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冇記,您,您不是開玩笑吧?”
白林的聲音有些顫抖,他怎么都沒想到,段世杰會對自己提出這樣的補償來。
對于白林來說,如果能夠在自己仕途的末期登上副廳級的崗位,那就算是功成名就了,畢竟副廳級和處級之間的差距可不是一點半點,最起碼兩個級別的退休待遇可是天差地別呢。
段世杰笑了笑:“這個事情原本我是打算明年告訴你的,市里面如今缺一個副市長,我準備讓你頂上來。怎么樣,有沒有信心再站好最后一班崗啊?”
白林的情緒有些激動,連聲音都顫抖了起來,聽到段世杰的話連忙說道:“書冇記放心,我一定完成組織上交給我的任務。”
段世杰點點頭,又安撫了白林幾句話之后,這才掛斷了電話。
這個時候,柳強也在猶豫,他在猶豫自己是不是應該給貝超群打電話,不管怎么說,王猛和自己這么多年的關系了,現在他出了事情,自己如果不聞不問的話,實在是過意不去。
到晚上的時候,柳強終于忍耐不住,把電話打到了貝超群的家里面。
誰都不知道,柳強才是貝超群的心腹,而王猛只不過是柳強介紹給貝超群的罷了。
“市長,您還沒休息呢。”柳強握著電話,小心翼翼的對貝超群說道。
貝超群嘆了一口氣:“柳強,我就知道你肯定會打這個電話的。”
柳強苦笑了起來,他自然明白貝超群為什么會這么說,可是他的為人讓他不得不打這個電話,雖然知道可能會引起老領導的不快,但還是要問上那么一句的。
柳強這個人其實是很有心計的,整個仁川縣愣是沒人知道,當年他去省委黨校學習的時候。曾經跟貝超群在一個宿舍住過,只不過貝超群的仕途要遠遠比他柳強發展的快,十幾年之后,兩個人已經是上下級的關系了。
也正是有這層關系在,柳強才能夠在仁川縣穩坐泰山。
“市長,您說,王猛他還有救么?”于情于理,幾十年的老搭檔,柳強還是要為王猛做最后的一次努力。
貝超群聽到柳強的這句話,心中忍不住罵了柳強一句幼稚。程鐵那個冷面閻王都親自出面了,那還能保得住王猛么?
不過貝超群也知道柳強會這么問,主要也是因為心里有些慌亂了,好不容易在仁川縣有了一點實力,可是這么快就損失了一位縣委常委不說,甚至還要準備好失去更多東西,這肯定讓柳強的心里很不舒服。
貝超群心中也很納悶,難道仁川縣的風水和自己不合,為什么只要牽扯到了仁川縣。自己就事事不順呢。
“我試試看吧。”貝超群緩緩的回答了柳強的話,雖然貝超群口中說試試看,可是心中卻絲毫沒有去試的打算,貝超群真的累了。他為柳強在市里疏通了太多關系了,仁川縣如今的冇情況,已經不是它能夠控制的了。至于柳強能否在仁川縣發展起來,那就全看柳強自己的實力吧。貝超群已經不想再管了,而且即便想管,他也沒實力再管了。
而這邊的柳強掛斷電話后。心中還充滿希望,他希望貝超群在市里還能為他再扳回一城,可惜,他不知道貝超群已然不準備再幫助自己這個老同學了。
徐君然卻不知道這些,他解決了王猛的事后,回到辦公室就仔細考慮著關于自己爭取投資的事,王曉柔和孫靜蕓已經離開仁川縣好幾天了,也不知道她們回京冇城聯系的如何了。徐君然琢磨了一會,又將手頭的幾份文件處理了一下,看了看表,到了下班的時間,他直接就離開了。
之后的幾天,王猛很快就交待了自己伙同他人設局假投資欺騙國家貸款的行為,市委的處理也十分迅速,雙開移交司法機關,至于仁川縣委縣政冇府這邊,經過調整,縣委班子還是維持原來的情況,縣委書冇記白林,縣長徐君然,縣紀委書冇記劉小光,縣委組織部長孫亞洲,縣政協主冇席勞德,縣委宣傳部長錢秀梅,縣武裝部政委胡剛,縣政協主冇席勞德,常務副縣長關波和縣委辦公室主任鄧文兵。
雖說只有十個人,但是徐君然卻已經在不知不覺當中完成了對常委會的掌控。十名縣委常委里面,劉小光和孫亞洲是早就投靠徐君然的,而勞德和胡剛如今也是擺明車馬的支持徐君然,至于關波就更不用說了,徐君然給予了他極大的信任,如今的縣政冇府當中,誰都清楚,關縣長和徐縣長兩個人那是一條心,合作的非常順利。
轉眼間已經到了1988年年底,冬天的太陽升起的并不早,早上七八點鐘的時候,人們走出家門上班,可天氣卻還是霧蒙蒙的。
徐君然的座駕早就換成了一輛普通的伏爾加轎車,要知道在華夏,即使是公務車,也嚴格按等級實行配給。1984年以前,縣團級干部只能乘用國產吉普車,直到最近兩年,才有所松動。
至于仁川縣之前的那幾臺進口轎車,早就讓徐君然派人給賣了出去,用他在常委會上的說法:“我們縣是窮縣,老百姓還過著苦日子,我們這些當官的坐著十幾萬的轎車,難道心里面就不愧疚么?”
