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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必然相逢

  云姚織帶在最終裁定里面,被判定1.56反補貼稅。

  云之磊很淡定地接受了這個結果。

  轉身就讓律師團對美國商務部提起了訴訟。

  雙反官司打到這個階段,所求的已經不是這單獨的一起訴訟了。

  得讓那些動不動就要提出制裁的歐盟和美國公司都掂量一下,被硬剛到底的滋味。

  云之磊也想明白了,害怕打官司,其實和諱疾忌醫是一個道理。

  隨著企業制度的完備,法律部門或者法律顧問,肯定是必不可少的。

  打官司,就是一件孰能生巧的事情。

  尤其是這種雙反調查。

  應訴過一次,下一回再要應訴,有很多材料就都是現成的。

  這大概也是歐美那些大廠,動不動就想著要啟動雙反調查的原因。

  起訴的成本很有限,如果被起訴的公司不應訴,那就能獲得極大的優勢。

  蠻有種不告白不告的意思。

  成為北大法學院的新生之后,潮長長漸漸明白了很多他以前沒有想過的法理。

  漸漸發現,現在有很多,專門靠打官司賺錢的公司。

  例如字體公司什么的,一年能發出幾萬甚至十幾萬份的律師函。

  這么撒網的目的,倒也不見得是想要一年上個幾萬次的法庭,而是希和那些諱疾忌醫不愿意應訴的公司,達成私下和解。

  假如一種字體的和解金是兩千,那幾萬分就是幾千萬到幾個億的收入。

  這樣一來,光靠和解金,就是一大筆的收入。

  這一種,屬于靠官司養著的公司,受到諸多詬病,但就是獲得滋潤且瀟灑。

  還有一些公司,明知道自己的行為存在侵權問題,卻仍然義無反顧,就是因為違法成本,低于收入水平。

  不怕被告,不怕敗訴,不怕賠錢,只要賺的比賠的多就行。

  站在經營的角度,這或許也無可厚非。

  站在道義的角度,這樣的公司,就有些讓人不齒。

  律師從來不是追求正義的,律師要做的事情,是維護當事人的利益。

  維持正義的人,叫檢察官,和律師并不是一個概念。

  這也是為什么,多么窮兇惡極的殺人犯,都還是會有辯護律師。

  “我有點想象不出來,你變成律師的樣子,但又覺得,你天生就應該是一個律師。”云朝朝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現在的潮長長,和她最開始的潮長長,已經有了很大的區別。

  經常會覺得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人。

  但又會在某一個時刻,覺得不管世界再怎么變,她的男朋友都沒有變過。

  始終是那個痞氣里面帶著帥氣,賤兮兮里面透著孩子氣的男生。

  “我人都在你身邊,你為什么還需要想象?是什么樣就是什么樣,頂多就是一天比一天更帥而已。”潮長長淡淡地笑著,自夸起來,也是沒有一點不自在。

  “咦,我男朋友現在的臉皮,可真的是比長城還要厚呢。”云朝朝捏了捏潮長長的下巴,嫣然一副調戲良家婦男的架勢。

  “萬里長城又沒有真的萬里長,就那么一丟丟的距離,怎么能和你男朋友的臉皮比厚度呢?”

  “我以前怎么沒發現你自戀得這么令人發指呢?”云朝朝忍著笑看向自己的男朋友。

  “那必須不能讓你發現啊,你要是早早地就發現了,哪里還會暗戀我那么多年呢?”潮長長一副很欠的樣子。

  “誰暗戀你了?”云朝朝一臉的嫌棄,拒不接受這樣的一個說法。

  確實是她先喜歡潮長長的,可是她一喜歡上,就直接沖到了潮長長的學校,出現在了潮長長的面前。

  她光明正大,比光明頂還要明戀。

  是潮長長自己沒有搞清楚狀況,才弄得她郁悶了一整個高二的時光。

  “不知道哦,就有個人說,光看我一個背影加一幅畫,就不能自拔了。”潮長長自戀起來,也是沒完沒了。

  “你可真是變了好多呢,你最近是缺少敲打還是缺少錘煉?”云朝朝沒覺得潮長長說的不是事實,但這種話在相處這么多年之后還要說出來,就有些欠扁。

  “我哪有變,明明是你暗戀我的時候,對我不夠了解,我要不是因為名字是我爸給起的,我自己就給自己取名叫潮自戀了,潮自戀超自戀,是不是很配。”潮長長半點不好意思也沒有。

