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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青銅珠

  周身縈繞著神異金色光輝的青年,踏水而立,散發著令人窒息的無形壓力。

  張漁夫呆怔片刻,連忙敬畏無比的躬身:“參、參見天御司大人!”

  他心都抑制不住的極速跳動,戰戰兢兢。

  看眼前青年那隨意踏水而行的樣子,絕對是天人境強者,估計都還不是一般的天人境。

  這里,怎么會忽然出現天御司的大人?

  張漁夫緊張的下意識干咽了口唾沫,立刻想起了腰間的那件寶物。

  他強裝鎮定:“大人,我是月崖鎮中的一名漁夫,去湖中水眼取水。”

  他說著,還恭敬指了指小船上的兩只木桶,桶中盛滿了清亮湖水:“這水,是專門用來釀制幽月釀的。”

  幽月釀,在月崖鎮是極為出名的佳釀。

  “幽月釀?取水?”

  程遠瞥了一眼那木桶中清亮湖水,似乎想起什么:“你就是那張漁夫?全月崖鎮,只有你能去那湖中水眼取水?”

  在酒鋪買酒時,酒鋪掌柜也提到過,程遠一下子便想起。

  張漁夫連陪笑道:“鎮中以往也是有幾位漁夫干這營生的,可這湖中魚獸兇悍,漸漸的大家都不愿冒險了。”

  “也就小人天生運氣好些,為了生計咬牙堅持著。”

  程遠笑意古怪:“運氣好些?”

  若真是運氣好,那這位張漁夫運氣也好的太過頭了。

  他這段時間,也經常游蕩這流川湖中,也熟悉湖中那些異種生靈的數量習性等。

  別說是區區一個凡人漁夫,便是頂尖天人、下位天兵進入,也是九死一生極為兇險。

  而這張漁夫,竟然能長期深入湖中水眼取水,可遠非所謂運氣好能解釋的。

  程遠一雙眸子中,似有神光閃爍。

  張漁夫面對這目光,仿佛感覺自己的一切心思都被看透,整個人都緊張無比。

  “嗯?”程遠忽然奇怪的看向張漁夫腰間。

  以他的靈覺和洞察力,甚至能清晰感知到一個人體內的氣血流動、精神狀態乃至一些極小極細微的下意識動作。

  張漁夫雖然表面鎮定,但腰間隱隱緊繃、手臂細微顫動似要往腰間靠......

  普通天人也未必能注意到,在程遠眼中卻清晰無比。

  “你腰間,那是什么?”程遠微微抬頭,看著張漁夫,淡淡問道。

  張漁夫一下子額頭就滲出細密冷汗。

  說不說?

  只猶豫了一瞬,他便連忙將從腰間腰帶處,解下一顆青色珠子,雙手恭敬奉給程遠:“大人,這是小人無意中得到的寶貝,一直帶在身上,似乎有些趨吉避兇的功效。”

  在程遠這等強者面前,張漁夫是絕對不敢試圖蒙混的。

  既然已經被看出些許端倪,他便干脆將寶物獻出來。

  “趨吉避兇的功效?”

  程遠一聽,便知道這就是張漁夫倚仗出入于流川湖的寶物。

  他伸手接過,入手頗為沉實,核桃大小,質地冰冷堅硬,有些像是青銅材質。

  不過,這青銅珠子卻沒有任何異常氣息,就仿佛真是一顆凡俗青銅物件一般。

  他嘗試著微微用力一捏。

  再捏。

  逐漸加大力道,直至雙指間迸發恐怖的數萬斤力道,筋骨間隱隱有雷鳴聲響起。

  就連凡人神甲,都要被這雙指力道捏碎一角。

  可青銅珠子依舊堅硬如常,沒有半分變化。

  “果然不凡。”

  程遠眉頭微蹙。

  雖然這青銅珠子材質特殊,可卻沒有半分超凡氣息,有些古怪。

  張漁夫看著程遠神情舉動,極為緊張忐忑。

  遠處湖面上,水波泛起。

  程遠下意識瞥去,眼睛亮了,隨手便是一股赤金色罡勁橫空而至。

  水浪震蕩,波濤翻涌,一團巨大水球中,猶如常人大小的一尾大魚被囚禁在水球中,憑空被攝來。

  張漁夫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

  水球懸浮在程遠面前,程遠專注的看著眼前大魚。

  “確實有些不對勁。”

  他這些時日,對于流川湖中的魚類習性已經頗為熟悉。

  眼前這大魚,本應該劇烈掙扎,可此時卻顯得頗為溫馴、安靜。

  “不,不像是溫馴,似乎是......畏懼?”程遠仔細洞察著大魚的反應,本能中隱隱透露出畏懼、敬畏。

  要知道,這大魚可并非妖類一般的異種生靈,只是凡俗生靈,本應只有生存本能。

  突然被囚禁起來,不管面對多么強大的存在,總應該拼命掙扎反抗。

  “是這顆珠子的原因?”程遠試探性的舉起手中青銅珠子,果然分辨出大魚的畏懼、敬畏本能,來自于手中的青銅珠。

  他環視周圍,又接連攝來數條大魚、巨魚做試驗,果然都對這顆青銅珠子有種本能上的敬畏,變得溫馴、畏懼。

  張漁夫眼看著,一條條湖中大魚被金燦燦的光芒攝來,其中甚至還有一條丈許長的青鱗巨魚,早已呆滯震撼。

  做完試驗,程遠心念一動,罡勁盡皆收回體內,數團巨大水球連同其中的巨魚一齊落入湖中,水浪四濺。

  大魚們紛紛退縮逃跑,在深邃湖水中遁去。

  “這珠子,我要了。”程遠毫不客氣的對張漁夫道。

  張漁夫張了張嘴,卻沒敢說什么,連敬畏低頭道:“大人若要,小人自當獻上。”

  他深知,若天御司的強者想要,他一個凡人漁夫是絕對無法保住那寶物的。

  雖然心中苦澀,卻也沒有任何辦法。

  程遠看了他一眼:“你平日,靠著取水,一般能得多少錢財?”

  張漁夫一怔,眼神有驚喜之色閃過,猶豫一下,連老實道:“鎮中酒鋪釀制幽月釀,一月需用水眼之水一百六十桶。我每桶能得五十幽錢,一月約莫八千幽錢。”

  “只是,鎮中酒鋪每年也只有八個月需水,算下來......”

  他還正算著,程遠卻擺擺斷道:“這樣吧,我給你一萬通元,便算作買下這珠子了。”

  “一萬......通元?”張漁夫愣了愣,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通元兌幽錢,是一兌一百。

  一萬通元,那就是百萬幽錢,他要是光靠取水,就要取二十余年。

  可每次取水,就算有珠子在身,那也是提著腦袋的活計。

  那些動輒十數丈、甚至更龐大的湖中巨物,雖然不會對他起惡念,但隨意動蕩起的波浪也足以讓他陷入生死危機。

  做二十年?張漁夫自己都沒那個想法,他只準備再攢幾年錢就收手。

  現在一下子得到這巨額財富,哪里還有心疼猶豫的,張漁夫連連恭敬狂喜拜道:“多謝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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