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辦法了?”
柳毅眼睛微微一凝,看著畫中的羅人杰。
“我的記憶丟失很嚴重,哪里有什么辦法?不過,我剛才從我的記憶當中尋找到了一些零散的記憶。而這些零散的記憶,最深刻、最牢固的應該是一支筆。”
“一支筆?”
“對,就是一支筆。我也不知道這支筆是干什么,也許是一件異物。但我的記憶一直都沒能忘記這支筆,也許,這支筆對我而言應該非常重要。如果找到了這支筆,也許我能想起怎么應付黑棺的輪回力量,甚至直接離開黑棺。”
羅人杰的話,讓柳毅陷入到了沉思當中。
僅僅憑借羅人杰模棱兩可的話,就讓柳毅去尋找一支筆?
那根本就不可能!
“羅人杰,你再仔細回憶,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阻止黑棺輪回的辦法?”
柳毅繼續問道。
“這個我真的想不起來了。我在黑棺當中已經不知道輪回了多少次,記憶丟失嚴重。我只是隱隱覺得,這支筆應該與黑棺有關,或許這支筆能幫助對抗黑棺的輪回力量。我目前只能想起這么多的東西。”
柳毅看著羅人杰已經面露痛苦之色。
顯然,這已經是羅人杰的極限了。
再逼迫羅人杰,對方想不出更多的東西了。
“一支筆,對抗黑棺輪回?”
柳毅皺著眉頭。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出,一支筆是如何對抗黑棺的輪回力量?
“對了,你不是有那面神奇的銅鏡嗎?你或許可以問問它。”
羅人杰提到了銅鏡。
“銅鏡么?”
柳毅審視了一下自己的內心。
之前銅鏡已經解答了他的疑惑。
讓柳毅知道了其實他已經輪回了九次。
因此,柳毅內心深處最大的欲望已經不再是關于輪回的問題了。
他現在最大的欲望就是想知道,如何對抗黑棺的輪回力量?
或者,阻止他繼續輪回?
這倒的確可以再問一問銅鏡。
想到這里,柳毅也不再猶豫,立刻又拿出了銅鏡,并且對著銅鏡問道:“銅鏡,告訴我,如何對抗黑棺的輪回力量,讓我不再陷入一次次的輪回?”
雖然柳毅已經使用過了一次銅鏡。
而且是剛剛使用不久。
但柳毅內心的最大欲望已經發生了改變,因此,符合觸發銅鏡的殺人規律。
“嗡”。
果然,隨著柳毅的話音落下。
銅鏡居然真的又散發出了微弱的光芒。
沒過多久,銅鏡上又顯示出了畫面。
柳毅以及畫中的羅人杰都緊緊的盯著銅鏡里的畫面。
在畫面當中,柳毅看到了熟悉的建筑風格。
這是一個村子。
村子里有許多人。
看到這些人,以及這個村子,柳毅立刻就明白,銅鏡里的畫面就是安家村。
而且是黑棺里的安家村。
畫面繼續拉近,似乎到了村西頭的一個院子。
這個院子里隱約傳出了陣陣誦讀文章的聲音。
這里有一個讀書人。
村子里的讀書人很少。
但并不代表沒有。
畫面繼續拉近,進入到了屋子里。
一名讀書人的桌子上,有一只看起來非常老舊的毛筆。
這支毛筆被隨意的扔到了一旁似乎并沒有用過。
“毛筆?”
柳毅心中一動。
莫非,這支筆就是羅人杰所說的一支筆?
可是,有那么湊巧?
羅人杰剛剛說了一支筆銅鏡的畫面當中就顯示出一支筆?
畫面微微一轉。
居然直接就來到了一座靈堂。
并且畫面對準了靈堂上的一具黑棺。
畫面又拉近。
到了黑棺上面隱約放大了黑棺內幽深的空間,仿佛無底洞似的。
隨后,畫面又慢慢朝上定格在了墻壁上的一幅畫也就是那幅遺像當中。
只是,畫面當中的那幅畫上是一片空白,并沒有羅人杰的樣子。
銅鏡里的畫面又漸漸放大。
墻壁上的那幅畫與靈堂上的黑棺一起出現在了畫面當中。
隨后畫面定格了。
沒過多久銅鏡上的光芒微微一閃畫面已經消失了銅鏡也徹底安靜了下來。
柳毅收起了銅鏡。
他眉頭緊皺。
“一支筆、一幅空白的畫還有黑棺,這是什么意思?”
柳毅陷入到了沉思當中。
銅鏡雖然處處都是坑,但它給出的都是解決的辦法。
某種程度上來說,它每次都給出了正確答案。
只是,這個正確答案當中充滿了陷阱罷了。
但這一次的畫面有些復雜柳毅一時之間居然沒有領會銅鏡的意思。
“年輕人我忽然有了一個想法。”
這時畫中的羅人杰開口了。
“什么想法?”
