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徐君然的突然出手,所有人都覺得很意外,要知道這可不是一般的人事任免,一個下屬區區長的任命,其中的博弈可想而知,即便是葉遠和錢云錄,那也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后才提出各自的人選來著。<-》
可是看徐君然這個架勢,他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這個人事任命有什么意義啊。
不管是葉遠也好,還是錢云錄也罷,之所以對這個人事任免如此看重,說到底并不僅僅是因為這個職務,而是為了借助這個機會向外界傳遞一個信號,那就是在南州市委常委會當中,究竟誰的話語權更加強大一些。
難道徐君然看不出來這一點?
當然不可能,徐君然恰恰是看到了這個問題的關鍵,才果斷推薦了何遠征。
就在徐君然說出那句話的片刻之后,段溪泉笑了笑,點點頭道:“徐書記的意見不錯,我覺得何遠征同志很合適這個位置!”
這句話一出口,整個會議室再次陷入了一☆萬書吧小說☆wanshuba股莫名的氣氛當中,所有人看著徐君然和段溪泉的眼神都變了,大家都沒有想道,這個事情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錢云錄和葉遠此時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他們無論如何都沒有想道,原來鬧了半天,段溪泉竟然玩了一招暗渡陳倉的把戲。
到了這個時候,眾人要是還看不出來是怎么回事,那就真的白白在官場混了這么多年了。徐君然剛剛提出的那兩個職位,原本就是錢云錄和葉遠各自的勢力范圍,就算趙蕓二人走馬上任,那也只是兩個人自己勢力范圍內的調整,根本不涉及到市里面的新一輪權力劃分。段溪泉之所以剛剛一直不開口,恐怕就是在等待,等待徐君然出手!
官場上的事情,很多時候需要的是一個平衡。段溪泉從來都不覺得,葉遠和錢云錄有那個資格挑戰自己在常委會內的權威,但是兩個人最近的很多做法,讓段溪泉很不滿意。上位者喜歡看到下面的人偶爾斗一斗,但絕對不希望自己的下屬聯合起來把自己架空。
葉遠和錢云錄在盧中區區長的人選上面,幾乎就沒給段溪泉任何面子,兩個人各自決定了一個人選,就開始了爭奪,完全忘記了,這個事情最終拍板決定的權力。是掌握在段溪泉手里面的。
所以,在這個時候,段溪泉不介意支持徐君然的意見,給錢云錄和葉遠降降溫,消消火,順便讓兩個人知道,這南州市做主的人究竟是誰。
葉遠和錢云錄苦笑了一下,兩個人的目光不經意間交錯,無奈的搖搖頭。看來果然是安逸的太久,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都忘記了,段溪泉這個人,最擅長的就是這樣的事情。
只不過讓他們最感覺意外的。是徐君然竟然能夠看透段溪泉的心思,在這個時候把自己的人塞進來,平白無故的就讓何遠征得到了一個區長的位置。
想到這里錢云錄瞇起眼睛看向徐君然,他忽然覺得。自己那個白癡兒子好像得罪了一個不應該得罪的人。
徐君然卻沒有理會會議室內看向自己錯綜復雜的那些目光,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接著段溪泉的話頭繼續往下說道:“我們使用干部。不僅要看一個干部是不是有能力,有水平,還要看這個干部適合不適合在這個崗位,錢書記和葉市長說的很有道理,趙蕓兩位同志是有水平有能力的,所以我覺得他們應該到更合適他們的崗位上去。”
他現在是打定主意,既然自己要推何遠征上位,那就一定要堅持到底,段溪泉的想法徐君然雖然不能肯定,但他很清楚,自己需要在南州市發出屬于自己的聲音了,否則長此以往自己豈不是要變成隱形人?
官場上的事情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如果徐君然不能在常委會上面發出屬于自己的聲音,時間一長,下面的干部自然而然的就會對這個新書記失去信心,自然也就不會有人靠向自己了,到時候,他可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徐君然不貪圖權力,但是他深諳一個道理,如果自己手中沒有權力,不能在身邊聚集起一群為我所用的人,那他心里面的想法就沒有辦法得到實踐,很多時候事情就是讓人這么無奈,即便你不想要攫取權力,但是為了實現自己的目的,卻必須要爭權奪利。
“大家還有什么意見么?”這時候,段溪泉淡淡的聲音響起,卻是看向了其他人。
很明顯,在他看來,這次書記辦公會的目標已經達到了。
打壓了錢云錄和葉遠的囂張氣焰,自己重新樹立了在常委會上的威信,同時也用盧中區區長的位置拉攏了徐君然這個背景深厚的新常委,段溪泉覺得,自己果然才是真正的聰明人。
他是市委一把手,他都這么說了,其他人自然不會再有什么意見,出人意料的,何遠征擔任盧中區區長的事情,就這么定了下來。
走出會議室的時候,眾人看著徐君然的眼神都不太一樣了,這個年輕人實在是太聰明了,火中取栗也許夸張了一點,但出人預料四個字用在他的身上一點都不為過。
“徐書記,有時間一起坐坐。”
葉遠走到徐君然的面前,笑了笑對徐君然說道。
徐君然一楞神,隨即對這位市長大人倒是高看了一眼,跟莫名其妙只知道對自己怒目相向的錢云錄相比,葉遠的反應更快,他看出來自己跟段溪泉的關系并不深,這是打算嘗試著拉攏自己的意思啊。
想到這里,徐君然微微一笑,點點頭對葉遠客客氣氣的說道:“好,有時間一定去市政府打擾市長。”
不管怎么說,葉遠是南州市的二把手,自己根本沒有必要得罪人家,敵人有一個就已經足夠了,過猶不及的道理徐君然還是明白的。更何況,錢云錄徐君然其實也不愿意得罪他,只不過自己剛到南州,如果不作出一副殺雞給猴看的姿態來,又有誰知道自己的分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