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地天空上,一道黃線筆直地從天空劃過,轉眼之間,就從天際的一邊到達了另外一邊,
這速度驚人的黃線,自然就是夏塵等人乘坐的高級云車。
以最快的速度風馳電掣行駛了大半夜,連續布下無數道感應禁制,始終沒有感受到神通修士的氣息,坐在后座上的夏塵這才松了口氣,知道總算是安全了。
他當時以討教修行之道為由,將張田陽這三個老家伙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其實圖的就是靠本源心禁脫身的主意。
當然,這個辦法有很大的冒險性,無論三個神通老怪哪個注意到了,他都要面臨生死危機。而且沒有輔助法寶或者云車,根本也逃不遠。
但是如果無限期地消耗下去,最后的結局也只能是被拆穿西洋鏡,死得只可能更慘。
正焦急時,恰好的是,許蕓萱四人半夜醒來,夏塵大喜,這真是天賜良機。
于是夏塵神不知鬼不覺地布下本源心禁,留下自己的幻影討論學術問題,而真身卻用隱形禁制脫離,和四人乘坐云車逃之夭夭。
本源心禁與心相連,只要不是太遠的距離,隨時都可以傳遞聲音。于是夏塵坐在云車里,專心致志地和蒙在鼓里的三人繼續請教。
之所以聲音發顫,根本不是什么情緒亢奮的問題,而是隔空傳音,難免會有飄渺的感覺。而張田陽等人沉浸在討論氣氛中。反應遲鈍。居然連這也沒有發覺。
夏塵把禁制聲音放開,連同許蕓萱、謝天峰、楊千卉和凌菲菲他們一起,享受著這場神通三重修士傳業解惑的教學機緣。
放在大梁國,這絕對相當一場重大的機緣。
神通三重修士,相當于大梁國七大門派的老祖級別,這樣的人物親自教誨,豈同凡響?
即使身為后天十重頂尖的人物,五人也很少見過各自門派的老祖,象這等人物,皆如閑云野鶴。不是常年閉關,便是駕鶴東游西游,尋找機緣,根本無心理會俗務。
夏塵進入正玄派兩年多的時間。連本門老祖的面都沒有見過。
他只知道正玄派老祖名叫許乾坤,畫像是一名容貌俊秀的翩翩美少年,除此之外,便一無所知了。
剛進入正玄派的時候,老祖在他想象里不啻為天人,但是現在,連神通五重修士的威嚴也當眾頂撞過,老祖雖然還是老祖,卻已經有了平凡人的光環。
許蕓萱四人雖然昏迷,但是卻只是受了震蕩輕傷而已。服了大把丹藥調理一番后,早就恢復了神清氣爽,聽到張田陽等人的一番論道后,都是若有所悟,修為和見識又感覺有所精進。
實際上,選拔前后,幾番經歷磨難后,四人的修為也有了重大突破。
凌菲菲、謝天峰和楊千卉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踏入了后天十重巔峰,甚至開始感悟先天罡氣,領悟神通境界的種種妙用。
這已經是沖破神通的前兆。只要沒有太大問題,年許過后,三人踏入神通基本沒有太大問題。雖然比不上那些妖孽般的奇才,但也是燕趙地區中出類拔萃的佼佼者。
而許蕓萱則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她原本就已經隱約看到了神通門檻。現在突破之后,已經足以走到神通門檻的邊緣上。抬起腳來,便可跨越那扇天人相隔的大門。
她心里已經隱約有些感覺,用不了多長時間,便能真正晉級為神通修士。而不象原來那樣,對下一步的突破毫無感覺。
相比其他人,四人的進境無疑是巨大的,也是飛快的,若是在大梁國七大門派里,絕對是門派最重要的弟子,沒有之一。
當然,四人本來也是最重要的弟子,只是更上一層樓而已。
只不過有夏塵這變態比著,所以顯得四人身上的光環弱了許多,似乎沒那么重要,其實主要還是比較的問題。
此時,夏塵已經向四人講述了剛才重重廝殺的經歷,他語氣平和,沒有炫耀之意,但是四人卻聽得目瞪口呆,哪怕只是想象一下,都覺得呼吸要暫時停止。
“能在后天境界就殺幾十名神通一重修士,甚至秒殺神通二重修士,把神通三重修士耍得團團轉,老弟,你當真是要逆天啊,那些蠢貨不相信你能跨過那天塹般的神通門檻,我們卻對你深信不疑。”謝天峰感慨道。
他話里透出不容置疑的語氣,顯然不是什么安慰之詞,而就是這么想的。
許蕓萱和楊千卉、凌菲菲都點了點頭,他們對此毫不懷疑,一路之上,早就見過了夏塵創下無數不可能的奇跡,心里自然篤定夏塵有辦法克服那天塹門檻。
若是別人自然絕無可能,但若是夏塵,那就是絕對可能。
