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101、雨來風滿樓

  紹興七年六月初一,自從岳飛奉旨,執掌舉國七層兵馬后,岳飛相信,大宋軍團在他的率領下,將所向披靡。驅除韃虜、恢復中原,將不再是夢想。

  翌日,當宰相張浚和樞密使秦檜,收到了皇帝趙構的圣旨,要他們全權辦理,大將劉光世的行營左護軍移交手續,而移交的對象,正是擁兵十萬的岳家軍統帥,南宋最年輕的節度使岳飛。

  看到圣旨之后,張浚和秦檜徹底地懵了,皇上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張浚和秦檜面面相覷,相顧無言。此時,兩人的心中都波濤洶涌,趙構的這一手將在很大程度上,決定著他們未來的發展和命運。

  南宋經營多年,實力已今非昔比。五大軍團和御前的三司,總計41萬人馬左右。如今按照趙構的安排,岳飛直接接管劉光世的軍隊,同時節制,除韓世忠和張俊之外的所有南宋軍隊。那就意味著,直接由岳飛,控制的軍隊就有十五萬之眾,間接控制的軍隊達到十萬。

  若是岳飛有異心的話,憑著他絕世的軍事才能,又手握朝廷大部分的兵力,只要岳飛登高一呼,南宋境內再無人是其敵手,那結局將是改朝換代。

  陳橋兵變的陰影,頓時不詳的籠罩在張浚的身上。此時的岳飛跟當年的太祖皇帝實在是太相似了。不追名逐利,潔身自好,善于收買軍心,作戰英勇,讓敵人聞風喪膽。這樣的將領,比之于張俊、劉光世之流要厲害的多,也危險得多。一旦岳飛心懷二心,那局面絕對不好收拾。

  短短的一瞬間,張浚將最壞的局面想了一遍。事實上,甚至連自己心中那個難以啟齒的想法,都忽視了。

  張浚始終忘不了,自己親自掌握的都督行府,事實上,并沒有一支可以掌控的軍隊。因為這些軍隊,都各有主帥,幾乎就象個人財產。自己處心積慮,對劉光世威bi利誘,為的就是要掌握他的行營左護軍。如今,好不容易下了劉光世,這種機遇自己豈能輕易錯過?

  另外,按照岳飛和趙構約定,岳飛“宣撫諸路”,事實上已經取代張浚軍事長官(軍委副主席)的地位。張浚這個都督行府、都督,便是無軍可督了。若是將來岳飛收復中原,成就不世之功,那未嘗不能打破祖宗家法,讓岳飛出將入相。心高氣傲的他,又豈能讓資歷尚淺的岳飛,在他頭上指手畫腳?

  張浚一直都認為,自己是上天選定的那個,收復中原的最佳人選,其他人只能輔佐自己,決不能取代自己。正是由于這個原因,張浚弄走了趙鼎,自己獨相,好不容易獨霸朝堂,怎么又冒出了岳飛呢?

  思來想去,張浚感覺一股寒意在心中蔓延。抬起頭來,張浚看到的是一張蒼老的臉,秦檜那張平靜的臉,似乎這件事情與他無關一樣。

  其實,秦檜在剎那之間,已經冷靜地分析了,當前的局勢和應對的措施。

  目前,正是南宋主戰勢力最強大的時候。皇帝趙構,宰相張浚,將帥岳飛,這三人都是鐵桿的主戰派。三人合力,可謂是珠聯璧合,天下無人是其對手。

  從北國回南國的時候,秦檜就已經確定,那就是掌控天下,而且只能通過主和來掌控天下。當然,主戰也能主宰天下,但秦檜深知如果自己主戰,那在南宋朝廷絕對連號都排不上。你主戰能比張浚嗎?你主戰能比岳飛嗎?

