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科長,這就是小徐書齤記,我妻子的表弟。”
白沙客氣的向站起來迎接自己等人的王偉達介紹道。
徐君然向前兩步,伸出手去熱情的說道:“王科長,您好,您好。
王偉達倒是一愣,有些詫異的握住徐君然的手,客氣的道:“徐書齤記客氣了,客氣了,既然是白處的親戚,咱們就不是外人,請坐,請坐吧。”說著,他對鄭宇成道:“大哥,您也坐,嘿嘿。”
鄭宇成擺擺手:“行了,你也甭跟我客氣了,都是自家兄弟,咱們坐下聊。”
幾個人分賓主落座之后,徐君然率先開了口:“王科長,這次要麻煩您了。”
王偉達此時還沒有變成后世的大貪官,雖然有些痞氣,可卻還算仗義,微微一笑道:“徐書齤記你客氣了,既然都是朋友,能幫上忙的地方,我老王一定盡力,絕沒有二話。”
畢竟白沙也算他的上級部門領導,雖說現在國企的領導底氣足,可白沙大小也是省機械工業廳的處長,更何況還有鄭宇成的面子在。對這個救過自己的老大哥,王偉達還是很尊重的。
鄭宇成此時也開口笑道:“都不是外人,小徐你是白沙的小舅子,我跟老白是發小,偉達雖說跟我不是一奶同胞,可如今一個頭磕在地上,我們跟親兄弟沒區別,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能幫忙的地方,那肯定是要伸一把手的。”
徐君然也是久經場面的了,上輩子這種場合他不知道應付了多少次,絲毫沒有一點緊張的感覺,笑了笑對鄭宇成和王偉達道:“既然如此,那小弟我就先謝謝兩位大哥了。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日后有用得著我徐某人的地方,盡管說話。”
王偉達也不客氣,端起面前的酒杯:“行,我認下你這個弟弟了。”
說著,他端著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后看向徐君然。
徐君然清楚,自己要是喝下這杯酒,就等于算進入他王偉達的圈子了,雖然上輩子在徐君然的記憶里面王偉達的結局很悲慘,但是如今,徐君然也知道,王偉達這個人不算壞,只是后來沒有管住自己的欲齤望,這才做了錯事。如果可能的話,自己完全可以改變他的命運。
想到這里,徐君然也把手里的酒杯一飲而盡,然后打了一個酒嗝道:“呃,王哥……。”
“哈哈哈……”
王偉達跟鄭宇成對視了一眼,連白沙都笑了起來,想不到徐君然還有這么一面。
徐君然無奈的苦笑了一下,自己前世的酒量不錯,卻忘記了,現在的這個身體,未必有前世那種酒量,即便是心里面明白著,可這身體反應卻沒辦法控冇制。
王偉達笑過了之后,拿起桌子上的白酒看了一眼,沖鄭宇成一搖頭:“大哥,就喝這個?”
鄭宇成聞言一愣,白沙把話頭接過來道:“王科,這酒是我選的,怎么,不合你心意?”
王偉達哈哈大笑起來:“白處,既然不是外人,那我也叫你聲老哥,咱們兄弟聚會,哪能喝這個呢?你等著。”
說著,他站起來直接走了出去。
看著王偉達出去,徐君然楞了楞神,看向鄭宇成。
鄭宇成笑了笑:“沒關系,他肯定又去拿自己的好酒了。”
說著,解釋道:“這家伙愛喝酒,又是做銷售的,走南闖北四處去,收集回來的好酒,就存在我這兒,除非來了重要客人,否則他可是舍不得拿出來的。就連上次我請市委組織部冷處長,這家伙都不肯借我一瓶茅臺用用。”
冷處長?
徐君然眉頭皺了皺,低聲問道:“是省委組織部干部培訓二處的冷雄飛冷處長么?”
鄭宇成一怔,隨即點點頭:“就是他,馬上要提正處了,我托他幫忙辦點事兒。”
頓了頓,鄭宇成對徐君然道:“你認識?”
徐君然連忙搖頭:“不認識,只是聽人說起過。”
鄭宇成點點頭,也沒有多問,畢竟他跟徐君然不算熟悉,有些話還是不能多說的。
他沒問,可徐君然卻記住了這個冷雄飛的名字,要是自己沒記錯的話,冷雄飛可不是簡單的人物,八五年的時候,冷雄飛就會被省委組織部任命為江州市委組織部副部長,一路平步青云到了江州市委副書齤記,后來去了遼東省,做到省委組織部部長。之所以對這位冷部長徐君然會如此熟悉,是因為黃子軒任遼東省長的時候,冷雄飛跟黃子軒斗的很厲害,兩個人在遼東政壇斗的是風生水起,后來干脆都已經快要撕破臉了。最終的結果,黃子軒調離遼東省,去了中齤央部委,而冷雄飛則是回到了江南省,任省委副書齤記,兩個人可以說是平分秋色。
二十年的時間,從普通的副處級做到省部級領導,冷雄飛這個沒門路的寒門之人,倒是讓徐君然曾經佩服不已。
如今,冷雄飛應該是還沒有發跡,有機會的話,倒是可以結識他一下。
片刻之后,王偉達一個人抱著六瓶酒走了進來,逐個擺在了桌子上,呵呵一笑道:“今兒咱們不醉不歸!”
