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常副市長好大的官威，好淵博的知識！既然副市長您覺得我們審理案件是錯誤的，那么請您指導一下，我們應該怎么審理案件？”
凌展根本不鳥常青林，絲毫不給這位常務副面子，打臉一般地直呼他的職務——副市長！意在提醒他，你不過是一個常務副市長而已，老子凌某人也是常委會的一員，而且人事關系在公安部，連市委書記老子都愛鳥不鳥，你算哪根蔥？
常青林被刺激得回過神來，打了一個激靈，老臉一紅，有些結巴地道：“這個，這個……”
“哼！我凌某人辦案，從來只講程序，講法律！若是要用你們那一套，也行，先把老子的職務給撤了，眼不見心不煩，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不管你們怎么辦理，不管多大的冤案，與老子無關。不過老子既然還吃這一碗飯，帶著這頂帽子，做事就得對得起這上面的國徽！老子不是你們這些官老爺，不知道這個招商引資是個多大的事兒，老子就知道，今天這事兒，就是你常青林的狗，他要做漢奸，他要給幾個洋鬼子做狗，在咱們老祖宗修建的萬里長城的烽火臺上咬華夏人，沒打死他，老子覺得就已經是老天不長眼了！”
常青林臉色越聽越黑，都快要滴出水來，冷冷地盯著暴怒的凌展，冷笑道：“凌局長，你也是我們黨的領導干部，這說話要講分寸，要講證據的！你這么侮辱黃秘書長，可是涉嫌誹謗，有知法犯法的嫌疑的！
這筆錄不過是打人者的一面之詞，豈能當做證據？這個，我相信凌局長比我要清楚！這件事情，可是陳書記重點關注的惡劣事件，不僅僅涉及到咱們市委市政府的形象問題，還涉及到我們華夏和大不列顛，和東瀛之間的邦交、招商等外交和經濟問題。凌局長你可要想清楚，能否承擔這個責任？”
凌展冷冷笑道：“多謝常副市長提醒，凌某雖然是一介武夫，但是好歹也是二十多年的老公安了，當然清楚一面之詞不是證據的道理。不過既然常副市長說到這里了，那我也要問問，你憑什么就覺得黃岐和三個洋鬼子就是受害者，而不是像我說的那樣呢？”
常青林啞口無言，難不成他還能說，保護自己手下干部是他這個官油子一貫的行為不成？
凌展看著對面儒雅之風蕩然無存的常青林，還有站在他身后臉色不斷變幻的黃岐，冷笑道：“更何況，凌某從來不是那種無的放矢的人，敢當著常副市長罵你的狗，自然是有足夠的證據！”
不理會臉色更加難看的常青林和黃岐，凌展沖站在一邊，始終面無表情的陳瀾宇道：“筆錄我都看了，你去把那個年輕人放了，讓他和他幾個同伴留下電話，有事情我們會跟他們聯系！”
“是，局長！”
“慢著，凌局長！這嫌犯能不能放，還是等我先向陳書記請示一下，我也好有個交待！”
常青林起身，盯著凌展，因為陳瀾宇根本沒有鳥他的意思，腳步不停地就要出門了。
“小陳，你稍等！咱們就等常市長請示吧，畢竟咱們公安部門也需要市委市政府的領導嘛！”
陳瀾宇轉身，面無表情地站立在門口，盯著自己的鞋尖，一語不發。
常青林心中暗罵：這小子和凌展一樣，又臭又硬，不愧是凌展的兵！
麻利地撥通市委書記陳鼎國的電話，甫一接通就打開了免提。
“常市長？我陳鼎國，那邊案情進展如何？”
常青林自得地瞥了一眼凌展，其意不言而喻——陳書記手機存了我常某人電話，說明我在陳書記那里份量可不一般！
“您好，陳書記！案情我已經和凌局長溝通過，不過卻有很大的分歧。凌局長認為……”
花了兩三分鐘，常青林把審訊筆錄和政治需要，向陳鼎國做了詳細報告。當然，當著凌展的面，他也沒有告什么刁狀，免得和這茅坑石頭徹底對立。
“嗯？你的意思是說，凌展認為這次事件應該由黃岐和三個外賓負全權責任，而打人者還是出于愛國心理，并且屬于自衛行為？”
“是的，陳書記，市公安局的審訊筆錄就是這樣。而且他們認為打人者還不屬于嫌犯，現在正準備釋放打人者！”
常青林心中驚喜，陳書記不滿的語氣，傻子都能聽得懂！自己一個市委常委，鎮不住你凌展，陳書記這位政治局委員總能讓你顧忌三分吧？
“亂彈琴！你讓凌展接電話！”
“是，陳書記！”
常青林捂住話筒，似笑非笑地盯著凌展，笑道：“凌局長，陳書記讓你和他通話！”
凌展翻了個白眼，離開辦公桌，來到沙發前站定，沉聲道：“陳書記，我凌展！”
“凌展，你是怎么辦案的？還有沒有一點組織紀律性？還有沒有一點大局觀？”
陳鼎國的咆哮聲從電話里邊傳來，常青林帶著得意的笑容，和黃岐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陳書記，你這話我不愛聽！正是因為組織紀律性，我才不能因為一個官老爺，去冤枉老百姓！正是因為大局觀，我才不能因為幾個洋鬼子，讓我們老百姓屈打成招！我凌展辦案，對得起黨，對得起組織，對得起百姓，對得起頭上的國徽！
對不起，如果您拿不到公安部調令，打人的這個顧時隱小年輕，我現在就要放了！”
“混賬！市委市政府的招商工作，會你這種態度停滯，而且還會產生外交……等等，你說打人的小年輕叫什么名字？”
常青林心理咯噔一聲，暗叫不妙，暴怒的陳書記語氣轉折，有某種預示啊。
凌展也莫名其妙，仔細地看了看筆錄上面的簽字，才回答道：“顧時隱，顧青山上將的那個顧，時候的時，隱居的隱！”
等等，顧青山上將，莫非這個小年輕和顧家有某種聯系？
心中一動的凌展，帶著莫名的笑意，看了一眼臉色發白的常青林和他身后一臉不自知的黃岐，心中冷笑。
話筒傳來陳鼎國粗重的呼吸，足足沉默了十多秒，他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事情就按凌局長的意思辦吧，另外，凌局長覺得黃岐的行為抹黑了國家，是否有證據？”
常青林和黃岐聞言，身子搖搖欲墜，臉色慘白。
凌展冷冷一笑，才回答道：“當然有，八達嶺景區的監控錄像，雖然沒有聲音，但是可以請唇語專家復原！”
“嗯，那好！我建議，黃岐就地免職，由凌局長現場監控，呆會紀委會來人處理！就這樣吧，凌局長你要好好安慰那位為國爭光的年輕人，讓他們不要有思想包袱！”
“是，保證完成任務！”
黃岐癱軟在地，他一瞬間經歷了天堂和地獄地轉變，徹底杯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