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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 愛到絕望

  第二日,冷顏趁著城門剛開,騎著馬第一個通過了城門。

  沒有人來送行,身后那繁華的街道和遠處巍峨的皇宮都還在夢鄉之中,尚未蘇醒,前方廣闊的郊野也寂靜無人。

  這樣悄然的離開,很好。冷顏回首淡然地看了一眼城門上那碩大的龍城兩個字,一揮馬鞭,向前飛馳而去。

  這會是最后一次從這里經過了嗎?她心里也沒有答案,似乎這里已經沒有什么屬于她,值得她留戀的了,那么以后還來什么呢?可是卻又有什么牽絆著,叫她難以放下,心中不安。

  行出數十里,經過一片樹林,冷顏忽然心生警覺,這林中有人!

  幾乎與此同時,頭頂樹蔭濃密的大樹上一個修長的身影直撲而下,十分巧妙地避過冷顏掌風,伸手就攬住了冷顏柔軟的腰肢,飛身而起,將她掠上了大樹,穩穩地落在粗大的枝椏上。

  溫熱的唇壓上冷顏的唇,急切而熱烈地用力親吻她。她也張開雙臂環住他緊致的腰身,象已久失去控制一樣熱情地迎合著,無須言語,這熟悉的懷抱不是方破還有誰?

  安靜的樹林里只有他們短促激烈的呼吸交纏不休,“顏兒,我要你,這些天想死我了。”方破說著,大手在冷顏身上不安分的游走起來,火熱的身軀緊緊將她擠壓在樹干上,令她無法動彈,呼吸都不能順暢自如。

  “不,不行,這里會被人看見。”冷顏為難地看看腳下就是清晰可見的大路,只要有人經過抬頭就會看見他們,可是她并沒有推開方破。

  “不管,我忍不得了,看見就看見,誰家夫妻不這樣?”他耍無賴的說著,手就往冷顏衣襟里鉆,只是熟稔的幾下撩撥,便聽見她快速的喘息,身體虛軟的依進了自己的懷抱,邪笑道:“娘子真不想嗎?那我就收手了。”

  說著,他真往外抽手,冷顏漲紅了臉,更加抱緊了他,聲音小得猶如蚊子哼哼:“我,我依你。”

  “娘子既然這么害羞,還是把眼蒙上吧。”方破見得逞,笑嘻嘻地掏出塊帕子蒙住了冷顏的眼睛:“娘子乖乖的,可別亂動,不然真讓人把你這千嬌百媚的樣子看了去,我可就虧大了。”

  今天的冷顏格外溫順配合,君皓猜想她也是離開自己這么多天想得緊了,才會答應自己如此大膽胡鬧的吧,本來他是想開個玩笑,可是卻引火燒身,現在是真要她救火不可了。

  在鸞鳴宮里那些天,夜夜看著她,他卻要忍著,那滋味真不好好受,也罷,先辦事,然后再談話。

  君皓小心翼翼地揭下人皮面具,與她這樣親熱時,他從不愿以另一張男人的面目出現,所以從不曾讓冷顏看見過他的臉,而冷顏對他這些奇怪的嗜好也從不過問。開始時君皓還緊張的防備著,后來見冷顏果然很乖,不是他來揭開蒙眼的布,從不自己動手扯掉,他也就放心大膽,沒有了顧忌。

  在這樣的地方,冷顏雖然答應了君皓,心里卻是慌慌的,君皓越是想她快活,越是蓄意的挑逗,她就越是怕響動太大被人聽見,咬唇忍住。

  她這欲迎還拒的模樣在君皓眼里更顯得可愛別有一番誘人的滋味,他更是樂此不疲的轉變了各種方式來取悅她,非要令她失控來哀求自己不可。

  她終于抵不過那刻骨的思念和他層出不窮的花樣,嚶嚀一聲,打著顫,用手抓緊了君皓的雙臂。

  他知道她已經受不得自己的戲弄,心中憐惜之意頓起,也覺得自己太過頑劣,以后有的是時間好好相處,在這種地方已經是很為難她了,于是扯開自己的外衣,將冷顏包裹進自己懷里,讓她接納自己,這樣即使他們再親密,別人看來也只是擁抱在一起,看不出別的端倪來。

  “等等,有人來了。”正在緊要處,冷顏聽到馬蹄聲和腳步聲響,好像是有商隊要從樹下經過。

  君皓的內力遠勝冷顏,他早就聽見,卻故作不知,現在干脆俯頭,用一個綿長的吻封住冷顏的嘴,令她做聲不得,想要他停下是萬萬不能。

  冷顏不安地扭動身軀,想推開他,可是他依舊我行我素,耳聽那商隊馬上就要來到樹下,她只得放棄掙扎,遂了君皓的意思,極力承受那極致歡愉,卻又不能流露出半分,唯恐被樹下的人聽到動靜,這濃烈到幾乎令人瘋狂的情,卻偏偏要用理智去克制,叫她好不辛苦。

  終于,那仿佛長的沒有頭的商隊慢悠悠地走遠,君皓摟緊冷顏軟綿綿似乎沒有半分力氣的身子,喘息未定的調笑道:“這感覺太妙了,下次,咱們再這樣來過,顏兒也快活的不得了吧?”

