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平也沒有多想,他也是在吳晨手下吃過虧之人,知道對方的確有那么些的兄弟,別的不說,就是孔四一人,要收拾那些家伙,綽綽有余了。
既然別人求上門來,依著道上的規矩,花平也就幫著做個托,先探探吳晨的口風,看看有沒有談和的可能。
這都哪跟哪呀?吳晨自己都還蒙在鼓里呢,在電話里聽花平說了半天,這才猜出幾分來,看來老王終于忍不住了,采用了這種不是辦法的辦法。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樣倒也算是快意恩仇,只是堂堂軍隊中校遭襲成重傷,卻要用這種方式來解決,只怕是誰也沒有想到的。
吳晨好笑之余,又有些無奈,當然也有一絲的快感!他雖然對道上的朋友沒有偏見,但是對這種欺男霸女的行徑卻是深惡痛絕,這件事,別說他管不了,就算他能管,也不會幫那些混蛋消災去禍,有可能的話,他倒不介意跟著踩上幾腳!
吳晨沉吟了片刻,一時間也不好想起太多來,花平還在電話那邊等回話呢,他也很直接的告誡他,這件事情誰都管不了,最好是不要摻和進去,免得被誤傷。
嗯!花平也不多問,沉默了一會,突然說道,知道兄弟開了間古玩店,正好這邊最近有一些貨在走,不知道兄弟有沒有興趣?
吳晨還沉浸在剛才那件事情中,突然聽到花平提起這個來,心里一緊,竟然瞬間有種狂喜!
對方既然提到古玩店,那么所謂的貨應該就是指古玩了!他正為此頭疼呢!格古齋開張以來,全靠孔四跟張軍在操持著,鋪面倒是還挺滿當的,只是真正拿得出手的,沒有幾件,還全都是靠著孔四以前結交的一些江湖渠道弄來的,撿漏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是通過灰色途徑弄到一些價格比較低的,一進一出賺個差價。
沒辦法,渠道有限。古玩這一行,跟各行業都有千絲萬縷,全靠自己去挖掘,但是大體上說來,不外乎幾種渠道。
一是在市面上倒買倒賣,這種利潤不高,打眼一次就能把幾年老本全都折了進去。二就是自己有些藏友資源,相互間倒騰著,或者有那些祖上有藏品的,到了這一輩破落了,大家緊著瓜分藏品。還有一種就是作為經紀人,受人委托,出面從各大拍賣會上拍下對方心儀的物件,賺取傭金。
現在明面上,除了經紀這一塊,其它的渠道都不大好弄到真東西了,就是有,往往也是獅子大開口,連幾年后的溢價都要給你算上。
所以,真正流通的,往往是潛伏在下面的暗流,鬼市、串貨場、地下拍賣會等等更是各種新坑、贓物、走私文物,當然這就涉及到違法的問題了,風險也大,操作起來都是小心翼翼的,沒有熟人帶路,他也進不去。
花平既然開了這個口,那就表示他已經認可了自己,如果通過他,能見識一下地下市場,未嘗不是一條路子!至于這里面的道德跟法律問題,他倒不去細想,反正沒有自己,也有大把的人在搞。
想了想,他也覺得這理由未免有法不責眾的意味,太牽強了,又給自己找了另外一個理由,物件真到了自己手里,好過在那些二道販子手里流通,保不齊那一天就淬在半道上了呢。
自我暗示了一番,吳晨也不再去想這些理由到底有多不靠譜,很多事情,如果糾結其中,永遠都沒有解。
想干就去干唄!
花平聽到吳晨答應了,也不多說,只讓他準備好現金,等著電話通知。
掛了電話,吳晨邊將事情跟大牙他們說了,這里面也就陳歪嘴有點江湖經驗,不過他對收藏這一行也不是很熟悉,一直便沒有怎么參與過,唯一可能有經驗的孔四,卻偏偏去了江西瓷都一帶“采購”了,一時半會怕是回不來。
大牙二話不說,拿起電話來,直接就孔四拍了過去,開了揚聲,幾個人算是召開了一個短暫的“電話會議”。
只要有需求跟供應,各種沒有辦法在市面上流通的事物,都會通過特定的秘密的渠道流轉,這就形成了所謂的“黑市”。
說起國內的地下黑市,自古到今,就沒有斷過,不管是盛世還是亂世,甚至在幾十年前那種特殊的年代里,也依然存在。現如今,身處全民收藏的盛世,各種古玩類黑市更是空前繁榮,不單是業內人,就是一般的平民百姓,多多少少也都聽說過。
比起正規渠道的拍賣會,地下黑市各種風險因素都要高得多,被警察抓、被黑吃黑、或者打眼了,這都難說,換句話說,在黑市中進行交易,沒有什么保障,唯一能夠參考的就是組織者的信譽,這種信譽必須是涵蓋了所有種種可能,經過長年累月的實踐后,才能夠逐漸建立起來的。
吳晨跟大牙他們也早就聽說過了,沒想到今天就有機會去見識見識,心里都有些亢奮,只是聽花平說要準備現金,心里難免有些擔憂。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孔四在電話里對他們的擔心嗤之以鼻,黑市嘛,要的就是個黑!參與者三教九流,什么樣地人都有,其中難免許多是見不得光的,誰也不想留下什么線索,別說是支票等,就是刷卡都有轉賬記錄不是!最好就是現金交易,貨款兩清,交易完成后,拍拍屁股,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孔四也聽出大牙話里的擔憂,就鼓勵他放心的去吧,花平那個人他跟吳晨都見過,是條漢子,黑吃黑這種事不會做,要干掉吳晨,上次就可以下手了,何必等到今天設局呢。
再說了,既然能舉辦這種活動的,實力都差不到那里去,維護客戶的安全也是他們的首要責任之一,一般而言,是不會有什么意外的吧,真要出了什么事情,消息走漏地也快,不用警察上門,這生意以后都要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