  如今,主戰派大勢已成。為今之計,只能先阻止岳飛掌握劉光世的軍隊,然后再伺機挑撥張浚和岳飛的關系。如果能成功離間兩人的關系,甚至使二人反目成仇,那么自己就還有機會。

  但具體如何Cao作,秦檜心中還沒有定策,他隱隱覺得趙宋王朝的祖宗家法,應該是自己最有利的武器,搬出祖宗家法,就是皇帝趙構也要投鼠忌器。

  看著面無表情的秦檜,張浚十分滿意,他知道自己沒有表態,秦檜絕對不敢有任何意見和舉動。事實上,秦檜的表現一直讓張浚很滿意。

  保住禮部尚書位置后,秦檜一直很低調,低調到別人忽視自己的地步。紹興二年的失敗,使得秦檜明白,要在波詭云譎的朝堂取得一席之地,就必須低調,絕度低調,讓所有人都不知道你的意圖,要讓你的敵人忽視你的存在,甚至讓你的敵人信任你。

  秦檜知道,張浚推薦自己成為樞密使,無非是需要一個,絕對服從于他的樞密使,而不是可以跟他分庭抗禮的同僚。張浚不需要第二個趙鼎,因此秦檜無論大事小事,都先請示上峰,然后再實施,完全沒有朝廷高級官吏的派頭。

  在外人看來,秦檜就是張浚的一條狗,但誰都不知道這是一條狼狗。一旦時機成熟,他就要露出獠牙,咬死一切敢于擋道的人。

  當張浚告訴秦檜,要阻止岳飛接收劉光世的軍隊,需要秦檜的支持時,秦檜費了很大勁,才掩蓋住自己內心的狂喜。

  秦檜,正愁如何阻止趙構的任命,如何離間張浚和岳飛的關系,張浚竟自己送上門來。此事之后,無論事情如何發展,岳飛必定心存芥蒂。主戰派勢必分裂,那時候自己的機會就來了。

  張浚和秦檜二人,當即入宮,要求面見皇帝趙構。

  張浚要說服趙構其實并不難,只要將趙宋開國的歷史,跟趙構講一下就足夠了。憑趙構的智慧,應該很容易知道張浚的想法。

  聽完張浚的陳述之后,趙構陷入沉思。自己一直想的是收復中原、中興趙宋,卻未曾想背后的代價什么的。

  冷靜下來的趙構,隱隱想起了岳飛這些年來的表現。

  自己曾經要為岳飛,在臨安修建府邸,岳飛回答:“北虜未滅,臣何以為家?”后來是吳央給代辦了。當時的自己很開心,還直夸岳飛的公心來著。

  自己曾經問岳飛:“天下何時可太平?”岳飛回答:“文臣不愛錢,武將不惜死,天下當可太平。”當時自己還很得意,若是武將都象岳飛這樣,何愁不能打敗金國,恢復故疆。

  現在想想,看來自己還是小看了岳飛,莫非岳飛的雄心壯志,并不在敵國?這么有理想有抱負的大將,與古之名將相比也毫不遜色,這不就是太祖皇帝的翻版嗎?

  想當年太祖皇帝也不想造反,奈何手下大將bi迫,這才無奈的做了皇帝。萬一將來岳家軍內部,也來個黃袍加身,那他岳飛是反還是不反呢?

  趙構雖然狐疑不已,但還是果斷地下旨,取消了自己原先的命令。

  望著滿腹疑問的趙構,張浚內心狂喜不已。行禮之后,招呼秦檜一起離去。望著張浚的背影,秦檜露出了會心的微笑,他知道自己的機會就要來了。

  趙構的反悔如當頭棒喝,頓時敲昏了岳飛。岳飛實在是不明白,之前還說的好好的,怎么翻臉比翻書還快?

  這是一個很微妙的時刻,直接考驗著岳飛的政治智慧。若是狡猾如朱勝非,肯定表面上,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生過,而后秘密探查,到底是誰在背后陰損自己。但岳飛就是岳飛,直接沖到了皇宮,找趙構麻煩,希望趙構履行自己的承諾,不要出爾反爾。

  畢竟是自己反悔,趙構也有點不好意思,所以原諒了岳飛的出格舉動。耐著性子問道:“照你所說的去做,恢復中原的過程何時可以完成?”

