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矩始終不能破,兩丫頭都是站著吃,而玄魚名義上一直是楊易的義妹,自不能當是丫鬟,同樣坐下來一起吃。
吃完一場晚飯后,飯后果脯一應俱全,彼此有說有笑,完全沒有吃飯時的謹慎了。
飯后兩丫頭還有事做,早早告了聲退出去,玄魚也乖巧的離開了,廳內只余楊易與王瑜二人,日落西山,黃昏斜影。
“該走了嗎?”楊易淡淡問。
“不走難道還留下來過夜不成。”王瑜鄙視般望他一眼。
“那再好不過。”楊易反擊道。
“你這混帳!”王瑜細聲罵了一聲,站起身來,一步步朝門外走去。誠然,一個女人對男人毫無招架之力時,都會脫口而出說些諸如“混帳”之類的話。
難得來一次,出乎楊易意料,她沒有這么早走,外面天色已經開始繁星點點了,她依然站在窗前,默默無聲。
皇上徹夜不回宮,難道宮里會沒有聲音嗎?文武百官不會有意見嗎?他楊易難道敢再招流言,但普天下皇上說了算,就算在這里將楊易“寵幸了”也沒人說吭半聲。
事實上皇上上門去一個臣子家這個消息不可能瞞得住人,特別是在耳目四布的京城,若皇上在臣子家過夜,必然會引起宣然大波了。如果說前幾次給所有人的感覺是兩人有關系曖昧,未必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關系,這次親自上門找楊易,則明正言順的告訴了所有人,兩人已經走到了哪一步。
此事傳到了那杜濤耳中時,當事人當場暴跳如雷,念著楊易的名字,好像要生生把他吞掉,睚眥欲裂。連忙把那方士伸找來,方士伸卻賠笑說已經密切進行對楊易下手計劃,人手都已經尋好,只等楊易單獨外出的機會,必將把此人子孫根廢掉,但此人是個騷包,他能辦成什么事?
時間緩慢流逝,直到她離開。楊易送到大門口,看著轎子消失在夜幕中,才轉身回去。
次日,當整個京城還處于迷霧中時,楊易便已起床洗漱完畢,出了門去,在京中多日,楊易還從來沒上過早朝,女皇帝根本沒給過他什么虛職需要上早朝的,今天跟徐尚書約好了,得上門替徐家小姐看看病情,聽說今天氣色不太好,可能因為天氣原因,有點氣喘,咳嗽,起不了床。
徐蕁之見到楊易到來,臉色更是透出一種病態的紅暈,臥在床上整個人緊張不已。她看上去雖然很乖巧,卻魔纏身,但據徐尚書說,這個女兒其實很任性,經常偷偷跑出來玩,雖然每次都瞞著他,可又怎么躲得過徐尚書的耳目呢,譬如上次在城隍廟撞上楊易那一次,其實每次徐尚書都派高手跟隨,不然憑她這嬌滴滴的女兒家幾番逛鬧市,早就被人販子給盯上了,怎么可能每次出去都平安無事回來,用膝蓋想都知道了。
由于處于反叛期,性子也相當執拗,經常跟父親口角沖撞,現在都沒有跟父親一起吃飯了。但在外人面前,卻表現得很羞怯,或者是怕生人的原因吧。
楊易替她看了看氣色,察覺并沒有復發跡象,何以派人上門找楊易來?楊易上次跟徐尚書談過,也有意替他女兒尋找治療方法,畢竟防歸防,但能治好就好過防止啊。
有點恍悟,莫非這小妞是籍機會見我,上次見面后,顯然發覺了這小姑娘很缺愛,一直想要有個大哥哥聊天,而自己又是獨生女,除了個青梅竹馬的小丫鬟之外,又沒有外人愿意接觸她,就只有跟貼身丫鬟玩了,乍然間發現爹爹帶了個大哥哥給她認識,心里還是有些小竊喜的。
站在旁邊的小丫鬟沐兒則對楊易側目,她不怎么喜歡楊易,就算他是個官兒,也不什么大不了的,并不值得敬重,我們老爺位極人臣,根本沒得比。
楊易不知道這小丫鬟心里有什么傻乎乎的想法,這里是閨房,徐尚書居然破例讓楊易進來,那小丫鬟也因為這樣才不爽,憑什么讓一個陌生男子進小姐的房間,于禮不合,但出于女兒的身體著想,許多事情都不能計較不放了。
楊易先是替她把把脈,隨后道:“徐小姐痛情反復,近來可有咯血癥狀?”
徐蕁之聲若蚊蚋道:“記得小時候有過,但近些年沒有再有過了。”
楊易欣然點頭道:“很好,沒有就好。可有呼吸困難?”
徐蕁之道:“小時候有,現在沒有了。”
“那咳嗽呢?”
“有點。”
“照現在來看,徐小姐恢復得很好,得幸于近些年來的運動和呼吸新鮮空氣。”
“謝楊大哥。”
站在一旁的沐兒鳳目圓瞪,小姐她居然已經開口稱這男人為楊大哥了,不得了了!想想若將來這個男人真的成為自己的姑爺,自己也為作為婄嫁丫4嫁過去,屆時豈不是要落入魔爪!天啊!
楊易想問問她這些年來郎中給開的什么藥,不過一問三不知,這小姑娘懵了,連自己的命都交給了她爹了,連自己吃什么藥都不知道,現在的病情已經往好方面發展,只要免疫力強,總有康復的一天,楊易也不敢貿然開藥,這病不是一般病,亂開藥會吃壞人的。
徐尚書已經離開回到客堂里喝茶,正等著楊易去向他回復。楊易起身朝她作揖一禮,退了出去。
“楊公子慢走。”沐兒隨行到門口,目睹他走遠,便回到房間關上門,回到床沿見到少姐紅彤彤的臉,心有感嘆。
楊易告別了徐尚書府,步行回去,并不是他腿賤,轎子坐久了反而麻木,寧愿步行比較好。
京城的大街小巷彌漫著生活的氣息,當楊易踏著步子走向楊府時,已經有幾個人偷偷跟蹤而去,跟著人跡少處時,便分散開來,隱沒了起來。
這偷偷跟蹤而來的幾名男子,看上去高大健壯,行走如風,看得出有一定武藝修為,此刻他們都覺得受人所托對象這么一個手無寸鐵的富家公子哥對他們來說是一種什么侮辱,若不是為了那光燦燦的一大筆錢,誰都不愿意擱下臉下干這筆買賣,因為太丟人了,以為恐怕還會遭同行恥笑,但那筆錢卻非不少,夠他們吃喝玩樂十年,這簡直是天掉的餡餅,擱下臉也要接了。
更何況那雇主都說了這目標不簡單,不能輕敵,務必一擊得手,迅速退逃,不然誰都沒命。
身為兼職殺手,他們從來輕敵,雖然從心底里有那點高傲令他們瞧不起那個公子哥,但一碼歸一碼,先得手再說,那一號人的當大哥的突然發現跟進了一個死胡同時,目標不見了!
這一驚非同小可,其他三人也從四面八方疾來,圍在那巷口,愕然而視。
“消失了?”
“這小子果然練過幾把式,可這附近都是門閥高墻,足有幾丈高,換作我們都無法攀越,他怎么可能!”
“哼!故弄玄虛。”
“走進去看看。”
今晚狀態不佳,請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