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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溟濛蠟土,自作孽

  秋道貓面色如常,不露情緒。

  “大家。”秋道貓平和道:“麻煩事先丟開,兄弟們還餓著肚子等我們呢!”眾人聽了,眼前一亮,果然覺得肚子空空,想要飽餐一頓的心情頓時將種種擔憂拋之腦后。風魔半崎哈哈一笑,道:“好啊。我這就是去開門。”小鬼鬼川道:“我也去。”堀卜天一猶自皺眉,盯著碗陶公默然不語。秋道貓見了,心想:‘他到是個多心的人。’拍了拍堀卜天一的肩膀,溫和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說罷,秋道貓冰寒的目光瞪了眼騎兵隊長,令后者莫名一抖。

  風魔半崎接送萬人入城,打開糧倉,當日美餐一頓。而后,秋道貓招來三族元老,并各位頭領,商議如何處理碗陶公不幸遇害的事件。眾人不知情,一聽碗陶公死了,三族族長幾乎咆哮出聲。而強盜頭領則無不拍手稱慶。秋道貓苦笑不已,三老本來是國家棟梁,雖然現今歸屬秋道貓,無奈時間太短,秋道貓還沒有完全收復幾人的心。因此聽到田之國貴胄死亡的消息,三老留戀田之國的心態立刻表露出來,令秋道貓頗為不喜。而強盜頭子的反應,更是簡單,就是傻子也能明白。秋道貓沉聲道:“好了好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沒什么值得討論的。我現在要你們想的,是如何解決眼前的事件。”

  問題拋出,眾人卻緘默了。

  好一會兒,在場實力僅次于秋道貓的九劍蘭發話了:“黑翼大人,要我說,根本就沒有什么好煩惱的。一個傻子公爵,死了便死了,大人你是火之國的忍者,殺死區區小國的公爵,算得了什么?”此話一出,許多強盜立刻呼嘯著應和,顯然九劍蘭說的深合他們心意。堀卜天一以及三老則暗自皺眉。

  秋道貓不答,只是看著眾人。只見盜匪們高聲討論,一開始聊著碗陶公死得好,接著話題轉至別處。有的說要將城中所有的金銀都搜刮了去,有的說要找漂亮的女人過過癮,有的說干脆造反算了。秋道貓忍不住皺眉,這群盜匪果真賊心難泯,居然敢當著他的面,討論傷天害理之事。秋道貓欲圖天下,碗陶公的死已經令他處于尷尬地位,要是盜匪再禍亂城民,那么他黑翼巨人一世英名可真就毀了,以后人們就該叫他‘黑翼妖人’,或者‘黑翼強盜’啦。

  秋道貓當下狠狠的一拍桌子,掌風強勁,精致的紫檀木案幾立時裂開兩半。大殿內‘轟隆隆’的響聲不斷回旋,驚得眾人剛剛撩起的興致立刻閹然,一個個瞪了大眼,惶恐的看著秋道貓。

  只聽秋道貓咆哮道:“你們嚷嚷什么!我是讓你們來議事,不是來討論怎么享受的。我告訴你們,誰要是敢捉奸犯科,你們試試,決不輕饒!”秋道貓神態嚴厲,話如銅鐘,扎人心口。不少盜匪臉色一凝,皺著眉,表情極為不滿意。一青布背弓的男子努嘴道:“什么玩意,要不是頭領吩咐,誰他娘的理你。什么黑翼鳥人,真以為自己是個東西。”宮殿回廊能放大聲音,剛才秋道貓那一喝,令所有人的安靜下來。青布背弓男子此時嘀咕,一字一句清晰的傳入眾人耳朵里。眾人的臉色猛然一變,下意識的看著秋道貓。秋道貓正欲起身怒斥,忽見一人拔身而起,甩手拍拍兩掌,將那多嘴的弓手兩邊臉蛋打得通紅。此人身法極快,等他做完動作,眾人才看清摸樣,原來是九劍蘭。

  九劍蘭斥責弓手:“混賬,黑翼大人是你這個賤人配說的嗎?”而后面色惶恐的跪下道:“黑翼大人,這是我的部下,他不懂事。嘿嘿,他射箭能力好,就是嘴巴賤,這事我的兄弟都知道的。您別怪他。”

  秋道貓把話咽回肚子里,他知道盜匪縱欲慣了,為所欲為,毫無法度。說話直些,也不能怪他們。

  “既然是天性如此,我也不是小氣的人。”秋道貓淡淡道:“諸位,碗陶公之死,你們有什么看法。”

  眾人再次緘默。

  秋道貓心中徒然感覺煩躁,拔高音量道:“你們都沒有看法?”還是堀卜天一看得真切,急忙道:“主人,我有話說。”

  堀卜天一道:“主人,碗陶公的死,讓騎兵隊長出來澄清是必須的。我可以用幻術嚴加控制,保管他將真相一點不漏的說出來。”

  秋道貓點了點頭。而盜匪們則滿臉漠然。

  堀卜天一道:“至于各位頭領說的,也未嘗不可。”此話一出,盜匪們眼前一亮,目光有了一絲熱切。堀卜天一道:“本來奪人財產不符合道義,但是碗陶公府中多有不義之財。我們可以拿出一部分,給諸位兄弟,另一部分給城中百姓。而后找一位賢明的人代為管理,我們擇日點齊糧草出發,如何?”眾人一聽有錢拿,哪能不叫好。一群人呼啦啦的已經出了大門。稍有點禮貌,比如三老還有幾位頭領,還懂得起身弓腰,只不過臉上洋溢著笑意,也不知道是嘲笑秋道貓,還是高興有錢拿。偌大的宮殿,居然只剩下秋道貓與堀卜天一兩人!

  秋道貓的臉色不好看了!一腳踹開本已斷裂的紫檀木案幾,臉色幾經變換,良久,才嘆道:“古人云‘共患難易,共富貴難!’今天我算是見到了!”堀卜天一為之苦笑,恭敬道:“主人,是我多言,您才有今天的煩惱。”秋道貓搖頭道:“不,你能從大義的角度為我考慮,是好事。壞的,是這群見利忘義的小人!”堀卜天一道:“那時他們有難,只有主人能保護他們,所以言聽計從,卑躬屈膝。可是現在得到一座城池,他們見了金銀美人,便忘記危險。人性之惡劣,著實給天一上了一課。”一時間,主仆兩人唏噓不已。

  秋道貓覺得呆在宮殿徒然無趣,打算去外邊走走。出了宮殿,在大街上巡視三圈,只是百姓聽得風聲,門戶緊閉,只有空蕩蕩的街道供人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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