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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開門揖盜

千門第一卷:八將聚首:第十八章:開門揖盜  有江湖就必有恩仇,就是因為這些恩怨情仇的存在,江湖才變的精彩。人在江湖不可能沒有朋友,也很難沒有敵人。高陽頂著千門主將(正將)這個稱呼踏入江湖以八年有余。這八年中他結交的朋友很多,有一方巨富,也有市井盲流,有縱橫官場的白道達官。也有笑傲人生的綠林好漢。沈舒原是他剛出道江湖第一年認識的第一個江湖“朋友”

  那年高陽21歲,年輕氣盛,覺得自己有三十六局在胸,靠這些千局,天下就沒有他辦不到的事了,與他同出江湖的華亮更是如此,白拳初成,意氣風發,趾高氣揚,二人都帶俯視天下的眼神,踏入了這一方神秘的江湖。他們2個第一宗“抄水”買賣就做到了沈舒原的身上。

  千門有規矩,八將少四不做局。也就是沒有5個人在場的時候,是不可以使用正規千局的,但千門技中除了三十六局奪人智造化的大千局外,還有很多“抄水術”。抄水術就是只四人以下的一些行騙手段,雖然比之三十六局相差甚遠,但要想蒙騙常人也很易達到目標。

  但沈舒原身邊可都是一些老江湖,這等抄水小術欺騙常人還行,但對于那些老江湖卻是非大局難降的。二人活砸了以后,因擔心丟祖師顏面并沒有報出千門八將的身份,可當華亮與董明奇動手的時候千門火將的正宗功夫卻漏了底。

  董明奇是清代武術宗師董海川的直系傳人。當代八卦門的第一高手。千門火將的白拳在董海川留下的手抄本拳經中有個詳細的記載,董海川曾經因為年羹堯的事與當時的千門火將動過手,不過千門傳承幾千年來,正宗技就算在上八將中間也一度產生過沒落衰退等情況。董海川當時遇到的千門火將雖然也習了正宗白拳。可卻未到大成之態。即使如此二人仍然是斗了個勝負未分,后來一代武術宗師董海川在自著的拳經中寫過這樣一段話:“遇太極走曲,逢通背行圈,遭地趟騰空。見白拳思退、”由此就可看出董海川對白拳評價之高。

  得知二人是外八行正宗后,那抄水之事也就不算事了。高沈二人也算正式相識,那以后高陽在商場上幫了沈舒原不少大忙,同時高陽在江湖中有事的時候也來求助于這個姐姐。

  “高陽!聽說二年前你跟柳七爺進了長白山。”沈舒原忽然開口問走在自己身邊的千門主將。

  “恩!因為索命二十四堂的事要給柳七爺個交代,所以跟他賭了一局!”高陽走在沈舒原的身側,側頭欣賞著她唐裝上的手繪。由于剛才二人是面對面的坐著,沈舒原衣服兩側和背面的繪圖高陽并沒有看清楚。此時二人走在一起他才窺的全貌。沈舒原這件唐裝上畫的竟然是一副完整的敦煌飛天圖。

  沈舒原笑道:“柳七爺活了百十年了,怎么還這樣糊涂?他竟然跟蓬萊山客做賭局?”

  高陽用手壓了壓自己的帽子然后苦笑道:“他一點也不糊涂!”

  沈舒原驚訝道:“你輸了?”

  高陽搖了搖頭沒有做聲,沈舒原見他不愿提及此事也就不在就不在多問。二人又沉默的走了將近一分鐘的路。

  “原姐!謝謝你!”高陽目視前方,望著遠處的燈光小聲說道:

  沒等沈舒原說話高陽就繼續道:“我跟柳七爺上了長白山后不久,就知你派人去尋過我,而且還跟柳七動了手。”

  沈舒原微笑道:“你這兩年變化可真不小呢,以前你為了拍下琉璃鐵拿了我1億3千萬,那時可是連一個謝字都沒聽到呢!”

  “哦?有嘛?我有向你借過那么多錢?我怎么不記得!”高陽開始假裝自己是選擇性失憶。

  到此二人相對一笑。

  據說洪武初期沈萬三的房宅占地極廣,但后來受過一次抄家的洗禮,失了很多原有的土地。沈萬三發配歸來后也并沒有對其進行重建,所以沈萬三的故居也就一直保持著這個規格到現在,故居分內外兩院,外院已被秦淮區文物局列為文化景點,這也是沈家后人授意后的結果。

  沈家內院距外院不遠,相隔不過兩里來路,二人沒一會的功夫就走到了內院的門前。

  相比起多次精修的外院,沈家內院稍顯寒酸了一點。只有兩棟三層的木結構小樓,前院和后院的面積加起來也不過才百十平方,但就是這么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卻藏著在中國文物史上已經被神話了的一件器物——“聚寶盆”

