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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〇一三九章 【江山一偶】

  段飛拍馬向敵人沖去,郭威等也在后頭拍馬趕來,他們大叫道:“飛哥,你沒帶武器呢……”

  段飛神智稍醒,他放緩馬步,一個蹬里藏身去拾獨眼大盜落在地上的鋼刀,這對他來說本來就是個高難度動作,那鋼刀入手又沉,段飛一下拿捏不住,竟然給鋼刀拖得跌落馬下,險些被自己的馬后蹄踢傷。

  郭威等大呼小叫趕來相助,一個盜賊見有便宜,而且還是主要目標,他獰笑著撥馬向段飛沖來,彎腰就是一刀……

  當地一聲巨響,段飛舉起鋼刀擋架,結果被劈成了滾地葫蘆,那盜賊想跟著再來一刀,卻突然捂著眼睛痛呼一聲,他的眼睛已著了一石子,正是楊森的拿手絕活——彈弓打的。

  段飛趁機爬了起來,舞起大刀,悶聲不響地一刀向那盜賊砍去。

  這是一把鬼頭刀,重量比東洋刀還要重兩倍以上,好在段飛近來一直在鍛煉身體,還修煉了氣功,力氣不知不覺地在增長著,這一下用力揮刀,倒也干凈利落,那盜賊眼睛受創,一時慌了手腳,竟然沒察覺段飛掩到了身后。

  一刀……兩段……

  鬼頭刀的鋒利出乎段飛的意料,幾乎沒費什么力就把一個強壯的強盜砍成了兩截,望著倒在地上還在慘叫掙扎的半截盜賊,段飛忍不住閉上眼睛,又一刀揮落,將其腦袋斬下……

  “賊寇襲官,格殺勿論!爾等還不束手就擒,只有死路一條!”段飛翻身上馬,厲聲大喝,在石斌等的簇擁下,高舉大刀向余寇沖去。

  獨眼盜賊是個小頭目,他的刀是把鋒利的武器,也是個不詳的信號,很多盜賊手里拿著的武器都很單薄,一砍就折,因此看到鬼頭刀,很多盜賊選擇了躲避,石斌等捕快也沒有他們想象的那么軟弱,他們撿起地上遺落的武器后與盜賊們打斗起來絲毫不落下風,盜賊們越打越心驚,眼看前進受阻退路又被新來的敵人截斷,隨著他們二哥青面鱷斷臂落馬,這些桀驁不馴的水寇終于崩潰,紛紛都拋掉了武器,跪在地上舉手投降了。

  牛千總鐵青著臉任由手下給他裹傷,這一輪他損失了三個兄弟,另外受傷致殘的還有五個,雖然贏了,卻贏得很慘。

  看到滿地尸首斷肢,聽到傷員們不住的慘叫,段飛的心也沉甸甸的,覺得這一次死傷這么多都是自己的錯,若非自己堅持要離開上高縣,有那千人隊保護,這些盜賊未必敢動手,也就不會有人丟掉姓名了。

  蘇蓉卻對他說道:“恭喜大人再立大功,除了殘鯊之外,殘鯊一系的賊寇幾大頭目不是被當場斬殺就是被生擒,為患一方的水寇終于平息,鄱陽湖沿岸不知多少百姓受益,那些被水寇殺害的死難者也可以安息了。”

  聽到這話,牛千總也開心起來,他舔舔因為奮力拼殺而變得干燥的嘴唇,說道:“蘇師爺說的不錯,這的確是大功一件,他們仨死得不冤了。”

  見他不再介懷,段飛也放下心來,他提著鬼頭刀,來到斷臂已被包扎,連獨臂都被捕快們狠狠地用鎖鏈和繩索反復捆扎,幾乎成了個粽子的青面鱷面前,鬼頭刀橫在青面鱷脖子上,段飛冷冷地問道:“殘鯊在哪里?”

  青面鱷桀桀怪笑起來,喘著氣說道:“聽說你很聰明,怎么問出這種蠢話?殘鯊老大自然是去殺王守仁去了,上次沒能殺掉他,老大一直耿耿于懷,這一次王守仁龜縮在岸上,卻把手下都派來保護你了,正是殺他的好機會,老大豈能放過?就算我們死了,有個巡撫大人陪葬也不冤了,何況回過頭來老大遲早會把你們一個個干掉的,老子在下邊等著你們。”

  段飛冷笑道:“王大人的智謀豈是你們這些白癡水寇能猜透的?你們都中了王大人的計了,此刻除非殘鯊還未出手,否則必已成為網中之魚,你們殘鯊這一系水賊自此而絕!”

  段飛的話打碎了青面鱷心中最后一點屏障,他奮力掙扎起來,張大了口,似乎想在段飛的臉上咬上一口,段飛冷哼一聲,說道:“殘鯊一系水寇十余年來橫行鄱陽湖中,殺人無算,每人砍十次頭都不夠,奉巡撫王大人命,抓獲殘鯊一系水寇需得就地正法,免生后患,將頭用石灰腌制帶回南昌請功即可,殺!”

  一個殺字出口,段飛揮舞起手中的鬼頭刀,青面獸雙眼爆射出不信、不甘的眼神,嗤地一聲輕響過后,腦袋飛了起來……

  是役斬殺水寇五十六人,殘鯊一系水寇至此而絕,就剩下個殘鯊了……

  饒州府浮梁縣沉浸在夜色之中,不過這一夜饒州浮梁縣卻并不寧靜,整個浮梁縣縣衙周邊都被隱藏在黑暗中的士兵包圍著,簡直飛鳥難入水泄不通。

  巡撫王守仁住在縣衙后的客舍中,外面那些士兵都是他專門調來保護自己的,不過,這些士兵真的能阻止武林高手的刺殺嗎?

  一個黑影就像黑暗中的鬼魅,他靈活地避開士兵的視線,潛入了縣衙,漸漸接近了后衙。

  王守仁原本躺在榻上歇息,突然雙目睜開,他緩緩坐起,從墻上取下一張大弓,這把弓正是王守仁三箭定京軍時用的那一把,他深情地望著這張弓,輕撫了一會,王守仁閉上眼睛搭了一只手指粗的羽箭上去,當那黑影從屋頂倒掛而下的時候,王守仁眼都沒睜,突然張弓,然后嗡地一聲,一箭穿云而去,窗外黑影發出一聲短暫的驚呼,然后撲的一聲跌落地上。

  王守仁推門而出,望著胸口被射穿前后都在噴血,正在地上掙扎的黑衣人,冷笑著說道:“四年前老夫因故饒你一命,你不知悔改,今日還敢單獨前來刺殺老夫,真是不自量力的蠢貨。”

  黑衣人正是前來刺殺的殘鯊,他七竅流血,掙扎著說道:“我四年來一直在查訪,都查不出你身邊潛藏著的那位高手究竟是誰……沒想到……誰想得到,堂堂朝廷大員,竟然是一位武林頂尖高手呢……”

  “江湖本是江山一偶……當然,這不是你這種人能懂的。”王守仁淡淡地說道,殘鯊嘴里冒出的血越來越多,雙眼漸漸暗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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