他在常委會上早就已經達到了一言九鼎的程度,白林不知道為什么,最近對于徐君然提出的意見,全部都表示贊同,讓徐君然倍感意外至之余,也感覺舒服了不少。
黑色伏爾加轎車剛剛減慢速度,準備拐進縣政冇府大院,旁邊已經躥出一條人影,張開雙臂攔在車前,司機一個急剎車,徐君然的身子向前一傾,額角撞到了前排座位上,頓時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就傳遍全身。
“哎喲!”徐君然一捂額頭,叫了出來。他也是人,受了傷自然也會下意識的喊疼的。
“縣長,您沒事吧?”他的叫聲把司機給嚇了一跳,忙回頭對徐君然問道。這可是縣長,要是有個好歹,自己可吃不了兜著走。
徐君然咧著嘴揉著額頭說道:“沒事沒事,以后提醒我綁安全帶。”在縣區車速慢,徐君然就不喜歡系安全帶,跟司機說完這句話,他忽然想起了江南省那個倔強的女孩兒,名叫金泰妍的女子,是不是還是一如當初的倔強呢?
司機誠惶誠恐的臉面答應著,解開安全帶下車,對著迎面攔車的人吼道:“你要死啊!怎么回事?”他是真的嚇壞了,畢竟這車里面坐著的人是縣長,要是出了意外,自己根本就沒辦法交待。
攔車的是一個看上去有些憔悴的老人,臉上滿是深深的皺眉,大概有五六十歲的樣子,目光有些呆滯,一看就是在農村干了大半輩子農活的老實莊稼人。
看到有人下車,他撲通一下跪下,大聲道:“冤枉!冤枉啊!”
縣政冇府大院自然是有保安的,見到有人攔下徐縣長的車,一群保安全都跑了出來,見老頭跪下更是都嚇了一跳,趕緊過來拉著老人胳膊向旁邊拖,這里可是縣政冇府大院,更不要說被他攔住的車是縣長的,要是出了什么問題,保衛處的人全都得滾蛋回家。
徐君然在車里面看著,皺了皺眉頭,干脆自己推車門下車,對冇迎出來的劉華強說道:“老劉,我先上去了,你叫人帶著老爺子去休息一下,順便問問情況,給老人家泡杯茶,先壓壓驚,不許嚇壞人家!”說完拎著公文包就進了大院。
幾名保衛尷尬的停了手,心說完了,又要被主任罵了,這都什么事兒啊,這瘋老頭從哪冒出來的?這幾天早不見他來鬧,偏偏今天來!
劉華強卻是呵呵一笑,擺擺手對他們幾個說道:“趕快的,扶著老爺子上樓。”
徐君然的辦公桌上堆了一摞厚厚地文件,最上面一份是組織部的《關于推薦科級后備干部人選的報告》。
徐君然給自己泡了一杯茶,端起茶杯吹了一口氣,又放下茶杯,拿起文件翻了幾眼,用鋼筆在文件封面寫上“同意,轉亞洲同志閱。”亞洲同志就是孫亞洲孫書冇記。
接著徐君然又拿起另一份文件,剛剛翻開辦公桌上的就電話響了起來,是劉華強打來的。
徐君然放下文件,拿著話筒在椅子上一靠,問道:“那老人家有什么事?是特意攔我的車嗎?”
他覺得很奇怪,畢竟自己平時天天都走這個門,怎么今天忽然之間就有人攔著車要告狀呢?更何況,這能把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家逼到要到縣政冇府門口告狀,恐怕也是真的遇到了無法解決的事情了。出身決定思考的方式,徐君然從小在農村長大,自然明白,如果不是被逼到了一定的地步,農村的老百姓是不會想到用攔車告狀的方式來解決問題的。
劉華強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縣長,這事兒說來也巧,老爺子的事情我聽我愛人說過。聽說是因為他孫子的事情,已經鬧了一陣了,信訪辦和民政局那邊都去鬧過……”
徐君然點點頭:“你問一下吧,不要讓老人太激動。”
劉華強道:“縣長放心,我已經安撫住老爺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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