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叮當玩具店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店里顧客有些，沒有主播。
張見智和蕭雪正在擺弄展示柜里的玩具。
店里很安靜，幾名顧客也都很安靜的挑選著玩具。
玻璃門后的風鈴聲他們早已經習以為常。
聽到風鈴聲，張見智和蕭雪只是習慣性的向門口那邊看了一眼。
他們看到張研江幾人回來了。
張見智停下手頭的工作，剛想對兒子說話，卻看到他們身后還跟著一個像是流浪者的人。
蕭雪也發現了。
兩人來到張研江近前，剛想詢問，張研江就開口道：“這是芊芊的……媽媽。”
張見智和蕭雪愣了一下，左右看了看眼前像是流浪者的人，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她啊。
他們還是向她點點頭，知道她不是來買玩具的，索性就不在理會她，只希望她不要找事。
張研江給楊芊芊母親拿了一把椅子，讓她坐下。
然后他又給她倒了杯水喝。
她感激的對張研江連連道謝。
楊芊芊的目光卻有些冰冷，傲雪的目光中卻多了一絲憐憫。
“你怎么成這樣了？”楊芊芊見母親緩和了很多，冷冰冰的問道。
她的語氣，不像是在問自己的母親，更像是在問一個陌生人。
楊芊芊的母親喝了口茶水，雙手微微在顫抖著，看了女兒一眼，沙啞著聲音說道：“你爸受傷嚴重，家底都沒了，醫生還是下了病危通知書，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房子和車都已經賣了，什么都沒有了。”
看著楊芊芊母親可憐的樣子，傲雪有些心軟，她有些想念自己的父母了。
“哦。”楊芊芊只是輕輕應了一聲。
“芊芊，你……”
“我沒錢。”楊芊芊沒等母親把話說完，就冷冷的說道。
楊芊芊母親重重嘆了口氣，說道：“我辛辛苦苦把你養這么大，就沒想巴結過你什么。但現在你爸病危，沒有錢他就……你哥現在又……我只剩你了。你要是不幫我，我還能求誰呢？”
楊芊芊母親的目光有埋怨，有生氣，也有恨意，卻唯獨沒有悔意，沒有對楊芊芊的愧疚之意。
“既然是這樣，以后也不要來巴結我。”楊芊芊痛快的說道。
說完，她不等母親說什么，就說道：“讓你來這里的人是我，讓你在這里休息喝水的人是我的朋友，要是沒有我，你認為他們會讓你進來嗎？”
“你可以說要是個陌生人也會給你口水喝，但你也要知道，就你這個樣子，大多數的陌生人只會有多遠躲多遠。我沒有躲開，已經夠好了。”楊芊芊冷漠的看著母親。
“你……你怎么能這樣？”楊芊芊母親有些痛恨。
“你經歷過又愛又恨嗎？”楊芊芊的目光中閃爍著淚花。
沒等母親回答，楊芊芊就說道：“沒有。”
“你沒有經歷過。”她的聲音有些哽咽了。
“但我有。曾經的我，甚至想過死亡。”她深吸口氣，眼中有了些恨意。
“你們對我所做的一切，都讓我恨。但我沒辦法，誰讓我命不好攤上你們這樣的父母呢？我唯有讓自己堅強起來。”
“我知道，在你們眼里，我什么都不是。既然是這樣，那以后也一直這樣吧。不要我需要你們的時候你們就嫌棄的跟什么似的，當你們需要我的時候就說我是你的女兒云云。”
“我不吃這一套。還有，你要不服氣，就去法院告我去吧，我不在乎，反正法院判多少我給多少就是了。”楊芊芊有些痛苦的說道。
面對落魄的母親，她還是會心軟，面對病危的父親，她還是會心痛。但曾經的傷害已經造成，都是他們一手弄得，她已經遍體鱗傷了。
她只想保護好自己，在保護自己的前提下，才去幫助別人，包括自己的父母。
她唯一擔心的就是生活在溫室的張研江會不會因此對她冷漠，不在與她走的這么近，畢竟她對父母選擇了冷漠。
“你……我就知道養你真的還不如養條狗。”楊芊芊母親生氣了。
“那當初為什么生我？你還不如不生我呢。”聽到母親這樣說自己，她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下來了。
楊芊芊母親沉默了。
張子哲嘆了口氣，去招呼顧客去了。
張研江則坐在平時坐的地方，隨意的玩弄著手機。
傲雪則抱起團子，與團子玩起來。
“芊芊……”
“也休息夠了吧？你走吧。”說著，楊芊芊來到收銀臺這邊坐下。
“給我扣吃的吧，我已經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楊芊芊母親看著楊芊芊，乞求道。
楊芊芊看了母親一眼，還是答應了，問道：“想吃什么？”
“我想吃肉。”
“我帶你去吃。”說著，楊芊芊站起身。
“我這樣……”
“你到底想要什么？”楊芊芊的目光落在母親的臉上。
“我想要你救……”
“我沒錢，真的沒錢。”楊芊芊不等她把話說完，就說道。
“你可以借，借多少算多少。”楊芊芊母親毫不松口。
“你認為我朋友很多嗎？你知道我性格的。”楊芊芊說道。
“你不是認識他嗎？他的女朋友不是那個易天集團董事長的女兒嗎？你可以找她借，她爸是董事長，一定有錢。”楊芊芊母親指著張研江說道。
張研江對白星菡表白是現場直播的，而且白星菡也是在直播時就答應了，他們的事情在當時很火，很多人都知道這件事了，到處傳，那時候幾乎家家戶戶都有聽說這件事。
楊芊芊母親也自然聽說了這件事。
楊芊芊不說話了。
她雖然生氣父母對哥哥的偏愛，但讓她眼睜睜的看著父母病死，她是做不到的。
她與白星菡和王若嫣的關系一般，但她與張研江的關系好。
就算不能讓張研江跟白星菡和王若嫣借錢，但起碼張研江還有個好朋友蕭航很有錢，可以找他借。
只要張研江開口，他就一定會借。
但問題是，她借了拿什么還給人家，她并不想年紀輕輕的就背負著一身的債務，然后余生為了還債，負重累累。
這樣的生活，并不是她所向往的，她所向往的是光明、溫暖、自由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