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赤紅色的雙眸朝夏頡掃了一眼。[萬書樓。]一道道無形的力道有如刀鋒,狠狠的撞在了夏頡身上,將他轟起數百丈高,一頭栽進了罡風層里。旒歆清喝一聲,手指一點,一條青紫色細若游絲的藤蔓飛快的纏住了夏頡,玉臂一抖,將他從罡風中拉了回來。也就是這一眨眼的功夫,罡風已經將夏頡扒了個干干凈凈,身上衣物全毀了不提,連皮都差點被扒去了一層。
三條暗紫紅色的傷口在夏頡黃澄澄的皮膚上是如此的刺眼,一記在心口,一記在丹田,一記在他額頭上。三處傷口都不見血,那里的皮肉都被轟得陷進了身體,很快的功夫,陷下去的地方就被淤血填滿,三條傷口變得紫巍巍的半透明狀,看起來很是猙獰嚇人。
一手將夏頡按在了地上,旒歆拔出一柄玉刀,‘嗤嗤嗤’三下割開了夏頡身上的傷處,里面的淤血‘噗哧’一聲竄起來有一尺多高。夏頡悶哼了一聲,張口吐出一塊黑色淤血,長長的喘息了起來:“都小心了,這廝的攻擊來無形去無影,很是難防。”他躺在地上,任憑旒歆給他的傷口涂抹上藥膏,卻是一時間沒有力氣站起來。這男子的目光殺傷力太大,夏頡的肋骨都被打碎了三條,也實在是沒力氣了。
太弈低沉的冷哼道:“神咒之術么?你被捆得這么結實,難道就以雙眸放出的神咒,就想要應付我們?”
努哼一聲,一股氣浪自太弈身上朝四周卷出,原始巫杖一陣顫抖,太弈雙手掐了巫印,嘴里念念有詞的在地上走了一圈,巫杖狠狠的朝著那男子一點。同樣是無形無色無聲無息的一道力量轟向了那男子,那男子目光一凝,狠狠的朝太弈瞪了一記。只聽得無數聲鬼怪哭嚎聲傳來,太弈和那男子中間的虛空突然塌陷了一小塊兒,無數青紫色的鬼怪頭像在那里一陣亂顫,拼命嘶叫了幾聲后,最終消散無形。
那男子一驚,陰沉的說道:“你們這些巫民,等著滅族罷。吾這就去天庭,將此時稟告給天帝。”
他又怪笑著朝旒歆、金靈圣母、龜靈圣母看了幾眼,怪聲怪氣的笑道:“你們三個,就乖乖的等著做本尊的小妾。日后錦衣玉食,少不得你們的好處。”淫猥的笑聲中,一團團五彩云朵將他裹了起來,云臺向上緩緩升起,這男子就要逃走。
騎著黑虎的趙公明突然從那男子上空出現。趙公明冷笑道:“你這等心性,也是天神么?”左手一揚,一道金光化為一條蛟龍撲向了那男子,將他捆得結結實實。那男子驚呼了一聲,還沒弄清楚這金光到底是什么東西,趙公明騎著黑虎已經自他頭頂撲下,一條金鞭劈頭蓋臉的轟在了他面門上。趙公明的金鞭也是至寶,這一鞭轟下,打得那男子是面門朵朵桃花開,差點沒把他的臉轟到了他的后腦勺上去。
“你們,敢傷天神?”那男子不可置信的慘嚎起來。
“傷神?屠神又如何?”玉鼎真人收回三尖兩刃刀,有如一道電光掠過了那男子的身體。在那一瞬間,玉鼎真人揮出了數百萬刀,密集的刀氣凝成了一道無堅不摧的刀罡,劈碎了那男子的脊椎骨。
二十四顆定海神珠自趙公明手上魚貫灑下,每一顆定海神珠都有開天之力。二十四團彩光轟在那男子的身上,轟得他身上那些鎖鏈裂開了無數的細小紋路,轟得那男子慘叫連連,大嘴張開,連牙齒一起噴出了十幾口鮮血。
多寶道人、廣成子一干煉氣士同聲冷笑,各色法寶齊出,狠狠的轟在了那男子的身上。巨響聲中,那男子的身體差點沒被轟成粉碎。那囚禁了他的兩根紫晶柱反而成了他救命的法寶,絕大部分的毀滅能量都順著鎖鏈流到了兩個紫晶柱上,柱體開裂,一條條五彩巨龍紛紛裂成碎塊摔了下來,云臺顫抖著,一條條火舌自云臺開裂的縫隙里噴出,燒得天空一片通紅。(您的一次輕輕點擊,溫暖我整個碼字人生。網玄幻奇幻頻道,更多精彩內容等著你!)
