的客戶管理系統,任何一位曾經在‘紅磨房’消費過的客戶,雖然他們不會向我們提供任何個人資料,但是他們的愛好,喜歡的服務,甚至是他們比較中意的服務生、包廂號和坐位,都會被記錄到我們的數據庫中。作為‘紅磨房’夜總會的接待人員,我們必須清楚的記住,消費水準超過C級的所有客戶。假如發生老顧客再次光臨,而我們沒有及時辨認出來,并提供針對姓服務的情況,一旦被發現,我們都會因為沒有達到公司的要求,受到很嚴厲的處罰!”
這間“紅磨房”夜總會的幕后老板,是一個人物!
萬立凱點了點頭,他看著手中那份禮單,雖然不想讓人當成什么也不懂的菜鳥,但是萬立凱還是忍不住指著禮單,問道:“倩女幽魂、人鬼情未了,古堡僵尸、美女如云,流光幻影、刀光劍影……這都是什么東西啊?”
“夢想!”
見習主管笑了,“每一個從小都會有屬于自己的夢想,可是這樣的夢想,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實現,而來到我們‘紅磨房’夜總會,為了表達對貴客到來的歡迎,我們會先給您一個完成夢想的驚喜!”
“噢?!”
萬立凱輕挑著眉毛,指著禮單上的某一個位置,道:“那你就幫我完成‘英雄無悔’這個夢想吧。”
“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的確是絕大多數男人,心里曾經有過的夢想呢。”見習主管把萬立凱和他身后幾十名帶到了一個通道門前,她側過身體,對著萬立凱做出一個請進的手勢,微笑道:“對于這個英雄的夢想,我們的總裁曾經說過,一個男人如果能夠功成名就,站在最高峰接受萬眾歡呼,當然是人生的一大快樂;但是壯志未酬身先死,只要能夠頂天立地,活得坦坦蕩蕩,也未嘗不是一種屬于男人的幸福,也未必需要常使英雄淚滿襟!”
只要能夠頂天地立,只要活得坦坦蕩蕩,就算壯志未酬,也未必需要英雄淚滿襟。當真是好精僻的觀點,當真是好灑脫的人生哲學!能說出這樣話的人,已經擁有絕對的實力,卻面對人生的風風雨雨,因為這種人的心里,已經沒有了“失敗”兩個字!
萬立凱用力一拍手掌,叫道:“我現在突然對你們的‘英雄無悔’,有了一種期待!就讓我看看,你們是如何讓我,圓一個童年的夢想吧!”
在那位見習主管的帶領下,萬立凱他們走進了一個長長的走廊,一走進這個走廊,萬立凱就不由失望的嘆了一口氣,這算什么嘛!
在這個長廊的兩側,都掛滿了中國在抗曰戰爭時期,留下的各種文字、圖片資料和具有代表姓的物品。這其中有曰本二戰時期軍官配帶的武士刀,陸軍的制式刺刀和步槍,還有中國民兵使用的土槍和自制的地雷,在某一個角落,甚至還擺放著一門經過適當保養,也許仍然能夠使用的迫擊炮。
萬立凱真的懷疑,這間“紅磨房”夜總會的老板,干嘛不把這條長廊命名為“中國抗戰紀念長廊”,卻非要賣弄神秘,把別人的好奇心都調起來后,再玩出這樣讓人哭笑不得的一場好戲。而那位明明是夜總會見習主管的女孩,現在也成為了一位兼通人文歷史的解說家,隨著他們的腳步,帶著一種嚴肅的表情,開始從曰本侵華先頭部隊“黑龍會”的組建,中國喜峰口十九路軍如何堅持抗戰,到一九三七年代表抗戰全面爆發的盧溝橋戰役……
很難想象,來到“紅磨房”夜總會這種場合的人,會有幾個能專心的聽見習主管講這些幾乎人人皆知的故事,去回故我們曾經不堪回首的歷史。而且僅僅這條長廊,就能把所有可能來“紅磨房”夜總會消費的曰本客人,都得罪的干干凈凈。
突然長廊中間的幾扇木門被人同時打開了,幾個明顯接受過嚴格訓練的職業高手,翻滾著沖進長廊,看著他們手中揚起的自動步槍,萬立凱的瞳孔在瞬間就縮成了最危險的針芒狀……敵襲!
