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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瑞王府

  帝都,西柳巷,王侯府宅的聚集地,一座巨大的府邸,處于西柳巷的最中間。整座府邸占地近百畝,巨大的建筑層層疊疊,宛若一座座巨大的山峰一樣。整座府邸呈現出一種灰白色,給人一種沉重的壓迫感,這種感覺甚至讓人有些喘不過起來。

  巨大的府邸,從外面看去安安靜靜,就像普通的院子一般,除了大、雄偉外,沒有一絲奇異之處。但只有對其熟悉的人才深深地知道府邸的里面是多么的可怕。十步一崗,五步一樁的皇宮恐怕都沒有它的森嚴。對此,沒有人有過絲毫意見,就連當今陛下甚至還覺得府中的防衛還是有些松懈,特地調撥一批隸屬于禁衛軍的虎衛進行外圍的防護,這一切的一切只因為這是“瑞王府”。

  府邸之中,一座偏遠的小院子里,一個瘦小的身影正在做著劇烈的運動,在離他不遠處,一個十三四歲大的侍女站在一旁幫他數著。身上的汗水漸漸地流到腳下,匯成了一洼。但這個少年似乎沒有感到累一般,繼續做著機械般的動作。終于在侍女喊出“一千”的時候,少年停下了動作。

  深吸了一口氣,站在一旁的侍女趕緊遞過一塊毛巾。輕輕擦了擦手,他有些不滿的搖了搖頭。似乎對于自己剛才并不滿意。一旁的侍女看到他那皺著的眉頭,不由輕笑道:“少爺,你才八歲。”

  少年聽到侍女這么說,眼神中竟然透出一絲迷茫的神情,自言自語到:“真的只有六歲嗎?”他這句話說得不倫不類,莫名其妙。但侍女早對這種事習以為常了,也沒感到有什么驚奇的。在她們眼中,雖然少爺時常有些怪異,但卻對下人是不一般的好。像少爺這種最貴無比的身份,能賞他們這些出身卑賤的人一口飯吃就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但少爺卻連打罵他們都不曾有,這讓她們對于這個奇怪的少爺打心眼里尊敬。

  這時,一個仆人從院門外跑進來,來到少年的面前行了一個禮,道:“少爺,大少爺回來了,老爺讓你過去。”

  少年微微一愣,旋即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說道:“我有半年沒見過大哥呢吧。”

  侍女呵呵笑道:“大少爺領兵在外,抗擊北寇,實在是一個了不得的大英雄啊。”

  少年將毛巾扔到侍女懷中,抓起外衣邊走邊套在身上,嘴中說道:“那我的好好的和我大哥親熱一番。”嘴角處的微笑中閃出一絲壞壞的笑意。這時,正在王府中正堂的一名青年,無來由的打了兩個噴嚏。

  在王府的正堂屋子中,一名青年正和一名年過四旬的中年人閑談著,在旁邊還坐著一位婦人,雖然看上去眼角已經有了些許魚尾紋,但仍掩蓋不住她的雍容華貴的氣質,而且雖然已經年過四十,但仍是留有余韻,相必年輕時定是一位楚楚動人的美人。

  這中年人自然就是這座府邸的主人瑞王爺了,而那名青年不用說也知道“問父親、母親安”,這時,從門外傳來一聲童音,然后一個少年走了進來。

  他對著坐在上首的瑞王爺和王妃行了一個禮,然后轉身看向那個青年,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然后像一個小孩子一樣飛奔向那名青年,嘴中大喊道:“大哥。”

  青年自看到少年走進屋子,剛毅的臉上便露出了一絲和煦的笑容,眼神中更是多出一絲溫暖。看到少年向自己奔過來,不由張開雙手一把將其抱起,哈哈大笑起來。

  少年被青年一抱,臉上不有現出一絲無奈,但還是甜甜的在青年耳旁說道:“大哥,你再這么抱著我,柳小姐就又要摔東西了。”青年被少年這么一說,突然一愣,緊接著臉上的笑容便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尷尬。此刻他才猛然想起,自己這個弟弟可不是個小孩子,而是一個實打實的“小惡魔”。

  從青年懷抱里出來,少年扯了扯身上弄皺的袍子。將雙眼再次看向青年,這一次在沒有剛才的嬉鬧,而是略微含著一絲淚光,有些深沉的說道:“大哥,你瘦了”。這短短的一句話中卻飽含了一種感情——親情。

  少年說完后,屋中竟然一片沉默。許久之后,王妃才開口將這種氣氛打破。她呵呵笑道:“丘兒,今天的功課做得如何,若是讓為娘知道你沒做好,可是要懲罰的。”這少年竟然就是卡丘,也就是瑞王爺的小兒子。

