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易坐在大廳里喝茶,不知什么時候起,楊易也習慣了這些極不成熟的品茶文化,所謂入鄉隨俗,穿上真正的漢民服飾,每日過優雅的生活豈不是他一直的追求嗎?
誠然這樣的生活是每個人的追求,可現實的煩惱總會接踵而來。聽見門外響動的腳步聲,楊易手指輕輕抖動,放下了茶杯,嘴角掛著微笑。
轉眼,徐若輔走了進來,并沒有見其他人隨同而來,他走進來時臉上有些歉意,向楊易走來,邊道:“楊小兄弟抱歉,本來客人上門,小女理應出來見客,但我這女兒怕生人,現在有些不舒服,在房間里休息。”
楊易輕笑道:“沒什么,女兒家怎么能輕易拋頭露面,實為不妥。”
徐若輔忽然笑了:“沒想到楊小兄弟也會抱著這些俗套的東西。”
楊易道:“不俗套?好啊,我現在就去見你家閨女,看看她病情如何。”說罷已經起身。
徐若輔嚇了一跳,連忙擺手,開什么玩笑,見客人歸見客人,怎么讓一個男人走進自家女兒的閨房,方才才說他俗套,轉眼間就來三百六十度轉化,實在令人咂舌。
忽然就在這時,窗外響起聲音,隨即隱沒。
徐若輔責道:“是什么人?”
楊易也投去了注視。一會兒,才有一剪影閃過,出現在門口,儼然便是徐家閨女,徐蕁之。
楊易沒想到,這小妞居然自己跑出來了,難道真的這么想見本公子?還是無聊路過,聽見談論自己,不小心偷聽一下。
徐若輔生生翻了個白眼,差點被她氣死,讓她來不來,又不是讓她出來相親,只是瞧瞧病情而已,現在居然自己擅自跑了出來,不是自己摑自己臉皮嗎?
“蕁兒進來。”
徐蕁之低著頭,亦步亦徐行起來,眼睛沒敢往別處看,脆生生道:“爹爹好。”頓了頓,又道:“楊公子好。”可自始至終眼神兒都沒敢往楊易那瞟。
楊易微笑點頭,見她的臉色有點發青,還真有點擔心,這么弱不禁風的少女會不會突然窒息暈厥。
少女進來第一時間纏在她爹爹身邊,無論如何都不再說話嗎,連呼吸都緊張起來,但她越是這樣,楊易就越覺得有趣,眼睛不時對她投去注意。
徐若輔擋在兩人中間,隔絕了視線,但徐若輔不想這樣的情況出來,他本意是想讓楊易認識自己的女兒,并且希望能對她的病情有幫助,暫時不想其他,楊易現在是身份非同小可,不想因此影響自家閨女的聲譽。
這種場景就算不是相親,但也跟相親有點相似,通常這種情形下,男方很呆頭很腦,只是盯著女方看,而女方只是低著頭,就好像一面鏡子,把男方的眼光投射在地面上,任由一陣風吹走,但那陣風也撩拔了心弦。
這場所謂見面會,以無聲的結果結束,徐若輔早有所料,還曾幾出場試探楊易對這病情的看法,一膽對方表露出積極的態度,則說明有戲,立馬打蛇隨棍上,歪管那么多,若這小子真能治好自己女兒的病,就算以身——不行,這小子已經被皇上內定了,自己再把自己女兒推出去豈不找死?換其他的報答。
但楊易每次都輕描淡寫略過,只字不提,含著笑,甚至還稱贊令千金氣血很好,還擺出了自己會看命相的本事,稱令千金乃富貴相,定能長命百歲,幾番稱贊下來,把人家徐小姐的臉贊得跟天邊晚霞一樣紅通通,上至額頭耳墜,下至什么程度,楊易就不得而知了。
對于楊易這種喜歡女性美的男人來說,女性的身體是偉大的,她永遠能激發出男人最原始的野性和罪惡,但卻是光輝的。所謂萬惡淫為首,其實是狗屁,不淫蕩怎么生孩子啊?怎么繁衍生息啊?
淫蕩才是生命的本質。
咳咳,扯遠了,徐蕁之坐了一會便稱身體不舒服,回房間去了,楊易再留著也沒啥意思,也起身告辭,但臨走前卻說出一句話,令徐若輔萌生了希望。
楊易道:“徐大人,令千金的肺結核并不是傳染性的肺結核,病情也較輕,沒有惡化,歸功于長年的良好生活習慣,大不必擔心,盡量多走動呼吸一下外界的新魚空氣吧。”說罷告辭離去。
徐若輔微笑點頭:“老夫省得,楊小兄弟請慢走。”一直遠到大門口,撫著須凝視已久,喜不自禁,這個楊易總算沒有令自己知道,果然見多識廣,連這病癥也能重新命名,肯定有些心得,只是一直喜歡裝孫子,扮豬吃虎,實在令人想豎起中指鄙視之。
徐家小姐回到房間后躺在床上,反復翻滾,抱著被襖胡思亂想,一閉上眼就是楊公子的臉,睜開眼他又出現在了腦海里,揮散不去。
今晚她恐怕睡不著,幸好還有沐兒陪聊天。被老爺訓斥的沐肯定還在鬧脾氣,不知道躲哪里去,每次都是這樣,也罷,讓她自己靜一靜。
楊易離開了徐尚書府,并沒有馬上回家,而是去了一個地方。郊外,由于貼近自然,許多文人小姐都喜歡到這里呼吸新鮮空氣。楊易到此來自然不是為了散心,而是在等一個人。
自從上次回京之后就再沒有見過這個女人了,聽說她剛好回了江南,最近楊易的傳聞瘋傳時,她傳來信條,想約楊易一見。
楊易不清楚她為何會從被動變成主動,找他自然不是老朋友棸面,應該有別的事,或者是因為知道了自己跟皇上的關系,發現了楊易的價值,從而想要接近,不管其目的如此,楊易都是必須接觸之后才能看出她的底細。
楊易站在河岸邊上許久,微風醺臉,楊柳依依,觀路過行人都是成群成雙,只有楊易只身形單靜靜站在那兒,已經快一時辰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此人想不開,打算投河自盡,是以路過的行人都投來注視,甚至有些人反復觀望,若此人真跳河自盡,也好第一時間上前施救,可惜站了一個時辰也沒動靜,這種心理斗爭果真夠長!既然怕死就好好珍惜生活嘛。
突然后面傳來咔嚓聲,驚動了楊易。
“你來了?”
“楊公子別來無恙?”
楊易沒好氣道:“什么話,你很希望我生病?還是在磨練我的耐性?大姐,你爽約了。”
從后面直來的天南雪櫻反正語氣鄙夷道:“年輕人就是急燥。”
楊易耐性早已全失,直入主題:“廢話少說,雖然我很想多點時間陪天南姐姐你,但還是把先正事說完,再慢慢聚舊。”
天南雪櫻走到楊易旁邊,學他那樣面朝河水,淡淡微笑道:“其實我想找你幫我一個忙,也只有你才能辦成?”
楊易眉毛一聳,道:“違背個人準則的事不干,說吧。”他這話很萬金油,誰知道你的個人準則到什么程度范圍,同時又能在對方提出不合理要求時有個借口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