  大門并沒有人看守,直接推門進院來到前樓的正廳,好遠高陽就聽到嘩啦呼啦洗麻將的聲音。

  “丫頭回來了!”正廳當中,三男一女正在打麻將,高陽粗略的掃了一眼,發現這四人當中,年紀最小的那個女的,恐怕今年都有50歲以上。三個男人中有兩個起碼也六十開外,雖然背對自己說話的這個看不清面容,但從那黑白灰三色的頭發和佝僂的身形也不難分析其年齡。

  “葛叔還是這么好興致!”沈舒原笑著走上前去,站在了背對正門的老人身后。

  “帶客人來的?”被沈舒原稱為葛叔的老者一邊摸牌一邊說道:

  “你猜我帶來幾個人?”沈舒原說完向站在門邊上看畫的高陽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

  葛叔道:“怪了,今天跟你來的竟然不是那兩個小子?……嗯?讓我猜一下這兩個人是誰,一個一身寒氣,一個一身煞氣,這是?”說到這里,老者想回頭看一下,用眼見來疏解心中的疑惑。但沈舒原聽到老人的話后笑著插話道:“沒想到葛叔的耳朵也有失靈的時候。這煞氣想必是有的,但寒氣恐怕是因為空調的原因呢,呵呵!”

  高陽聽完老者的話后心中頓時驚詫不已,這老人竟然有“雞司晨,犬守夜”的功夫。他在外院酒店喝酒的時候,聽人來報說門匾被摘,高陽就分析這一定是掩目之法,這些人的目的絕對不是哪個有帝王題字的匾額,所以他當時就分析現在這個院落一定有人暗藏,在窺視他們二人,與沈舒原用手語溝通了幾句后,沈舒原決定將來人直接帶到此地。

  現在高陽終于明白沈舒原的目的了,原來這里也有高手在坐鎮,這個葛老頭竟然可以從自己的腳步聲中聽出寒氣,而且還能聽出那個現在高陽自己根本都不清楚的藏在何地之人的煞氣,就憑這一點,高陽認定這老頭的功夫絕對不再陳董二人之下。

  葛叔聽沈舒原這里一說,便控制住了回頭看一眼的沖動繼續說道:“你葛叔我從來沒有聽錯過,這門里身帶寒氣之人應該是你帶來的朋友,門外身帶煞氣之人應該是你引來的敵人。”沈舒原當然清楚葛老的能力,但他說高陽身上帶有寒氣沈舒原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正想再追問一翻的時候。忽然外面傳來一陣掌聲。

  “好!好!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老人家應該是葛斬,當年我出師的時候師父就曾經跟我說:“如今天下只有二人能聽見你的腳步聲,第一個提的就是你老人家。”

  一黑衣男子悄無聲息的從房檐上滑下,大搖大擺的走進到屋子當中,說完這些話后,來人又跟高陽擺了一個問候大山手說道:“高世兄,好久不見!”

  見高陽也回復來人一個大山手,沈舒原奇道:“你們認識?”

  高陽道:“這位是丁八爺的關門弟子關嘯,也是現在盜門的當家人!”

  葛斬此時忽然問道:“丁八說有二人能聽出你的貍貓步,那第二個是誰?”

  關嘯哈哈一笑隨后拉過一張椅子坐下道:“第二個是神調舞者,可惜外八行神調門已經四分五裂了,現在恐怕都找不到一個正宗傳人嘍。”說罷先看了一眼高陽,又掃了一眼正在打牌的葛斬背影繼續說道:“有千門主將和葛老前輩在場,看來我要想順利成活要頗費一翻波折嘍!”

  沈舒原冷笑道:“你是來我沈家順東西的?”

  沒等關嘯回答仍然繼續著麻將事業的葛斬一邊仔細的擺放著手里的牌一邊說道:“幾百年來,想來沈取物的人有無數,其中還包括不少古時帝王,但沒有一個人成功過,就連朱元璋抄家之時,拿走的也只不過是一些瓶瓶罐罐的破爛而已。”

  關嘯一邊一臉笑容的聽葛斬說話,一邊用手指敲打著座椅的扶手,等葛斬說完后關嘯才語帶不屑說道:“我盜門傳承幾千年,從古至今,只要盜門當家人出手就幾乎沒有拿不到的東西,今日我現身說話可不是來低頭認輸的,我是來通知你們一聲,明夜子時我來取聚寶盆。后天下午你等帶上上海那塊地皮的地契和轉讓手續來蓬萊大酒店換回你們的傳家之寶。”

  “哼,好狂妄的青年,老頭子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拿走沈家聚寶盆的!”葛斬用力的將麻將扣在桌面上高聲的說道:

  雖然氣憤異常但葛斬仍然沒有回頭看上一眼。

  關嘯哈哈一笑道:“俠已遲暮,你非廉頗,葛前輩這次你聽錯了。”就在眾人發愣不明白關嘯這句話是什么意思的時候,外面忽然有一女人說道:“巍峨昆侖高萬丈,白云浮頂將旗揚。”

  聽到這突如其來的話語屋中之人都是一愣,外面竟然還藏著一個人,這人竟然逃過了葛斬的犬守夜之耳。

  于此同時關嘯哈哈一笑轉身就走,當他走到正廳門口的時候忽然轉身對高陽說道:“蓬萊主非要絞進這灘渾水中?”

