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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娘子別急

  只聽冷顏輕輕一笑:“現在知道是真的還是做夢了?”原來是她狠狠地掐了一把方破的手臂。

  這樣帶著活潑頑皮的舉動,是那個最真實可愛的顏兒,方破喜不自勝答:“知道了,顏兒你真壞,下那么大的力,都不心疼為夫,等下進了洞房,叫你知道為夫的厲害。”

  “不早了,不早了,看這小兩口子都等不及要親熱了,大家散了吧。”郭三紅一邊叫著一邊故意指指方破抓著冷顏的那兩只緊握在一起的手。

  冷顏頓時臉上一熱,手一松,卻被方破抓得更緊,只聽他笑道:“時間是不早了,我剛剛正和顏兒商議洞房里的事情,哎喲……”

  大家瞧得清清楚楚,是冷顏狠狠踩了他一腳,于是一陣哄笑。

  方破也跟著笑:“成親咯,有娘子管著,以后我可就沒那么自由了。你們大家盡興地玩吧,春宵一刻值千金,沒人反對我先和娘子一起去撿金子吧?”

  他開心而驕傲地說完,也不等別人回話,一把抱起了冷顏,沖旁邊的云天擠擠眼:“兄弟,今天晚上委屈你找個地方擠擠去,我怕吵著你。”

  他這么大方,云天的臉“嘩”地一下緋紅,方破卻還不放過他,大笑道:“對不起,我忘了,你還沒有過女人,臉皮薄。等你成親的時候,我再好好給你傳授傳授經驗?”

  這話一出口,云天已經臉如火燒,站也站不住了,落荒而逃:“我先去找地方歇息了。”話音未落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要走快走,那么多廢話做什么?”冷顏見方破如此捉弄云天,實在看不過去了,別人成親都捉弄新郎,方破倒好,他就像人來瘋一樣,倒把別人都拿來一頓狠狠地作弄,弄得無人敢近身了。

  “好,好,咱們這就入洞房,娘子不要太心急。”方破故意大聲囔道。

  從來只有新郎急,還有這么著急進洞房的新娘,這下全村的男女老少笑得更加歡樂了。自然沒有人再為難他們,要他們趕緊回屋。

  冷顏羞得直捶方破的胸膛,恨不得自己尋個地縫鉆進去。隨后她將頭埋在他的胸前一動不敢動,手卻按在他的麻筋上,以示警告,生怕他那張油嘴又生出什么新花樣來。

  方破低頭看向懷里埋得看不見臉面的冷顏,滿意地邁開大步,向自己的小院走去,身后是仍在載歌載舞的村民,他們的歡樂是大家在一起的歡樂,而他的歡樂是此時她依偎在自己懷里的滿足。

  進院門,進屋門,方破都仔細地回身關好門,與剛才那個大大咧咧的他判若兩人。

  直到將冷顏放到床沿邊坐好,那滿屋子紅色的燭,紅色的紗,紅色的帳,紅色的衣,襯得她人比花嬌,方破才緊挨著她坐下:“好了,別生氣,我要不那么打發他們,現在這里可就要被鬧翻天了,現在大家都不會來打攪我們多好。”

  原來方破是想用“猴急”博得大家的“同情”逃過沒玩沒了的鬧新房,卻把自己推出去,真是會想餿主意。冷顏不滿地哼了一聲:“還說對我好呢?剛成親就把我當盾牌了。”

  說著,她身子一扭,將后腦勺對著方破。

  “顏兒,你生氣了?我今天太高興了,所以玩笑開得有點過頭了,我怎么舍得虧待你?以后再不會這樣了。”方破從身后摟了冷顏的腰,將擱在她的肩膀上,有些撒嬌地說。

  冷顏一回頭笑道:“我是逗你玩的,哪有生氣?”

  方破怔了一下:“真的?”說著他扳過冷顏的身子,將她面前的珠簾掀起來,那聚集了點點日月光華的雙眼灼灼地看著她。

  冷顏有些羞怯地回避,剛一低頭,就被方破用手托了下頜,他的頭隨即低了下來,炙熱的唇覆在了她紅潤嬌艷的唇瓣上,輕輕地研磨輾轉。

  已經是深秋時分,冷顏卻只覺得屋子里是春的和煦溫暖,也許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他需要自己的愛,而自己需要一個共同的家,大家各得其所,他很快樂,自己也很快樂。

  她溫柔地依進他的懷抱,朦朧中,唇齒間滑進濕潤靈巧的魚兒與她纏綿嬉戲,身子漸漸地變得暖洋洋地,象被陽光擁抱地愜意,象被春風吹過的慵懶,就好像他們已經彼此熟識已久,那種終于歸家的安心,那么熟悉的溫存。

  唇上一松,耳邊是方破在呢喃:“我錯了,原來是我錯了,早知道,又何必兜那么大個圈子?”

  “什么?”冷顏雙頰緋紅,閉著眼請問。

  方破搖搖頭,笑道:“現在對了就行了,我和顏兒再也不要分開了。”說罷,他摟緊冷顏,將臉頰貼在她的秀發上,也合了眼,靜靜地感受這一刻的花好月圓。

  良久,他們的思緒都飄出很遠,誰也不想開口打破這份來之不易的美妙時分,燭心一聲“噼啪”陡然一亮,閃起一個耀眼的火花,才驚動幾乎要沉醉得睡著的兩個人。

  方破一睜眼:“顏兒,今天可是我們的洞房花燭,不是真要丟下我一個人吧?”

