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在王莽的輪回之眼中，整座濃香山都被一個巨大的法陣籠罩著，在輪回之眼看來，這個法陣的威力并不大，估計就是神通三四重的修行者也能闖進去。
“嘿嘿，這是一種偵察用的法陣，一旦有人碰觸就會立刻發出巨響，這樣一來，法陣的主人就能知道有人闖陣了。”鬼圣作為法陣的大行家，一眼就認出這座法陣的功能。
王莽說道：“這么說來，還真可能是在找人，或者說是追捕什么人，被追捕的人藏在濃香山的某處，為了防止他逃走，追捕的人才設下了這座法陣。”
“不用去管他，咱們來這兒的目的是你的兄弟王庸，這種小事情不值得理會。”黑神說道。
眾人點頭，隨后不再理會濃香山上的法陣，飛身沖向不遠處的濃香城。
為了不驚世駭俗，幾人都步行進的城，像黑神還藏進了黑玉蓮臺之中，它現在的陰尸之體對于普通人來說就是天下最毒的毒藥，如果不加預防進城的話，恐怕用不了一柱香的時間，整座城的普通人都會死亡，從而讓濃香城變成一座死城，那后果可就嚴重了。
不聲不響的進城之后，王莽朝四周看了看，整座濃香城占地不小，人口達到了一百萬以上，可以說是龍騰帝國最大的城池之一了。由于龍騰帝國受王家統治，所以王家的外派人員到了這里就相當于土皇帝，非常有地位。
“我那個兄弟應該過得很好，我們隨便打聽一下就能找到他。”
王莽叫住一個行人，打聽元老院的地點，所謂元老，就是王家外派人員的統稱。這些外派的人員在真正的修行高手眼里不算什么，但是在普通的百姓眼中就相當于活神仙，為了彰顯他們的不凡，所以統稱為元老，而他們所住的地方就是元老院了。
通常來說，一座城只有一名元老駐扎，所以只要找到濃香城的元老院，就等于找到王庸了。
本以為很容易就能打聽到，可是王莽的話剛一出口，那個行人就臉色大變，好像見到鬼了一樣轉身就跑，慌慌張張的，還摔了一跤。
王莽見狀心里涌出一股不好的預感，又叫住一個路人打聽，結果那個人的表情還是那樣，根本不敢答話，轉身就跑了。連續問了三個人，都是一種情況，這下所有人都知道事情不對勁了。
賈笑見狀說道：“也許是這里的人太認生了，大哥，我最善長打探消息了，這件事就交給我，你們就到附近的茶樓等我的好消息吧。”
王莽點點頭，“小心一些，我感覺這里的氣氛很不對勁。”
“放心吧大哥，這點小事難不倒我的。”
賈笑去打探消息，王莽等人則來到附近的一家茶樓里等消息。結果剛剛叫了一壺花，就聽旁邊另一張桌子上的人在竅竅私語。
“李哥，這封山已經一個多月了，到底什么時候結束呀？再這樣下去，我們家可就要斷糧了。”一個皮膚粗糙，手掌上滿是老繭的漢子報怨著，在他的對面坐著另一個壯漢，同樣是皮膚粗糙，手掌粗大長滿了老繭。
蓮如仔細看了他們一眼，小聲說道：“這兩個人應該是采香工，專門負責到濃香山采摘野生香料的人，由于他們經常露宿在山上，風吹日曬，所以皮膚很粗糙。”
姬碧穹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他們的手掌上都是老繭，也是因為經常爬山磨出來的。”
蓮如點點頭，這時那一桌的另一個采香工嘆了口氣，“行了兄弟，你這話跟我說說也就算了，可千萬別到外面說啊。”
“哼，怕什么？那些城防兵平時好吃懶做，一個個的皮松肉懶，我一個就能打他們五個。”采香的漢子握了下拳頭，手臂上的肌肉緊繃，顯現出了不弱的肉體力量。
“兄弟呀，如果只是那些城防兵的話，全城的采香工根本不會把他們放在眼里，可這次封山是那種人的命令，你敢反抗那種人嗎？不要命了？”
采香工朝天上指了指，對面的采香工見狀臉色大變，“你是說……是那些神仙般的元老下的命令？”
“小聲點呀……”
李姓采香工左右看了看，好像深怕被人聽到一樣，“前兩天我跟城防兵的一個小隊長喝酒，那小子一喝多了嘴上就沒有把門的了，他告訴我說，是王家的兩位老神仙親自下達的命令，他們好像在追什么妖孽，而那個妖孽藏到濃香山的深處去了，一時找不著，所以這才把山封了。”
“原來是這么回事，也就是說，那兩個老神仙一天沒抓到妖怪，這山就一天不會解禁了？”
“差不多吧。”
“可惡，他要是一年半載都抓不著，那咱們還不都餓死呀。”
“行了兄弟，以你我這樣的百姓哪有能力反抗那些神人呀，算了，忍著吧，實在不行我家里還有些余糧，一會兒我借給你些，等到解禁之后你再還我。這段時間老實一點，不然的話會惹來殺身大禍的。”
