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你特么誰啊!”王佑榮一看,這家伙還是練過的,動作利索得都沒看出怎么回事,他也不是傻子,雖然平日子總在小伙伴們面前自吹“老子第一”,現在也知道不能上去。
那保安也不搭話,這時候又跑過來幾個保安,一個隊長模樣的人一看王佑榮也在,心里不由叫苦,先來的幾個手下不認識也還罷了,他在這一行混得久了,那些是不能得罪的人自然門清。
“軍子,還不放手!”保安隊長沖過來,先對那個抓人的保安喝道,這才對著王佑榮哈腰說道:“王少,實在不好意思啊,手下人不知道是您,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一個鄉巴佬一般見識。”
“軍哥,快松手,那人惹不起!”后面來的人里面有人識得王佑榮的,也急忙低聲勸著那個抓人的保安。
“沒聽到嗎?!我丟”保安隊長見那個保安還押著對方,忍不住踹了他一腳,這個楊軍身手是不錯,就是眼力差點,部隊來的,果然有點擰啊。
楊軍被隊長踹了一腳,不得不放開那個青年,悶頭悶氣的往回走。那個青年一見這家伙不敢動手,蒲一自由,罵了一聲,捂著手臂就一腳踹過去。楊軍正往回走,聽到風聲,一個側身,手肘往后一頂,一聲悶響,那青年連嚎都沒法嚎,捂著腹部就倒在地上抽搐。
王佑榮一伙看的目瞪口呆,媽的,這是什么殺手啊!還是那個隊長見狀,“滾!”一腳往楊軍屁股踹去,一邊叫人趕緊把那個青年扶起來,送往醫()院。
楊軍憋著一股氣,卻不敢還手,工作不好找啊,他退伍之后,輾轉了好幾個地方,好不容易有這么一個落腳的地方,待遇還不錯,想想鄉下年邁的雙親,楊軍忍不住也得忍!
看著忙忙亂亂的一通,幾個保安抬著那個家伙出去了,那隊長一個勁的給王佑榮陪笑臉,說是趕緊把人送醫院,其他的回頭再說,一定讓王少滿意!
王佑榮也是又恨又怕,加上也擔心那個小伙伴,帶著一群人就跟了出去,臨走時還撂下了狠話:“看我弄不死你!”
卻說吳晨回到家,心里怏怏的。把小兵馬俑跟景泰藍盤子放好,胡亂沖洗了一下,就給老媽打了個電話。聽著電話里老媽略帶蒼老的聲音,心里有些愧疚,自己是越來越懶了,除了過年就很少回家,連電話都要很久才打,老媽又心疼電話費,沒有什么事一般也不肯打過來。
吳晨家在南越省跟福海省的交界處的一個偏僻山村,世人都道南越省富裕,其實除了三角地區地帶,省東西北都是貧困地區,有些地方比西北那些貧困地方都不遑多讓,吳晨老家就是全國貧困縣,人均財力是全國不及最底線的六個縣之一,曾經有一個中央領導下來考察,去了他們縣后嚇了一跳,說打死也沒想到南越省還有這種地方。
都知道朝山地區的人很會做生意,卻不知道那里的人其實更尊重(一住 看最快更新)讀書人,傳統觀念特別濃厚。吳晨作為家鄉為數不多通過讀書走出來的人,又在省里工作,都挺為他驕傲。
吳晨跟很多出來闖蕩的人一樣,也想著能早日買個自己的房子,哪怕再小再舊,好歹能安個家,把父母接出來一起住,可惜工作兩年,這夢想卻越來越遙遠。
吳晨為了寬慰老人,每次都說挺好的,工作挺閑待遇也好,領導對自己也很滿意之類的,今天也不例外,故意羅嗦了許多,就怕老媽就在電話里問起女朋友的事。但是他的這番苦心,跟往常一樣,沒有任何效果,老媽很果斷的打斷他,問最近有沒有談女朋友,吳晨就很頭大的說正在物色呢,不用急。
電話里就傳來老媽很夸張的叫聲:“不用急!來順弟都快做爺爺了!”吳晨登時無語,來順弟是隔壁興華叔的兒子,比吳晨小兩歲,小時候總跟在吳晨屁股后晃蕩,讀了小學后就沒讀書在家了,十五歲娶妻生了個女兒,后來陸陸續續生了四個女兒,現在大女兒按老家算法也有十一歲了,如果按照她爸的速度,的確過不了幾年來順弟就要做爺爺了,這也成了吳晨老媽一個正面典型,榜樣的力量是強大的,每次老媽抬出來這塊大牌,吳晨啥借口都沒有,只能陪笑著說好話,保證一定盡最快的速度搞定,就是這樣也被老媽好一通念叨。
吳晨苦笑連連,說道:“是!是!您說的都對!我不是您兒子,我是您孫子!”好不容易把老媽哄過去了。
吳晨正準備結束,老媽卻在電話里說:“你二姨家最近挖池塘,又挖到了一些古錢,這次不多,幾十個吧。”
吳晨他媽是老大,底下還有4個妹妹一個弟弟,他二姨嫁到另外不遠的一個村子,現在承包了一個山谷,種果樹養牛養鴨的什么的,因為山澗有活水,又在底下挖池塘養魚。前些年挖了兩口池塘,結果兩個池塘都挖出一堆錢幣,大都腐朽成一坨,保存還好的就給村里人瓜分了。
老家人迷信,也不管是什么時候的錢幣,拿回去洗洗建房子的時候壓在地基里鎮宅,或者綁個紅繩子給小孩戴著辟邪。吳晨也回去拿了幾個,回來查了一下都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的,就隨手放著了。跟以前相比,這次挖到的的確不算多,老媽也是知道他喜歡這個,才順帶著提了一嘴。
“嗯,你先幫我要幾個留著吧,要挑沒爛的!”吳晨也不抱什么希望,以前挖出來的銅錢從宋代到光緒都有,數量很大,卻都是大路貨,沒什么稀罕寶貝。上次去挑的時候,跟大伙一起猜測誰埋了這些東西,都沒有頭緒,因為那個地方時隔山澗下面的一處緩坡,看著不是什么風水寶地,也不像有人居住過。
“呵呵,知道你從小喜歡這些沒用的東西,我已經幫你留了,都是我跟你二姨仔細挑的!”老媽在電話里表功了一陣,轉口道:“都是一些破銅錢,也不見挖出什么金銀財寶來。你是不知道,最近洪大頭的兒子回來了哩,把竹子坑村給買了,現在圍著建房子,大家都說是在挖他爸當年埋的寶呢!”
