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同情地看著夏塵,眼里帶著深深地可惜之色。
若是夏塵剛才與衛宏等人爭辯到底,他至少應該能連贏兩局的,但是他自己放棄了自己的權益,結果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這能怪誰呢?
其實連續兩塊二環石里出髓,這已經是逆天了,親眼見證這奇跡堪比歷史的一幕,每個人心里都很興奮,巴不得這賭局來個完美的收官。
但是天不從人愿,也只能遺憾到底了。
夏塵似乎沒在意到眾人的臉色,見陸玄要退回去,不禁一愣:“陸道友,還沒完事呢,你沒見證完,咋就要走?”
嗯?眾人一愣。
陸玄也愣住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還以為夏塵不愿承認失敗的結果,只好道:“陳道友,這第三塊髓石已經切完了,沒能出髓,賭局完成,我……”
“不,第三塊髓石還沒有切完。”夏塵沒等他說完,便連連搖頭道,“這塊髓石里面有髓,但是不在髓石中心,還要再麻煩陸道友繼續切完。”
眾人瞪著眼睛看著夏塵,見他煞有其事的模樣,一時搞不清楚他是在說笑話,還是真的確定有髓。
衛宏冷笑一聲:“元石髓大多數都是存在髓石中心,很少有在邊角的時候,看來陳道友是死不認輸了?沒關系,我們就當看笑話了,還要麻煩陸道友繼續切石,讓陳道友輸得心服口服才是。”
單余信也恢復了冷靜,哈哈一笑:“衛公子說得不錯,既然陳道友提出要求來了,那就應該把這髓石切到底,切成粉末,再看有沒有髓。”
那嬌氣少女淡淡一笑。按住衛宏的肩膀:“表哥,這世界上總有人不到黃河不死心,那就讓他徹底死心才是。”
陸玄皺了皺眉頭,沒有理會幾人,只是看著夏塵:“陳道友,是否還要再切?”
夏塵笑道:“當然要切,我這么好的運氣,還沒有用完,怎么會輸,放心。一定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驚喜的。”
陸玄見他執意如此,只好嘆了口氣,又重新走到切成兩半的第三塊髓石前。
夏塵隨手扔過去一個瓶子:“別忘了幫我接髓。”
陸玄苦笑著點了點頭,接過瓶子,心想若是還沒有髓。你這句話可就丟人丟大發了。
他化出劍鋒,對準左邊一半的髓石砍了下去。
叮當一聲。一半的髓石再次變被切成兩半。依然什么也沒有,完全是死心的。
眾人一陣sāo動,雖然是意料之中的結果,卻還是有些失望。
張店主陰惻惻地一笑:“看來陳道友贏的希望越來越渺茫了,嘿嘿。”
夏塵只是笑笑。
陸玄舉起劍鋒,對另一半的髓石也砍了下去。
這一劍下去。如果再不能出髓,那也就不用再砍了,髓石分裂越小,出髓的可能性也就越渺茫。
叮當一聲。那另一半的髓石也再次被割成兩半。
咕嘟一聲,rǔ白色髓液突然涌了出來,看樣子,竟然比前兩塊髓石加起來的量似乎還要多幾分九幽神官。
陸玄大吃一驚,好在有前兩次墊底,他反應也算不慢,連忙用瓶子將元石髓裝起來,手忙腳亂地,總算是沒有浪費。
眾人再次鴉雀無聲,眼睛都直了,看著陸玄裝著rǔ白色的元石髓液,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連續兩塊二環石出髓,已經是逆天,第三塊二環石依然出髓,而且還不是出自髓石中心,而是出自邊角,這他媽的,還能叫逆天嗎?簡直叫傳說。
今天,就是見證了一個不可能傳說。
水夏和明荷的小嘴同時張成了o形,驚奇地圓睜著兩對妙目,帶著不敢置信地驚喜之色。
蓉蓉卻是黑起了臉,心想這家伙是在玩人嗎?一會讓心起來,一會讓心落下,一會又再起來,搞不好就被弄出了心臟病。
“恭……恭喜陳道友,您您真是神了。”陸玄把裝滿元石髓的小瓶雙手舉起,送到夏塵面前,他也算是頗有名望之人,但是震驚之下,連怎么說話都不利索了。
眾人也沒笑話他,各個暈暈乎乎,恐怕換了自己上去,連說什么都不知道。
夏塵微笑著接過,抱拳道:“多謝陸道友,還請陸道友幫我宣布賭局最后的勝利吧。”
陸玄哈哈大笑:“這還用問嗎?三塊二環石出髓,勝利的當然是陳夏陳道友,大家說是不是啊。”
“是啊!”眾人齊聲吼道,聲音震天,每個人都從心里一直吼到了心外,有種說不出來的酣暢感覺,就好像口渴之時,浮一大白。
夏塵轉過身來,氣定神閑地道:“既然是我贏了,那么就請衛宏衛公子、單余信單先生、還有張店主夫婦兌現承諾,愿賭服輸吧。”
衛宏等人臉色鐵青,眼神里更是射出驚恐不敢相信之色,全身哆嗦著,說不出一句話來。
萬萬想不到,這最后一塊髓石,竟然從邊角里切出髓來,這怎么可能?