  “三年足矣!”岳飛不假思索地答道。

  趙構不以為然,緩緩說道:我現時住在建康,實際上就是依靠,駐守淮南的軍事實力作為屏障。如果抽撥了劉光世那支淮甸之兵,即能平定中原,我當然舍得那支隊伍。但如因調動了淮西的這支部隊,不但不能恢復中原,卻先把淮甸丟失了,那么,勢必連建康和臨安也難保安全,那問題就十分嚴重了。

  望著趙構堅定的眼神,岳飛知道事情是徹底沒戲了,只好黯然離去。

  望著岳飛落寞的身影,趙構心中也有點不好受,于是,他緊急召來宰相張浚,要他去安撫岳飛。他相信張浚,一定能圓滿地完成任務。

  可惜,他信任的宰相,直接造成了趙構和岳飛,關系進一步惡化,讓人唏噓不已。

  如今,岳飛擅離職守,剝奪岳飛軍權的機會來了。

  于是,張浚派出自己的心腹,兵部侍郎,兼都督府參議軍事張宗元,任湖北、京西路宣撫判官,準備趁機剝奪岳飛軍權。

  岳飛的突然離去,張宗元的高調出現,讓岳家軍的士兵們人心浮動。恰在此時,岳飛的心腹將官張憲也因病告假,岳家軍的士兵們紛紛猜測道:“難道朝廷要對付岳家軍?”岳家軍,人心惶惶。

  岳家軍的參謀官薛弼,眼看岳家軍中人心不穩,害怕發生兵變,趕忙將生病中的張憲拉了出來。在張憲和薛弼的安撫下,岳家軍中的不安情緒,總算是被暫時壓了下去。

  與此同時,薛弼緊急上書朝廷,要朝廷趕緊把岳飛找回來安撫岳家軍。

  這一切的變化,都在趙構的洞察之中。

  當年的苗劉之變,給了趙構很深的刺激。趙構心中,對于武將難免心存芥蒂,但趙構終究是一位,有理想有抱負的年輕君主。收復失地,建立千秋功業,始終是趙構心中不滅的夢想。

  趙構本人,并不懷疑岳飛對自己的忠心。岳飛自從軍以來,從來都沒有象張俊和劉光世一樣,公開地拒絕朝廷的命令,總是隨叫隨到。這也是趙構最欣賞岳飛的地方,但欣賞歸欣賞,岳飛終究是武將,對朝廷的威脅太大。趙構不能拿朝廷的未來,賭岳飛的忠誠。這樣的代價他承受不了,趙宋王朝也承受不了。

  在武將不能相信的情況下,趙構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徹底地掌控朝廷境內的每一支軍隊,將來即使武將有異心的話,趙構只需派幾個軍門高手,就能一網打盡。

  因此,當張浚派出張宗元,前往鄂州岳家軍軍營的時候,趙構并不反對。但根據薛弼的奏折來看,顯然時機還不成熟。沒有岳飛的岳家軍還是不行,至少現在不行。

  現在,趙構只能請回岳飛。

  朝廷的尊嚴,趙構的皇權威嚴,絕對不容挑釁。這是一個底線,誰都不能逾越。面對岳飛,趙構采取了強硬的態度。

  他給岳飛最主要的助手參謀官李若虛,統制官王貴二人,下了一道嚴厲的命令,讓這兩個人前往廬山,必要時在岳飛的住室旁,搭一間房子住下來,敦請岳飛復職。如違抗此令,或者做不到,就把李若虛、王貴等并行軍法。

  于是,李、王二人,只好來到廬山東林寺,勸說岳飛出山。岳飛很惱火,堅持不肯,原來說的好好的,說反悔就反悔,當我岳飛是什么?

