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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三章、臉色煞白

  會議結束,敖屠自去忙活,敖牧陪同達叔去觀海臺休息。

  九號別墅里面住的一群人老的老小的小,看起來就很不靠譜的樣子。最近一段時間情況特殊,敖牧只能放下醫院的事務,將大部分時間和精力放在觀海臺這邊。

  敖夜被敖淼淼送到男寢樓門口,敖夜對著敖淼淼揮了揮手,說道:“趕緊回去休息吧。”

  “嗯。哥哥晚安。”敖淼淼對著敖夜揮手,笑容燦爛,聲音甜美的說道:“哥哥,我又學會了一種舞蹈叫做《蛇行舞》.......”

  話還沒說完,敖夜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討厭!”敖淼淼氣的跺腳。“你不看,是你的損失。可性感了呢。”

  敖夜一氣跑到三樓,剛剛推開寢室房門,就聽到里面傳來一陣驚喜的叫聲。

  “敖夜回來了.......”

  “大哥,你可回來了,我們都快等哭了......”

  “敖夜,有人找......”

  敖夜認真想了想,自己沒答應過給他們帶宵夜吧?怎么都激動成這個樣子?

  看到敖夜回來,葉娜趕緊站了起來,笑著說道:“敖夜,回來了?”

  敖夜抬腕看了看表,說道:“都要熄燈了,你怎么還留在男生寢室?”

  葉娜就覺得胸口氣鼓鼓。

  你聽聽這是什么話?你當老娘愿意在這里啊?你以為我愿意留在男生寢室不走啊?

  我被李慶祥這個老頭子給拖著來見你,左等右等你不回來......他又不肯走,我能怎么辦?

  人家是節目評委,我能把人給得罪了?我能說你自己等吧我回去睡覺了?

  葉娜得罪不起李慶祥,更得罪不起敖夜,只好連續做了幾個深呼吸,將一口郁氣壓在心底,臉上也擠出老娘一點兒也不在意的瀟灑潑辣笑容,反擊說道:“怎么?我為什么不能留在男生寢室?還怕我把你們吃了不成?在我眼里,你們就是一群小弟弟......”

  “誰是小弟弟了。”敖夜瞥了葉娜一眼,說道:“我比你大多了。”

  “你和我比大有什么用?”葉娜指了指旁邊的李慶祥,說道:“這里有人比你大多了。”

  李慶祥下午陪著葉娜她們一起返回鏡海大學,在307寢室足足等了敖夜大半個晚上。

  葉娜好幾番勸他明天再來,敖夜寢室的同學剛剛開始還很友善,端茶倒水陪聊天,結果很快話題就聊干了,有人打瞌睡,有人假勤奮,還有人摸出手機玩游戲......

  李慶祥知道人家不樂意了,一個老頭子坐在年輕人寢室里不走,不是打擾人家休息嗎?人家總會嫌棄不是?

  可是,聽完那首改編之后的《春宵引》后,李慶詳無論如何也不愿意離開。

  他留下來,寢室里面的這幾個毛頭小子睡不著覺。但是,他要是走了,那就該他今天晚上睡不著覺了。

  活到他這樣的歲數,難道還能不懂得取舍之道?

  李慶祥看到敖夜,第一反應就是世間竟然有如此麒麟兒?

  因為敖夜的樣貌太過出眾,屬于那種站在人群里面會發光的類型。李慶祥年紀大了,又熬了太久,原本就有些雙眼無神,腦袋暈暈沉沉了。

  但是,當他看到敖夜的第一眼時,就有種眼前一亮,精神煥發的感覺。

  女人看到漂亮的女人會激動,男人看到漂亮的男人......也會基動。

  李慶祥站了起來,高興的問道:“這位......就是敖夜先生?”

  敖夜打量著李慶祥,然后將視線轉移到葉娜身上,疑惑的問道:“這是?”

  “這是教古典樂的李慶祥教授。”葉娜出聲幫忙介紹,又為李慶祥介紹敖夜,說道:“李教授,這位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敖夜......敖夜,李教授等你一晚上了。我們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回鏡海大學,中途我帶李教授去食堂吃了個盒飯,然后就一直在你們寢室坐到現在。”

  “等我?”敖夜看向李慶祥,問道:“等我做什么?”

