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對了,我記得你師父是馬老吧?”吳晨突然腦子靈光閃現,想了起來,就有點疑惑的看著徐少東,這哥們不會也是扮豬吃老虎吧?
南田北馬!馬老可是收藏界響當當的頂級專家,不單瓷器、字畫、雜項等玩得好,就是玉石也是長項啊!自己就看過他很多這方面的書呢,怎么徐少東這個正宗弟子,看起來卻像個棒槌?
“啥意思?”徐少東正一心放在自己幾塊毛料上呢,這可是好貨色,連錢師傅都認可的!沒提防吳晨突然問起自己師父來。
他扭頭看了看吳晨的眼色,明白過來,不禁有些尷尬。
“嗯,這個術業有專攻……不是,哥們就喜歡瓷器,怎么了?”
“哈哈,沒怎么了!”吳晨嘿嘿一笑,推著郁悶的徐少東往前走著。
其實徐少東說的沒錯,單單瓷器一項,都足夠他花好幾年的時間的了,加上家里老頭子又動不動就把他禁足,能沉下心來,而且玩出這點眼力來的紈绔子弟還是很難得的。
更何況,他也只是對賭石沒有涉及而已,若論玉件成品,或者古玉,他還是有些眼力的。
這時候,趙天野的車跟助手也已經到了,連同林老板兩個的兩個伙計一起,正在用手推車把他們選出來的賭料,搬到中間過秤,堆了老大一堆。
林老板則拿著個本子坐在大秤邊上的桌子上記賬。一切都很熟練有序,可以看出這個地方交易的成熟。
“這么多?”吳晨一看就砸舌,這一會工夫,趙天野跟錢師傅居然挑出來這么多來。
“呵呵,差不多就行了,也沒法精挑細選。”趙天野笑呵呵的說道,“怎么樣,你有什么收獲,拿過來看看,一起過秤唄。”
“呃……”要說收獲,就那么一大塊,可真拿不動!
吳晨心念一閃,突然說道:“趙哥,我還真看好了一塊,不過只怕我一個人吃不下,不如趙哥等會也去看看?”
“行!等會我這邊忙完,就跟你過去看看。”趙天野很爽快的應道,也沒在意,他以為吳晨是看不準,拉上他去把關,至于吃不下什么的,自然是托詞,區區一塊賭料,相信他還是能吃下的。
“趙老板,您這邊一共是三十七塊毛料,都是表現不錯的半賭料,總重是一千兩百二十五公斤,尾數不要了,大家圖個吉利,一共是四千八百萬,您看怎么樣?”
等貨物都過完秤之后,林老板從桌子抽屜里拿出一個計算器,噼里啪啦的一通計算,最后報了一個數。
吳晨一聽在心里默算了一下,差不多要四萬來塊錢一公斤,他不知道這些半賭料這么貴,這一下子就花了將近五千萬,還真不是一般人玩得起的。
不過還真別說,吳晨見這些料子還不錯,隨手看了幾個,都是擦出綠,其中幾塊水頭還不錯,已經到了冰種,這樣一算,其實比單個買還是要便宜些。
吳晨就奇怪,這林老板怎么這么好人呢,剛才他看全賭料的時候,可沒有碰到這么好的成色。
他心里有了懷疑,拿起一塊表現不錯的賭料,仔細研究了起來,卻發現有一絲很細微的“綹”,不禁恍然大悟,這老話說的好,“不怕大裂怕小綹”,主要是因為大的裂很容易看到,因此在加工的時候,可以刻意順著這些裂紋取料,而綹就麻煩了,太過細小,有很強的隱蔽性和變化性,反而不容易把握。
“難道這錢師傅竟然是個賭裂的高手?”吳晨看了看在一邊沉默寡言的錢師傅。
賭石既然稱之為賭,除了一般人理解的那種賭色賭種賭地之外,也有一些人專門賭裂賭霧,如果說前者是賭的是“可能會更好”,后者則是賭“可能沒那么壞。”
因為有裂的毛料,價格一般都比較便宜,而一旦這些裂綹不破壞里面的玉石結構,則收益很大,畢竟帶裂的賭石出高翠的可能還是很大的。
想明白這點之后,吳晨也就釋然了,而且剛剛在昏暗的環境下,看完那塊巨料之后,他也沒力氣再去探視里面的情況。
“林老板,你吉利了,我可不爽!我不說你也知道,就這幾塊還算看得過去的,也都有裂綹,這樣我的風險是很大的。”趙天野也不含糊,他在心里算過單價后,罵了一聲,這孫子也忒特么的黑了!
他雖然不羅嗦,可買賣不還價也不對。
“哎呀,這怎么說呢。這個價格是稍微高了點,不過,趙老板,這可是一手貨,您又是第一個挑的,自然要貴一點。”
林老板叫起屈來,他說的也沒錯,行規的確如此,這也算是優先選擇的成本,畢竟到了后面價格自然要下去,特別是尾貨,可能幾百元一公斤清貨的都有!
“行了,您也崩蒙我。”趙天野一點都不客氣,這話要是能信就見鬼了,就算真沒有外人挑過,你林老板自己不先挑一遍?
“這個價格差不多趕上公盤均價了,不過這貨的成色,那可就差得遠了!光頭,辦事不靠譜啊!要這樣,下次就不找他了!”他后面一句話,卻是對跟在旁邊的光頭說的。
趙天野這話卻是有話,他可不是第一次來陽美參加公盤,私貨、明標、暗標可都不陌生,對各種途徑的價格,還是很清楚的。
這林老板想把自己當豬仔,可算是看錯人了。
所以他這話里說出來,就有點威脅的味道,這段時間他還真心不怕沒貨,這個價格,公盤明標都能拿下許多。
“嘿,瞧您說的!實在不行,我帶您再走一家。”作為中介,光頭自然是希望他們成交的金額越大越好,除了趙天野這邊給的賞錢,貨主那邊的傭金可是固定用點數算的。
不過他見趙天野埋怨到自己的頭上,也不敢馬虎,當機立斷的站出來力挺,他的資源就是這些商家,像趙天野這樣的大主顧,可不是常有的,而且為人還厚道,從不交易一次之后,就越過自己直接找貨主。
“別介啊!”林老板一急,憋出一句京腔來,“稱都稱了,這不是白費功夫么?”
吳晨在一邊看得暈菜,這還沒談妥價格,就過秤?還有這個規矩?再問徐少東,他也是傻乎乎的不知道。
雙方在講價中,吳晨也就不好再問趙天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