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于過了二十分鐘,黃河從之前白鬼來的方向也走了過來,坐在車中,距離黃河老遠,李毅便發現黃河走路的姿態有點不太對勁了,以往黃河走路時身板都是筆直的,而且行動非常快速,可是現在,黃河的右腿明顯是受到了重傷,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
李毅轉過了頭,對著坐在副駕駛席上的白鬼說了一句‘稍等’后,推門快步下車,站在車前對著黃河招了招手。
黃河第一時間便發現了車旁的李毅,隨即加快了腳步向這邊走來,隨著他腳步的加快,他的身體更加不平衡了,走起路來就像一只玩偶一樣,以前那個嗜血的黃河在此刻竟然變得莫名其妙的滑稽。
“你的腿怎么了?”
畢竟黃河幫過自己不少大忙,雖然黃河在感情發面口味很重,但通過這么長時間的接觸,李毅對黃河的安危還是比較在乎的,于是連忙的問道。
黃河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沒事,都是小傷。”
李毅仔細的打量了黃河一會,發現這黃河如今不僅腿傷有傷,就連他的臉色也是異常的難看,很白,但絕對不是正常的白,是一種失血過度的白。
深吸了口氣,唯恐自己會被總公司派出的眼線給盯上,李毅只好對著黃河招了招手,走進了車內。
進入到車內,李毅剛想開口問黃河身上的傷到底有多嚴重的時候,但卻被副駕駛席白鬼率先說出的話打斷了,白鬼先是看了一眼黃河,臉上沒有流露出任何表情,事實上,黃河的傷勢他根本也就不在乎,更何況,他一直認為,在打斗中經常受傷的人就是孬種,是沒用的東西。
“韓雅失蹤的時候你在現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我說說!”白鬼盯著黃河問道。
黃河對于感情的口味重,但黃河的智商可不低,一見白鬼的眼神,頓時便明白了這人沒有什么好意,于是便冷哼了一聲,把眼睛一閉,不說話。
感受到黃河對自己的抗拒,白鬼眉梢一挑,道:“問你話呢!”
“不說。”黃河倒也干脆,眼睛都沒睜。
見兩人之間的氣氛有點不對勁,李毅一陣無語,心想自己的事情已經夠亂的了,怎么還同時把這兩個活神仙給請來了,無語歸無語,但李毅也不能眼看著兩人之間產生矛盾,于是只好打起了圓場,對著黃河勸說道:“黃河,這位是我的師兄,他的性格有點怪,但人不壞,這次來也是為了幫我去解救韓雅,你就把昨晚的情況和他說一下吧。”
顯然,李毅的話還是起到了一定的效果,黃河雖然沒有什么表情,但從上車以后就一直閉著的眼睛卻睜開了,白了白鬼一眼之后,將昨晚的情況如實的說了出來。
其實黃河講述的過程和他今早給李毅打電話的內容差不多,他只是看到了有很多黑衣人將韓雅從樓道口帶了出來,待到他想上去解救韓雅的時候,自己卻莫名其妙的挨了一槍,正打在了他的大腿上,要不是他的伸手敏捷急忙逃跑的話,恐怕昨晚就死于非命了,至于那伙劫持韓雅的人是誰,那伙人又將韓雅劫持到了哪里,黃河也是一無所知。
概括起來一句話:黃河所說的內容沒有多大的用處!
聽完黃河的話后,李毅嘆了口氣,看來這件事的確難辦了,沒錯,白鬼有著通神的本領,但那又能怎樣呢,偌大的省城,茫茫的人海,而且韓雅現在一定被總公司的人藏在暗中,就算是白鬼,那也是沒有辦法找到的啊。
“看來這件事只有等待楚秋雪那邊的消息了。”李毅在心中暗道。
的確,正如李毅的擔心,聽完黃河的講述后,白鬼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看來這件事情的確有點難辦。
“好,那我就先走了。”
事情雖然難辦,但白鬼卻清楚的知道,自己繼續呆在車里也是無濟于事,還不如去著手調查一下,或許還會有突破口。
李毅點了點頭,現在的他,已經沒有心情去在乎什么師兄弟之間的禮節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對韓雅和倩倩的擔心。
白鬼走了,車內只剩下了李毅和黃河。
“你腿傷怎么樣了?子彈取出來了么?”
車內的氣氛壓抑了很久,李毅這才想起了黃河如今腿傷的傷勢。
黃河無所謂的搖了搖頭:“我的傷你不用管了,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你。”
“擔心我?”李毅皺著眉問道。
“沒錯,你現在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危險,韓雅被不明人劫持了,很明顯,那伙不明人劫持韓雅的目的就是為了你。”黃河一字一句的說道。
李毅點了點頭,沒錯,無論是韓雅還是倩倩,她們之所以被總公司劫持走,完全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可以這么說,只要現在自己一死,那么一切也就云開霧散了,但是,自己可以死嗎?