  冷顏睜開有點迷蒙的眼睛,沒有想到他的懷抱這么舒適,鬧騰了一天,她真的差點就睡著了。

  方破看著她膩在自己身上,低頭輕輕吻了吻她的額:“你累了就好好歇著,我來幫你就行了。”

  他極有耐心地一點點幫她卸下身上那一層層的喜服,卻是隨手就丟在地上。

  隨著身上重量一點點減輕,微微的寒意襲來,冷顏開始慢慢清醒起來,方破在干什么?他在幫自己脫衣服!忽然心里劃過一絲惶恐,她下意識抓住了衣襟,就在這時,頭上扯得一痛,是方破幫她拿下花冠時不小心勾到了頭發,就像被潑了一桶冷水,冷顏完全清醒了。

  方破感覺到冷顏猛然一下閃開,還以為是自己弄疼了她:“我還是第一次弄這個玩意,下次一定不會再勾到頭發了,說錯了,哪里還有下次……”

  他笑著去抓冷顏的手:“好了,我辛苦了半天,你的衣服已經脫得差不多了,現在你來幫我脫。”

  燭光下冷顏低著頭,他看不清她的表情,想必是會害羞的,所以他得大方主動引導她,這一生中最幸福的洞房花燭,他要好好珍惜她,要讓她快樂。

  將冷顏的手放到自己的衣結上,那晶瑩如玉的雙手在紅紅的喜服上慢慢地移動,衣結被緩緩打開,他配合著她的動作移動身體,讓衣服好從自己身上滑脫下來。

  那雙偶爾會輕輕觸碰到自己身體的手,一點點撩撥得他心里跟著一動一動的,衣服越來越少,可是他的心里越來越熱,好像那里有一簇火苗被這雙小手煽得熊熊燃燒了起來。

  低下頭,只看見冷顏那小巧的鼻尖上星星點點,她是緊張了嗎?和自己一樣冒汗了?方破差點沒笑出聲來。顏兒到底是長大了,答應與自己成親后,也會關心體貼人了,而且今天還那么高興乖巧,看來與她成親是對的。

  不至于這么緊張吧?眼見只剩下最后的單衣,看到冷顏慢慢伸向衣結的顫,接著身子也開始顫抖,呼吸也越來越短促,方破終于呵地笑出了聲,去拉她的手:“顏兒,咱們自小認識,又不是洞房花燭才第一次見面,不用那么緊張,我又不是老虎……”

  入手是一雙冰冷的小手,手心里全是冷汗,抖個不停,方破笑意一頓,已經覺察不到不妙:“顏兒,你怎么了?”

  她仍是低頭不出聲,肩膀卻抖得更厲害了。

  方破慌忙伸手去抬她的頭,沒想到冷顏奮力一把推開他跳了起來,慌不擇路地一轉身躲到紅色的紗帳后,緊緊地面向里貼在墻上顫抖著聲音說:“對不起,我,我以為自己可以,但是,但是……”

  方破慢慢地起身:“你哪里不舒服?”

  “不,不是,不要問,讓我冷靜一下。”冷顏驚慌失措地縮成一團,拒絕方破靠近。

  方破只得站在原地,也不敢再出聲刺激她,默默地陪著冷顏。

  直到方破為她卸下衣服前,冷顏都以為那個噩夢早已經過去,她再不會被它左右,可是,他一點點的親近,讓那個混亂遠去的夜晚又一點點地清晰起來,那切入肌膚深刻的痛,那傷身傷心的恥辱,象潮水一樣席卷而來。

  她強忍著心里的痛楚,給他寬衣,每打開一個結,每脫下一件喜服,就像是把她心里的痛活生生地剝離出來,再灑上鹽,她實在是無法承受了,雖然她那么頑強地想把那痛和著自己的血淚全咽進肚子里去,但是她無法控制身體強烈的抵觸和反抗。

  這么久了,終于還是忘不掉嗎?他的影子和他曾經對自己做過的事情。原來自己是那么脆弱,不堪一擊,冷顏幾乎要崩潰了,為什么她能說服自己重新開始,可是君皓還像個魔鬼一樣纏著不放?

  輕輕地,一雙大手放在她的肩頭,冷顏一顫,想要逃開,只聽方破痛惜到:“顏兒,不要怕,我說過不會勉強你的,我只會給你快樂,決不會傷害你,放心。”

  他說著小心翼翼地將她抱進懷里:“天冷,別凍著了。”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就像一個親和的兄長一樣,不帶絲毫的情、

  /欲,有的只是平和的關懷。

  冷顏慢慢地將頭靠在他的胸膛上:“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可是我真的不能……你,你隨便找個什么理由把我休了吧,或者,或者我幫你挑個合適的姑娘,再選個吉日,給你納妾……”

  方破捧起冷顏的頭,責備道:“這都是你的心里話?不準騙我!”他那一雙清亮的眼緊盯著冷顏,仿佛要看進她的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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