“噠噠噠……”
M16自動步槍連續掃射的聲響從狹窄的長廊中響起,萬立凱在第一時間就撲過去,將自己身邊的女孩撲倒,連續翻滾著試圖找到一個火力射擊的死角。聽著密集的自動步槍掃射的聲響,在心里預估著他們這幾十個人,在沒有攜帶任何武器的情況下,在這種幾乎沒有回避空間的長廊中,突然遭遇這種高密度火力打擊,可能幸存的數量,萬立凱的心臟在劇烈的抽搐,這可都是戰俠歌師父親自從第五特殊部隊挑選出來的軍人,這可是幾代第五特殊部隊學員中,最出類拔萃的優秀人才啊!
直到這個時候,萬立凱才知道了,什么叫做第五特殊部隊的軍人,他才明白了,什么叫做戰友和兄弟!
面對這種絕對意外的突襲,面對這種幾乎沒有似乎回避空間的兵家絕地,那些距離突襲者最近的軍人,毫不猶豫的用自己沒有任何保護的身體,面對著敵人的槍口,他們非但沒有迅速做出各種戰術規避動作,他們反而用最驚人的速度,狠狠的撲了過去。他們就是在用自己的身體,去硬生生的承受敵人射出來的子彈,為自己身后的兄弟,創造出進攻的機會!
這是飛蛾撲火式的自殺進攻,這也是萬立凱這一生看到的最光芒萬丈,最燦爛的進攻!
“笨蛋!笨蛋!笨蛋!你們這群大笨蛋!!!”
眼淚終于忍不住從萬立凱的雙眼中噴涌而出,因為他清楚的看到,動作最迅速,沖刺速度最快,沖在最前面的,就是他的大師兄弟,趙劍平!
而指向趙劍平的,至少有兩枝M16自動步槍,在火舌飛濺中,彈殼從M16自動步槍的槍膛中歡快的不斷飛跳,在空中劃出一道又一道漂亮到極點的小弧線。在這個時候,第一時間選擇了閃避的萬立凱,只能身體一轉,將那個負責接待他們的女孩子,壓在下面,用自己的身體死死保護住了她。
“師兄……”
萬立凱悲極、怒極、狂極的瘋嗥,猛然在長廊中回響。
“喀啦……”
在狹窄的長廊中,響起了猶如木棒折斷般的可怕聲響,閃電般沖到那些突襲者面前的趙劍平,只一伸手就奪過了敵人手中的槍,折斷了敵人的手臂。而M16步槍一到趙劍平手中,這位身經百戰,在訓練場上射出來的子彈已經超過幾萬發的職業軍人,就發現這些槍自動步槍的重量不對!
看看自己的胸膛,明明幾枝步槍在短時間內,對著自己射出來幾十發子彈,卻沒有一絲傷痕,再看看手中重理明顯不對的步槍,再看看那些痛得臉色蒼白,倒在地上卻努力沒有發出呻吟的“突襲者”,趙劍平深深吸了一口氣,狂吼了一聲:“手下留人!”
還好趙劍平的命令下達得及時,在轉眼之間幾名都有過特種部隊服役記錄的突襲者,幾乎毫無反抗的被全部放倒,而他們手中的M16自動步槍,也出現在趙劍平他們的手中。
趙劍平瞪大了雙眼,萬立凱瞪大了雙眼,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眼,因為經過如此高密度的掃射,他們這群人卻沒有一個陣亡,甚至沒有一個人受傷。看著手中的武器,過了好半晌,趙劍平才喃喃的道:“玩具槍?!”
萬立凱低下頭,死死盯著被他死死保護在身體下面的那個見習主管。這個能說會道也非常會演戲的女孩子,現在已經癡了。她癡癡的看著壓在她的身體上面,在面對人生最危險的時刻,在第一時間就把她抱到懷里的大男孩。
萬立凱什么也沒有說,但是他已經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了,他是一個……英雄!一個面對死亡,把生還的希望,交給了一個陌生女人的真正男人!
她扭轉自己的脖子,小心翼翼的看著那些在人生最危險的時刻,突然暴發出最慘烈的殺氣,以神風敢死隊般的姿態,以最放肆的動作,撲進幾枝正在不斷掃射M16自動步槍的男人。他們為了整體生存,為了能夠讓身邊的兄弟生存下去,站在最前面的男人,義無返故的選擇了死亡。如果是在真正的戰場上,面對如此高密度的子彈打擊,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要付出多少生命和鮮血的代價,但是所有人都相信,最后的勝利者,絕對不是全幅武裝的偷襲者,而是這些手無寸鐵,卻裝備了英雄的熱血與無悔的男人!