不可以。
放下那些和他有瓜葛的女人不說,就說李毅遠在故鄉的父母,李毅已經整整三年沒有回家了,這些年當中,包括他失蹤的那兩年當中,李毅都是通過電話聯系過家中的父母,父母很久沒有見到了李毅,對李毅是異常的思念,每次通話的時候,都要求李毅快點回來。李毅也對父母思念已久,奈何他深知這樣一個道理,如今的江湖已經不再是那個‘禍不及家人’的江湖,自己的仇家如云,如果真的在自己回家的途中被仇人給盯上了,那后果可是不堪設想的。所以,李毅總是一次次的找理由編借口,說自己簽在了一家外資企業,要想升職,就必須要付出辛苦,包括年假在內,必須天天加班上崗,只為了早點升職,將來可以榮歸故里,并且在電話中一再安慰自己的父母,很快就會回去。
這幾年來,李毅陸陸續續的向家里也匯過去了不少的款,但考慮到父母會對自己的收入生出疑問,他都是以萬元以下為單位匯過去的,其實李毅也知道,父母已經年邁,家庭條件雖然不是很好,但靠著老兩口的退休金,生活還是很輕松自給自足的,所以,就算是給他們大把的錢,他們也沒有用處的。
漸漸的,李父李母開始相信了李毅的話語,并一直以為自己以前那個不學無術的兒子如今真的為了工作辛苦異常,老兩口雖說見不到兒子,但時常還是會慶幸一番的。每次和李毅通話的時候,李母都會不厭其煩的問李毅有沒有找女朋友。對此,李毅只能打馬虎眼,說自己現在一門心思撲在了事業上,哪有女朋友啊。李母見狀大急,說別的事都好說,不管怎么樣,你現在已經到了找女朋友的年紀了,咱老李家可是三代單傳啊。李毅只好笑著說行了行了媽,我知道了。
“滴滴——”
一聲汽笛打破了李毅回憶,回頭一看,原來是一輛大卡車被自己的車擋住了,無奈的嘆了口氣,將車發火,漫無目的的向前開去。
“黃河,你還是找家賓館休息休息吧,不用跟著我了,我真的沒事。”李毅一邊開車,一邊看著反光鏡中閉目眼神的黃河說道。
“不用。”黃河眼皮也沒有睜,話音雖然不大,語氣卻不容拒絕。
知道自己就算是說破了嗓子也無法改變黃河的主意,李毅也不再和他執拗下去,看了眼時間,九點四十,略微想了一會后,最終還是決定去方楠父親的喪禮上看看。
根據早上和方楠說話時的回憶,李毅將車頭調轉,奔著市局而去。
來到市局的時候,已經人滿為患,白底黑字的條幅拉滿了整個大院,均是一些為了方景洪吊念的獻詞。
不管怎么樣,政府對這位生前人員十分不好的副廳長的葬禮還是十分重視的,要不也不能把他的葬禮安排在市局進行,據說這是省里某位領導特批的,在李毅的印象中,這好像還是他所聽到的第一次。
市局前的交通已近癱瘓狀態,為了不讓自己的車有進無出,所以距離老遠,李毅便將車停在了人行道上,繼而推門下車,奔著市局的正門而去。
黃河聽見李毅下車,這才睜開了眼睛,托著他那條傷勢很重的腿也走下了車,一瘸一拐地緊跟在李毅的身后,唯恐從人群中會突然冒出來殺手。
走進大院內后,李毅這才簡單的了解了一下今天的情況,市局的正廳當然照常工作,接待報案和辦理戶籍等工作項目,但市局的后廳卻成為了方景洪的喪禮現場,從院內停放的各色車里李毅也不難看出,今天來到這里的人,大都是一些省廳級別的高官。
一排排從省城各個區級公安局調遣過來的警察紛紛站在了院內的四周,而且全身上下都已配好了裝備,看樣子是維護著現場的安全。
繞過市局大樓,李毅便來到了后廳,離著老遠,李毅便一眼看見了站在靈柩旁面色憔悴不已的方楠,不時有著穿著西裝的人來到靈柩前對著方景洪的遺像祭拜,并獻上花圈之類的東西。
方楠形如草芥,木偶似地對著前來拜祭自己父親的人還禮,這一刻,仿佛她已經和整個世界隔絕一般,盡管那些前來拜祭的人都是一些身份顯赫的人物,但在她的眼中,他們都不是父親真正的朋友,更不是自己可以傾訴可以依靠的人。
為了方便下次訪問,請牢記,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