這種信心是盲目的,本來不符合修士的心里,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四人偏偏就這么想了,而且絲毫不覺得不符合邏輯。
夏塵微微苦笑,心想你們倒是比我還有信心,我還不知道怎么克服神通門檻那一丈的距離呢,也不知道葉法天的道場能不能助我順利突破。
他心里其實一點底都沒有,未知永遠伴隨著兇險,尤其是絕世強者的道場,以他現在的修為,可能隨便一道禁制都會讓他灰飛煙滅。
只是夏塵絲毫沒有表現出來,依舊談笑風聲著,他不想讓別人替自己擔心。
“要說那幾個老家伙也夠倒霉的,被你耍得團團轉,賣了還替你數錢呢。”凌菲菲忍不住笑道,“可惜我們要逃命,否則真想看看那幾個老頭子知道時,是什么表情。”
眾人都笑起來。
“這就是活該。”許蕓萱冷冷道。“身為神通三重修士。竟然不要臉到圍攻后天小輩,結果還被耍得象條狗,雖然沒人知道,但是我會和干爹說,好好宣傳一番,丟丟他們的臉。”
夏塵雖然現在好好的,但是講述經歷時候,卻把許大美女嚇得臉色蒼白,也不顧上害羞,緊緊抓住夏塵的手。就不放開。
自從上次被凌菲菲當眾揭穿心事,許蕓萱也就不再遮遮掩掩,而是大大方方向夏塵表明心意。反正回到大梁國,和夏塵就要分開。將來還不知道怎么樣,珍惜眼前才是最重要的啊。
許大美女一向殺伐果斷,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從來都清清楚楚,雖然此舉可能會得罪陳秋水,更有可能讓夏塵離她遠去,但是此時不說,那要等到什么時候說?
該做就做,決不讓自己后悔!
夏塵自然也感受到了她綿綿情意。不禁受寵若驚,又有些歡喜矛盾糾結,百味雜陳。
只是他現在心情頗為沉重,所想的全部都是如何進入葉法天的道場,倒也無心和許蕓萱卿卿我我,只是既然有美女靠懷,總不能一把推開,未免太煞風景了。
其他人見兩人曖昧不休,都是暗笑不語,凌菲菲倒是有些發愣。幾次駕駛云車顛簸著,似乎有些不是心思。
數rì后,黃色云車終于飛到了大梁國的界碑處。
望見熟悉的界碑,五人心頭忽然涌起淡淡地溫馨感覺,雖然大梁國是燕趙地區最不入流的國家之一。但是畢竟是他們生長修煉的地方。
就象是家再不好,也不會有人嫌棄的。
“菲菲。帶我去獸園,然后咱們在那里分別。”夏塵忽然平靜地道。
四人頓時吃了一驚。
許蕓萱最先反應過來,問道:“你是要在那里選擇突破嗎?為什么不回正選派突破?有師門相助,不是更方便嗎?”
夏塵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臉色有些凝重,進入大梁國國界之后,他心頭忽然升起一股非常奇怪的感覺。
這感覺說不上好,但是也談不上壞,似乎是心血來潮,但是又似乎不象,總之是說不清道不明,讓他心中微感不安。
四人見他似乎有所決定,也不再好出口相詢,于是云車風馳電掣般的向著獸園方向飛去。
幾個時辰后,在獸園深處,一處荒涼的叢林前,云車緩緩降落下來。
夏塵走下車,拿出四枚rǔ白色的玉簡,分別遞給四人,道:“回去之后,把玉簡吞服下去,會自動在你們體內形成一道五行禁制陣法,里面蘊含有我的修行感悟,對你們應該會有一些幫助。”
他不等四人說話,又拿出一枚玉簡,遞給許蕓萱,鄭重道:“許師姐,這枚玉簡給你,如果兩個月之后我還沒有任何信息,那就麻煩你到正玄派,把玉簡交給我的師姐陳秋水。”
許蕓萱見他仿佛交代后事一般,嬌軀頓時劇烈地顫抖起來,心砰砰地跳起來,顫聲道:“夏塵……你,你別嚇唬我,我不管你干什么,你可一定要活著回來見我。”
“夏塵……”凌菲菲、楊千卉和謝天峰心中大急,搶上把他包圍成一圈,眼圈也都泛紅起來。
生死經歷磨練出來的情誼,早已經讓五人比兄弟還親,比親人還要近,那是鮮血鑄就的生死情誼,就是為對方去死,也是毫不猶豫。
夏塵眼眶濕潤起來,忽然一把攬住許蕓萱,然后和五人一起緊緊地擁抱著,大聲道:“相信我,我會回來。”
話音落下,他的人倏然消失,卻是早就貼了一張遁符,瞬間遠去了。
夏塵不愿看見沉重的離別場面,因此索性揮淚轉身,消失不見。
四人依然維持著擁抱姿勢,良久不變,似乎夏塵還在原地,熟悉的氣息就在他們身旁。
“他說他會回來。”許蕓萱忽然微笑著,輕輕說道,但是在她潔白如玉的臉龐上,卻有晶瑩地眼淚輕輕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