  “不要,你壞死了,羞死人了。”冷顏有些羞惱地捶打著他的胸膛。

  君皓輕聲笑起來:“你倒說說,我哪里壞了?你分明就是高興的不得了,還說我壞,口是心非。”說著,他一只尚留在她衣襟里的手,在一側傲然挺立上一握。

  “還不快幫我把衣服整理好?”冷顏感覺就是這么一會功夫,他又再振雄風,大有卷土重來之勢,慌忙低聲叫。

  “顏兒,暫時不會有人來了,我還想……”他果真又往她的身上膩了過來,聲音低沉魅惑,像要勾她的魂一般。

  “不要啦,你能不能有點節制?”冷顏說著,忽然一抬手,扯掉了眼上的布。

  這下令君皓措手不及,兩人忽然間就這樣四目對視,將對方看了個清楚明白。

  君皓心虛地往后一退,腳下一滑,差點掉了下去,皮笑肉不笑緊張的看著冷顏。

  冷顏卻環顧四周,惶急道:“方破呢?我的夫君呢?”低頭看見自己衣衫不整,忙伸手一拉,掩住胸前一抹雪白的肌膚,沖君皓吼叫:“你在這里干什么?你把我夫君弄哪去了?”

  “你的夫君就在這里啊。”君皓伸手一指自己的鼻子,笑道:“你是習武之人,怎么會感覺不到這里就我們兩個,從頭至尾都是我和你在一起。”他意有所指的說。

  冷顏頓時臉色煞白:“不,不會,我怎么可能和你這樣?你怎么能裝成方破的樣子來騙我?我怎么有臉回去見他?你為什么要這樣害我?”

  她有些歇斯底里的吼叫起來。

  看來冷顏還是不明白,還以為只是今天此刻自己裝成方破來欺騙她嗎?既然已經發現了,反正本來也準備跟她說清楚的,君皓也不想隱瞞了,一手扯下那掛在枝頭的人皮面具,沖冷顏晃晃:“顏兒,不用激動,不要擔心,你沒有對不起誰,你嫁的還是我,一直以來也只和我親熱過,你明白嗎?”

  冷顏看看面具,用力搖頭:“不是,你是太子,我的夫君是方破,你怎么可能是他?他對我不知道有多好,從來舍不得委屈我,叫我難過,不會勉強我做不喜歡的事情。可是和你在一起,我卻家破人亡,連肚子里的孩子都保不住……”

  “顏兒,正因為從前我不知道怎么對你好,所以傷在你身疼在我心,可是你再也不肯接受我對你的好,不給我機會,我才裝成方破。從第一次到青禾城的時候,真正的方破就已經被我趕走了,后來和你在一起的一直是我。我們自小一起長大,開始時,我怕你發現會離開我,可是你看,即使我換了個身份,你也一樣會喜歡我,愛上我,還,象剛才那樣……”君皓想到剛才兩人居然就在路邊,別人的頭頂上那么親熱,不由回味甜蜜地微笑:“所以,對你來說我是君皓還是方破,那都知道一個名字而已,你始終都是喜歡我的,不是嗎?何必一定要糾結一個不重要的名字,而忽視你內心的感受?”

  冷顏盯著君皓,眼中蓄積已久的淚,大顆大顆的開始滾落:“你很得意是嗎?裝成另一個人來欺騙我,看著那么恨你的我,口口聲聲再也不愿與你有任何瓜葛的我,像個傻瓜一樣被你玩弄于鼓掌間,甚至恬不知恥的與你同床共枕,在你身下承歡,你覺得很痛快很解氣對吧?我知道了,為什么你會吃那種藥,我是誰?一個被皇后趕,被太子休的棄婦,怎么配孕育最珍貴的龍種?我最多只能做供你發泄的下賤女人!”

  君皓伸手想幫冷顏擦拭淚水,被她揮手拍開,他不知道為什么冷顏反應會這么激烈:“顏兒,你怎么能這樣想,這樣說?在我眼里,你是最好最愛我的妻子,是因為怕你恨我,會躲著我,我才出此下策去裝扮成別人。你知不知道,當你把我當成別人來喜歡時,我的心里也時常會難過?吃藥的事情不是跟你說清楚了嗎?我擔心你的身體沒好,可是又想和你在一起,迫不得已……已經這么長時間了,我都沒有再吃藥,應該沒事了,你答應隨我回去,肯定很快就會有孩子,我們還會有很多很多孩子……”

  “呸,我再不會信你的花樣巧語了。不管你是君皓還是方破,就像你剛才說的,你就是你,我發誓這輩子都不會回頭,就絕不會再跟你回去。”

  “我知道你不喜歡皇宮,那我們就不回去,還是回青禾山,把這里的一切都忘了,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夫君,我們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別人都與我們不相干。”

  “我不會回青禾山了,你太可怕了,但凡有你的地方,我都不要去,求你不要再纏著我,讓我一個人安安靜靜的過完下半生。”冷顏說著,一抹不曾停止的淚水,跳下了大樹,胡亂理好衣服,飛身上馬。

  君皓追了上去,抓住馬韁:“顏兒,你何必自欺欺人?我就不信你從沒想過在你身邊的是我。那些習慣,喜好,后來我再也沒有刻意隱瞞,因為我不想再裝了,不想頂著別人的身份跟你過一輩子,難道你真的就是為了賭氣要離開?還是至今都不肯原諒我寫過休書?”

  “我不能原諒你欺騙我,不能原諒你寫過休書,不能原諒為了你們皇室,犧牲了我爹,我娘的性命,葬送了我哥哥一生的幸福。如果你真為我好,還有一點點良心,那么放我走吧。不然——”冷顏拔出匕首,對準自己的咽喉:“你留下的只會是我的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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