  “請問敖夜先生,那首《春宵引》可是你修改的?”李慶祥直入主題,出聲問道。

  “《春宵引》?”

  “就是俞驚鴻她們跳的那首《唐宮盛宴》......今天是節目組選拔的日子。李教授聽了里面的曲子之后激動的不行,非說你改的好改的妙改的呱呱叫......然后就跟著我們回到了鏡海大學。”葉娜看到敖夜還有些迷惑,簡單的介紹了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今天是節目選拔的日子。”敖夜這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兒,他會的曲子那么多,還以為這個「老」人家是從哪里聽了《春宵引》的曲子。“結果如何?”

  “選上了。”葉娜興奮的說道:“你知道嗎?以前從來都沒有兩個古裝舞蹈節目......因為今年咱們學校的《唐宮盛宴》和藝術學院的《小茶仙》都相當的優秀,所以兩個都選上了。”

  “既然那么優秀,選上了不是理所當然的,你那么激動做什么?”敖夜瞥了葉娜一眼,出聲說道。這小丫頭,經不住事兒......

  “嘿嘿嘿,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淡薄名利啊?能夠從千軍萬馬中殺出來,我們就是激動,我們就是興奮......幸好你當時不在場,你當時要在場,怕是要被姑娘們抱起來轉圈圈.......”

  敖夜想象了一下被姑娘們抱起來轉圈圈的畫面,心想,幸好自己沒去。

  去了之后怕是她們都抱不動自己,那就尷尬了......

  “是啊,《唐宮盛宴》非常優秀,特別是里面的曲子更是優秀。里面用的曲子是《春宵引》,這是我從來沒有聽過的全新版本......敖夜先生......”李慶祥看著敖夜那年輕到有些過分的臉,心想,達者為師,術業有專攻,這樣的人,值得自己稱呼一聲「先生」。“這《春宵引》是你修改的嗎?”

  敖夜點了點頭,說道:“是我修改的。”

  “你是依據何書何典修改的?”李慶祥問道。古典曲目不是憑白修改的,有的是根據古籍拾遺補缺,還有的是自己的一時興起有所感悟......

  “我聽過。”敖夜說道。

  “聽過?是何人何版本?”李慶祥更加激動了。

  “陳普志的版本。”敖夜說道。

  “陳普志?”李慶祥是樂律學教授,常識淵博,洽聞強記,仔細回想了一番,驚呼說道:“陳普志是唐時的宮廷御用樂師,他是《春宵引》的原作者,你怎么能聽過呢?敖夜先生還真是會開玩笑.......”

  敖夜也懶得解釋,這種事情也解釋不清。

  “現在流傳極廣的馬代之的譜子有幾處錯誤,聽起來不夠流暢自然,而且也不如陳普志的譜子那般的靈動喜樂,生氣盈然......所以我就幫她們改動了一番。”

  “改動的好啊。”李慶祥贊不絕口,說道:“幾個音符的變化,卻讓曲風為之大變......不知道敖夜先生能否給我抄錄一份陳普志的曲譜?翻遍樂籍,也沒能找到陳普志先生的原譜。我還以為早就失傳了呢,正以此為人生一大憾事。”

  “沒問題。”敖夜出聲說道。他從書架上面抽出紙筆,趴在桌子上快速書寫,因為最近幫忙排練的緣故,《春宵引》的每一個音符都深記在腦海。字如行云流水,瞬間便將一首曲子抄錄完成。

  敖夜將抄寫好的曲譜遞給李慶祥,說道:“這就是趙普志的《春宵引》。”

  “好字。”李慶祥又是一頓猛夸,不看譜,只看字,出聲說道:“年輕人有這般的書法造詣,假以時日,不可限量。”

  葉娜在旁邊掩嘴偷笑,說道:“李教授,您還不知道吧?我們鏡海有名的書法大家蘇文龍老先生已經拜在敖夜門下學草書呢。”

  “蘇文龍?寫楷書的蘇文龍?”同在鏡海文化領域,蘇文龍的大名如雷灌耳。

  “是的。”葉娜不無得意的說道。心想,雖然這個學生對待自己的態度不夠好,但是,誰讓他有才華而且是個大帥逼呢.......