  “你是要怎樣啦,我暗戀過你這件事情會讓你有快感是嗎?”云朝朝已經有些沒招了。

  她男朋友這個樣子,也不知道是破罐子破摔,還是有恃無恐。

  “是的。”潮長長承認得毫無壓力。

  “可以啊,我連受精卵都還不是的時候,就已經和你的名字綁定在一起了,小小暗戀,算個什么事兒?暗戀、明戀、單戀,怎么戀還不是一個戀字?”云朝朝很捧場。

  “還好你沒說虐戀。”潮長長裝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

  “不都說虐戀情深嗎?虐戀也是戀,你憑什么還歧視上了。虐戀不是戀嗎?小虐虐什么時候得罪你了,就被你這么針對?”朝朝姑娘很是有些不高興。

  云朝朝和潮長長毫無營養的歡樂互懟日常。

  一點都不像是考高700俱樂部出來的人。

  不管多高的智商,到了愛情里面,都成了傻傻愣愣的可愛模樣。

  大學的這四年,潮長長回到了最初的樣子。

  活躍在學校的各個角落。

  競賽、學生會、社團,一樣都沒有落下。

  潮一流和贏曼而,用著四年的時間,完成了環球旅行。

  在北半球的冬天去南半球過夏天,在南半球的冬天到北半球過夏天。

  四年來,一個冬天都沒有過。

  潮一流信誓旦旦地說自己再也不可能經常,最后還是成了一個特殊類型的商人——經紀人。

  贏曼而在旅游的途中,開始寫隨筆和游記。

  她本來就生活的詩情畫意,隨便幾朵花,都能擺出一個故事。

  這會兒靜下心來認真搭配,就又是另一番風味。

  一開始,還只是拍拍照片,后來云朝朝幫著贏曼而把游記里面最精彩的句子寫下來,潮長長時不時地畫一些配圖。

  就原本并沒有想著怎么樣,贏曼而的游記發著發著,就成了別人夢想中的旅游的樣子。

  進而被各大旅游網站和出版社爭搶。

  贏曼而做的是高端旅游路線。

  她的每一條路線,每一個玩法,都會被鴻鵠旅游,設計成固定的路線。

  時間一久,原本想著花錢帶老婆玩遍這個世界的潮一流,就跟著老婆蹭吃蹭喝蹭玩,到了哪兒都是被邀請,不僅不要錢,好多酒店,甚至是很多國家的國家旅游局,都對贏曼而發出邀請。

  這么一來二去的,無業游民潮一流就成了老婆的經紀人和助理。

  說過再也不會經商的潮一流,不知不覺中進軍旅游業。

  有這么個設計一條高端路線就火一條的老婆,與其把攻略和行程賣給別家旅行社或者旅游網站,不如自己直接開始干。

  計劃一場旅行,其實是很耗費時間的事情。

  當然有特別愿意做攻略的人。

  但人均二十萬的旅行市場,就比較缺乏有用的攻略。

  相似偏好這個概念,可能很多旅游網站都會推,但高端匹配并且愿意做攻略,還愿意把攻略分享出來,就非常考驗路線設計的能力。

  潮長長有點當心潮一流再次創業會不會孤注一擲,又折騰出一些社會新聞出來,反過來要求潮一流做一份商業計劃給他看看。

  經歷過那次破產,潮長長就成了家里管錢的那一個。

  潮一流把所有的財產都放到了潮長長的名下,以彌補兒子剛剛成年,就被他坑成了老賴。

  看到潮一流發來一份五年虧被,并且很有可能會虧本更長時間的商業策劃,小潮就對老潮的二次創業,不再持有任何意見。

  這一次,潮一流又開了一個公司是沒有錯,但完全都不是以賺錢為目的一的。

  潮一流只是想要有點事情做。

  才四十多歲的人,真的退休養老,也是沒辦法閑太久。

  云之磊還是一門心思,做云姚織帶。

  土耳其的工廠,在打贏雙反訴訟的第二年落成。

  云姚織帶走出了在全球建廠的第一步。

  一個小小的中國商人,帶著一條小小的中國織帶,開啟了全新的發展模式。

  在外面磕磕碰碰了很多年,始終都沒有找到合適工作的林多義,倒是在潮一流的旅游創意公司里面,找到了可以發光發熱的方向。

  林多義專門負責了一個旅行表白的部門。

  要求婚的,要過紀念日的。

  錢很多,但是浪漫細胞不多的,林多義就有特別多的發揮空間。

  他的那些個天馬星空的想法,他的那些因為錢不夠而沒有辦法實現的不靠譜想法,終于有了發揮的空間。

  就連潮大力和潮世娟,都被林多義給團結在了身邊。

  潮大力做了私人飛機的飛行員,潮世娟成了一個服裝買手,專門幫這些表白和被表白的人準備衣服。

  那些偶然的相遇,在不知不覺中,成了必然的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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