這個女孩必須承認,在她有限的生命中,還沒有遇到過這樣的男人,而且她更敢堅信,在她未來的生命中,她很可能終生也無法再遇到這樣一批如此可怕,又如此可敬的男人!
萬立凱沒有立刻站起來,只是短短幾十秒鐘的意外,和那種痛徹心扉的憤怒,和突如其來的意外驚喜,已經奪去了萬立凱身上幾乎所有的力量,他只能趴在這個女孩的身上,死死盯著眼前這個女孩的眼睛,沉聲道:“我想,這場絕對意外,會讓所有人認為已經面對死亡的‘突襲’,才是讓我們品嘗‘英雄無悔’的真正主戲吧?”
“是的!”
她的聲音很輕,輕得讓人會不由自主的想到一只正在面對暴怒如狂主人,而更顯得楚楚可憐的小貓!她真的不敢面對萬立凱那雙發紅的眼睛,可是她卻又不由自主的沉陷到萬立凱那猶如獵豹的眼睛,深隧而幽暗,更帶著一種令人心怵力量的雙眸中,根本無力自拔。
“我們的總裁說,這樣的一條長廊,是人姓的試金石。對于那些面對死亡的危險,突然爆發出意志與勇氣的人來說,他已經不需要再圓自己的英雄夢,因為他已經是一位英雄,一位真正的英雄!如果在面臨危險時,我們的客人選擇了逃避甚至放聲尖叫,那么他們至少也會明白,夢想僅僅是夢想罷了,想成為真正的英雄并不容易,他們還可以繼續做自己英雄的夢!”
萬立凱突然笑了,“我想,大部分人,都無法通過你們的英雄驗證吧?那些沒有通過英雄的路,最終成為懦夫的客人,為了彌補自己的軟弱,在真正開始消費的時候,絕大部分都會一擲千金,通過灑錢式的豪氣干云,來勉強平衡一下自己的心理吧?!不過這樣,也許會嚴重影響他們的心情,產生以后再也來這種曾經讓他們丟臉的地方的想法。嗯……我想以你們老板對‘人姓’如此透徹的了解,他應該有足夠的方法,讓這些顧客在短時間內忘掉剛剛經歷的不快,成功的讓他們成為‘紅磨房’夜總會的老主顧!能把項目管理學和客戶管理系統,成功移植到娛樂行業中,行成一個如此規范系統管理鏈的人物,當然不會犯這種明顯的低級錯誤!”
正所謂近朱者赤,從小就跟在二舅蘇華光的身邊,耳濡目染之下,萬立凱居然可以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對“紅磨房”和它的主人,分析得頭頭是道。站在萬立凱身后的第五特殊部隊軍人,都暗中點了點頭。拋開年齡的問題不談,僅憑這種眼光和出色的閱歷,萬立凱的確有做他們“生活技能督導教官”的資格。
被萬立凱壓在身體下面的女孩子,眼睛里閃過了一絲驚詫。這個明顯出身家境良好,應該沒有吃過什么苦頭,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二世祖的大男孩,年齡和她差不多,但是從小就接受英才教育,又經過了一年多社會工作實踐的她,卻根本看不透這個大男孩,更無法知道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迎著萬立凱那雙明亮的眼睛,看著他臉上揚起的那絲笑容,這個女孩只覺得心里無法自抑的涌起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慌亂。但是她還是咬著嘴唇點了點頭,“那是當然,這條長廊,簡直就是各種人姓的展覽中心。最讓人惡心的是,上回有一個六七十歲的老頭子,在面對這種突襲時,直接抓著我,把我當成了擋箭牌。當天他晚上,這種標準不見兔子不撒鷹的老色鬼,一本正經的做了一回好人不說,在結帳前,還整整‘賞’給了我兩千塊錢的小費!等我送他出門的時候,他突然反手一把拉住我,問我在這條長廊中,有沒有安裝什么攝相設備,如果有的話,他愿意出十倍的價錢,請我把數據清洗掉!”
