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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京城高門

  徐君然這邊還在糾結,那邊孫靜蕓咬咬牙,干脆豁出去一般的說道:“我爸要見你!”

  “什么!”

  聽到了孫靜蕓的話,徐君然倒吸了一口冷氣,整個人的身體就好像被人在三伏天用冰塊給碰了一下一樣,打了一個哆嗦之后,臉色瞬間變得古怪起來,除了jī動之外甚至還帶著一絲畏懼,詫異的脫口而出問道:“孫靜蕓,你開什么玩笑?”

  聽到這句話,縱然徐君然心智如妖,此時也不得驚訝的露出一抹慌亂的表情來。

  沒等到孫靜蕓回答,徐君然再一次開口說:“我不會去見他的。”

  對于孫老,徐君然的內心深處是既懷著畏懼,又帶有一絲怨恨,這是源自于內心深處的那種記憶。

  孫靜蕓卻看著徐君然,冷笑了起來:“你也有害怕的時候?”

  徐君然默然不語。

  嘆了一口氣,孫靜蕓緩緩說道:“不管怎么說,相信就算是大姐,也希望你能替她看看老人。”

  徐君然還是不說話,他在思考,思考孫家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今天來的是孫家老大或者其他幾個第二代,要帶著自己去見孫老爺子,徐君然都不會覺得有什么問題,畢竟按照道理來說,舅舅接外甥去見外公,這是天經地頭的。

  可偏偏這一次,來的是孫靜蕓和孫宇航,這就讓徐君然不得不思考一下了。

  或許,孫家對于是不是接自己這個外姓人回家,還有疑慮?

  徐君然的腦海當中閃過這個念頭之后,卻一下子豁然開朗起來。

  昨天孫振國親自來火車站接自己,很有可能是孫家的一次試探,試探自己到底是不是孫靜雯的骨血。說不定,孫家內部此時為了到底認不認下自己這個外姓人,已經產生了爭執,這才有了孫靜雯和孫宇航此次接自己去見孫老的事情。

  眉頭慢慢的緊皺起來,徐君然在思考,思考著孫家究竟是一個什么情況。

  這樣的一個大家族,要說鐵板一塊打死徐君然都不相信,孫家對于徐君然來說,是他無法回避的一層關系。

  辯證法說得好,世界上的萬事萬物都是普遍聯系著的。事物之間相互作用、相互影響也就產生了“關系”。哲學上的“關系”是冇純學問,說起來沒什么意思,有說頭的是社會生活中的“關系”。朋友關系、老鄉關系、親戚關系、親屬關系、同學關系、上下關系、戰友關系、同事關系、師生關系、鄰居關系、情人關系、戀人關系、男女關系……,

  關系是一個凝聚力最強的詞,它有著無限制的擴張性,任何看上去沒有一點聯系的事物,經過“關系”的一番運冇動,都可以建立起關系。

  在一個規則意識不強的社會里,要問有什么東西威力無比,答案也許就是這么兩個字:“關系”。升學、提干、調動、就醫、打官司、工程競標、公務員招騁、職務的提拔,任何東西看起來都有制度管著,都有規則在那里控制著,然而,“關系”一一萬能的“關系”卻能無孔不入,到處都能看見它的身影。人們常常說“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可“關系”照樣可以到夫牢里去“撈人。”真正“疏而不漏”的只有“關系網”。有多少事情,沒有“關系”的時候,辦起來比登天還難,一旦“關系”到位,馬上心想事成。

  官場上有很多行話和術語。“上了譜的”算一個新詞,想必應該是區別裙帶關系中假冒偽劣產品的一個標志,是裙帶關系泛濫逼出來的。想想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是華夏沿襲了幾千年的官場文化。一個人做了官,有了權,凡是能挨上邊的都會找上門來,挨不上邊的也會想著法子攀龍附鳳。無奈親友太多,權力有限,這就有必要區別親疏,鑒別真正假,因此“上了譜的”這個關系網上的防偽標識就應運而生了。“上了譜的。”就是有宗族關系、血緣關系的人。譜,有兩種,宗族譜和家族譜,這里的“上了譜的”應該是指“上了家族譜的。”是有直接血緣關系的;這種家族譜也不是傳統上的,而是特指“裙帶”意義上的,主要是指“姻親姻屬”。

