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暗暗叫苦。
這個瘦高男人,實力是目前為止陳銘所見過的高手里面最逆天的一個了,甚至于招式上更勝過羅生,陳公子自認底子扎實,可是在這個身子跟蛇一樣扭轉蜿蜒的人面前,自己那一點點的武學功底,簡直是不夠看。
“我的天啊……沒見過這么怪異的套路……真是要人命……我怎么會跟這樣的人交手……”陳銘一邊挨打,一邊急速往后退,但是立刻就會被糾纏住,然后又是一連串的快拳,這個瘦高男子出招開合得宜,剛柔相濟,招式以柔為主,但也柔中帶剛,上體松柔,下肢靈活,左拳一收,立刻右手快力朝左前打出,肘臂屈蓄。一招結束,立刻收右拳出左拳,再收左拳打出右拳。此連環三拳下來,抖腕脆勁,勢不可擋,陳銘只有招架之力全無還手之功,被打得低沉慘叫。
最后,陳銘實在是扛不住了,意識稍稍一個疏忽,而這個瘦高男人疾步向前,忽然逼近陳銘面門,猛然崩拳而出,虎口朝上,氣貫指端,陳銘招架不急,被猛然轟住腦門,整個人往后一番,一個后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然后額頭上已經滿是鮮血了。
“陳銘!?”
嚴才五暴喝一聲,神經緊繃,臉上和脖子上青筋暴露,顯然他被陳銘這一下嚇得不輕,剛才的力道,嚴才五這種習武之人太清楚了,那瘦高男子的一掌下去,就是石板,那也得拍裂了,但是拍在陳銘腦袋上,卻僅僅只是拍出了少許的鮮血而已,這就讓嚴才五不解了。
莫非陳銘的腦袋比石板還要堅硬?他可沒有練過鐵頭功的。
陳銘中了這一下,居然沒有感覺到有多疼痛,而是整個人頓時陷入一種混沌的境地,然后腦袋一陣暈眩,他緩緩睜開眼,只見面前一陣腥紅,那是他額頭上的鮮血留下來遮住了眉眼。
全身上下已經動彈不得的陳銘,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出氣,但是笑容卻依舊凌厲。
這一下,普拉納斯看不懂了。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陳銘一聲一聲地笑出來,他知道自己挨了這一下之后估計又不知道要躺多久了,但是他能夠確定一件事情,那就是今天這局勢,他輸不了了。
“你笑什么。”
普拉納斯這時候,心頭稍有些細微的慌亂,畢竟這種時候,陳銘的表情應該是絕望和無助,但是這種狂妄的笑容,卻很不合時宜地出現在了陳銘的臉上,這就讓普拉納斯非常奇怪。
就算是定力好到極致的人,也不至于面臨這種絕境了,還笑得出來。
除非陳銘真的已經瘋了。
陳銘掙扎著爬了起來,身子搖搖晃晃,但也勉強站穩,他緩緩擦去了頭上的鮮血,緩緩道:“普拉納斯,我問你一個問題。”
“哦?”
普拉納斯穩住情緒,讓心緒平和下來,道:“什么問題?”
“如果你確信一件事情能夠徹底取得勝利的時候,你會是什么表情?應該不是現在這個表情了,對不對。”陳銘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普拉納斯沒有回答,面色沉靜,面無表情地盯著陳銘。
“你不用去想怎么回答我。你可以說,也可以不說。”陳銘笑了笑。
“……不錯,我今天的確有些沒有料想到事情會這么順利。我甚至沒必要跟你這么去浪費時間,一槍崩了你,然后在解決掉木門家的兩個人,然后偽裝成你們兩家火拼雙雙殞命的模樣。我一點問題都沒有。現在估計已經在慶功宴上了。”普拉納斯笑道。
“就因為你覺得我會有后手,所以才故意說出第二個條件,想看看我有什么花招對不對?你真是沒有想到,當年叱咤歐洲西班牙的小教父陳銘,會這么輕松就被你玩弄于鼓掌?”陳銘笑了笑,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
普拉納斯沒有回答,臉上的表情不動聲色。
“那么我現在告訴你……我的底牌是什么!”陳銘狂笑一聲,伸手一舉,頓時間,罡風四起!
狂風!席卷了四野!塵沙飛揚,所有人一時間都只得轉過頭去,捂住眼睛,免得眼睛里面被吹進了沙子。
而伴隨狂風而來的,是一陣陣槍響!
細微,卻彈無虛發。
普拉納斯一個踉蹌,猛然抬頭一看,只見高空之中,赫然多了一架直升機!而直升機上安裝的熱感應狙擊系統,已經瞬間鎖定了普拉納斯安排在周圍高點上的狙擊手,隨著一聲聲細微的槍響,所有狙擊手,瞬間被殲滅!
與此同時,一根繩梯從直升機上吊下來,一個同樣看上去陰柔瘦高,弱不禁風的男人,忽然從直升機的繩梯上跳了下來!
男人落地,身形的運動,隱藏在直升機螺旋槳掀起的颶風之中,迅速來回穿插,隱隱間,普拉納斯居然仿佛聽到一聲聲獵狼的咆哮!他恍惚間好像看見了一頭沖殺進入羊群的野狼,張牙舞爪,咆哮狂暴,用鋒利的爪子,尖銳的牙齒,撕咬獵物!
一聲聲利刃切開肌肉的聲音響起,而與此同時,一個個鮮活的生命隕落,伴隨著普拉納斯身后一個又一個屬下倒地,普拉納斯終于看清楚了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身材單薄,穿著牛仔褲和t恤,一張混入人群之中以后就再也找不出來的普通打扮,卻在這一刻,化身成為了收割生命的死神!
死神,鐮刀劃過,如皎潔的月光,劃破黑夜!
狂暴!
那個擅長柔術的瘦高男人,此時此刻也驚訝于這個死神的迅捷和狂暴,那簡直是無可理喻的強大!當他真正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胸口,已經被捅入了一把匕首!
被秒殺!
這個能夠輕易解決掉陳銘的高手,被秒殺!
當瘦高男人逐漸彌散開來的瞳孔看清楚這個人的身影的時候,他發現他的瞳孔,兇猛如狼,瘦高男人彌留間,覺得自己是被野狼的獠牙洞穿了胸膛!
慘死!
血濺五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