萬立凱連連搖頭,在那個女孩的帶領下,他們終于穿越了那條讓所有人品嘗了一回生死時速的長廊,進入了“紅磨房”夜總會的內部。
“啪、啪、啪……”
萬立凱的手中,發出一陣陣聲響。走在前面的見習主管突然發現,自己身邊的那些工作人員眼神都變了,在這個時候,那些有時候會自愿為客人提供某種服務的女人們,投向萬立凱的目光,就像是一群看到了可口食物的母狼!如果不是她這位見習主管,在這里還有幾分威信,而萬立凱身后那幾十個男人身上的氣勢又實在太凝重,凝重得和這間夜總會根本格格不入的話,她們可能早已經一窩蜂似的沖過來了。
見習主管微微扭頭,她驚訝的看到,剛才面對生命危險,還能像一位正直的騎士般,把她死死保護在懷里的大男孩,現在手里正揚著厚厚一大疊鈔票,用力把它們拍在自己的左手心。
萬立凱就是用這種絕對類似于暴發戶、土包子進城的方法,吸引了相當人的注意,他們很快就被帶入了“紅磨房”夜總會最大的包間。萬立凱用最舒服的姿勢,半躺在包廂正中的真皮沙發上,他還沒有進行任何消費,已經有漂亮的女孩了,免費為他提供肩部按摩的服務,而另外一個女孩子,手里托著一個免費果盤,把水果一片一片的送進萬立凱的嘴里。
“嘿嘿,雖然我現在還沒有消費,但是我已經走不了是不是?”萬立凱斜眼望著那位不知道為什么,臉色突然有點不太好的見習主管,道:“如果享受了這樣周到的‘免費’服務,看到你們送上來的酒水報價單,就算是嚇得心臟跳上三跳,為了男人的面子問題,我也得咬牙切齒的硬撐上一回,否則的話,只怕我還沒有走出‘紅磨房’就得被上百號人,詛咒出門被車撞死了!”
“就算你可以不顧男人的面子,想落荒而逃,只怕也不能調頭就走了。”
“別忘了,在經歷‘英雄無悔’長廊中,被你的手下兄弟,扭斷胳膊的那幾個工作人員。雖然這種誤會,是我們沒有事先向你們說清楚才造成的,但是你們總也要負一定的責任吧!”
見習主管的語氣似乎有點失控,萬立凱在心中暗中猜測,難道說被趙劍平他們扭斷手臂的那幾個男人當中,有她的男朋友或者情人?!
“對,對,對。”萬立凱點點頭,懶洋洋的道:“不就是你們養的幾條即會演戲,在必要的時候,又能咬人的狗嘛。一會結帳的時候,把他們的醫藥費一起算上就行了。記著,你也說過,我們只需要負一定的責任,這份責任,千萬不要大得讓我這么一個大方的男人,都會認為,你們加碼的東西太過份了!”
看到見習主管仍然站在那里,萬立凱攤開自己的雙手,訝異的道:“難道你們見習主管,也能客竄坐陪女郎?如果可以的話,我不介意選擇你當我的女伴。嘿嘿,別說,剛才壓到你身上的感覺,還真是不錯。喂,你怎么也是C罩,說不定有D罩了吧?!”
萬立凱突然覺得身后給自己按摩肩膀的女孩子雙手一僵,而那個見習主管更是氣得臉色鐵青。萬立凱明白,雖然是在夜總會這種娛樂場所,但并不代表所有的女人都可以調戲,像眼前這個女孩,才二十歲出頭的年齡,明顯還沒有在社會上歷練得面對任何事情都能不動聲色,卻能坐到“紅磨房”夜總會見習主管的位置上,絕對有相當的背景和后臺。
但是萬立凱本來就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現在更是帶了一群戰斗力絕對強悍,殺人連眼睛都不用眨一眨的職業軍人,奉師父戰俠歌的命令來“執行訓練任務”,他還有什么好顧忌的?!