“銅鏡當中顯示出了一支筆、一幅畫、一具黑棺。那支筆應該是異物,我的這幅畫同樣是異物,而黑棺也就不用說了。一支筆和空白的畫能產生什么聯系?自然是畫圖!”
“畫圖?”
柳毅眼神一亮。
“對我的這幅畫有點特別。能夠畫任何圖,甚至,畫上的圖某種程度上還能變成真的。如果用那支筆畫圖,那就可以變成真的。而畫什么圖能與黑棺對抗?年輕人,你仔細看看,黑棺現在還缺了什么?”
“缺了什么?”
柳毅觀察黑棺。
忽然,他心中一動。
“棺材蓋?這具黑棺沒有棺材蓋!”
柳毅猛然間想到了一個重要的信息。
“不錯,黑棺少了棺材蓋,也許這件異物就不完整。棺材蓋是用來干什么的?自然是蓋住棺材,它既是棺材的一部分,但也有可能能夠壓制住棺材。如果用筆在我的這幅畫上畫出一個棺材蓋,是不是就能短時間內替代真正的棺材蓋,從而壓制住黑棺,阻止黑棺繼續輪回?”
羅人杰的話,讓柳毅心中豁然開朗。
的確,他覺得銅鏡就是這個意思。
用筆在畫上畫出一個棺材蓋,再用畫去封住棺材,就有可能壓制棺材。
這的確是一個神奇,但卻有可能壓制棺材的辦法。
如果是普通的筆與畫,那肯定沒有什么作用。
但這支筆與畫都是異物,那就不一樣了。
畫什么就有可能真正變成什么。
這才是異物的神奇能力。
不過,柳毅并沒有太興奮。
他很清楚銅鏡的弊端。
銅鏡給出的每一個答案,實際上都蘊藏著陷阱以及危險。
這一次肯定也不例外。
只是,這一次銅鏡給出的答案,哪里蘊藏著危險?
“銅鏡給出的答案一定是正確的,也就是說,如果真能畫出棺材蓋,那肯定是能壓制棺材。但要想成功畫出棺材蓋,肯定不容易。”
“難道說,使用那支筆,會有危險?付出很大的代價?或者,要畫出棺材蓋,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甚至會死?”
柳毅與銅鏡打交道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他很了解銅鏡的特性。
往往在最被忽略的地方,反而有可能是銅鏡布置陷阱的地方。
“不管有什么陷阱,先找到那支筆,甚至關押那支筆再說。”
柳毅目光中閃動著一絲精芒。
他的時間不多了。
現在都已經到了晚上,距離子時也就兩個時辰。
如果不抓緊時間的話,黑棺就會輪回。
到時候今天一切的謀劃、想法,都會被輪回,柳毅又回到了“原點”,錯過絕佳的機會。
哪怕銅鏡有陷阱,柳毅也得去拼一把。
“羅人杰,我先找到那支筆再說。”
說完,柳毅直接轉身離開了靈堂。
柳毅順利的走出了這戶人家。
沒有受到任何阻攔,更沒有那種束縛的感覺。
在黑棺第二層,似乎除了輪回而外,反而沒有什么太大的危險。
“外鄉人,你這么快就出來了,你也不認識死了的那個外鄉人?”
柳毅剛剛離開這戶人家,那名神秘的老人又出現了。
這個老人很詭異。
似乎隨時都會出現在柳毅的身邊,仿佛已經“盯上”柳毅了。
柳毅覺得這個老人有問題。
只是,哪里有問題也說不上來。
或者說,這個老人有點太“熱情”了。
不過,本來整個村子都充滿著詭異,都不正常。
只要沒有傷到柳毅,那柳毅也懶得去刨根問底。
他現在最主要的目標,還是找到那支筆。
這個老人是安家村得“百事通”,找老人詢問應該沒錯。
“老人家,不知道安家村里哪戶人家有讀書人?”
柳毅在銅鏡中看到,那支筆所在的人家,似乎有讀書人。
“讀書人?”
老人笑著說道:“安家村窮鄉僻壤,哪里有什么讀書人?不過,倒是有一個啟蒙夫子,就在村西頭。”
“夫子?還請老人家給我帶一下路,就去那戶夫子的家里。”
柳毅心中一動。
夫子也是讀書人。
而且夫子家的位置也在村西頭,與銅鏡中的畫面一致。
也許夫子就是銅鏡畫面中的那個讀書人,到時候柳毅一看便知。
“好,外鄉人,給著老婆子走吧。”
于是,這個“熱情”的老人,又帶著柳毅朝著村西頭走去。
一路上,老人也沒有說什么。
只是,柳毅卻越來越覺得古怪了。
都晚上了。
這么一個古稀老人,雖然走的有些慢,但卻很穩。
而且,不知道為什么,柳毅似乎覺得這個老人對柳毅沒有什么惡意。
反而是在故意“幫”他。
柳毅沒有什么證據,這僅僅只是他的直覺。
只是,往往這種直覺都很準。
“外鄉人,夫子的家到了。你進去吧,老婆子也該回去了。”
說罷,老人就一搖一晃,慢慢消失在了夜色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