兩個采香工很無奈，這也難怪，他們口中的老神仙就是王家的修行者，修行者下令了，別說是他們這些普通的采香工，就算是濃香城的城主也只有聽命的份兒，哪里敢反抗呀。
兩個人話音雖小，但王莽等人都是修為高深的修行者，自然輕易就聽到了。
“看來咱們先前的分析沒錯，真的有人在濃香山上抓人。”姬碧穹說道。
王莽表情陰沉，他現在最討厭看到的就是王家的高層，聽兩個采香工的話，這次很可能是王家派來了人到濃香山上抓妖，這讓他很別扭。
“算了，濃香山就不去了，咱們找到王庸之后立刻離開。”
喝完整壺的茶，賈笑終于回來了，可是看他的表情，眾人就知道事情恐怕又有變故了。
“怎么了？打聽到元老院了嗎？”
賈笑點點頭，拉了把椅子坐下，抬頭看向王莽。
“大哥，事情恐怕不太妙，元老院那里可能發生什么事情了。”
王莽一驚，“到底怎么回事？詳細跟我說說。”
“剛才我找了不下十個人打聽，可是剛一搭話他們就嚇得逃跑了，就跟大哥你打聽消息時的情況一樣。后來我急了，強行拉住一個人，威脅他如果不說就揍他一頓，同時還露了一些修行者的手段，這才把對方給嚇住，將情況說了一遍。”
“到底什么情況？”
“據那個人說，就在十幾天前，元老院中突然傳出痛苦的慘叫聲，這慘叫聲非常凄厲，一直叫了三天三夜才停息，嚇得全城的人都不敢出家門。后來城主就下令，派大隊城防兵將元老院給包圍了，任何人都不許到附近去，也不許談論那天的事。”
王莽臉色沉了下來，姬碧穹說道：“這么說來，那些人是由于恐懼，才不敢向我們透露元老院的消息的？”
賈笑點點頭，“剛才我到元老院那里看了看，果然發現上百個城防兵把那里守得像鐵桶一樣，戒備森嚴。”
王莽猛得站起來，邁步就往外走，賈笑一見問道：“大哥你去哪？”
“還能去哪，元老院！我到要看看有誰能攔得住我，你前面帶路。”
王莽的聲音很大，整個茶樓的人都聽到了，一見這些人居然要強闖元老院，都嚇得臉色發白，看向王莽等人的眼神就像看到鬼了一樣。
邁步出了茶樓，王莽等人腳下生風，快如奔馬一樣沖向元老院。不大一會兒就到了，賈笑朝遠處一棟高大的建筑指了指。
“大哥，那里就是元老院了，你看外面站著那么多士兵，禁止任何平民靠近。”
“走！過去看看。”
幾人筆直走向元老院，那里的城衛兵很快就發現了他們，立刻有十幾個士兵沖過來，揚起手中的長槍點向他們大喊。
“什么人？快點離開，這里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快滾！”
王莽冷哼一聲，根本不理會兒他們，迎著長槍繼續向前走，那幾個士兵見狀大怒，挺槍就刺。可就在這時，讓他們驚恐的一幕出現了，手中長槍那鑌鐵打制的槍頭，居然好像豆腐做的一樣，突然變成了鐵水流向地面，隨著槍頭的熔化，整個槍身也被燒成了灰。
“呼”
狂風大作，這幾個士兵還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一股狂風給吹飛了。
“什么人？敢到這里來撒野，不想活了嗎？”
更多的士兵沖過來，但卻都被一股狂風吹風，潰不成軍！邁步走進元老院的大門，王莽猛得停步，雙眼瞪得很大，看向院子正中的一口井，或者說是一個黑呼呼的大坑。刺耳的咀嚼聲從坑里傳出來，好像有成千上萬張嘴在一起嚼東西一樣。
王莽內心升起一陣恐懼感，一個箭步沖過去，站到坑邊向下看。
“這是……！是遠古魔宗的一種殘酷刑罰。”蓮如在一旁說道，非常震驚。
就見在這個黑呼呼的大坑中，有成千上萬只黑色的小蟲子在爬動，這些小蟲子大約有米粒般大小，長著三角形的頭，弧形的四肢，四肢的邊緣好像利刀一樣，看起來很鋒利。而在那三角形的頭前端，還長著一張鋸齒形的嘴，嘴里都是尖利的牙齒。
成堆的蟲子將坑底都給填滿了，那些磨牙的聲音就是從這些蟲子嘴里發出的，相當得刺耳。
“是什么？”賈笑臉色發白，詢問蓮如，蓮如的臉色很凝重。
“是遠古魔宗專門為懲罰那些叛徒而設下的酷刑，受刑之人會被釣在坑上面，身上會涂抹一層特殊配制的藥膏，這種藥膏可以激發修行者的靈氣自行散發出來，而這些蟲子則是以吞吃修行者的力量為食的。”
賈笑雙眼圓睜，“你的意思是，這些蟲子會啃食修行者的靈氣？那到最后會不會……”