“吾,傷神?這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做罷?”午乙獰笑了一聲,他想起了履癸用射日弓射落一名天神手指的事情。
十大巫尊同時出手,他們聯出了自己掌握的最狠戾惡毒的巫咒,十道淡淡的光芒轟入那男子的身軀,被煉氣士們打得幾乎崩潰的那男子猛的仰天咆哮了一聲,靈魂瞬間被巫咒打成了粉碎。他的也終于崩潰,連同那紫晶柱和云臺一起,被罡風吹散化為飛灰。
“可憐啊。”夏頡搖搖頭,看著那男子消失的地方有點幸災樂禍的嘆息了一聲。這家伙是所謂的天庭巡天守,雖然是囚徒的身份,但是一身力量委實不能小覷了。以夏頡如今的實力被他三道目光輕松打傷,可想他全盛時期會有多么強大。可惜這廝的品性太差,居然調戲到了旒歆和金靈圣母、龜靈圣母的頭上,這不是找死么?
不要說多寶道人這一群煉氣士,就說大夏的十大巫尊罷,他們若是聯手攻擊,一般的下位天神還真不是他們的對手,何況是一個被囚禁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巡天守呢?只能怪這廝運道太差罷。
經歷了這一次風波,鎮天塔的修建工程就變得平平淡淡了。每天固定的損失八萬到十二萬的工匠,鎮天塔以每天平均兩百到兩百五十里的速度向上急速攀升。二十天后,鎮天塔終于穿過了第一道罡風層。
眾人稍微輕松了一下,但是這輕松的心情沒保留多久。因為第二層罡風層,距離第一層罡風,也不過數百里的高度。按照鎮天塔的修建速度,三天后,他們就會進入第二層罡風。按照隱巫殿的記載,天庭設置的這罡風層,專門為了阻止地面上的生靈進入天庭,故而是一層比一層來得強大,對于大巫的削弱力量,也是越來越強。
第二層罡風層只有區區千多丈厚,但是罡風內卻夾雜了大量的玄冰冰晶,就為了熬過這一層罡風,工匠們損失了三十萬人。尤其這一層罡風內還出現了數十頭‘冰螭’,那些監工的大巫都被冰螭打死打傷數千人,傷亡不可謂不重。
第三層罡風層厚有百里,內蘊三極天火,其中更有異獸‘金目火鴉’。工匠損失百萬。
第四層罡風厚不過三丈,其風力如刀,尋常大巫受那風力切割,也不過能勉強堅持一盞茶時間。工匠損失,十萬。
第五層罡風厚有十里,內蘊五毒黑沙,毒沙內自然孕育了一批稀奇古怪的毒蟲。度過這一層罡風層時,幸好有旒歆帶領的黎巫殿大巫坐鎮,解毒及時,死傷的工匠卻不過數百。
第六層罡風厚百里,罡風呈青藍色,內有紫色流云急速滑過。流云相互碰擊,產生無數的雷霆電火,乃是最狂暴的一層罡風。面對時刻來襲的雷霆電光,哪怕令巫殿的令巫尊帶領數萬大巫拼命的施展巫訣分化導引那些雷電,卻也被打死打傷工匠超過兩百萬人。
第七層。。。第八層。。。第九層。。。
而且,很有幾層罡風中,也有天庭派駐的巡天守。只是夏頡他們早就有了經驗,一旦看到那些被捆綁得結結實實的巡天守出現,立刻就匯聚眾人之力一通亂打,直接將那巡天守打成粉碎,故而反而是這些巡天守造成的損失最小。
如是又過了一年。
夏頡在鎮天塔上忙得焦頭爛額,就連和旒歆溫存的時間都沒有了。刑天大風兄弟幾個更是屁股著火一般滿天下的亂蹦。已經擴軍到百萬之眾的黑厴軍、玄彪軍今天還在北疆鎮壓反叛的部族,第二天就收到軍令匆匆的趕赴南疆屠戮幾個作亂的部落。那屠刀上的鮮血還在滴答呢,西疆的屬國又有兩三個宣布脫離大夏的保護,準備集體投靠胡羯人,一干難兄難弟又要領著大軍跑向西邊。結果他們還在路上呢,就聽到說東疆有一個很大的部族已經全體投靠了東夷人。。。
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刑天兄弟幾個人有三百天的時間是在馬背上度過的。按照刑天大風路過鎮天塔時對夏頡的抱怨就是:“老子屁股上的繭子,都比九鼎大巫的肉身還要來得皮實啦!”