  依言走到王妃的面前,像個小孩子般依偎到王妃的懷中。王妃憐愛的撫摸著卡丘的頭發,她四十歲才誕下卡丘,而且大兒子又常年領兵在外,自然而然的對這個兒子有些溺愛。不過幸虧這種溺愛并沒有把卡丘慣成一個紈绔子弟,雖然在外面的名聲并不是太好,但在王妃心中,這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惡,只是一個小孩子應有的淘氣罷了。

  王爺極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卡丘,并沒有說什么。只是淡淡的一擺手,說道:“既然今天咱家都聚在一起,就一起吃個飯吧。”然后便讓下人去安排吃飯的事宜去了。

  一頓家宴吃下來,可以說是吃的極其舒服、極盡高興。期間,卡丘的大哥洛特講了一些關于自己在軍中的事,期間還提了幾次自己與北方諸國打仗的事情,聽得王妃一陣心驚肉跳,拉著洛特的手上下看了幾遍,生怕身上少了點什么。

  卡丘也充分發揮了他作為一個小孩子應有的覺悟,不停地說著坊間的一些趣聞,逗得王妃和王爺哈哈大笑,就連周圍伺候得下人也偷偷地掩嘴而笑。當然他也免不了被王妃說上幾聲調皮,不過怎么聽怎么像是夸獎。

  等到飯菜撤下去,王妃很自覺地退了出去。在這個男尊女卑的年代,雖然身為尊貴的王妃,但也免不了俗。

  待到王妃離開之后,房間里只剩下瑞王、卡丘、洛特三人。三人都不說話,一時間又恢復到了剛才的沉默情景。三人都各自坐在椅子上,瑞王半瞇著眼睛,似乎有些困了。卡丘則低著頭,無聊的玩弄著自己的手指甲,而洛特則一臉嚴肅的抬著頭,眼睛緊緊注視著——屋頂。

  這樣一副奇怪的情景就這樣出現在這間屋子中,出現在父子三人之間。

  過了許久,也許是因為年齡大了的緣故,瑞王終于呻吟了一聲,身子動了動。洛特連忙看向自己的父親,卡丘則繼續玩弄著自己的手指甲,動也不動。這一刻,寧靜終于被打破。

  瑞王看了一眼卡丘,然后又看向洛特,輕輕地抖了抖眉毛,一道聽不出任何味道的聲音從他的口中說出:“洛特,你知道為什么陛下找你回京嗎?”

  洛特聽到父親的問話,身子猛地一震,嘴巴張了張,最終也沒有說出什么。

  瑞王額頭皺了皺,淡淡的說道:“這里就我們父子三人,心里怎么想的就說出來。”

  洛特的眼睛緊盯著手上的茶杯,心中仿佛在做著激烈的掙扎,嘴唇緊緊的咬著,竟有些發白。瑞王就這樣看著洛特,不說一句話。過了好久,洛特似乎終于下了決心,抬起頭,看著瑞王,一字一句的說道:“內墻出變故了,陛下快”

  說到這里,他沒有再說下去,而是又低下了頭。

  瑞王沉吟了一會,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有些驢唇不對馬嘴的問道:“北喀喇山上的雪化了嗎?”

  洛特不明白父親說的什么,只是點了點頭:“孩兒回來的時候,雪便開始化了。”

  瑞王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似乎很滿意洛特的回答,但仔細瞧去,卻在他的微笑中能看出一絲的落寞。雖然并沒有什么失望包含在其中,但卻暗含著無盡的滄桑。

  這時,他將頭轉向還在一旁玩弄手指甲的卡丘,輕聲問道:“你怎么看?”這問話的口氣,好像卡丘并不是一個小孩子,倒像是他的謀士。

  卡丘終于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有些高興的看著手中自己剛剛拔出的先前扎進肉中的刺,似乎并沒有聽到父親的問話。待到他看到父親與大哥都在看著自己的時候,才微微一愣。臉上的表情頓時隱去,變得和瑞王一樣。這讓洛特突然有了一種錯覺,這似乎并不是自己那八歲的弟弟,而是一位胸藏乾坤的智者。

  掃了一眼看著他的父親與大哥,卡丘淡淡的道:“君不將君,臣不將臣,家不將家,國不將國。”他這話說的極是隱晦,但瑞王卻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嘴角終于露出了一絲微笑,單純的微笑。

  他沒有在理會自己的大兒子,而是繼續問卡丘:“你若是君,將該如何?”

  卡丘淡淡笑了笑,說道:“效仿圣祖,始有康乾。”他這兩句話說的莫名其妙,瑞王也不甚知曉。

  還未等卡丘解釋,便聽到門外傳來管家的聲音:“王爺,宮中有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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