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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紅袖添香

  晚膳的時候,冷顏來到膳廳,只見一桌子豐盛的菜肴比起昨天那一頓團圓飯有過之而無不及,抬頭用疑惑的眼神詢問馬公公。因為要幫冷顏瞞著身份,讓太子小兩口在一起好好吃飯,這膳廳都是馬公公親自伺候,從來不假手與人,所以在這里說話也是比較方便的。

  “太子殿下晌午的時候就派人回來通知老奴,今兒的晚飯一定要準備得更好些,他要與太子妃殿下重新好好吃頓團圓飯。”馬公公樂呵呵地說。

  冷顏見君皓在外面還惦念著自己,支走了馬公公后,歡喜地圍著桌子轉了一圈,聞聞這個,看看那個,然后坐下,用雙手支著小腦袋,安靜地坐在桌子旁等君皓回來。

  于是君皓一進元帥府大門,聽偷偷看過冷顏如此表現的馬公公一番添油加醋說詞后,興沖沖地來到膳廳。人未進門,先探頭張望,見冷顏一個人坐在那里正面帶微笑沉思遐想,與馬公公說的果然一樣,君皓歡喜地叫了聲:“阿巖。”

  冷顏一抬頭,高興的站起身迎上前:“元帥,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你怎么不吃飯?”君皓明知故問。

  “等你啊。馬公公說你今天要和我重新吃團圓飯的嘛。怎么你自己倒忘了?”冷顏殷勤地上前幫君皓拉凳子落座,嬌嗔道。

  “我當然沒忘,不然能這么趕著回來?只是誰知道陪我吃團圓飯的那個人有沒有把我當成一家人?”君皓故作生氣地一推冷顏遞過來的碗筷,有些孩子氣地翻昨天的舊賬。

  冷顏眼珠一轉,雙手放在君皓肩膀上,撒嬌地輕輕搖晃他:“昨天是昨天,你看我今天為了和你一起吃飯,眼巴巴地看著一桌子菜,等著你,一筷子都沒動呢。”

  見君皓臉上露出笑意,冷顏彎腰伏在他的肩頭,嬌聲道:“你知道我昨天放河燈為什么沒有單獨寫張為你祈福的字條嗎?”

  “為什么?”君皓被冷顏這么一提醒,又勾起了對那事情的失落感。

  “我嫁給了你,你和我娘,哥哥,弟弟一樣就都是我最親的人。我寫那些祝福的話,也包括了你在里面,就不用再單獨寫一遍了吧。你說我有沒有把你當成一家人?”冷顏很真誠地看著君皓。

  原來如此!君皓滿意地笑了,拉了冷顏坐在自己身邊:“算你還有點良心,還想著我。想不想知道我寫的什么?”

  “我想有什么用?你不愿意告訴我,想了也白搭。我才不稀罕呢。”冷顏以退為進地裝作不在意地說。

  她這么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君皓倒想一吐為快了。他眼波流轉,嘴角含笑,用一種勾人的低沉聲調輕緩地在冷顏耳邊說:“我的心眼沒你大,能裝那么多人,所以我的字條上只寫了關于咱們兩個的事情。我希望顏兒能快快樂樂和我在一起一輩子,永遠永遠心里只喜歡我一個。”

  冷顏聽到君皓這么說,心里甜得好似吃了蜜糖,嘴上卻還不依:“我可沒說過喜歡你。而且這也太不公平,憑什么我就要一心一意對你好?你卻可以去喜歡那么多女人?”

  “我哪有別的女人?你這么一個就已經鬧得我人仰馬翻了。”君皓打趣說。

  “現在沒有,等你回到皇宮不就有了?那時候只怕嫌我礙眼,巴不得我滾得遠遠的,還說什么快快樂樂一輩子的話。”說著冷顏倒真有點惆悵起來。

  “看來顏兒嘴里不說,心里卻真是喜歡我。沒影的事情你都能吃這么多干醋。”君皓喜不自勝地將冷顏的手放到自己胸口上:“還要我說多少次?只要你不點頭,我就不會去喜歡別的女人,因為我的心太小了只裝得下你。”

  “吃飯,吃飯,都快涼了。”這般深情款款的君皓,令冷顏的心如小鹿亂撞,不好意思地縮回了手,端起了飯碗。

  兩人你給我夾菜,我為你盛湯,這和諧圓滿的一頓飯吃的與昨天迥然不同,飯菜味道固然不錯,但他們吃出來的是別人品嘗不到的滋味。每一道菜都有甜甜的味兒,因為有他(她)在身邊,即使是一捧清水喝下去也會甘之如飴了。

  吃完飯,君皓依舊去書房批閱公文。最近處于休戰,公文不多,君皓也想早點陪冷顏,加快速度很快就批閱完畢,抬頭看向在一邊安靜研墨的冷顏。只見她膚色白皙透亮,額頭光潔飽滿,垂著的眼簾上長長的睫毛如兩把羽扇濃密,挺翹的鼻子下,是帶著粉彩晶瑩的紅唇,燭光下的冷顏一身戎裝透著三分英氣,卻更令人心動了。君皓不覺看得入神,半晌才看見冷顏在自己眼前晃動的小手:“發什么呆呢?”

