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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紅顏禍水二人聯手

  她能有什么大難?況且這“難”還源自于北靜王府?先別說邢岫煙早就處處提防著水溶,再者,二者之間沒有分歧,甚至還有利益的合作,從哪個方面來講,北靜王府都沒道理在背后給自己捅一刀。

  芳官眼見岫煙不信賴自己,忙道:“姑娘別不信我,這是我親耳所聞,絕不會有錯。王爺”芳官悶悶道:“王爺對姑娘一見鐘情,非要把姑娘收做側妃。老太妃開始不答應,但禁不住王爺的軟磨硬泡,還是點頭應下了此事。”

  水溶年紀輕輕就娶了正妃,按照朝廷的規矩,這位異姓郡王還可娶一位側妃,品級只比正妃第一等。側妃的子嗣和尋常人家的庶子又不同,他雖然不能繼承父親的爵位,但出入朝堂富貴人家,絕不會被當做真正的庶子而對待。

  北靜王盡管成婚多年無子,但始終沒有娶側室,反而弄了許多姬妾在家中。

  忽然聽芳官這樣一說,岫煙臉上怎么能不怒色乍現:“你說的可是真話?要是被我瞧出你在這里使什么挑撥離間的招數,別怪我”

  芳官想起寒冬臘月里自己受的那些罪,恐怖的噩夢一幕幕再度席卷心頭,她趕忙道:“姑娘只管去查,要是查出我一點撒謊,姑娘就是把我活剮了我也沒二話可說。”

  這誓言不可謂之不毒辣,但見芳官面色嚴謹,眼睛里除了慎重還是慎重,岫煙便漸漸認同了這一說法。再想到北靜王幾次見自己時的眼神,邢岫煙不禁渾身戰栗。她示意芳官將聽來的消息繼續說下來,好待自己細細分析。

  “老太妃開始死活不肯,說姑娘雖然是四品官吏之女,可邢家非同凡響,叫你做側妃,就如同立即與五皇子作對無異。”芳官沉聲道:“老太妃還說。除非王妃去了,讓出主位給你,但是若王爺敢動這個念頭,老太妃就要和他斷絕母子關系。余下的我沒聽仔細,只知道王爺要想個法子叫邢老爺就范,叫姑娘你不得不委身嫁到王府來。”

  岫煙半晌沒動靜,芳官怯怯的瞄她:“姑娘叫我時時刻刻盯著王爺,我覺得此事對姑娘事關重大。也顧忌不了那些,便叫了小丫鬟請姑娘來這兒商議。”

  岫煙強勾起一抹笑意:“好芳官,我就知道自己沒看錯人,這事兒不但辦得好,而且幾乎救了我們一家子的性命。如今你是王爺的寵姬,又是王妃的心腹,我不敢奢望你反了自己的主子,不過也希望看在過去的情分上幫我一幫。”

  她的手緩緩拉住芳官,對方不知是因為膽怯還是惶恐,微微的顫抖著。手指尖冰涼,像寒冬中的枯枝。

  岫煙緊盯著芳官不放:“你要知道一件事。我若真‘不幸’進了這北靜王府做小,頭一個不會放過的自然就是王妃身邊的那些心腹,其次便是北靜王過去的寵妾們。一山難容二虎,芳姨娘不妨想想,幫我終究比幫王爺來的與你有利。”

  芳官怎么不懂這個道理,就因為早見識過邢岫煙的手段,所以她才甘心冒險為對方通風報信。

  且說岫煙得了這個消息。非但沒有焦躁消沉,反而在出了偏院之后精神爽利,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游戲似的。一路回了正堂。恰好逢上小士子的乳娘抱著小世子出來見客。

  岫煙在人群外看到了有些失魂落魄的北靜王妃,心下不覺好奇,再往人群里張望,是老太妃抱著孫子,笑瞇瞇的端坐在正位上由著大伙兒說吉祥話。

  柳國公家的小姐柳采顰悄然站到邢岫煙身邊,不動聲色的低笑道:“聽說,小世子一出生就被老太妃抱到她的院子里去養活了,王妃一日里也見不到兒子幾面。”

  柳采顰是柳采薇的姐姐,當初柳國公府呼聲最好的娘娘人選,誰想卻叫其貌不揚的妹妹柳采薇頂了位置。自打一面之緣后,岫煙倒是和這個柳采顰建立起不錯的友情關系。

  岫煙輕笑:“老太妃想孫子也想了好幾年,這種做法也無可厚非。”

  柳采顰抿嘴冷笑:“你難道還沒聽說?北靜王妃雖然生下了小世子,可當時產房里也著實兇險。要不是幾個老道的產婆,還不知結局怎樣呢。太醫也悄悄告訴了老太妃,北靜王妃今后想要懷子是困難了。老太妃現在這么一弄,王妃的心不碎也難囫圇。”