蓮如點點頭，“當修行者的靈氣所剩無幾時，這些蟲子就會爬入紫府之中，然后將整個紫府一同吃掉。另外這種酷刑還有一個更為殘忍的特性，那就是蟲子在吞食靈氣的過程中，還會連帶著把受刑者的肉體也一并吃掉，最讓人無法接受的是，它們還會分泌出一種古怪的液體，這些液體可以維持受刑者不死。”
姬碧穹臉色大變，“不死？你的意思是，就算受刑者身體受到了極大創傷，也能暫時不死嗎？”
“豈只是創傷，就算受刑者的內臟全被啃光了，只剩下一幅空的骨頭架子，也照樣能活著，直到最后紫府被食光才會真正死去。往往受此刑的人，連自殺的能力都沒有，就這樣忍受著非人的痛苦直到最后一刻。一般來說，一個神通二重的修行者可以挺上兩三天，而神通五六重的則能挺上一兩個月。”
賈笑吞了口唾沫，“這也太殘酷了吧，居然要忍受肢體被啃食的痛苦好幾天……遠古魔宗的人都是瘋子嗎？”
“豈只是瘋子，他們根本就不是人。還有一點，受刑者在受刑時，魔宗的人還會不斷用藥物刺激他的神經，這樣一來疼痛的感覺會比以往強烈三倍不止，更加不可能昏迷，所以這種刑非常殘酷，受刑之人寧可自殺也不愿意受這種刑的。”
“都給我閉嘴，別再說了！”王莽突然大吼一聲，表情非常猙獰，雙眼不知何時居然變成了紅色。
看到王莽的樣子，賈笑等人立刻就想起在戰天宗時，王莽發現青鷺火被殺時的樣子，一下子冷汗直冒。
“大哥你怎么了？這……你不會是認為那個王庸曾經受過這種刑吧？不可能的，肯定不會的。”賈笑勸說著。
王莽卻根本沒聽進去，猛得朝蟲子坑轟出一拳，可怕的虛無邪罡暴發，那些可怕的蟲子雖然外殼堅硬，足以跟靈器硬碰而不損，但是在恐怖的虛無邪罡面前，還是瞬間化為飛灰。
在黑呼呼的坑底，一顆晶瑩的人頭彈了出來，王莽眼神一動，伸手抓住，他非常驚訝。剛才他憤怒出手，力量可以說是相當大，就算是一個千歲巨頭也要被打成肉餅了，可是這顆死人的頭骨居然完好無損，堅硬居然差不多相當于一件絕品寶器了。
仔細打量這顆頭骨，眾人都很吃驚，因為這顆頭骨非常特別，雖然形狀與人類的頭骨一模一樣，但是整個頭骨晶瑩得有如水晶一般，表面光滑，遠遠一看就好像是件藝品術一般，更讓人震驚的是，從頭骨的眼眶看進去，居然還能看到完整的大腦，而這個大腦更不同尋常，居然閃著點點星光，同樣給人一種堅固不可破的質感。
看著這個頭骨，王莽突然感到一種巨大的悲傷涌上心頭，猛得后退了三大步，雙眼中閃過一絲水光。
“這……這……”
“唉……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就是你那位兄弟王庸的頭骨了。”黑神從黑玉蓮臺中飛出，嘆了口氣。
王莽猛得瞪向他，“你怎么能確定的？你憑什么這樣說！”
王莽的情緒突然有些失控，可怕的力量暴發出來，瞬間就將整個元老院移為平地，就連賈笑等人都被勁風吹飛了，好半天才重新控制平衡，差點摔傷！
黑神平靜地看著王莽，說道：“其實你內心已經確定了，事已至此，你就接受現實吧。”
“不！怎么會這樣！不可能的，我兄弟王庸與世無爭，只想做一個小貴族，安安樂樂享受人生而已，他這樣的人怎么會被殺呢？而且還是用這種酷刑殺他？”說到這兒，王莽突然臉色大變，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難道說……是因為我的緣故？”
王莽的臉上瞬間血色全無，隨后雙眼閃出紅光，連頭發都瞬間變成了血紅色，與當初在戰天宗出現的情況一樣。
恐怖的虛無邪罡暴發出來，巨大的威壓連黑神都吃驚不已，不得已向后退了幾步，滿臉凝重。
就在王莽將要失去控制，力量暴走之時，元老院外突然傳來大量的腳步聲，還有戰馬咆哮的聲音。
“什么人敢到元老院來鬧事，都給我抓起來！”
遠處沖來一大隊人馬，足足有二三百人，這些人騎著高頭大馬，全身披著重鎧，一看就是世俗世界中的正規軍，而且還是訓練有素的那種。
在這隊正規軍的前方，一個騎著白馬，身披白銀鎧甲的青年將領大聲嚷嚷著，拔出長劍指向王莽等著，正吩咐手下進來抓人。
王莽猛得抬頭，一雙血紅色的眼睛好像惡魔之眼一般，死死盯著那個青年將領，隨后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朝對方撲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