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夜很受傷。
這種感覺就像是大家約好一起白頭,結果你卻偷偷焗了油。
原本以為要和敖牧一起沉淪,不死,但是生不如死。
一直這么墜落,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永遠探不到盡頭。
哦,這里面連時間也沒有,沒有白天和黑夜,自然也分不出日或者年。
無論如何,敖淼淼得救了,敖炎敖屠得救了,達叔他們也安然無恙。
龍王星可以繼續按照自己之前制定的恢復計劃進行「能源重啟」,那些科學家們都將會在這顆貧瘠的星球上面大發異彩,而地球上的人們甚至根本就不知道會有這樣一次危機,朝九晚五打雞血,吃飯睡覺打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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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意的所有人都能夠生活的很好。
當然,除了他自己。
可是,敖牧竟然有「退路」,他給自己留了后門?
如果敖牧從這沉淪之海逃脫了,那么,他會不會繼續之前失敗的使命?
他會不會繼續侵占龍王星?繼而攻占地球?
他在意的那些人,敖淼淼敖炎敖屠還有達叔他們一定會阻止他,然后被他吞噬。
自己都難以做到的時候,他們也不能。
敖夜對這一點很有信心。
奇怪,怎么還要在意這樣的事情?
這強烈的好勝心 敖夜故意裝作漫不經心的模樣,出聲問道“怎么出去?”
他知道敖牧不會說的,這樣的事情怎么會告訴自己的對手?自己心心念念想要殺死的家伙?
當然,他還是要問一問。
爭爭就能贏,試試就能行。
萬一呢?
在身處絕境的時候,你沒辦法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能力上面,那就只能寄托在對手的智商上面。
在這個世界上,又有誰不會犯錯呢?
敖夜的面前突然間浮現出一顆紅色的果子,看起來就像是敖淼淼最喜歡吃的那種山楂糖葫蘆。
這顆果子就像是被冰糖包裹著的一顆山楂,里面色彩沉重,外面散發出淡淡的光暈。
“把它吃掉。”敖牧出聲說道。
“這是什么?”敖夜問道。
“把它吃掉。”敖牧沒有回答敖夜的問題,再一次催促他把果子吃掉。
“吃掉了就能夠出去?”敖夜問道。
“是的。吃掉了就能夠出去。”敖牧說道。
于是,敖夜伸出手來,把那顆紅色果子給塞進了嘴巴里。
入口即融,口感還不錯。
酸酸甜甜的,帶著海洋的氣息 看到敖夜當真毫不猶豫的把那顆紅色果子給吃掉了,敖牧出聲問道“你相信我?”
“還有比這更壞的結果嗎?”敖夜出聲說道。
還能怎么樣呢?
就算這是一枚有毒的果子,那也只是把他毒死而已。
相比較這樣一直往下沉,他寧愿選擇死亡。
而且,他相信敖牧。
他不是相信敖牧不會害他,他是相信敖牧不會以下毒的方式來害他。
他是一個驕傲的人,和自己一樣的驕傲。
自己都已經永墜沉淪之海了,他完全可以忘記這里的一切,出去做自己擅長的事情 下毒?這是在羞辱敖牧,也是在羞辱自己。
敖牧沉默片刻,出聲說道“說的也是。確實沒有比這更壞的結果了。”
“吃了這顆果子,就可以出去了?”敖夜再次問道。
他吃完之后,發現身體沒有任何變化。
哦,他能夠感受到自己的身體了,龍丹那一塊涼嗖嗖的,就像是剛剛吞下去的是一塊冰而不是冰糖葫蘆。
“是的。可以。”敖牧說道。
“怎么出去?”
“融合。”敖牧說道。
“融合?”
“是的。”敖牧聲音平靜,無喜也無悲,出聲說道“灰燼曾經說過一句話,陰陽不和,龍族休想再出龍神想要成就龍神之位,必須要進行陰陽調和。也就是黑白兩族要進行融合。”
“是的。”敖夜出聲說道“灰燼是說過這句話,但是我試過,失敗了。”
當初拯救敖心的時候,敖夜和敖心嘗試過黑白融合,可惜,融合之后他們仍然沒有成就龍神不僅僅沒有成就龍神,他們還被灰燼以《黑烏圣卷》給重傷,敖心為了保護自己而焚化成丹 想到此處,敖夜的心臟有些抽痛。
他的龍生留下了太多太多的遺憾。
敖牧沉默了一陣子,出聲說道“不是你說的那種融合。”
敖夜有些尷尬。
陰陽融合難道不就是指這個嗎?還能是哪個?
你就不能把話說的更清楚一些?
受人類的影響太深了 一說陰陽,就想到了男女之間那點破事。
“你是光明系龍族,光明系龍族代表極陽,這也是為何只有光明系龍族出過龍神的原因”
“而且,你的實力早就在半神之巔,想要成神,也只是需要一個契機而已。”敖牧出聲說道。“所以,把那顆果子吞噬消化,用它來彌補你龍丹另外一面的真虛之境”
“成神要的不僅僅是某一方面的極致,而是萬物相克又相生,這樣方能生生不息世間有太陽,所以才要有月神。有白天,也同樣要有黑夜。”
“神明之所以無所不能,是因為它們的本源之力無窮無盡。可移山倒海,可手握星辰。而你斬了一萬多劍就力竭,那便是因為你的本源之力沒有生長的原因”
“你怎么知道這些?”敖夜問道。
頓了頓,敖牧沉聲說道“哦,是灰燼告訴你的。他是祭司族大祭司,又在黑白兩族都擔任過大祭司世間怕是沒有什么秘密能夠瞞得過他吧。”
“是的。”敖牧沒有否認,出聲說道“在你尋找成神秘笈的時候,我已經提前知道了答案”
“所以,你吞噬萬物,是為了讓自己的極陰之力進化至巔峰?吞噬我則為了彌補本源之力陽性上的不足陰陽調和,方至神明境界。你想成神?”
“不,我想助你成神。”敖牧出聲說道。
“什么意思?”敖夜大驚。
“字面上的意思。”敖牧出聲說道。
敖夜腦海里靈光乍現,沉聲問道“你剛才給我吃的是什么?”
“黑暗之心。”敖牧聲音平靜,好像在說著一樁無關緊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