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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親屬不分賈敬殯天

夜雨驚荷著  ,太太剛二哥哥說那話可是真的……探春擦干眼淚。()紅著眼圈問王氏。

  “哪句荊”

  “便是皇后娘娘最初屬意的可真是邪大姐姐?”探春不死心的問道:“邢家或許是用了什么法子,叫皇后娘娘回心轉意,若是咱們能探聽一二,女兒這事兒”

  賈寶毛心中一動,忙跟著附和:“極是!極是!邢家大姐姐素來聰敏,我聽北靜王的語氣中不無贊譽的意思,王爺說,皇后險些都定下了歐陽家兩位小姐或是邢家大姐姐中的一人,可怎知半天的功夫,皇后就變了心意。要說這里面沒有邪家的運作,我是再不相信的!”

  探春眼睛閃著精光,仰著腦袋跪在拔步床上,滿是乞(二更)求的看著王夫人:“太太,咱們就請邢家大姐姐過來一趟吧!到底結果如何,總好叫女兒死心。”

  王夫人左右為難:“這郊家敢逆著皇后一次,就算真像寶玉說的,只怕也是投機取巧,驚險之至,邢家可愿意為你再冒一次險?”

  賈寶玉立跳了起來:“太太只要答應,兒半去請邢家大姐姐。邢家大姐姐好說話,和林妹妹又親相,三妹妹也不是外人,我與林妹妹同去鳳尾胡同,難道還怕請不來她?”

  王夫人最怕賈寶玉再和林黛玉玩到一處去,這幾日林丫頭也不說回邢家,只在大觀園里每日嬉戲,王夫人心里便不大舒服。現在聽寶玉、

  聲稱要隨林黛玉往邢家去,心底就更添了幾分火惱。

  從不輕易和賈寶玉生氣的王夫人立時冷下臉子“你今后也少與北靜王打聽這些后宮內闈中的流言蜚語,若是有這個心,不如多給你大姐姐爭口氣。”

  賈寶玉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王夫人數落他的時候,寶玉反不假思索的就跟著辯駁:“大姐姐如何用我操心?便是這天塌下來(二更),也有大姐姐為咱們撐著。”

  王夫人腦袋“嗡”的一聲,聽著這種混賬話”她只覺得自己竟白養了賈寶玉數十年!跟他老子似的,嫡庶不分,把個姨娘生的丫頭當成寶貝蛋兒,對自己的胞姐竟如此冷漠。

  探春得個小傷寒,他就急沖沖跑來噓寒問暖,自己那可憐的元春已經病入膏盲,寶玉竟連問都不問一句。(。)

  想到她死去的大兒子賈珠,王夫人不禁悲從心來……

  “太太,你也莫要傷心,二哥哥說的都是憨話,我們這些兄弟姐妹中,誰和大姐姐的情分還能越過二哥哥?如今二哥哥領了好差事,常在宮中走動,大姐姐見了也必定歡喜。”探春連忙安撫王氏。

  王夫人哽咽道:“就是這憨話呆話才傷人最深。我以前總想瞞著你們,怕你們害怕,如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我瞞著還有什么意思?娘娘年后就患了重病,時好時壞,如今連太醫都說,只是用藥續命罷了,究竟能熬到什么時候還不可知。三丫頭你捫心自問,娘娘在家的時候,雖然待寶玉極好,可何嘗就虧待過你?”探春黯然垂頭,不知如何應答。

  元春姐姐進宮的時候,自己還小”卻也隱約記得些事理。

  大姐姐不但從沒虧待過自己,更是她一力主張,叫太太把自己收在名下。要是今天她昧著良心在太太和二哥哥面前抱怨大姐姐,那才真是天理難容。

  王氏見一雙兒女訕訕的模樣,不再搭腔了,這才余怒未消的起身。

  “太太”寶玉和探春不約而同的低聲叫著王氏。

  王氏連身都沒轉”扭頭出了秋爽齋。

  寶玉沒精打采的正要與探春抱怨,忽聽得院子里腳步聲促促,二人不禁轉憂為喜。寶玉忙道:“說不定是太太回心轉意了呢!”

  還不等說完,門上的幔子就被侍書掀開,卻是晴受神色慌張的闖了進來:“二爺,大事不好了,你快出園子去吧,老爺叫了人來尋你呢!”

  賈寶玉一聽,腿肚子直抽筋,踉蹌兩步跌坐在探春的床榻上。

  三姑娘也是滿臉蒼白,單手拄著床沿:“究竟怎么回事,你倒是說完,別嚇唬到二哥哥。”

  “三姑娘別惱,是我說的不細致!”晴受陪笑道:“是東府敬大老爺殯天了,咱們這邊兩位老爺正要趕過去,二老爺打發小廝在角門上傳話,叫二爺趕緊收拾妥當跟著同過去。如今襲人正尋素服,二爺還不回去換上?”

  寶玉、探春俱是一怔:“總也沒聽東府傳來過半點消息,怎么忽然之間沒了呢?別是你們聽錯了話,混傳呢吧?”

  晴受啞然:“這種事兒誰敢胡亂說,二爺快隨我去吧,恐晚了老爺拿你做筏子,又叫那些人看熱鬧臊的你沒趣!”