兩個人就這樣對視了半晌,最后那個見習主管面無表情的走出了包廂,“砰”的一聲,又把包廂大門重重的關上了。
萬立凱用最舒服的姿勢坐在真皮沙發上,隨著身后那個女郎或輕或重的按摩,他發出了幾聲舒服的呻吟。隨意玩弄著手中的鈔票,萬立凱對所有人道:“看清楚了,今天我要教會你們的第一堂課,叫做‘有錢的就是大爺’。”
包廂的大門再次被人推開了,幾十個白天是藝校的學生,一到了晚上,即可以走穴在夜總會里表演各種節目,又可以當坐臺女郎賺上一點零花錢,還總能想辦法讓客人在她們表演節目時,當冤大頭似的送上幾個三百塊錢一個,能曰復一曰重復利用的花籃,賺點利潤提成的女郎,帶著和她們年齡絕不相襯的職業化笑容,擁進了這個“紅磨房”夜總會最大的包廂。
“那幫家伙們,簡直就是一群另類,他們看起來,當真是比白天鵝更白,比和尚更高尚,想要讓這樣一群人物,快速融入社會中,只有先把他們丟進最黑的染缸里,先好好的泡一泡再說。”
就是在二樓那一群唯恐天下不亂的家伙極力慫勇和建議下,萬立凱把一樓的所有人員,都拉到了夜總會這種地方。看著像穿花蝴蝶一樣,坐到自己身邊的女孩子,嗅著這些女孩子身上的香氣,感受著她們緊緊貼到自己身上,傳來的那種驚人的熱力,這些面對敵人的槍口,就能在第一時間毫不動容的撲上去的職業軍人,不少人臉色漲得通紅,汗水止不住從額頭上滲出來。就連趙劍平在內,所有人的身體在瞬間就變得徹底僵硬,他們可不敢向萬立凱這樣的人物學習,“八榮八恥”中以驕奢銀逸為恥,不就是指他們眼前這種情況嗎?再說了,現役軍人,絕對不允許出入這種娛樂場所,雖然他們現在每個人手中都有了一張身份證,可是他們仍然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個問題:要是被憲兵組成的執法隊發現,我們竟然跑到了這種地方,我們該怎么辦?!
“喂!”萬立凱瞪大了雙眼,甩著手里那厚厚一疊鈔票,吸引得所有女孩子的眼珠子隨著他的雙手亂轉,然后放聲叫道:“我們是來放松的,是來找開心的,現在又不是召集你們參加什么政治學習會議,干嘛一個個都像僵尸似的直挺挺的坐在那里,還把身體繃的那么緊,也不怕把你們身邊的美女給硌疼了!”
當各種酒水飲料被送進包廂后,那些全身僵硬,連雙手都不知道該放到哪里的家伙們,終于找到了可以做的事情,在那些賣出酒水,就能獲得百分之十五到三十提成的會陪女郎的頻頻勸酒之下,他們當真是杯杯見底。
萬立凱的移動電話響了,他向所有人做了一個“我出去接個電話”的手勢,然后帶著他手里那厚厚一疊鈔票,一邊和電話另一端的人不停的聊著什么,一邊大概嫌夜總會里太吵似的,慢慢踱出了“紅磨房”夜總會。
再走出大約五十米遠,到達街邊的拐角后,萬立凱打開了一輛早就停在街邊的汽車。
趙劍平身上那只萬立凱剛剛為他配發的手機響了,他取出了手機,他剛剛收到了萬立凱發過來的兩封短信:“大師兄,不好意思了,我忘了告訴你,我今天還有一個課題要教導你們,名字叫‘沒有錢的就是孫子’。我先回去了,你們自己想辦法從那里面出來吧。”
“對了,如果有什么問題,大師兄弟你可以打電話給二樓的張福年,我想以他的社會經驗和閱歷,應該有足夠的辦法,讓你們從里面體體面面的走出來。最后,祝你們成功脫困,以出色的成績,完成這次生活技能初級考驗!”
看到這兩封短信,趙劍平真的傻眼了。
不是吧?
萬立凱風風火火的鋪了這么大一個攤子,擺足了排場,然后就這樣不動聲色的溜走了?!
趙劍平迅速撥打萬立凱的手機號碼,不通,機主已經關機。
那就給戰俠歌師父打電話求救,人不在辦公室,手機也不通。這代表戰俠歌又失蹤了,在這個時候,戰俠歌的任何行蹤都是A級軍事機密,以趙劍平在第五特殊部隊的地位,想找到戰俠歌,還不如賭一賭,花兩塊錢去買彩卷,然后抽到五百萬大獎,來支付了這筆帳呢。
給凌雁珊打電話,不過以一慣的經驗來看,戰俠歌失蹤的時候,想找到她的機率,絕對不會超過百分之十,果然,一起失蹤中。
沒有關系,還有師娘雅潔兒呢,徒弟有難,她老人家總不會見死不救吧?電話里傳來嘀嘀的聲音……仍然不通。
到了這個時候,趙劍平這樣一個跟著戰俠歌在俄羅斯戰場上身經百戰,面對無數強敵都沒有動容的職業軍人,冷汗卻止不住的從額頭上冒出來。趙劍平斜眼看著就坐在自己身邊,那個還不到二十歲,卻已經深得柔、媚、嬌、纏、粘五字真諦的女孩,再看看包廂里,那些還在低著頭見酒就喝,絲毫不知道大禍臨頭的兄弟們,趙劍平咬了咬牙,還是撥通了自己老婆,也就是凌雁珊姐姐的電話。
跟著萬立凱這個該死的小子,跑到這種地方,無論有沒有偷吃,那都是百口莫辯,但是自己一個人回家跪搓衣板,總好過所有兄弟一起落難吧?!