  不禁,回憶起自己辭職的由來。

  朝廷宰相,兼都督張浚,見完皇帝后,召集大將岳飛到都督府議事。

  張浚的意圖很簡單,就是告訴岳飛,此前皇帝許諾你的事情,都不算數了,你哪里來還是回哪里去,不要想太多。

  張浚就是攪局“移軍”的幕后黑手,岳飛怎么能夠想到?

  但岳飛也略微猜到,張浚召集自己的意圖,無非是說客一番吧,但他不知道張浚會是什么態度。為了表示,對這位名震天下的,主戰派領袖的尊重,岳飛還是老老實實地待著,聽從上峰的指示。

  看著這位急速崛起的大將,張浚突然感覺,不知道說什么好了。直接告訴岳飛,皇帝害怕你擁兵自重,將來造反,這樣肯定不行。

  張都督,最后采取很不明智的辦法,那就是揣著明白裝糊涂。裝模作樣地征求岳飛的意見:“淮西這支部隊很服氣王德,現在準備任命他擔任總管,酈瓊擔任副總管,再讓呂祉,以都督府參謀的名義統領。岳太尉你,以為如何?”

  很顯然,張浚的話絕非是征求岳飛的意見,而是通知岳飛,劉光世的軍隊朝廷另有安排,你就不要過問了。

  按照岳飛的個性,肯定不可能愉快地接受,但他還是克制地說道:“淮西軍多是盜賊出身,發生變亂就在一瞬間,王德和酈瓊素來不相上下,而且互不服氣。這種安排必然導致二虎相爭。呂祉雖然是位通才,可是畢竟是位書生,不習軍旅,恐怕難以服眾。我覺得必須選擇合適的大將,來安撫淮西軍,不然,局勢不可預測。”

  “張俊如何?”

  “我本來不敢說三道四,但是為國家利益考慮,恐怕張宣撫性子太暴躁,缺少謀略,尤其是酈瓊會不服。”

  “楊沂中應該高出這二人了?”張浚臉色有點陰沉。

  “沂中雖勇,和王德差不多,怎么駕馭得了這支部隊?一旦處置不當,變亂可能在彈指間就會發生。”岳飛搖搖頭說道。

  張浚十分生氣,說了一句相當傷人的蠢話:“我就知道除了你岳飛,其他人都不行!”

  岳飛更加生氣,腹誹:有話就直說,拐彎抹角干什么,當別人是傻子嗎?這件事肯定是你張浚在背后搞鬼。

  岳飛也忍不住了,憤慨地說道:“都督你正兒八經地問我,我不敢不據實回答。難道,我是為了圖謀這支部隊嗎?”

  話說到這個份上,也沒什么好說的,雙方不歡而散。

  張浚基本上認定岳飛,為了增加勢力,而圖謀這支行營左護軍。岳飛也基本認定這次皇上收回成命,是張浚從中作梗。

  岳飛離開都督府,立即上了一道奏章,以與宰相議事不合為由,請求辭職。然后未等批復,就把軍中事務委托給助手張憲代管,自己徑直回到廬山,給母親掃墓守孝去了。

  岳飛的行為,在古代官場是極為忌諱的事情,與宰相議事不合,就敢以此為由辭職,這分明是以下犯上。沒有得到皇帝的同意,就擅離職守,這分明是藐視君王,侵犯皇權。

  張浚十分惱火,他對驕兵悍將從來都不客氣的,也不知妥協為何物,對于岳飛當然也是如此。得知岳飛擅離職守之后,張浚多次上奏皇帝,堅決彈劾岳飛:“岳飛處心積慮,一門心思地就想兼并別人的部隊。此次辭職,真實的意圖是要挾皇帝。”

  氣頭上的岳飛,絲毫沒有想到自己這么做的后果。他希望能以賭氣的方式,來喚起欣賞自己的君王的覺醒。真是,太天真了!