  “我在想一句古話‘紅袖添香夜讀書’,今天算是親身領略這其中的滋味了。”君皓眉毛微微一挑,帶著一絲魅惑的笑道。

  “元帥,我可是你的護衛阿巖,跟那個什么紅袖什么添香的不靠邊。”冷顏說著,沖著門窗的方向呶呶嘴,那意思是要君皓說話注意點。

  君皓有點感到好笑地說:“是嗎?好,本帥現在就想聽聽阿巖說說,在這里可以談什么事情說什么話。”

  冷顏知道他這是在笑話自己太小心,不過,她倒真想起件事情來,正色道:“元帥,你是不是真打算利用翠波誘安睿進城,好抓住他?”

  君皓見冷顏一副談公事的口氣,也收斂了嬉笑的神情,點點頭:“有這個打算,怎么?你有什么更好的想法?”

  冷顏略去了白天那些士兵對翠波圖謀不軌的事情,將翠波說的那一番話原原本本告訴了君皓,不無疑惑地說:“你說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我不相信真有那么絕情的男人,翠波這么說,只故意迷惑我們的對不對?”

  君皓想了想:“這很難說。從上次安睿設計離間我們來看,他頗有心計和城府,不是那么容易對付,聽說他與臨海國太子之間的王位之爭十分激烈。這么有手段和野心的人,絕不會是什么善類,這次他要翠波替代自己入城赴約,你不覺得就已經可以說明些什么了嗎?”

  “可是——”冷顏覺得這事情有點費解,夫妻之間,比如君皓與自己,兄弟之間,比如君皓與君卓,都不能令她聯想到絕情這兩個字,難道安睿就不是個人,沒有自己喜歡的人和親情,心里只有爭奪權力的欲望?縱然他得到了王位,連個真心說話的人都沒有,又有什么意思?

  “可是什么?你不要在我面前還一直想著別的男人,尤其是那個惡心沒有人性的家伙好不好?”君皓毫不掩飾自己對安睿的厭惡。他居然敢打顏兒的主意,還把她當男寵,他可要好好祈禱以后不要落到自己手里,否則,叫他嘗嘗被人當成男寵的滋味,哼哼!

  君皓正想到得意處,冷不防被冷顏捅了捅腰:“想什么呢?看你笑得那副壞樣。”

  這么邪惡的念頭,怎么能告訴顏兒這個單純的小白兔?君皓忙一本正經地說:“我在想怎么能把姓安的那小子誑了來,抓住他,說不定對結束這場戰爭大有好處。但用翠波做餌只怕希望不大,這次打草驚蛇,恐怕他死活都不會現身了。”

  說話間,冷顏幫君皓收拾好了書房,提上了燈籠,與君皓回到了住所。她一邊幫君皓脫衣服一邊說:“我看翠波也怪可憐的,那么喜歡安睿,寧愿代他死,也不希望他冒險來救自己。可照你那么一說,安睿還真象她預料的,十之八九不會來救她,雖然說她是心甘情愿這么做,但心里總會有些遺憾的吧?”

  “你管別人那么多事情干什么?喜歡一個人有時候就是那么不公平,比如我對你,都說了那么多次喜歡,你從來都沒對我說過一次,我都不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君皓脫得只剩下雪白的褻衣,束發的玉冠也已經取下,此時沒有任何飾物的他顯出一派清爽純真的模樣,烏黑的眸子里流淌著清如泉水的剔透晶瑩。冷顏心神一動,卻是被君皓輕攬入懷。他結實的胸膛貼住她冰冷的鎧甲,不由機靈打了個冷戰。

  冷顏不好意思地順勢一推:“我去鋪床,別凍著了。”說著,她走向自己的床。

  “我的床在那邊。”君皓笑著向里間偏了偏頭,示意道。

  昨天晚上還死皮賴臉地要和自己睡一張床,冷顏以為今天君皓還會纏著自己,干脆主動點去鋪自己的床,沒想到他倒是變得快。冷顏楞了一下,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君皓見冷顏的表情,往前湊了湊,在她耳朵旁呵了口氣,看著她的小臉被吹紅,壞笑道:“顏兒在想什么?舍不得我一個人睡嗎?那我就勉為其難地陪你如何?”

  “胡說什么?”冷顏一把抓起床上的被子,往君皓懷里一塞,眼一瞪:“自己鋪床去。不過,明天可不要背著我向馬公公訴苦,說我虧待你,疏遠你。”

  君皓抱著被子,把冷顏這沒頭沒腦的話在心里轉了幾轉,明白過來,有點羞惱地埋怨道:“我看他是老糊涂了吧?只不過要他拿身干凈衣服伺候我換,就嫌我吵了他的瞌睡,敢找你興師問罪,看我明天不好好找他算賬。”他可沒對馬公公說過什么,只是晚上那么一折騰,君皓半夜爬起來換衣服,馬公公誤以為他想和冷顏親熱遭到了拒絕,受了委屈,才好意地提醒冷顏罷了。

  君皓這話,冷顏倒聽不懂了:“你說什么?”

  “沒,沒什么。”君皓自覺失言,臉上一紅,忙溜進里間去了。昨天晚上遭到冷顏無意襲擊,發生令他難以自持的那事,任他平素臉皮再厚也難以啟齒,所以君皓再也不敢輕易要求和冷顏同床而眠了,那可是跟自己過不去。

  第二天早上,用過早飯,冷顏正在備馬,準備和君皓一起去軍營繼續審臨海國的奸細,忽然聽見一陣吵囔聲直奔馬廄而來。她抬頭一看,一個小兵模樣的人,掙脫了幾個士兵的阻攔,踉蹌著疾奔到自己面前,“撲通”一下就跪倒在地不住地磕頭:“阿巖,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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