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荷奇道:“咦,蓉蓉姐,原來你也會生氣啊,我還以為你一直很清高很云淡風輕,永遠不會為別人而生氣呢。”
蓉蓉黑著臉:“我也是人,為什么不會生氣?”
見眾人目瞪口呆,夏塵也不再說話,他走到第一塊寶樹狀的髓石前,舉起手掌,神念一動,裂天鋒芒立即透過掌緣,化成一道鋒利無比的刀芒。
眼看他就要手起刀落,切開髓石。
忽然,單余信高聲道:“且慢。”
擦……就連夏塵也皺起眉頭,這老頭,還有完沒完,只得耐著性子道:“你又怎么了?”
單余信淡淡地道:“陳道友,既然此賭局已經請大家見證,你不覺得請別人來操刀切石更好一些嗎?也可免去了你暗使手段之嫌哪。”
他心里暗自得意:我已經把你所有可能的耍賴手段全部去掉了,看你輸了還有什么話說。
夏塵嘆了口氣,收起裂天鋒芒,道:“好吧,請哪一位道友上來切石?”
眾人議論紛紛,推舉了半天,終于選出來一位頗有名望的中年神通修士。
那中年修士向夏塵等人抱拳:“在下陸玄,有幸見證幾位道友對賭,必定會秉公操刀,不會有半點偏頗之處,謝謝各位信任。”
夏塵等人等回禮客氣了幾句。
陸玄走上來,他雖然沒有夏塵裂天鋒芒的手段,但是身為神通修士。自然變化萬千,神念一動,立刻在手中凝出一柄寒光閃閃的劍光來。
“好!”這一手其實也并不了得,但是作為賭局開局,眾人都喝了一聲彩。
陸玄舉起劍光,面色凝重,沒有絲毫猶疑,對著寶樹狀的髓石就一劍砍了下去。
眾人雖然都知道二環石里不可能有髓,但是此刻氣氛烘托重要,心也不禁都提了起來。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
水夏和明荷也不禁緊張起來,手拉著手,兩雙妙目盯著場中。
蓉蓉雖然氣惱,但是畢竟是關心則亂,也不禁集中了精神看向場中。
元石髓大多存在于髓石的中心,因此切髓石的時候,都是直接將髓石從中剖開。元石髓是不具有粘性的流體,遠比水的密度大,所以不用擔心會濺出來有所損耗。
劍光一閃。那寶樹狀的髓石頓時從中間分開,變成兩半。
雪白色的髓液從兩片分開的髓石中間緩緩涌了出來。在深灰色的石頭背景下,顯得分外醒目。
整條大街突然變得鴉雀無聲,靜寂得猶如無人的廣場。
陸玄呆呆地舉著劍光,忘記了收回,他穩重嚴肅的臉上浮現出一種不可置信的可笑的表情,似乎剛才切下的不是髓石,而是一只會說話的毛毛蟲。
沒有人笑話他,眾人的反應比這位頗有聲望的修士有過之而無不及。
眾人的表情,就象是看見了八十個老太婆同時跳起鋼管脫衣舞。充滿了一種叫做夢幻般的不真實感覺。
“啊……”水夏和明荷睜大了一對圓圓的眼睛,精致美麗的臉蛋充滿了迷惘之色,完全沒想到的一幕出現,讓兩名小女子陷入了深深地震驚當中。
蓉蓉緊緊抿著嘴唇,明如秋水的美眸里閃過強烈的不可置信的光芒,神念在雪白的元石髓上瞬間掃了不下數十遍。
她腦海里一片空白,只閃過一句話:出髓了。這塊廢石居然真的出髓了……
“不可能!”單余信下意識地叫了一聲,隨即狂吼起來,“不可能,二環石怎么可能出髓。這髓石是假的,絕對是假的。”
他臉色漲得通紅,用手指著夏塵:“你剛才一定動了手腳!”
夏塵沒有說話,只是攤了攤手,伸手指了指鯤鵬髓石店,然后又指了指陸玄。
這含意不言自明:髓石是從鯤鵬店里拿出來的,負責切石的是陸玄,從頭到尾,夏塵都沒有參與,眾目睽睽之下,又如何能夠動手腳?