  在中國的帝制長河中,任何人將普通人的感情,加諸于帝王身上,那是大錯特錯的行為。須知,帝王行為,絕不可用常理揣測。

  此時的趙構,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老是哭哭啼啼的趙構了。多年的磨難和歷練,使趙構的信念異常堅定。在他的努力和堅持之下,他的皇權尊嚴,終于獲得朝野的認可。他絕不允許任何一個臣子,挑戰自己的皇權尊嚴,哪怕是自己很欣賞,很厚愛的岳飛也不例外。

  事實上,此時的皇帝對岳飛極為惱怒。他將岳飛的舉動,理解為居功自傲、驕橫跋扈和對自己的大不敬。趙構基本上接受了張浚的說法,在心理上關閉了,對岳飛理解與信任的大門,至少在這一刻就是這樣。

  面對賭氣的岳飛,張浚的出手也毫不含糊。

  張浚雖然是堅定的主戰派,但他畢竟是文臣,祖宗家法一刻未曾忘懷,防范武將一直是張浚行事的準則。

  張浚之所以不讓岳飛,掌握劉光世的淮西軍,原因之一,就是趙宋防范武將的歷史傳統。他本來就一直想,將朝廷各大將的軍權收歸朝廷,由文臣掌控,然后再揮軍北伐,收復失地。

  岳飛回憶數日前,于都督府的一幕,不由怒從中來。

  李若虛非常無奈,這岳飛簡直比牛還倔,好話說盡也沒有用。就這樣,雙方一直僵持到第六天,李若虛不得不對岳飛,說了一段極其嚴厲的話。

  “岳飛,難道你是想造反嗎?難道讓你出來主持軍務,不是好事嗎?你堅持不干,朝廷怎么會不懷疑你?想想看,你不過是河北的一個農夫,受天子委托,掌握這么大的兵權,你是不是覺得可以和朝廷抗衡了?如果你堅持不再復出,我們二人將受刑死掉,我們和你無冤無仇,也沒有什么對不起你的地方。我們死了,你難道一點都不覺得有愧于我們嗎?”

  這一番話,很有可能就是趙構,想說而沒有說的話。

  岳飛終于意識到,事情鬧大了,不得不出山。

  岳飛下山后,直奔建康。

  六月初七,岳飛入見,引過自劾。帝詔放罪,慰諭之。

  “卿前日奏陳輕率,朕實不怒卿。若怒卿,則必有行遣。太祖所謂犯吾法者,惟有劍耳!所以復令卿典軍,任卿以恢復之事者,可以知朕無怒卿之意也。”

  即,皇帝說,對于你這一次的輕率舉動,我并沒有生氣。要不然,必有懲處。這就是太祖所說的:犯吾法者,惟有劍耳。之所以還讓你統領部隊,把中興大業托付給你,就是因為我沒有生你氣的意思。

  面對惶恐的岳飛,趙構冷冷地說道。

  這一番話看似不軟不硬,實則殺機四伏。我相信岳飛,應該是深刻地感覺到了趙構的怒氣和殺機。岳飛回到鄂州大本營后,給皇帝上了一份奏章,在并統諸軍北伐的計劃夭折后,請求率領本部兵馬出兵北伐。

  趙構本人并不反對收復失地,因此他很快就給岳飛回復,表示欣賞岳飛的忠誠,“恢復之事,朕未嘗一日敢忘于心。”同意岳飛單獨北伐。

  于是,六月26日,岳飛復職。

  于是,岳飛提起精神,厲兵秣馬,準備出擊。

  可憐的岳飛,就這樣,似乎是被“戲耍”了一把。六月初一,獲得掌管全國七層兵馬,躊躇滿志尚未捂熱,初七就引過自劾。一來二去折騰不少日子,近月底獲得復職。

  如果,單是岳飛前腳大喜過望,后腳冷水蓋頂,大大倒霉一把,倒也罷了。

  然而,宰相張浚、御營使秦檜的攪局,不僅直接導致岳飛雞飛蛋打,而且事情發生了急遽性演變,而且演變得一塌糊涂,最終釀成了重大歷史事件——淮西兵變!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