窮鄉僻野刁民多,洪大頭是解放前他們那一帶最大的土匪頭目,竹子坑村是他最原始的根據地,后來坐大了,開始縱橫朝山地區,據說陳囧銘敗退朝山的時候還被他劫過。到了抗戰時期,三個鬼子占了老縣城,洪大頭還劫掠過整個縣城,殺了鬼子躲到山里去了。再等到解放后洪大頭被槍斃了,幾歲的兒子被手下護著逃到港府,沒想到現在又回來了。
吳晨老媽在電話里把聽到的傳聞都給吳晨講了。洪天禧說是要落葉歸根,回來后就承包了他爸當年的老根據地,原本村里還有十多戶人家,也都一一賠償遷走了,誰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后來大家見他在村子四周,圍起了很大一堵圍墻,里面日夜施工挖地,對外說是要建設一個鄉村渡假村。周圍的人卻不肯信,都說肯定是他爹當年埋了寶,他現在回來挖了,至于挖到什么,卻沒有消息。
吳晨笑了一通老媽的八卦,就算人家挖寶,也是傳承有序,他倒是對洪天禧居然能以開發的形式讓村人拆遷感到驚訝,難道現在的土地政策已經靈活到這種地步?
掛了電話后,吳晨看了看徒有四壁的房間,老舊的墻面已經開始剝離,較大的裂縫都能看到里面的水泥顆粒,但就是這,也是租的!
再想想卡里兩萬多塊錢的存款,有些心灰意冷,難道自己就這樣一輩子下去?想起老媽每次都要嘮叨的成家之事,更是茫然。
仔細數數跟自己關系較好的女孩子,除了林榛就是房媛,林榛不用說了,三天兩頭的沒回應,房媛更不靠譜,整個就飄忽不定,不知道猴年馬月又在什么地方冒出來聊幾句。
再說先不管對方的想法,吳晨自己就總覺得,那樣的美女不該跟著自己過這般清苦的日子,女神如果也成了吊絲,那就不是女神,而是女吊絲了。以自己目前的情況,想自欺欺人也難,除非有什么重大的改變。
吳晨苦悶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什么好法子來,唯一能改變境況的似乎就是權錢交易,前提就是自己必須有權,難道公務員就只有爬升、尋租、再爬升、再尋租這樣一種模式?
想到最后吳晨頭都大了,干脆拿起二胡,對著月光拉了一曲“二泉印月”,半生不熟的,卻把自己感動了一把,拿了一本小說看到深夜才睡。
這一覺睡得很沉,待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吳晨洗刷了一番,就想著要不約林榛出去吃飯逛街,最近有個電影挺不錯的,逛完再看看電影業挺好的嘛!拿出電話打過去,林榛卻關機了,不知道是還在睡覺還是干嘛的,只好在Q上留了個笑臉,自己到樓下吃M記。
胡亂啃了一個套餐,因為外面賊熱,吳晨吃完后就還坐著,咬著吸管喝冰可樂,慢悠悠的看著外面發呆。透過玻璃,能看見路面熱氣升騰,扭扭曲曲的往上升,吳晨心里就想著,這是因為熱量區別導致的空間扭曲呢,還是僅僅因為熱量也是一種物質,在傳導的過程中導致了空氣中某些成分的不透明?
吳晨雖然不是學物理專業畢業的,但是從小就喜歡那個長得跟猩猩一樣的老頭,特別是那頭亂發,怎一個酷字了得!平時偶爾也看一看跟最新物理有關的報道,雖然不求甚解,卻經常發呆,困擾在這些毫無意義的念頭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