難道這姓陳的生了一對神眼,看見髓石里面有髓了嗎?否則他怎么能夠如此篤定?
噗通,單余信更是不堪,一屁股竟然坐在了地上,老臉不住地抽搐著,嚎啕大哭:“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一定是動了手腳,我沒有輸,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他忽然面向夏塵跪下,磕頭如搗蒜:“陳道友,我瞎了眼睛,我錯了,我不該跟你賭,求求你饒過老朽,老朽愿給你做牛做馬,只要你別讓我死就行。”
眾人又是憐憫又是厭惡地看著他,這老兒剛才還信誓旦旦,趾高氣揚,現在又這般德行,雖然人怕死是天性,但是誰讓你自愿參賭來著。真是死了還丟臉。
夏塵看著他,緩緩地道:“為了讓賭局具有效力,是你提議發的心魔毒誓,為了避免我耍賴,也是你提議要請公眾見證,為了不讓我有cāo縱之嫌,還是你提出來他請別人主刀,是你親手,一步一步,掐斷了自己所有的后路。最終把自己送入了死亡的深淵,我就算現在想不讓你死,也不可能了。”
這幾句話,就象是刀子,深深刺入單余信的心。
他面如死灰。全身哆嗦不停,嘴唇囁嚅著。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張店主夫婦也是全身發抖。憤怒無比地望著夏塵,一時之間大腦空白,不知道是該在臨死之前發難,將夏塵殺死,拼個同歸于盡還是就是等死才好。
衛宏臉色僵硬,看著身邊同樣臉色煞白。失去了氣勢的嬌氣少女,心一點點沉了下去惡魔戰場。
輸了,徹底輸了,夏塵不只是贏了他。還在他臉上重重扇了一巴掌,把衛家的臉面都丟到了爪哇國里。
他忽然無限后悔,為什么要答應夏塵的賭局,為什么要動貪心貪夏塵的元石……難道,難道這個賭局根本就是夏塵設的套?
他心里忽然猛烈的一震,再看向夏塵,原本覺得普通平淡無奇的面容,突然便多了幾分深不可測。
夏塵掃了一眼幾人,朗聲道:“各位道友,既然大家肯為這個賭局做見證,那在下不才,倒也有幾句話要說明白,讓大家明白前因后果。”
眾人一震,不意這賭局背后還有故事,立即都凝神傾聽。
夏塵道:“這個賭局是我主動提出來,為什么要提出來,所謂萬事有因便有果,我也不說話,就給大家看一份我用禁制記錄的事情看看,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他抬手掐出法決,打出一道光幕,將那rì單余信到鯤鵬店里,與張店主夫婦密謀如何害他的探測禁制演示出來。
雖然畫面并不清晰,但是單余信和張店主夫婦的聲音卻是清清楚楚,聽得眾人無不憤慨。
張店主夫婦和單余信臉色僵硬,當真是做夢也想不到,夏塵居然會早就知道了他們的陰謀,此刻被當眾揭發出來,不禁無地自容。
陸玄冷笑道:“想不到我武陵中,還有你們這群敗類,坑害外地散修朋友,謀財害命,禽獸不如,別說你們賭輸了,就算不輸,武陵也絕容不下你們,今天陳道友把你們的丑惡行徑揭發出來,大快人心,你們還有什么可說的,還不趕快當眾自裁。”
“生死對賭就要有生死對賭的覺悟,還不快當眾自裁,以死謝罪!”眾人齊聲喝道。
張店主夫婦對視一眼,突然長身而起,向著夏塵惡狠狠地撲去,口中喝道:“小王八蛋,你害了我們夫婦的性命,今天就是死,也要和你同歸于盡!”
“找死!”
眾人中早就有人虎視眈眈,提防這幾人輸了不認賬,狗急跳墻,見狀登時怒喝道。
兩人剛剛躍起,便有不下數十道神通鋪天蓋地的發出,更有神通三重修士提前發出堅實的護罩,擋在夏塵面前。
砰砰砰……張店主夫婦發出的攻擊全部被原封不動的擋了下來。
兩人雖然是神通三重修士,但是出手之人的修為卻有不少不在他們之下,甚至還強過不少,登時一點不剩的打在兩口子的身上。
張店主夫婦甚至還來不及慘叫,便被無數攻擊打成了篩子,從空中跌落下來。他二人連金丹都沒有煉成,被這一通雨點般的絕殺,自是死得徹底。
本來是想開黑店賺點外財,沒想到沒賺著,反倒把命都搭進去了。
單余信面無人色,大叫一聲,轉身就跑。
他可沒張店主夫婦的本事,臨死前還能暴起發難,和夏塵拼個同歸于盡。但是若是讓他當眾自裁,又如何有這般勇氣。
陸玄早就盯著他,見狀冷笑一聲,抬手一指,手中劍鋒激射而出,瞬間將單余信刺了個透心涼。
單余信一個踉蹌,噗通倒在地上,他口中、胸口處鮮血狂涌,氣息迅速地衰弱下來,眼見是不活了,口中兀自喃喃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
一句話沒說上來,就此氣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