  你說神奇不神奇?看到他這張臉,所有的缺陷都可以原諒。

  李慶祥一臉尷尬,不好意思的說道:“原來敖夜先生的書法已經登峰造極......剛才的話,算我沒說。”

  人家都已經在教大師草書了,結果自己卻稱贊別人「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這不是罵人嗎?

  李慶祥將《春宵引》的曲譜鄭重的收藏進自己的口袋,這才看向敖夜,出聲說道:“敖夜先生,我能否將此新譜發表到《曲藝》雜志上面去?這也算是推本溯源,經典還原.......我想,這對古典樂界,以及對所有愛好《春宵引》這首曲子的人都是一大喜事。”

  敖夜點了點頭,說道:“沒問題。”

  “那我能否寫出曲譜是從你這兒所抄錄?”

  敖夜想了想,說道:“可以。”

  李慶祥得到了完整的曲譜,又得到敖夜授權將其發表,心情亢奮不已。那么晚了,仍然不肯告辭離開,說道:“敖夜先生對古典樂如此精通,為何卻選了了物理學?”

  “......我想改變世界。”敖夜說道。

  “哈哈哈,年輕人有理想是好事兒。但是,世界是不好改變的。不如,我們先改變人們的精神狀態?”

  “李教授的意思是?”

  “如果敖夜先生愿意的話,我們人藝的大門隨時向你敞開......”李慶祥終于說出了自己的最終目的,這樣的優秀人才,搞到自己學校去好好培養才是正經。

  學物理的那么多,有幾個人能夠改變世界?

  少年人有些理想是好事兒,但是大多數理想都是夢想,都是不切實際的。

  葉娜聽到李慶祥要挖墻角,一下子急了,說道:“李教授,這可不行。敖夜是我們物理學院的優秀學生.....我可不能讓你把他給挖走了。他要是離開了,我們校長非得炒我魷魚不可.......我今天陪你等了大半天,學校還以為我和你理應外合挖學校墻角呢,你說是不是?”

  “哈哈哈,好好好,我不挖......”李慶祥抬腕看了看腕,也知道時間太晚了,說道:“今天就到此為止,得空再來找敖夜先生切磋曲藝。”

  又對符宇高森他們幾個道歉,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打擾幾位小友休息了。”

  這才在葉娜的陪同下依依不舍的離開。

  看到李慶祥看向敖夜時的貪婪眼神,葉鑫打了一個哆嗦,出聲說道:“我看這老頭子想把你給一口吃掉。”

  “我覺得小辣椒更想一口把敖夜給吃掉。”符宇出腔補刀,說道:“你看對敖夜那熱情的模樣,哪里還有小辣椒的風采?”

  “學校里哪個女生不想把敖夜一口吃掉?”高森反問著說道。

  寢室里面一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靜。

  良久,符宇再一次摸出手機打開了游戲。

  葉鑫從床上跳了下來,說道:“睡覺睡覺,困死了......”

  高森嘿嘿傻笑幾聲,說道:“我去打水。”

  早晨,敖夜習慣性的接下了敖心的雞湯米線,敖淼淼的水煎包配豆漿,正準備埋頭苦吃的時候,沒想到桌子上又多了一個漂亮的食盒。

  敖夜抬起頭來,看到俞驚鴻一臉笑意的站在面前,出聲說道:“我看到你每天都能夠把她們送的早餐吃完,擔心你沒有吃飽......所以又給你帶了一個壽司便當。”

  敖夜。

  敖心。

  敖淼淼。

  三敖都很煎熬。

  “對了,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俞驚鴻看到敖夜高興到無言以對的模樣,出聲說道:“我想你已經知道了,我們的《唐宮盛宴》入選了茶葉節主舞臺表演名單......你幫我們修改舞步,還幫我們重新編曲,如果沒有你出手幫忙,我們能不能入選都是兩說呢。”

  “我的作用確實很重要,不過,主要還是你們足夠努力。”敖夜出聲說道。“如果你們不夠勤奮的話,就算我給了你們修改意見,為你們改編了《春宵引》新版,在舞臺上面沒有極佳的效果呈現,也不可能被評委選中。”

  看著面前的食盒,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終究還是直白說道:“說幾句感謝的話就好了,以后就不用給我送早餐了。”

  俞驚鴻臉色瞬間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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