  岫煙心中一嘆,北靜王妃可知道她丈夫的那些齷齪事兒?才為王府立下汗馬功勞生下繼承人,丈夫翻臉就想著怎么強娶民女。

  而且更可悲的是,拼著性命生下來的兒子,卻只能遠遠的看著。

  北靜王妃并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別人的獵物,癡癡望著兒子的方向時候,雙眸中不可避免的流露出對婆婆的不滿和憤恨。

  北靜王妃又不是笨蛋,連芳官都能知道的“秘密”,難道還瞞得住她?一想到婆婆與丈夫的先后作為,北靜王妃心中如有火燒,滿腔的怨憤。

  “王妃才生了孩子,怎么也不坐下來休息?”岫煙不知什么時候來到了北靜王妃身邊,語氣柔和婉約,像個純善沒有心機的孩子。北靜王妃忍著甩開邢岫煙胳膊的念頭,假笑道:“客多事情忙,我也沒來得及跟邢姑娘說句話,才見了你家福哥兒,真是羨慕,我們小世子也有福哥兒那樣結實,我便心滿意足了。”

  “一瞧便知王妃是慈母,不過剛出生的小孩子最是矜持,非要親娘在身邊悉心照看著,孩子才能壯壯的。我瞧小世子怎么與王妃似乎有些不親?”

  邢岫煙是在諷刺自己不配當一個母親!

  北靜王妃才要怒目相視,邢岫煙便壓低聲音道:“王妃也該為自己的前程想想,難道老王妃一輩子壓在你頭上也心甘情愿?今兒是抱走了你的孩子,明兒怕要你讓出王妃這個頭銜呢!”

  北靜王妃還算沒全然失去理智,等聽到邢岫煙這么一說,忙拉開與對方的距離,警惕的問道:“你知道了什么?”

  “民女的消息出乎王妃意料的靈通呢!”岫煙今兒為不搶北靜王妃的風頭,所以穿戴只略好些,可偏她生的好,一顰一笑間盡顯美艷之色。

  反觀北靜王妃生了孩子之后就開始郁郁寡歡,臉上縱然涂抹了厚厚一層的胭脂,卻也遮蓋不住那濃重的蒼老和疲憊之態。心境上的憔悴更叫北靜王妃時時刻刻都有崩潰的先兆。

  她不由自主的用手撫上自己的臉頰,繼而將頭一扭,似乎不愿面對邢岫煙。

  “王妃也不用傷心,我能幫王妃一次,就能幫王妃第二次。咱們倆從中互惠,誰也別站誰的便宜,誰也別想著對誰落井下石。”

  要不是場合不對,北靜王妃一定會追問不停。明知道邢岫煙不是個聯手的好對象,但此刻早把死馬當活馬醫的北靜王妃也顧不上那些,立即同意了她的話。

  從北靜王府回來沒兩日,邢忠忽然接到個上峰交給他的案子,叫他重查兩年前的一樁舊案子。邢忠開始沒留意,然而等到將卷宗拿回家細細審閱的時候才發現,這樁舊案子的主犯是大皇子的奶兄弟。

  當年那人與人爭田產,一時失手,就把對方家的長子打死在了田埂間。對方安能罷休,誓言要去大理寺告狀。然而大皇子一句話,就把前者輕輕巧巧的放了,不但放了,大皇子還威脅著順天府府尹將人家的田產拱手送給自己的奶兄弟。

  岫煙見父親愁眉不展的樣子,便問:“難道大皇子那兒給父親施壓了?”

  大皇子性情暴戾,稍有不順當的事兒便要狠狠懲治那些和他為敵的人。大皇子雖然野蠻愚蠢,但總算有些小聰明,和他交惡的那些人,都是可有可無的小人物,真正得孝宗信賴的那些重臣,大皇子可不敢輕易招惹。

  邢家早被看做是五皇子一黨,邢忠的官職又不高,大皇子正愁沒個理由找他們的麻煩,現在借口送上門了,大皇子豈會置之不理?

  岫煙拿著厚厚的卷宗,看著上面的蠅頭小字而若有所思。

  刑部雖然會審理舊案,但數量極少,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差事多半人會躲著。翻案就等于對刑部過去的裁決進行否認,自己翻自己的案子也還好,要是翻的是上峰的案子,主事官可有的麻煩要去解釋。

  邢忠在衙門正人緣向來不錯,大伙兒看在五皇子的面兒上更是對他多了幾分討好。現在將他推出去,就意味著叫五皇子與大皇子結下死仇。

  正德年幼,大皇子年長,就各自在朝中的根基來說,后者也更勝一籌。

  邢家一旦成為這件事情的導火索,結局可想而知。

  岫煙看向父親:“這個案子不對勁兒,爸還是推了的好。”

  邢忠無奈的看著女兒:“推不開。是程尚書親自下的令。”

  “這就更解釋不通,程尚書要出手對付大皇子,也不至于用你做試探,除非”

  邢忠覺得女兒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忙問:“除非什么?”

  岫煙一搖頭,試圖將自己荒唐的想法拋諸腦后,“或許是我想錯了,程尚書應該不會與大皇子聯手才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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