單余信的污蔑,未免顯得太氣急敗壞了。
張店主夫婦、衛宏還有那嬌氣少女震驚無比,望著汩汩的元石髓,駭然說不出話來。
二環石中居然真的切出了元石髓,這得需要多么逆天的概率,才能達到如此驚人的巧合?這姓陳的少年運氣當真是好到爆了。
單余信臉上說不出來是什么表情,紅中帶紫,紫中帶黑,象是大便數日不通,憋得極其難受。
他兀自指著夏塵,極力想要說些什么,但是嘴唇囁嚅著,卻是無話可說。
元石髓被切出來,事實勝過雄辯,而且這么多人親眼見證,就是想抵賴指責也沒有半點可能。
全場之中,也只有夏塵一個人還算保持鎮定自若,他沒有動地方,而是掏出一個瓶子,向還在發呆的陸玄扔過去:“麻煩陸道友幫我把元石髓裝起來,別落在地上浪費了。”
陸玄訥訥地伸手接過瓶子,又隔了半天,這才如夢初醒,臉登時紅了。
他深深地看了夏塵一眼,慚愧地抱了抱拳,然后這才小心地把元石髓裝進瓶內,高聲道:“剛才大家親眼所見,這枚髓石由本人主刀,切出元石髓來,恭喜陳道友獲得元石髓,旗開得勝。”
他小心翼翼地捧著瓶子,來到夏塵面前:“陳道友慧眼如炬,化腐朽為神奇,在下佩服之至,這髓石里面有十二滴元石髓,已經裝好,請道友過目。”
夏塵接過瓶子,還禮道:“多謝陸道友辛苦主刀,為夏某做賭局見證。”
陸玄連忙道不敢不敢,再看夏塵的眼神時,已經多了一分敬畏之色。
此時,圍觀眾人的臉色也漸漸恢復平靜,再看向夏塵的目光也變得不同起來,原來大多是輕視與不理解,但是現在,則換上了震驚和重視。
不管是不是巧合,至少這被公認為廢石的二環石出髓了,只要出髓,那就是好石頭。
“好,陳道友好眼力啊!”不知道誰喝了一嗓子。頓時,眾人都熱烈地喝起彩來。
夏塵笑著拱手:“多謝,多謝各位,在下其實真的不怎么懂鑒髓,只不過隨手瞎蒙,居然就蒙對了,僥幸,僥幸,哈哈。”
眾人大笑,均想就算你隨手瞎蒙,這蒙得也太逆天了。
水夏和明荷緊張過后,也不禁喜笑顏開。
水夏笑道:“蓉蓉姐,你剛才還惱他輸了怎么收場,結果怎么樣?想不到這小子運氣這么好,居然連一塊廢石都能出髓,真是想不到。”
明荷用力點著小腦袋,小臉又微帶疑惑:“我還奇怪他為什么那么有信心?就好象相信太陽肯定會從西邊出來的一樣,可是,真的,太陽就真的從西邊出來了,咳,這事真奇怪。”
蓉蓉哼了一聲:“只不過是巧合罷了,還有兩塊石頭呢,他要是全都能切出髓來,那才是真正的運氣逆天。”
話雖如此說,但是少女的眼神里還是掩飾不住地露出喜意,顯然也是為夏塵高興。
眾人賀喜,落在單余信、張店主夫婦、衛宏等人眼里,卻是驚怒交集。
尤其是張店主夫婦、單余信三人,在惱怒震駭之余,更突然有一種恐懼。
他們用性命去賭博,那是因為事先根本就沒想過自己會輸,但是現在,突然看到廢石出髓,心里的驚懼可想而知。
這塊二環石能夠出髓,絕對是巧合,絕對是巧合……三人心里一個勁的默念著。
夏塵回過頭,看著衛宏等人道:“第一塊髓石既然出髓,代表你們中已經有人輸了,那么是衛公子你先愿賭服輸,還是單先生或者是張店主夫人,你們當眾自裁,來完成賭局?”
眾人頓時平息下來,定睛看著幾人。
廢石出髓之前,所有憐憫和不解都是朝向夏塵的,但是出髓之后,這憐憫就自然而然轉到了衛宏等人身上。
尤其是單余信和張店主夫婦,立下了生死賭局,而且發下了心魔毒誓,那可不是鬧著玩的。真的輸了,就真的會死人。
單余信臉色發青,身子瑟瑟發抖,他不想死,他一點也不想死。但是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抬眼用懇請的目光看向衛宏。
當初是衛宏第一個和夏塵賭的,現在出髓,自然應該第一個輸的就是衛宏。
雖然這么做似乎對衛公子有些不敬,但是跟小命比起來,自然是什么都不重要。
張店主夫婦比單余信強點,但是也強不到哪里去,同樣臉色發青,看向衛宏,心里存著的是和單余信同樣的心思。
他們是最后一個和夏塵賭的,就算是輸,也應該最后一個輸。
衛宏臉色變得難看無比,嘴角抽搐著。
他自然明白單余信和張店主夫婦的心思,雖然他不用交出性命,但是也是拿出全部的身家和夏塵對賭了,尤其那一瓶稀釋后的元石髓,可并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家族交給他另有重要用處。
如果就這么輸給了夏塵,他根本無法向衛家交代,而且當眾丟了衛家的臉面,被一個外地散修逼得身無分文,更是讓衛宏心如刀割。
忽然,那嬌氣少女冷冷地道:“這個賭局既然是你們一起賭的,那就應該是三塊髓石都出髓之后才算是完結,現在只有一塊髓石出了髓算什么?根本只進行了三分之一,誰勝誰負還不可知呢,你現在就要我表哥愿賭服輸,就是破壞了賭局的規矩,該當心魔毒誓發作!”(。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