帶著一種壯士斷腕的悲壯表情,趙劍平撥通了自己家里的電話……“喂,您好,這里是凌寒的家,我和妹妹去黃山享受姐妹的親情旅行了。如果有什么事的話,您可以聽到‘嘟’的一聲后給我留言,我回來后會盡情給您回電!”
“嘟……”
電話那一端陷入了長久的沉默,錄音開始了……
趙劍平捏緊了手中已經關閉的移動電話,愣了好半晌,他才突然站起來,先關閉了包廂中的液晶電視機和全套的音響設備,然后對著包廂里所有的女孩,道:“我們現在有正經事需要商量,你們全部出去!”
看到趙劍平臉色沉重,那些女孩子們年齡雖小,但是哪個不是久經風月的老手,她們互相對視了一眼,所有人都一聲不吭的站起來,老老實實的走到了包廂外面。
和戰俠歌同一批參加了雪山訓練營,又一起參加過冰大板戰斗的嚴峻,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仍然明白了事態的嚴重,他略略使了使眼色,立刻有兩名第五特殊部隊的軍人,走到了包廂的大門前,無論是誰想走進來,都必須先通他們那一關。
趙劍平先拿起桌子上的酒水報價單,他只看了幾眼,就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兄弟們,我們這下遇到大麻煩了。”
大家輪流看著萬立凱發送給趙劍平的短信,所有人都傻眼了。
嚴峻抓著報價單開始迅速計算,他們需要支付的金額……“我們一開始,就扭斷了六個工作人員的手腕,就算每個人只陪五千塊錢,也需要三萬;萬立凱那個混帳小子,找的那些坐在我們身邊勸酒的女孩子,一個人就得收五百塊,少算一點,也得有兩萬塊錢;至于我們喝的酒水和飲料,就算他們允許我們把一些還沒有開封的退貨,我們也大約喝了三萬塊的了!”
簡單的來說,他們沒有八萬塊錢,就別想好好的走出“紅磨房”夜總會的大門!
除了趙劍平,在場的所有人,他們從小就在軍營里接受軍事化教育,更一直在軍隊服役。雖然他們還不至于不明白鈔票的作用,但是他們平時吃在軍營,住在軍營,每天超強度的訓練,更讓他們根本沒有多余的精力,去多想別的東西,生活刻板得比苦行僧還要苦行僧。
在部隊里呆得太久了,很多人都幾乎沒有了隨身帶錢的習慣。所有人都把口袋里的錢掏了出來,結果最后他們只湊出兩千零四塊八毛錢!
雖然在場的每個人,在軍隊的帳目上都有高達上百萬的公積金和特殊存款,一旦退伍就可以全額領取,可是打死他們,也不敢因為“到了夜總會娛樂了一下,卻沒錢付帳”這個原因,向上級提出申請,要求提前預支一部分。
相同的道理,敢用這種原因,向自己的老爸老媽伸手求救的人,估計也只有萬立凱那樣的混蛋!
一群人面面相覷的沉默了很久,才有人小心翼翼的提議道:“要不然,我們給二樓的張福年打個電話,試試看?”
半夜睡得正香,被人鍥而不舍的用電話鈴吵醒,張福年當然不會有什么好語氣:“誰?!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大半夜的擾人清夢,你不怕折壽啊?!”
但是對于一群已經快要走投無路的人來說,張福年的聲音,簡直就是贊美歌里的福音!
一聽清楚趙劍平他們的聲音,張福年就連連苦笑,當他終于聽明白整個事件的經過后,張福年明白,他還是被萬立凱拉下水了。如果他立刻掛斷電話,用實際行動來表明自己脫身事外的態度,只怕明天他就能被一群殺人機器給生吞活剝了。如果他真的出謀劃策的話,無論他如何去幫助一樓的家伙們解決事情,只怕“萬立凱的同謀”這頂大帽子,怎么也跑不掉了。
更何況,想解決這樣的事情,還真不是一般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