  探春臉一紅,知道晴受這是暗指賈環。

  賈環雖和她一樣是姨娘生的,可太太待她更親密,賈環便時有不愈,總喜歡看寶玉出丑。大觀園里上上下下,就沒一個人喜歡環小子的,連個小丫頭都敢與環哥兒頂嘴,探春只恨他不爭氣。

  現在晴受這樣暗中譏諷,探春更覺頭痛。

  要寶玉沖心腹丫頭一瞪眼,晴受趕著掩住嘴角,也知自己是說錯了話。

  “三姑娘”晴受便想陪個不是,侍書卻已經走上前拉住了晴受,附在她耳邊低聲道:“你先回去,只等改日再來,我們姑娘不是那種小氣的人!”

  晴受無法,只能隨了寶玉出去。

  賈敬一死,尤氏像只沒頭沒尾的蒼蠅。丈夫賈珍帶荊匕子賈蓉去了鐵網山與永昌駙馬和樂善郡王狩獵,說是半個月后才回。尤氏一面遣人去鐵網山送信,一面親自坐了車馬往榮府這邊和老祖宗賈母討主意。

  “我就說,那些臭道士的話不可信,什么導氣引術,都是蒙我們老太爺的話,如今人沒了,那道觀里的老道士還想推脫責任,說這是我們老太爺修行圓滿,升仙去了,老祖宗聽聽,這都是什么連篇的鬼話。

  我才打發賴升去道觀里鎖了那些人,又吩咐他請個大夫好好瞧瞧老太爺,老祖宗知道賴升怎么回的?”

  尤氏一把鼻涕一把淚:“賴升說,我們老太爺肚子堅硬似鐵,面皮和嘴唇,燒的紫絳皺裂,那分明就是吞食金沙過度,燒脹而亡。”

  賈敬雖然是東府的大老爺,可按輩分不過是賈母的侄兒。賈母便嘆息一聲道:“我總說,心中有佛有仙即可,何必弄的舍家撇業的去那勞什子地方!若是你們老爺肯聽我這一句勸,根本不必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惜春坐在尤氏身后,聽了賈母這話,不免也跟著垂淚。

  賈母沖惜春招了招手,柔聲道:“你父親雖然沒了,老祖宗卻還在,四丫頭只管放寬心,今后有老祖宗一口飯吃,便不會虧待了你!”

  惜春頓時撲在賈母懷中失聲痛哭,悲愴之音彌漫在整個屋里。眾人都上來勸,好容易住著這祖孫倆的悲聲,賈母才問尤氏:“這種事兒到底不光彩,橫豎是不能叫你們老爺進城的,那玄真觀又狹窄,不如先送去鐵檻寺,裝裹好了,再另行相待。”

  “老太太說的極是,我也是這么想的。這天兒實在炎熱,我已經命天文生擇了入殮的日期。好在壽木是先年前就置辦下的,都寄存在玄真觀,倒也便宜。”

  賈母雖然還有慌張,但準法上并沒大錯兒,便點點頭:“珍哥兒和蓉小子偏這個時候出門,外頭的事都給了誰去辦?”

  尤氏忙苦笑道:“侄媳婦就是為來求老祖宗一個恩典。我們家雖然有幾個還拿得出手的二等管事,可究竟不敢放心。賈班、賈珩、賈菖幾個又都是毛頭小子,沒經歷過大事,我只怕他們不準成。”

  賈母沉吟片刻:“你的意思是……”

  尤氏涎著臉笑道:“侄媳婦想著,璉二叔到底見多識廣,讓他出來主持事務,一來面子上過得去,二來有他坐鎮,那些其壞心思的人也要在心里掂量掂量。”

  諸人覷著賈母的神色,皆不敢搭腔。

  賈母輕嘆一聲:“只怕別人去請璉哥兒,他未必肯來。當初他們鬧著離開,他爹當著那些族中老人兒的面說過,今后璉哥兒夫妻倆不準沾府里半點光,賈家什么大事小情也不用他們攙和。如今轉眼就反悔,豈不叫祖宗老少看笑話?”

  尤氏忙道:“我已經想過這個,若是老祖宗答應,我便親自去請,二叔就是來,也是東府這邊欠下的情分,將來或是我們老爺還,或是蓉哥兒去還,這都是后話。宗族里就是上下看在眼中,也沒人敢對老祖宗有非議。”

  賈母細琢磨琢磨尤氏的話,也算有理。這才點頭一笑,應下了此事。

  尤氏才把心放了一半,誰料老太太又追問道:“珍哥兒暫且回不來,你跟出城去料理大事,內院可叫誰管著?”

  尤氏嘴角微翕,沖著老太太訕然一笑:“我繼母就在郭縣住著,離京城一日的功夫。如今我已經打發人去請她來幫忙照看東府,同來的還有兩個未出嫁的妹妹,大的今年才滿十九,小的只十七,跟著我這媽媽學了幾年管家的本事,倒也不怕出岔子。”賈母本意是叫尤氏順帶著把鳳姐兒也請回來,沒想到尤氏早準備好了話堵她的嘴,賈母心里便有幾分不愉,可當著滿屋子的人又不好點出來,只好叫賴大家的和林之孝家的兩個親自去請王熙鳳回府。

  PS二尤即將登場~撤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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