  高陽并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反問道:“是丁八前輩讓你如此做的?”

  關嘯冷哼一聲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這事跟我師父無關,他也跟我說過,說什么幾百年前外八行都虧欠他們沈家的,我可不管他許多。反正我關嘯任何人的都不欠。誰擋我的路都不行。”說罷眼神又在高陽臉上轉了一圈后說道:“我們之間還有一筆賬沒清呢,有機會我會找你的!”

  高陽當然清楚關嘯是在提上海的那件事,那日去與金槍魚談判之前,在他所住的酒店的窗戶和門內都卡了一小包黑米粉。飛檐走窗,土鼠走門,無論盜門派什么人過來,都避免不了接觸這包東西。同時他還在客房中點燃了一根檀香。

  后來王龍生的鷹眼探出盜門果然派出飛檐前來探風,其實高陽在房間中放的只是平常之物,沒有絲毫的特別之處,但外八行中蠱門有兩種蠱術在江湖傳言甚廣,那就是黑蝴蝶與活跳尸。中了黑蝴蝶之人不能開口說話,否則體內蠱蟲會因聲帶振動而撕咬心肌。中了活跳尸蠱的人不彎曲手腳任何關節。,就連手指和腳趾都不能動。

  這兩種蠱蟲曾經在八國聯軍進京的時候,搞的意軍幾進崩潰。這就導致連圓明園搶寶意軍都是帶走國寶最少的一個國家。那時外八行殘余門人對抗八國聯軍的事件雖然世人全不知曉,但在江湖中可是流傳甚廣。黑蝴蝶與活跳尸兩種蠱更是被傳的神乎其神。而且這兩種蠱恰恰就是通過煙與粉進入人體的。

  來人得消息探的是千門落腳點,那里能有戒心防備這個,剛進房間就打灑了黑米粉,一愣之間又發現自己吸入褐檀香。來人當然想這些東西絕對不可能是沒事放著玩的……在想起蠱門黑活二蟲的厲害,頓時冷汗就下來。這哪里是什么千門落腳點,分明是蠱門的毒窩嘛。

  高陽本想限制對方的口與手把他困在屋中,等自己回來再說,沒想來人也是觸亂不驚的高手,他只靠著伸直雙手后的兩臂夾力就攀住了繩索。同時也虧得下面有人接應,來人狼狽的逃脫了。

  但他回去之后口不敢言,手不敢寫的可急壞了盜門眾人。后來情急生智那飛檐將雙腳沾滿面粉,硬是在地上跳出來六個歪歪斜斜的大字。“黑蝴蝶,活跳尸。”眾人無不驚嚇“來人竟然不是千門?”而這些僅僅是高陽連環局的一個開始而已。關嘯是如何發現這是自己的千局的高陽不敢確定,但他不相信關嘯能解了自己的連環局。聽他在這時談起此事高陽笑道:“何必在尋時間,今日就很好!”

  關嘯聽高陽說完忽的上前兩步走到高陽面前盯著他的眼睛道:“千門?蓬萊山飄渺牌?哈哈。千門中人現在還能湊齊一桌麻將嘛?”說轉身大笑著轉身而走。

  屋里的人誰都沒有去攔他,那四個老人仍在繼續著牌局,除了葛斬說過兩句話外,其他三人就如啞巴一般,一個字都沒說過,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沈舒原問過那句后也在沒有做聲過,只是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二人。

  關嘯走后高陽來到那張被盜門當家人敲過的椅子旁看著千瘡百孔的扶手苦笑道:“這是楠木的吧?”

  沈舒原點頭道:“你有沒有覺得這人于8年前的你非常像?”

  高陽笑道:“我有那么帥嘛?”

  沈舒原慢步走到門邊悠然道:“你肯定明白我在說什么!”

  高陽轉身也在關嘯剛才坐過的椅子上坐定,然后用手指輕輕敲打著那些黃豆大小的孔洞。

  “跟他一起來的那人,可能是南派的傳人文晴,”高陽話是對沈舒原說的,但眼睛卻是看著葛斬的背影。

  葛斬沒有說話。

  沈舒原好半天后才道:“沒有人能拿走沈家的聚寶盆。絕對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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