徐君然頓時就傻眼了,看了白沙一眼,又看看鄭宇成,澀聲道:“王哥,咱們還是談談那個機器的事兒吧。”
王偉達大手一揮:“談什么談?我做主了,機器給你準備個新的,你呢,價錢按照最低的價格,就四萬五千塊。”
徐君然苦笑了起來:“王哥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我沒有那么多錢啊……”
白沙也說道:“是啊,昨天我就跟你說了,小徐手里的錢不多,咱們能不能暫時弄個舊機器用著……。”
王偉達坐了下來,聞言嘿嘿一笑道:“瞧你們這話說的,自家兄弟的事情,我還能給弄個舊機器過去么?我說君然,你們公社算不算革齤命老區?”
徐君然聞言一呆,點點頭:“確實是革齤命老區。”
王偉達一拍大齤腿:“那就更簡單了,這機器你拉回去,先用著,錢的事兒不著急,我回頭跟嚴里面說一聲,就當做幫助老區群眾致富了。不過哥哥丑話說在前面,兩年,兩年之內你必須要把這機器的錢給我,否則的話,我就只能把機器拉回來了。
說著,他還沖徐君然眨了眨眼睛。
徐君然愕然無語,半晌才反應過來,敢情占國家便宜就是這么占的啊。
不過他也知道,王偉達這是一番好意,畢竟自己手里面就三萬塊錢,說實話,哪怕買一個舊機器回去,都未必夠用。要知道一個工廠的話,除了廠房和機器設備,還要有熟練的技術工人,還得有其他的東西,別說三萬塊,五萬塊都未必能夠用。
王偉達笑著看向徐君然,繼續說道:“另外,我從廠子里給你派兩個技術員,負責教你們的工人師傅學會怎么擺弄這個機器。”
徐君然尷尬的看了一眼王偉達,不好意思的說道:“王哥,我還沒找星人師傅呢。”
這真是徐君然的失誤,他光想著生產出來的鉛筆文具能銷售出去了,卻忘記要找熟冇練的技術工人了。
這個年代,有幾個人愿意放棄城里的生活去基層農村工作,這可是一個未知數。
鄭宇成想了想,對徐君然道:“這事兒你不用擔心,回頭我幫你想想辦法,找幾個退休的工人過去,不就是師傅教徒弟么,大不了工錢咱們給高一點嘛。”
王偉達點點頭,接著說道:“而且要我說,你干脆別弄什么文具廠了,那樣太麻煩,我給你弄個機器,專門做石墨礦分割,你先交兩萬塊的訂金,把機器拉回去,讓鄭大哥給你找幾個工人過去開工,把石墨篩選出來之后,干脆賣給省城的加工廠怎么樣?”
徐君然眼前一亮,自己確實考慮的不夠周全,以前做工作他大多數都是負責行政方面的,經濟方面的東西也只是懂一個大柑小而已,還真就沒有想到還可以這么搞。
看向鄭宇成,徐君然誠懇的說道:“鄭哥,這事兒,麻煩您了。
鄭宇成哈哈一笑:“放心吧,這個事情交給我,三天,三天只內我就給你找來人幫忙。”
這事兒還真就難不倒他,鄭宇成在江州市可是手眼通天的人物,這民族飯店被他經營的有聲有色,黑白兩道都有關系,找幾個退休的老工人還是可以的,就像他說的一樣,現在工人們也需要生活,需要錢,那些退休的工人,五十多歲閑在家里,要是教徒弟一個月能賺跟上班時候差不多的工資,肯定有人愿意去平。
正好鄭宇成還有心要結交徐君然,幫了徐君然這個大忙,就等于讓徐君然欠下自己一個天大人情了。只不過讓鄭宇成和白沙都有些意外的是,王偉達對徐君然竟然表現的這么親熱,可以不夸張的說,簡直絲毫不像第一次見面一般,著實讓他們很是意外。
“王哥,先付款兩萬的話,你們銷售那邊,是不是沒辦法跟廠里面交待啊?”
就在這個時候,徐君然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王偉達大包大攬的擺擺手:“放心吧,這個事情包在我的身上,兩年之內你把剩下的錢給打到我們廠賬上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