鎮天塔修建了兩年時間,大夏的屬國屬族就叛亂了三百多個。因為大夏境內的精銳大部分都抽調去了保護鎮天塔,其他的一小部分精銳卻又要坐鎮安邑城等重要的城池關礙,故而能夠出動平叛的,也就只有黑厴軍和玄彪軍兩支游騎。
聯綿不斷的叛亂,讓刑天大風兄弟幾個的軍功又暴漲了一截,他們甚至都在軍部掛上了正式的職司。但是與此同時而來的,是大夏治下的百姓之中那鋪天蓋地的謠言,是一些被逼得實在無法過日子的屬國、屬族內的百姓大面積的集體逃亡。。。
但是這一切,對于高高在上的大夏統治階層而言,是根本不值得在意的事情。平民如螻蟻,死光又如何?
隨著鎮天塔督造府一封又一封要求補充大量的美玉、精金等貴重材料的公文不斷的傳向王庭,大夏派去天下搜刮的官吏,越來越多。他們有如蝗蟲一樣掃過大地,掃過一處處原本豐饒富足的村莊城鎮,掃過草原、森林,掃過湖泊、大河,所過之處民生凋敝,百姓們真的快要熬不下去了。不說那些屬國的百姓,就連大夏境內的子民,一對眼睛都被逼得通紅通紅,快要滴出血來。
貪污,自古就是同一個道理。
鎮天塔督造府若是要求補充一百萬方原玉,從王庭發出的詔令里就變成了一百二十萬方。而詔令被督造府的大小官員拿到手后,向外宣布的就是一百五十萬方。等得那些跑去地方上催調原玉的官吏開口的時候,也就變成了兩百萬方甚至更多。
原玉如是,精金如是,白銀、青銅、赤銅、兇獸血液等等材料,莫不如是。
有那征調不齊的數額,就被那些官吏要求用各種別的物資來替代。田契、地契、美貌女子、清秀男童、牲口皮毛、珍貴草藥等等,只要是值錢的東西,都可以在打了三五折后用來沖抵美玉和精金這些材料。。。
隨著鎮天塔越來越高,需要的各種材料越來越多,督造府那些下屬官吏的胃口也越來越大,扯出來的花頭也越來越多,劫掠百姓的財物也是數量越來越龐大。到了最后,凡是督造府官員所到之處,不僅是百姓退避有如見了瘟神,就連一般的大夏官員,也不敢和他們多打交道。
漸漸的,大夏一些偏僻地方的百姓,也被壓榨得活不下去,一個個拋棄了自己祖先留下的基業,逃離了大夏。
天地之間,九州之內,大夏周邊無邊的領土上,只有一處地方,還算得是世外桃源,是一處可以讓人安閑度日的所在――商族的領地。
商湯自幼和履癸交好,兩人乃是生死之交。履癸當年還在做王子的時候,他麾下私軍所需的坐騎、軍餉以及一些犯忌的物事,幾乎都是由商湯提供的。而商族呢,也從履癸這里得到了大量急需的兵器、鎧甲乃至食鹽、美酒等奢侈品。尤其商湯和履癸共同經歷過幾次刺殺事件,商湯從刺客的刀劍下救了履癸好幾次,兩人實實在在是鐵板一般的摯友。
加上夏頡和商湯的私交不錯。更有通天道人在商族領地里新建了道場,通過通天道人,商族和刑天家也扯上了交情,拉上了關系。明眼人誰會去碰商族這個霉頭?
故而,督造府的文書發往了大夏所有的附庸勢力,只有商族依然是風平浪靜的,只是被要求每個月提供數萬頭供食用的牲口而已。
隨著大夏境內還有大夏的附庸勢力奔逃的流民越來越多,已經在通天道人的一力支持下做了族長的商湯,頓時敞開了商族的大門,開始招攬流民。短短兩年時間,商族的領民暴漲了二十幾倍。
商族規模不大,兩年時間領民漲了二十幾倍,這樂子可就大了。
焦頭爛額的商湯沒奈何的求了通天道人,通天道人帶了他,徑直到了鎮天塔內,找到了夏頡。
一見面,商湯就朝夏頡深深的作揖道:“夏頡兄弟啊,這次商湯,可是有事情求你了。”
不等夏頡弄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呢,商湯已經迫不及待的抓住了他的手,大笑道:“夏頡兄弟,你的族地,租借個方圓萬兒八千里的給我商族罷!”
夏頡徹底傻眼了,租借族地?租借萬兒八千里的族地?這胃口也太大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