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除了找到了那些空箱子,確定了位置外,忙了一整天,再無收獲。若太陽下山之前不能找到那賊子留下的線索,今天算是瞎活了,只能打道回府。
時間流逝,已接近傍晚,還是一無所獲,楊易想了個辦法臨時造了個能在沼澤上方便行走的掌鞋,邊拿著棍子探路邊往向走,企圖進入里面搜尋。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土辦法,也是一個比較笨的方法,可除此之外,實在沒有其他更有效方法,畢竟這不是另一個時空,楊易的上一世。他所面臨的問題是無法安全進入沼澤,必須要在安全的情況下進入,否則都是空話,不管有沒有線索,也要進入里面逛蕩一圈方才知曉。
最后楊易只能無奈嘆息,招集隊伍回去,晚上的森林并不安全,甚至會有人介入搗亂,不及白天,楊易多留了個心眼,在太陽下山之前結隊歸去。
是夜,一如昨晚,楊易輾轉難眠,突然心血來潮,走到院前散步。
他隱隱感覺好像觸到了某個可能性,奈何就如忘卻的記憶,找不著,摸不到,這種感覺很玄乎。
他極力去想,怎么也想不出來,卻令本來就空白的腦海變得更加空無一物,在這種思緒枯竭的情況下,難以想象一個人的腦海可以如此的空白,它可以空白到——很空白。
最后楊心情也煩躁了,半夜把青龍白虎兩人叫到院前,陪他喝悶酒解愁,酒來自這府里的地窯,里面藏著些年代頗長,蘊釀得還算可以的女兒紅,卻是這座大院的原主人給自己的閨女們出嫁時所蘊的,一般都有十幾年之久,往往是從女兒一出生那時起就開始釀制。
時過境遷,世事興廢何其無常,之后這主人家因犯了事而破敗沒落,那地窯也荒廢了下去,幾十年如一日,這幾天倒讓青龍的鼻子給嗅了出來。
院前一張石桌邊,三人齊齊干了一杯,對月痛飲。
陳年老酒,果然時間越久味道才越醇、越香。楊易不是個好酒量的人,卻因為愁著才多喝了幾杯,倒想一醉了了。
青龍與白虎兩人喝多幾杯就喜歡發牢騷,口水泛濫,什么粗話臟話張嘴就來還不用思考,足證明他們本是市井出身的粗人縱然跟隨女皇帝多久也不會有什么好休養,聽得楊易臉紅耳赤。
還剩下幾天時間而已,楊易心里沒底,不知能否在最后關頭完成任務,而這卻不僅僅只是個任務。
這近一個月來,雖然處于凍季,但楊易還是曬黑了不少,稍微有點呈健康色。
那兩個大將也聞到了酒香味,半夜不睡也跑來院子里蹭酒喝,五人圍在一桌繼續共飲,好不愜意。花不了多少時間,搬來的幾壇酒已經被飲盡,可意尤未盡,青龍二話不說就屁顛屁顛跑去拿酒來。
直至深夜,楊易酒量不行,適可而止,借著尿遁回到了房間休息,喝了杯曖胃茶后躺在床上閉目凝神,在這種半醉不醉腦袋極度興奮的情況下,恐怕很難睡得著,思緒在紛飛。
突然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正是此前所想卻一直想不出來的問題,一下子從床上跳下來。
所謂逆向思維是也,正是在夜里!
眼下是三更半夜,楊易起身多穿了幾件衣服,出了房間去。然后找到青龍白虎將大伙都招集起來。
楊易懶得解釋,只得邊走邊說,只得跟他們說了句再有行動,早上那行人已經累了,楊易自然不會無人道的要求他們晚上也要開工,是以換了一批人扎跓在這里的人手,那兩名將士就留守著,青龍與白虎則相隨楊易左右,然后浩浩蕩蕩出城去,楊易不想動靜太大,出了城才點燃火把。
所有人都不解這位公子哥為何這般瘋狂,白天沒忙完晚上還要去忙,找東西這白天尚且找不著難道晚上會有收獲,傻子都懂的道理,難道這公子哥連傻子都不如?
這是一件很難說清楚解釋得了的事兒,所以楊易才懶得說,一切到了沼澤再講,楊易其實是猜想,盡管只是猜想也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并且付諸行動,辦事最忌就是怕麻煩,若楊易像這些人一樣怕麻煩,估計這案件只能等著泡湯了。
楊易估計那些人將來回來取走銀子肯定會選在晚上,方便掩人耳目,在那一大片到處地形雷同的沼澤里,行走不方便,危機四布,為了省時間回來尋找,肯定會留下標記,而這標記,也肯定會煞費苦心難以察覺,不然他們走得也不安心。楊易猜想恐怕只有在晚上方能發現那些標記,若事實果真如此,那伙人的心機也夠深沉的!