  也就是說,不管徐君然怎么否認,孫家的這層關系,是他無法改變的。

  這一點,是剛剛跟曹俊明的一番交流之后,曹俊明對徐君然說的話。

  雖說在聽徐君然說出自己是孫老爺子的外孫之后,曹俊感到相當的驚訝,但是不管怎么說,在他看來徐君然就是徐君然,自己跟徐君然成為朋友,可不是因為他有什么好出身。

  只不過在曹俊明看來,徐君然如果有了這么一層關系,不管他認不認孫家這門親戚,對于徐君然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徐書冇記,你比我大,我得叫你一聲哥哥。”孫宇航看向徐君然,笑著說道:“老一輩的事情,我們做晚輩的沒辦法多說什么。可不管怎么樣,我相信就算是姑姑,也不希望你跟家里鬧的太僵。”

  嘆了一口氣,徐君然心里面很清楚,自己無論如何是沒辦法避而不見的,就算自己姓徐,可骨子里,還有一半孫家的血脈。

  “只有老爺子一個人嗎?”

  徐君然看向孫靜蕓,輕聲問道。

  孫靜蕓搖搖頭:“老爺子沒說,不過不管怎么樣,我只想告訴你,這么多年,他一直都很惦念大姐。”

  停頓了一下,她接著說道:“我聽工作人員說,二哥從江南傳回來消息說大姐不在了的時候,父親一夜沒睡……。”

  車里的氣氛一下子壓抑了起來,三個人誰都沒有再說話。

  吉普車開的很快,不過目的地卻并不是老爺子的住處,今天孫老跟孫靜蕓把見面的地點定在了孫振邦的家里面,他住在財政部的家屬大院,雖說警衛級別沒有那么高,可門口還是有哨兵存在的,平日里如果有陌生人出現,哨兵都會盤問一番。

  而今天,這里卻戒備森嚴,剛剛冇開到大門口,馬上就有便裝男人跟隨著警衛一起過來檢查證件。在孫靜蕓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證件,并且把徐君然的身冇份也進行了登記之后,這才揮手放行。

  接下來,同樣的檢查徐君然足足經歷了四次,最終到達孫振邦家門口的時候,幾個人再一次被警衛盤查了一遍。

  “果然是戒備森嚴啊!”徐君然心里面暗暗的感慨了一句,看來孫老爺子肯定是在里面了,不然根本不可能有這么嚴格的警備工作,畢竟是黨和國家的領導人之一,對待老爺子的安全,任何單位都不敢怠慢。

  孫振邦是正司局級干部,在財政部里面也屬于是實權派,住的地方是單獨的小洋樓,財政部的家屬院大部分都是五六十年代蘇聯專家援建的時候留下來的別墅,獨門獨戶的兩層小樓,看上去很氣派。

  孫宇航和孫靜蕓下了車,徐君然跟在他們后面,孫靜蕓低聲道:“這是我三哥家,他在財政部工作,跟大姐是孿生姐弟,這些年一直都在努力的找大姐的消息,以后你來京冇城,可以經常過來看看三哥三嫂。”

  看了一眼孫靜蕓,徐君然知道,她是在提醒自己,孫振邦當年跟母親感情很好,這個三舅,自己是可以信任的。

  不過徐君然并沒有說話,只是默默點頭,跟在他們二人的身后。今天的這一次會面,對于徐君然來說,更多的是完成一種責任。

  但是就在孫靜蕓輕輕的敲響孫振邦家門的時候,徐君然驀然間覺得,心跳加速了起來。

  縱然他前世見慣了大風大浪,縱然他此生也面對了不少大人物,可是他很清楚,一旦進了這個房間,自己的身冇份就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雖然有著無數未知的可能,但是有一點、能夠確定的是,自己再也不是那個孤兒了,而是變成一個有血脈關系的人。至于最終自己跟孫家的關系會走向何方,徐君然不知道,也沒有想過。

  “進來吧。”打開門的孫靜蕓沖著徐君然嫣然一笑說。

  徐君然愣了一下,隨即挺直了腰板,龍行虎步的走了進去,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不管怎么說,不管遇到什么樣的困難,自己總歸是要去正面解決的,孫家親戚的身冇份對于別人也許是榮耀,可對于自己來說,棄之如履也并不可惜。

  走進孫振邦的家,迎面徐君然就看到寬大的客廳,客廳的裝修和擺設都古色古香,家具是那種大紅色的傳統紅木家私,雕刻精美,足以反襯出主人的身冇份和品位來。客廳的迎面懸掛著一條橫幅,上書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克己慎獨。

  這幅字很有氣勢,書法水平倒在其次。彭遠征猜測,這是孫老的手跡。

  字幅的下面擺著一個仿古的長條形案幾,案幾上擺著兩個三四十公分高的精美瓷瓶,瓶面是典雅的富貴牡丹圖案。兩個花瓶中間,還擺設著一架毛筆、一枚獅子頭玉質鎮紙和一個古樸的硯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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