誰會想到找東西在晚上才好找?
摸著黑翻山越嶺再次來到死沼澤邊,在夜里,這里更顯得陰森森,在稀薄的月光照射下,水霧繚繞,宛如地獄般猙獰。
楊易踏著亂石雜草,接近沼澤時,不由得呼吸一窒。這里片沼澤居然在月光到處反照出幽光,透著一種幽靈般的美,仿佛能看到有精靈在里面舞蹈。并不似楊易想象中那般伸手不見五指。
沼澤中居然到處都是鬼火!
楊易站在沼澤旁,閉目沉思。
或者說楊易是在尋找,尋找未必就用眼睛尋找,尤其在夜里,人類的眼睛基本上可以廢棄,而耳朵、臭覺等感觀變得尤為重要。
青龍白虎在一旁示意眾人原地休息,然后問楊易:“公子,可有發現?”他們也不知楊易大黑夜的不好好睡覺養精蓄銳以待明天,跑出來作堪?大黑夜能有什么發現?
楊易開口道:“沒有發現。”而后問:“青龍大哥,換作是你,你會藏在沼澤哪里?”
青龍沉吟片刻,道:“是我的話,當然是藏在沼澤最中央最危險的位置。”
白虎也是同意點頭:“我也贊成,依然我看,根本不必須想什么辦法,直接走到沼澤中央地帶去,興許會有發現也未必。”
楊易卻是搖搖頭。
這落在青龍白虎眼里,有些尷尬,難得一次分析得這些正確,自以為能在楊易面前證明一下自己的智商,沒想到還是遭到否認。
楊易沉默片刻,繼續道:“分析不夠透析,若換了我是賊子,縱然再謹慎,也料定了不會被人發現,他們何必辛辛苦苦自找麻煩?所以我猜就在沼澤附近,舉步能及。”
楊易這話一完,兩人都覺有理,眼睛四處瞟,照楊易的說話,豈不是就在這周圍?這些話傳入后面那隊兵士耳中,頓時躍躍欲試,燥動了起來。
楊易最后了笑了聲:“月黑風高才好辦事。”
盡管在夜色下辦法事太利索,由于風高物燥,舉著火把極容易引發火災,楊易吩咐過他們行事小心為上,若引發了場大火,唯誰是問。同時楊易也吩咐所有人沿著整個沼澤邊緣地帶搜尋,不必深入沼澤其中,雖然范圍是擴大了,可危險指數卻下降了,不用提再心吊膽。
若無猜錯,相信今晚就會有收獲,時下已近半夜,楊易喝了點酒,正是龍精虎猛,擼起袖子也去了搜尋。
正是此時,沼澤正對面火光點點,開始棸多。楊易疑惑,那邊有人傳來話稱有一人不小心陷進泥澤里去了,陷入了半個身子,幾個人一起拉也拉不動,反而那人過于慌亂,越掙扎越往里陷,已經及肩了。
楊易與青龍白虎聞聲趕過去了,著手施救。
楊易趕到時,也是嚇了一大跳,但見此人差不夠只剩下頭部露在外面了,這么多人也沒能把他拉出來!楊易知道并不是人多力量大就能有用,頂多三四個人能施力,其他人只能袖手旁觀幫不得忙,若強來反而將脖子拉斷了也未必能拉出來。
楊易也很著急,本來他就聲明要安全第一,可始終還是出了事,這可是人命啊,豈是爾爾。
楊易盯著那些泥土,才發現這些沼澤泥巴不但軟,深不可測,還特別的粘稠,吸性很強,這才導致了人越掙扎越往下,卻拉不出來,當下腦海急轉。
楊易也沒轍了?
忽聞到潺潺的流水聲。楊易舉目四顧道:“這里哪有河流?”
白虎搶話道:“公子,這沼澤之所以成為沼澤,面前就是一條溪水經過這里。”
楊易大聲道:“去,去提水來,用水稀解泥土,再行救人。”
當下所有人如聞仙音,不假思索的朝前面那條小溪跑去,他們由于是晚上出來,并用不著便衣,直接穿著盔甲,那頭盔則成為理所當然的乘水工具,輪流的將水弄了過來。
果不其然,一邊固住那人不再往下沉的同時,泥巴也被灌了水,慢慢變得稀釋了,人也慢慢被拉了出來,整個過程險象環生,當那人被救出來,所有人都松了口氣頹坐下來大聲呼氣。
楊易站起來,對眾人道:“諸位將士,這次事件不許再有,否則我也救不了你們。”
所有人都點頭稱是,聲若洪鐘,不用楊易來教訓,他們誰敢拿自己小命開玩笑?
楊易走到那名被出來的兵士身旁,蹲下道:“兄弟,此類意外不要再犯,我命人先扶你回去休息。”
隨后楊易轉而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